国不可一日无君,臣奏请八皇子早日举行登基大典。”
接着又有第二人站了出來,说的是同前面那人一样的话。转眼间殿内如同多米诺骨牌效应一般,哗啦啦依次朝着凌祈暄跪下。
凌祈暄面上一片惊恐,口中忙不迭地道:“诸位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说着便要伸手去拉身边的一员武将。
“殿下不答应,臣就在这里长跪不起。”武将适时开口,他的态度很坚决,他一向是支持八皇子继承大统的。
“臣等同跪。”这些大臣难得的同心一次,吼声穿透屋脊,惊起一片飞鸟。先皇本就子息单薄,如今三皇子意图谋反被擒,十一皇子性子散漫,也只有眼前这位最适合坐在那里了。
“诸位可是听到了什么流言?”凌祈暄佯装不知遗诏的事情,面上一片疑惑之色,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跪了一地的大臣尽是无奈。
恰在此时,在后殿等候多时的德全一脸肃然地走入大殿,他双手高举,三卷圣旨就这样躺在他的怀中。还未走到群臣面前,殿内忽然落下几位黑衣人,他们藏身在房梁上,目标直指德全怀中的圣旨。
这样的变故惊诧了还在跪着的大臣,他们一个个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有人疾呼出声:“公公当心!”就在那人将要靠近德全之时,德全忽然将怀中的“遗诏”往旁边一丢,身子也不似方才那般老迈,原本用來束腰的带子化作一柄软件,他身手矫捷地游走在这几个黑衣人之间。
诸位大臣都被这样的变故惊呆了,他们颤悠悠地指着身着太监服的“德全”,一时连话都说不出來。
不过百招,假的“德全”就将这一伙子作乱的黑衣人全部制住,他单膝跪在凌祈暄面前,道:“幸不辱命。”
诸位大臣这才瞧见这位“德全公公”身强体壮,身形也比德全高大许多,他的声音沉稳,分明是跟在八皇子身边的贴身侍卫。
“诸位大人受惊了。”凌祈暄使上了力气,跪在他身旁的武将被他一把从地上捞起,他继续说道:“昨日得到消息,有人意图今日在大殿上行不轨之事,权宜之策,叫诸位大人见笑了。”
这次不用凌祈暄一个个去搀扶,他们自觉从地上起身,正殿连接偏殿的入口处,又一位德全公公走了出來。
他直接走上了高台,手中的圣旨抖开,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传位于八子凌祈暄,钦此。”
诸位大臣都竖起耳朵,一大段话念下來,他们沒听露一个字。眼见凌祈暄双手接过圣旨,诸位大臣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道遗诏乃是册封蓝珺瑶为新后,这位御前随侍的女子,着实是才智双绝。且在抵御三皇子逼宫一事上,她其实是变相地救了他们一命。
先皇的三道遗诏,凌祈暄一一接过。随后,便有传信的小太监直奔蓝珺瑶处向她道喜,同样的讯息,也在同一时刻传到了莫贵妃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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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染仪前身
遗诏既出,凌祈暄稳坐皇位,只待钦天监定下吉利日子,便举行登基大典。且封后大典与登基大典在同一日举行,双喜临门,终归是给东凌添了两分喜气。
同一时间,先皇甍毙的消息传开,百姓们倒无多大忧伤,闻得新帝登基,立后当日免征一年赋税,百姓们奔走相告,欢呼这振奋人心的消息,新后一时为万民所尊崇,且风头日盛,这些是留在宫中的蓝珺瑶所不知的。
莫贵妃早有准备,果然这几位大臣是靠不住的。她将一块雕着四角兽的羊脂白玉取出來,这是莫家的信物,见此物如见当家亲临,凡莫家所属不得不听命。
她靠在殿内的太师椅上,深秋的早上已有了些凉意,婢女取來一张毯子为她披上,躬身垂首在一旁站立。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殿内,莫贵妃掀了毯子从椅子上起身,殿外传來行走间铠甲碰撞的声音,她神色一片激动,手中绣工精良的帕子被她揉成了一团,她双目之中神光奕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殿门的方向。
殿门被人大力撞开,凌祈暄带着一众羽林卫从容走了进來,他手中还握着那只四角兽玉佩,身后跟着莫贵妃的父亲,老者面上有些不好看,瞧着女儿的面上尽是斥责之意。
“儿臣给母妃请安。”凌祈暄这样念着,却不见腿下有任何动作,他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容,有些玩味地看着一脸沮丧的莫贵妃。生他的母妃未有一日善待于他,而今竟连他的皇位也想要篡夺。
“我受不起你这样的大礼。”精致的妆容不能掩盖她面上的颓败,往日里总像一只高傲的孔雀一般的莫贵妃如今却似一只斗败的公鸡,想不到她终究是输给了自己的儿子。
“不孝女,还不认罪。”莫父并未入仕,自女儿进了宫中,他借着皇商之便,手中的生意做得越來越大,前几日女儿派人与他送去讯息,若是由着凌祈暄登基为帝,只怕登基当日便要拿莫家开刀,不若扶了凌逸,就等同于他们莫家掌了这东凌的江山。
这样的条件很诱人,且这个外甥往日的做派着实狠厉,这时他不由对这个身为贵妃的女儿心生责备之意,若是她往日不曾苛待与他,只怕也不会有今日恶果。
莫贵妃的人前脚才走,想不到他这个外甥后脚就派了人前來,來人简明扼要地说明了凌祈暄的意思。震得莫老心中大惊,背后冷汗直冒,庆幸自己方才沒有应下女儿。
在凌祈暄的授意下,莫老佯作同意了女儿的想法,并将代表家主的玉佩交到女儿手上。得了凌祈暄的承诺,他仍觉得身边有些冷飕飕的。
这一切都按照凌祈暄的安排在发展,若是今日莫贵妃肯有一丝悔意,凌祈暄也不能狠下心來。看着冷漠的莫贵妃,他心中却无半分兴奋之意。
“母妃又在说浑话了,我看母妃的身子是有些不大好了,不若以后就在这里好生静养吧,儿臣定然会遣了太医院最好的医正來为母妃瞧病。”凌祈暄一声令下,羽林卫中有一小队人应声出列,他们散步在正门与偏门各处,至此,莫贵妃再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出了殿门,凌祈暄对着身后身形有些佝偻地莫老道:“你既立下了功劳,莫家便得一隅安康之地,你回去吧。”
莫老朝凌祈暄行了个礼,这才恭敬地退了下去,宫门外莫家的轿子早已等候多时,由着老管家将自己搀上了轿子,莫老扶着轿子,只感觉两腿发虚,仿佛从生死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