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下课,钟声刚响,秦韵头一个跑出学堂。(1 / 1)

成了偏执世子的白月光 栖崽 7647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一节下课,钟声刚响,秦韵头一个跑出学堂。

  早上出门前,母亲逼她喝了好多水,快要忍不住了。

  可刚跑出来,后面的衣领就被人抓住,她怎么跑也跑不动,顿时气的秦韵顾不得那么多,挥着小粉拳就往身后抡去。

  “是谁敢拦你奶奶的路!”

  秦韵挥拳过去,看清是司桁的脸,更是加重力道。

  这可是司桁你自找的!

  别怨她!

  她几乎用出全身的力气,却被司桁轻而易举的挡住。

  “祝温卿哪去了?”

  身上越来越急,她只想上茅房,见打不过,也不想理司桁,转身就要跑,司桁轻轻一下就拉住她后衣领。

  “说!”

  秦韵气地开骂:“王八蛋!你放开我!”

  “说!”

  秦韵奋力挣扎,眼睛都瞪圆了,实在是要忍不住了。

  “卿卿今日告假了,但具体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去找吧!”

  司桁犹豫着,继续问:“你真不知道?”

  “废话,我当初问了好多遍,她只是跟我说,是跟清筠先生一起出去,但其余就怎么也不肯说了。”

  秦韵快要憋不出了,小粉拳又招呼过去,“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告诉舅妈。”

  舅妈,司桁母亲。

  司桁瞧着秦韵通红的小脸,放开了手。

  秦韵愤愤瞪着了一眼,原本跑了,又突然跑回来。

  司桁懒懒掀了掀眼皮,问:“是想起什么来——”

  秦韵冲着他笑,然后抬起脚来铆足了力气重重冲司桁的脚踩了下去!

  司桁吃痛,秦韵高兴朝他做了一个鬼脸,快速跑走,

  司桁忍了一会看向远方的天,告假?和清筠先生出门?

  他低头想了想,随后出了国子监。

  他先是去了祝温卿的家,虽然他只去过一次,路线已经了然于胸。

  在大门前,刚想敲门,不知想到什么,直接翻墙而入。

  他行动轻盈,武功上乘,家中奴仆丝毫发现不了他。

  他四处探查,很快就知道祝温卿的房间在哪里,也当真没有发现祝温卿,只看见奉洺先生在八角亭独自下棋。

  司桁站在房顶思考一番,纵身跃下房梁。

  与此同时,城外东山上,主仆三人利索走着。

  为首的姑娘一身白衣,容貌用白色面纱遮挡着,腰身仅用细细一根绸带勾画出来,但苗条的身姿,露出外面的细嫩手背,仍谁看了都知道是个千娇百宠养着长大的。

  “小姐,为何不跟清筠先生一同上山?”秋蝉不解问到。

  祝温卿还没有回答,冬眠拿手指戳了下秋蝉的脑袋:“你傻呀,小姐是想靠自己的记忆爬上去。”

  祝温卿笑笑未语,秋蝉恍然大悟。

  离开上京八年,八年里每逢四月二十,祝温卿都会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画着记忆里的东山上山路。

  今年好不容易自己能走一遍,自然想靠着自己的记忆走上去。

  主人三人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口渴坐下来休息。

  小时候爬上东山只需要两个时辰,可现在她走一个时辰又一炷香的时间,都未看见山顶,祝温卿喝了口水,略有些倦态地垂着脑袋。

  八年时间,她怕自己忘记上东山的路线,便年复一年的画着上山路线,但现实里,爬山的路因为树木丛生也改变了路径。

  她还是失去了上山的路。

  八年前,母亲因病去世,大夫说火化最为妥帖,还在沿海之地查盐税之事的祝乘直接下令火化,她拼命阻止,但外祖父远在边境,她才六岁,宋芸芸带人在她面前直接火化了她的母亲,还是清筠先生在,拼命保下了她母亲的骨灰。

  宁虞生前原本想要游历四湖,成为一名先生或者是一位悬壶济世的大夫,但识人不清,让她深陷于后院污秽勾当里。

  六岁的祝温卿并不了解母亲的遭遇,她记得的只是母亲生病时的悔恨,是母亲坚定自己会好起来的强韧,和身体痊愈后与父亲合离,带她四处看看,开阔眼界。

  母亲至死都想走出去,却到死都没有走出去。

  祝温卿不想母亲死后还困在骨灰坛里,经过与外祖父商量,在清筠先生、外祖父的陪同下,登上上京最高的地方即东山山顶,让母亲的骨灰随风飘散,让母亲去看看她想看的山湖,走走她想了解的人文地理。

  “走吧。”

  休息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祝温卿就起来带着秋蝉、冬眠继续爬了。

  路找一找总会有的。

  她会找到的。

  又走了半炷香的时间,祝温卿望着全是树的地方,心里发慌。

  又考虑到这么长时间,清筠先生会不会等烦了?

  认为自己对母亲的事情不上心?

  祝温卿抿了下唇角,仔细观察了下周围环境,选中一个方向。

  “我们走这边。”

  两个丫鬟没有异议。

  对于小姐的话,她们向来言听计从。

  东山位于上京最高点,每逢下雨总会出现山体崩塌,工部多次派人维修,但每年都会发生数十次,不过幸好东山距离城郭有一段距离,只要下雨天,不要靠近东山,就不会发生惨案,时日久了,城内百姓也就慢慢不来,东山自此荒废下去,原本有的山路也就被杂草覆盖。

  祝温卿虽辨认出了山路,但她走了一段路程,看见陡然出现的砾石,脸色愁苦。

  早知道,因为多带些帮手来,现如今,只能小心些。

  “你们俩要小心!”

  秋蝉、冬眠同时应道:“是,姑娘也要万分小心。”

  冬眠向来心细,选择走在最前面,为她们开路。

  越往上走,石头越锋利硕大,主仆三人走的艰难。

  祝温卿小心翼翼,突然,山上碎石滚落,祝温卿听到响声,抬头看,看见石块向她们飞来,她动作利索推开秋蝉,自己眼看就要往下滚,秋蝉冬眠惊慌喊着。

  可她身体像是失重般,眼看就要跌到石头上,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拦腰抱起,少年突然宛如天神出现。

  司桁动作灵巧,纵使抱着祝温卿,也能在这杂石丛生的地方稳当行走,找到一处相对平坦的空地,问向怀里的人:“你没事吧?”

  少年漆黑的眼眸映着她的倒影,她慌乱地像个受惊的小鹿。

  来到上京后,她习惯到哪里到带着面纱,纵使她脸上不画疤痕。

  今日为母亲忌日,她没有画疤痕,面纱下面正是她原本的容貌,她害怕司桁看见她原本容貌,但看清司桁眼里的她,缓缓放下心来。

  “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司桁见她久久没有回答,干脆自己检查起来。

  他刚想撸起祝温卿的衣袖,祝温卿直接拍掉他的手,怒斥道:“你干嘛?”

  自己连忙后退,退的过程脚上传来刺痛,脸色顷刻变的痛苦。

  司桁见她这样,直接半膝蹲下来,一手强制祝温卿坐在自己大腿上,一手去检查祝温卿的脚踝。

  第一次有陌生男人这样触碰她,她羞涩难当,动作别扭不让司桁查看,可司桁哪里放仍她,圈着她腰身的手力气大的让她反抗不了,另外一只手已经找到她受伤的左脚。

  左脚脚踝在滑落的过程中砸到砾石,脚踝直接肿起来。

  越靠近山顶的风越凉,吹在她红肿发热的皮肤上,她舒服地嘤出了一声,少年的身子敏感地立刻颤了颤。

  司桁偏头深深看了她一眼,祝温卿虽未抬头,但感受到司桁的压迫感,强忍住那股不适不再开口。

  少女的脚踝肤质白皙,凸出的关节圆润晶莹,青色脉络依稀可见,可惜,肿起的红包破坏了少女精致的美感,增加了几分破碎美,他的耳朵慢慢红起来,连自己都未察觉到。

  司桁目光移回来,落在她的脚踝处,目光深深被吸引住。

  白色罗袜包裹着的小脚,正正好落入他的掌心。

  他只要稍微用些力,那细细的脚踝仿佛可以被他捏碎。

  生平第一次,他竟然对一个女子的脚踝起了疼惜之情。

  这么美的脚踝,要是带上他送的小金锁脚链,再舞上一曲,定是美地不可方物。

  “你会跳舞吗?”

  垂头的祝温卿像是被猜中了什么秘密,她努力保持平静,缓缓摇了摇脑袋。

  不会吗?

  不会也无妨。

  以后有的是时间,他可以教她。

  祝温卿缓了片刻,尝试将脚从司桁手心中移开,但刚移开一步,司桁又把她脚给拉回去了。

  “我要上山。”祝温卿倔强说着。

  司桁不认同:“你脚都这样还上什么山。”

  “我一定要上山!”

  祝温卿甚少在他面前坚定过什么。

  是以,当他侧头,看清祝温卿眼里的坚定时,愣了片刻。

  祝温卿明白司桁的固执,但山是一定要上的。

  她叫来秋蝉、冬眠:“你俩扶着我。”

  秋蝉、冬眠闻声就要去扶她,司桁撑着她腰身的手用力,使劲将她旋转个方向,将她稳稳落在自己的后背上,少年的双臂稳妥有力拖着她的大腿。

  “要上是吧!”

  “行,我背你上去。”

  司桁扭头看她,语气轻松,祝温卿趴在他后背,刚好与他的眼神对上。

  时间此刻仿佛凝滞,祝温卿干净的水眸里闪烁着别样的光,司桁嘴角含着笑。

  “趴好了。”

  祝温卿唇角压了压,春末的衣裳轻薄,她清晰感觉到少年宽阔的后背,以及托着她全身结实的手臂。

  从未跟异性有如此亲密,她脸慢慢羞红。

  司桁腿脚好,秋蝉、冬眠跟在司桁身后,要比她们三人之前用的时间短许多。

  本来就耽误很多时间,祝温卿见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可身上的燥意越来越重,她慢慢缩在司桁后背上。

  终归是男子呀,太羞羞羞人了。

  司桁感受到祝温卿的变化,轻轻笑出声来。

  司桁背着祝温卿,走了一炷香时间,两个丫鬟累地不敢说,司桁背着祝温卿还一脸轻松,对此,两个丫鬟互相对视,但对视这一会功夫,司桁就跟她俩拉开距离。

  两个丫鬟:“!!!......”

  只得赶紧跟上去。

  这人是不知道累吗?

  祝温卿也是察觉出来,她自己一个人在这崎岖山路上别说走一炷香了,走半炷香她都需要喘一喘。

  但她看着身下的少年,少年眼睛明亮,浑身散发着意气风发的朝气。

  别说累了,他怕正兴奋呢。

  祝温卿沉默几分,回头看,看着努力追赶的秋蝉、冬眠,心里想真是难为她俩了。

  “停会吧,都走了这么长时间。”

  休息会,好让秋蝉、冬眠喘口气。

  可这句话在司桁耳朵里就是另外一层含义。

  祝温卿这是担心他,怕他累着。

  可是这才哪到哪。

  “不累,你不是着急吗?”

  “歇歇吧。”

  卿卿果真担心他。

  行,都这般担心了,他不好在推脱。

  司桁将祝温卿放下,秋蝉、冬眠也连忙到祝温卿身边歇息。

  休息时,司桁总是有意无意看向祝温卿的脚踝,祝温卿察觉到,偷偷将脚踝往裙摆下藏了藏。

  司桁一眼又一眼,等第三眼过去,祝温卿两只小脚都藏的严严实实。

  看不见了呢,司桁移步过去,祝温卿知道他走过来,但目光偏偏看向其他地方,不看他。

  司桁寻了个地方坐在她旁边,寻着话头说:“回去之后,我让太医给你看看。”

  太太太太太医?

  倒也不必。

  这点伤她自己医好。

  “你还记得我送你的小金锁脚链吗?”

  梦里的记忆顷刻涌出来,祝温卿脸色变了变。

  可谁知,司桁下句话直接让她愣在原地。

  “带在你的脚踝上定是好看的!”

  祝温卿扭头看他,目光笔直地似乎要穿透他。

  司桁略微诧异,祝温卿眼神太直接,她从前从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问道:“怎么了?”

  祝温卿摇摇脑袋,收回目光,司桁灵敏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变化。

  原本,她还想问司桁为何出现在这里,但这时她不想问了。

  梦里的事情虽然没有按照梦境那般发生,可却仍然用另一种方式慢慢出现。

  之后司桁会像梦里那般囚禁她吗?

  祝温卿余光瞄了一眼司桁,她觉得他会的。

  司桁貌似对她已经有占有欲了。

  想到这里,祝温卿待不下去,扶着秋蝉就要起来。

  司桁立刻扶住她,且自然顺势将她背起来。

  又走了半炷香时间,司桁看见下山而来的清筠。

  清筠先生看见司桁背上的祝温卿,连忙跑过去:“卿卿怎么了?”

  祝温卿看向自己左脚踝,宋清筠也顺着祝温卿目光看去。

  “不碍事,被碰了一下,幸好得司世子相助。”

  清筠先生看了眼司桁,便收回目光。

  “我多年也未回来,不知东山已变如今样子,为师是从另外一条道路上山,想到你肯定走原来道路,特意下山。”

  “劳烦师父担忧了。”

  半炷香之后,山顶上,原本烈日却被乌云遮住,长年累月的古树竖立山顶两侧。

  群山之间,祝温卿感到一股悲凉。

  “司世子,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

  少女的声音瞬间忧伤,司桁听闻难得没有坚持。

  冬眠、秋蝉搀扶着她,与清筠先生一同站在山崖前面。

  八年之前,她绝望哭泣撒着母亲骨灰。

  八年之后,她再观此景,内心同样悲怆苍寂。

  “母亲,卿儿回来看您了。”

  少女双膝笔直跪下,声音饱满思念,朝着天地,她磕下头,泪顺着脸颊,滴在黄土山顶上。

  秋蝉、冬眠忍不住低头哭泣,清筠先生站在她身侧,伸手落在她的肩膀上。

  漫天黄纸随风扬起,司桁观望着,心隐隐作痛。

  原来今日是她母亲忌日,难怪她什么都不肯说。

  ****

  下山的路,要比上山的路好走许多。

  黄昏时,奉洺先生看见被司桁背回来的祝温卿,差点一棍子打在司桁身上。

  他千娇百宠养大的徒弟怎么去祭拜母亲一趟回来还受伤了!?

  祝温卿急忙拉住奉洺先生。

  “先生、先生,是我不小心碰到石头,与世子无关。”

  “我在,会让她受伤吗?我宁愿伤的是我,也不会伤了她。”

  祝温卿一听这话,去看司桁,司桁眼里的爱意不加遮掩,她急忙出口,撇清二人关系:“世子,你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并.....”

  “世子,天色不早了,就不留您用饭了。”

  这话属实说的没心没肺,司桁一路把她背下来,怎么着都应该把人迎进来,再好生道谢一番。

  可司桁刚才那话着实吓到她,他怎能、怎能直白说出那种话。

  司桁、奉洺先生同步看祝温卿,祝温卿故意看向别处。

  三人僵持一会,司桁是不会罢休,奉洺先生出来打圆场。

  司桁依旧不情愿,他想让太医为祝温卿诊治。

  “世子,做事不可太着急,欲速则不达。”

  司桁似乎固执的有些偏执?

  奉洺感觉出来,心里深深打量他几番。

  司桁深深明白自己性格,心中思量,目光在祝温卿身上停留片刻,朝着奉洺先生行礼告辞。

  祝温卿因脚踝伤,奉洺先生又给她多告了两日假。

  告假期间,司桁日日来探望她,有时虽看不见祝温卿,他心情看上去也是不错。

  而这看不见祝温卿的次数,不夸张地说,司桁来五次可以有五次见不到司桁。

  这不,司桁又来了。

  奉洺先生实在没法,他出来迎客。

  他看着司桁拿着那些名贵补品,笑道:“卿卿伤的是脚踝,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卿卿九死一生了。”

  司桁想着她那瘦小的身板,脸微微笑着:“给她补补身体也是好的。”

  随后奉洺先生邀司桁去后院八角亭内品茶。

  祝温卿房间内,祝温卿脚踝好地差不多,听见秋蝉说司桁又来了,嘴巴瞬间撅起来。

  “姑娘,你为何不喜欢司世子?”

  这两日,世子一天来好几趟,就差住在府里了。

  祝温卿趴在床上,胸闷道:“嗯,就是不喜欢。”

  司桁皮相好,秋蝉、冬眠两人私下讨论过,觉得祝温卿嫁给司桁定是极好的。

  只是,自家姑娘既然不喜欢,她们自然是支撑自家姑娘的。

  冬眠想了想祝温卿拒绝司桁次数过多,传出来名声不好,规劝着:“姑娘,就算再怎么不喜欢,还是要去见一面,况且明日就回国子监了,总是要见的,期间世子若是想起什么事情来,你们也可以交流一番。”

  想起什么事.......

  祝温卿想到卫辰,她怕司桁对卫辰师兄出手,已经好久没有去找卫辰师兄,也特意没有打听卫辰师兄的近况,但如若司桁真的记住卫辰师兄……

  祝温卿心里一阵阵后怕。

  “给我梳洗打扮,迎客。”

  她只要在司桁面前表情好一些,让司桁高兴些,司桁应该能忘记卫辰师兄吧。

  一炷香之后,司桁看着穿着淡粉色连珠团花锦纹对襟连衣裙的祝温卿朝他走来,他立刻起身迎接。

  春末黄昏,少女少男坐在亭子里,相谈甚欢,池水涓涓而流,摇曳的碧绿落在二人旁边,奉洺先生见状,竟升出岁月静好之感。

  两日后,祝温卿回到国子监。

  “我要去看你,但是司世子每次都拦住我,从我手中把你的功课抢了,给你送去!”

  原来是用这个借口进她家的呀。

  祝温卿捏捏秦韵小脸蛋;“苦了你了。”

  “我没事呀,我有什么事。”秦韵坐在祝温卿对面,托腮问她,“这两日司世子你跟司世子相处怎么样?”

  祝温卿皮笑肉不笑:“挺好。”

  “不过,按你脾气,司世子不让你去,你怎么没去?”

  她觉得秦韵得跟司桁打一架才符合她的暴脾气。

  秦韵立刻撸了袖子:“我当然不!我撸起袖子就要跟他打,但是我哥来了,按住我。”

  “你哥?”

  “对,就是上次在偏殿,站在我身边的少年。”

  祝温卿回想,当时好像是有那么个出众的少年,但那时局势复杂,她没有仔细看。

  “我这不是马上要办及笄宴了吗,我哥直接摁住我,说办宴会之前传出跟男子干仗不好。”

  是挺不好的。

  也幸亏她哥拦住她了。

  “原来你不怕司世子,你怕你哥。”

  秦韵叹口气:“我哥挺好的,温文尔雅,能文善武,相貌也好,就是啊,特别爱管我。”

  “卿卿,等你及笄后,你嫁给我哥怎么样?”

  祝温卿一口气噎住嗓子里,秦韵还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等以后在说。”

  秦韵眼角耷拉下来,有点丧丧把下巴放在桌面上。

  祝温卿觉得秦韵不是因为她当不成她嫂子不开心,而是另有它事,问:“怎么了?”

  “我及笄宴上想邀请卫辰先生的戏班子来演月光曲,哥哥那边都谈妥了,但是前几日卫辰先生出事了。”

  祝温卿险些坐不住,额头上直接沁出一层冷汗。

  秦韵沉浸在自己伤感中,没有察觉出祝温卿状态不对,继续自言自语道:“我好喜欢的,让哥哥去办,但哥哥说卫辰先生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现在正在大理寺牢狱里。”

  “卫辰先生多光明磊落一人,虽不是上京世家公子,但也有不少人家想把女儿许配给卫辰先生,说他犯了什么错,鬼都不信.......”

  大理寺牢狱!

  她做错了!

  她以为她不听、不见,于司桁相处良好,司桁便会放过卫辰。

  终究是她想错了。

  那是司桁!

  司桁怎么会因为一时愉悦而放过令他不开心的存在呢。

  祝温卿起身,往外走。

  秦韵说着说着见祝温卿垂着脑袋就往外走,喊着:“卿卿,你去哪里?”

  “我突然想起奉洺先生说有一字画让我去取,先回家一趟。”

  “哦哦哦。”秦韵没有多心。

  祝温卿出了国子监,并没有直接去找司桁,她换了个方向,朝卫辰的戏楼走去。

  昔日繁华的戏楼此刻无人问津。

  祝温卿不死心抓住一个路人,问道:“大娘,这戏楼怎么了,前几日我来听曲的时候还好好的。”

  大娘古怪看着她,道:“姑娘,这戏楼一夜之间关门,估计是得罪了什么人。”

  说完,大娘摇着头叹口气离开。

  在上京,能与卫辰师兄有仇,还有这般权力的,除了司桁还能是谁!

  祝温卿看着远边的金乌,想起司桁主动跟她说,这时他不在国子监,会去南楼吃饭。

  南楼是上京专门用来招待大官贵客,出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祝温卿来到前台,寻问掌柜司桁在哪间雅间。

  掌柜一听是来找司世子,目光多在祝温卿身上停留了几分。

  穿着国子监的学服,带着面纱。

  想必是爱慕司世子的怀春少女,追人追到南楼了。

  掌柜当即摆手,不耐烦道:“没有没有,快出去!”

  “他今日跟我说他来南楼吃饭,怎会不在?”

  这姑娘追地还挺紧,打听地很清楚嘛。

  但司世子吃饭时最烦处理这种事。

  “小同学,这里没有,再不走,我就要赶你了。”

  祝温卿唇瓣重重压在一起,她害怕她晚一日,卫辰师兄就多受一日苦。

  当即,她不管不顾地往二楼跑,边跑边喊:“司世子!司世子!世子!”

  掌柜害怕,连忙叫来店小二去摁住祝温卿。

  祝温卿身体灵活,躲着店小二的攻击,但店小二人越来越多。

  一楼吃饭的人注意到她们动静,纷纷观看,掌柜更加想抓住祝温卿,就命店小二一人抄起一棍子,打也要把祝温卿打出去。

  与此同时,南楼最东处的风和雅间,一姑娘见司桁心情愉悦,就说着自己刚看见的趣事,想讨司桁欢心。

  “你们不知道,居然有国子监的学生闯南楼,那还是位带面纱的女学生,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能闯.......”

  姑娘还在巴拉巴拉说着,司桁筷子突然“啪”摔在桌子上,吓的正在说话的姑娘闭上了嘴。

  吃饭的公子哥一众望向司桁,司桁跟阵风似地起不见人影。

  眼看棍子就要落在身上,祝温卿闭上眼,做好挨打的准备,但等来的却是小二的哀嚎声。

  “他们打你了吗?”司桁挡在祝温卿身前,偏头问她。

  祝温卿摇头,没有打到。

  纵使司桁听到没有打到,刚才的一幕仍然深深刺激他。

  男人拿着棍子朝她挥去。

  他手上青筋暴起,身上压着层层戾气,底下人见状,都不敢往司桁跟前走。

  祝温卿看着司桁,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当即,拉住司桁衣袖,司桁所有动作皆停住。

  “上去吧,我有话跟你说。”

  司桁周身戾气顷刻消散,轻轻说:“好。”

  祝温卿闻声放下手,司桁在前面走,走了两三步,司桁突然停下来,祝温卿抬头不解看他。

  两人对视一会,司桁别开目光问:“怎么不拉了?”

  “啊?”

  司桁看看她的手,在看看自己衣服下摆。

  祝温卿反应一会反应过来,也别开脑袋,不敢对上司桁的眼神,可司桁没有移开目光的趋势,仍然凝望着她。

  好像她不拉,他就不走。

  祝温卿内心着急,心一横,抬手拉住司桁紫色外衫下摆,司桁满意笑了,带着她一路进了他们的包间。

  包间里的人,其中不乏有上次去马球会上的人,他们看着祝温卿,更加好奇。

  祝温卿一进雅间,就看见刚才多话的姑娘,她看了眼那姑娘,又看见司桁,司桁颇有眼力劲,直接骂道:“谁带来的她,谁给我带走!”

  那姑娘还不知怎么,雅间里的人心思都是九曲玲珑,当即就有一位公子站出来,边说“今日带错人,平日里司世子最烦这些女人”边把那位姑娘拉出去。

  “吃饭了吗?”司桁心里舒心极了,祝温卿居然亲自来找他,“你看看你还想吃什么,前段时间我送你的食盒就是在这里做的。”

  原来是处自这里啊,祝温卿心里想。

  司桁已经打开菜单,递到她跟前。

  祝温卿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觉得雅间人太多不方便说,于是道:“世子,我有些话想单独与你说。”

  话一出,不用司桁自己说,雅间其余公子哥纷纷说自己有事就不吃了,顷刻间,整个雅间就只剩下她和司桁两人。

  司桁好整以暇看着她,那眼神实在说不上清白:“是要跟我说什么事情呀,怎么还要单独与我说呢?”司桁说话声音轻轻地,温温地。

  祝温卿沉了一口气,盯着他道:“世子,是不是你让卫辰师兄进大理寺牢狱?”

  气氛瞬间沉了下去。

  司桁收起慵懒气息,挺直身子,再次开口,声音远没有之前温柔:“你来见我,甚至不惜被别人打,是为了你的卫辰师兄?”

  “卫辰师兄自幼照顾我,我怎能因我而连累卫辰师兄?”

  自幼照顾?

  四个字硬生生刺向司桁的心。

  也是这一瞬间,冷静下来的司桁想明白,这些时日祝温卿为何如此听话柔顺。

  “这些时日你对我各种顺从,也是为了你的卫辰师兄?”

  祝温卿没有回答,沉默下去。

  但这些沉默都在赤裸裸告诉司桁,是的,祝温卿这么做都是为了卫辰。

  司桁气地直接把桌子掀了,一些昂贵的碟子、盘子劈里啪啦摔碎,听地格外心惊胆跳。

  “祝温卿,你可真有本事啊!”

  “放了卫辰师兄!”

  司桁冷冷一笑:“我为什么要放!”

  能让祝温卿叫师兄得只能是他一人,其余人都不可以!

  “卫辰师兄他没有做错什么,整个上京都知道,他为人光明磊落,是个正气昂然的郎君,你凭什么抓他!”

  “凭他让我不悦!”

  祝温卿惊了,觉得这人太我行我素,身体控制不住颤抖。

  还未弱冠的司桁就已经如此蛮横、不讲理!

  祝温卿控制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司桁注意到祝温卿微小的动作,稍微控制了自己的脾气。

  “你回去吧,我可以当今日之事没有发生。”

  祝温卿笑了。

  “你若不放卫辰师兄,我就进大理寺陪他!”

  “你敢!”

  司桁站起来,看着眼前让他频繁生气却又舍不得生气的少女,挥出去的拳头重重砸在墙壁上。

  祝温卿啊祝温卿,谁都可以求他放卫辰,唯独她不可以。

  她一求,会让他心里嫉妒地疯狂,会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可是祝温卿并不明白不懂,司桁为何不肯放过卫辰师兄,卫辰师兄什么都没有做,就因为她吗?

  两人无声对峙,屋子内的声音慢慢归于寂静,静地仿佛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不知两人互相别扭多长时间,祝温卿听见司桁说。

  “跟我在一起吧,祝温卿。”

  作者有话说:

  我们家小世子虽然脾气暴躁了些、占有欲强到令人发指、偏执了些,但绝对身心干净!看一眼卿卿脚踝,耳朵都会红呢!

  明天也是0点更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