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千万不要把争夺汗位的希望放在那些汉人身上!
你这样不仅会害了你自己,连我们整个家族,都会被你害死的!”
蒙哥说话之间,眼神已经变得冷峻。
忽必烈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每次跟蒙哥谈论到汉人的话题,总是会搞得很不愉快。
蒙哥见忽必烈不再反驳,放缓了语气问道:“你了解到什么信息了,想要做什么?”
忽必烈犹豫了下,说道:“忽察前些日子回南京府,所带兵力不多,我想——让他留在回和林的路上。”
“不行!”蒙哥的语气,不容置疑。
忽必烈皱着眉看着蒙哥,终于还是没有继续争辩。
“忽必烈,我再跟你说一遍,大蒙古国的汗位,必须由成吉思汗的子孙来继任,其他人绝对没这个资格!现在如果连我们都不支持乃马真,那无论是贵由还是我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乃马真,还舍不得放手吗?”忽必烈嘀咕道。
蒙哥又开始细细地切起羊肉,说道:“这个不急,我们的实力,被窝阔台削弱得太厉害了,还需要几年时间来重新发展。
无论是贵由,还是乃马真,我相信都不是我的对手。汗位寄在他们那,我放心得很!”
成吉思汗去世时,父亲拖雷虽然继承了成吉思汗大部分的财产,并以执掌中央兀鲁思的名义,统领十二万九千部族军中的十一万一千人。
那时,成吉思汗的大儿子术赤,不过受封九千户;而窝阔台只有五千户。
父亲一生秉持着对成吉思汗的承诺,对窝阔台忠心耿耿,并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窝阔台灭掉金国。
然而,在取得对金国最关键一场战役的胜利之后,拖雷却暴毙在与窝阔台汗北归的路途之上。
每一人都知道,父亲是为什么死的,但没有一个人敢出言质疑。因为窝阔台汗已经牢牢把持住了蒙古国的军队,因为凭着灭金之战窝阔台汗已经获得了无上的声誉。
还因为,那时几个兄弟中年纪最大的蒙哥,也不过十八岁。
含辛茹苦的母亲,对窝阔台不断的进逼选择了退让,放弃了对中央兀鲁思的统领权、放弃了西夏国的领地,领着几个兄弟躲到封地稿城。
十年了!
窝阔台终于去见了长生天,忽必烈相信,这天下一定会是自己兄弟几个的。
回到暂时属于自己小院落里的忽必烈,心里却总是隐隐的在难受。这天下,有一天,会跟自己有关系吗?
自己今年已经二十八岁的,可是却什么都没有。没有可用的兵,没有自己的封地,甚至连这个汉式王府,也是蒙哥和他们的母亲唆鲁和帖尼的。
四个兄弟中,大哥正努力地在表面上维持着与乃马真及贵由的关系;与母亲天天在一起的,是最得她喜爱的幼弟阿里不哥;三弟旭烈兀则每天在忙着寻找打仗的机会。
兄弟们都很忙,忽必烈坐在这个王府中小小的院落之内,突然感觉自己与这个草原、这个叫做和林的城池、还有这个王府,为什么为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
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走进小院子,对着忽必烈躬身说道:“四王子,刘秉忠到了。”
算上不是自己母亲生的孩子,忽必烈最少有十个兄弟。他排列老四,因此被称为“四王子”。可是忽必烈自己,对这个称呼总是莫明的不喜欢。
权宋天下
第五百一十五章 中原儒士
忽必烈来不及对自己的这个畏兀儿侍卫廉希宪表示不满,脸上瞬间堆出笑意,喊道:“快快请进来!”
这个刘秉忠,自幼聪颖过人。原名刘侃,字仲晦,十七岁时便成为邢台节度使府令史,而后改名为刘秉忠。
金亡之后,刘秉忠弃官隐居于武安山,拜天宁寺虚照为师。云游云中时,被南堂寺海云禅师邀请到漠北与忽必烈相见,两个人彼此欣赏,刘秉忠便决定留下来给他充当幕僚。
这可算是两年以来,忽必烈的最大的收获。
刘秉忠年龄与忽必烈相当,左衽衣袍,头束方巾。修长的脸庞上,隐隐有些风霜之意。
在他身后,是一个更为年轻的儒士,剑眉薄唇,脸有菜色。身着单薄青衫,衣摆之后破了个大口子。
“见过王爷!”刘秉忠抱拳躬身对着忽必烈行礼之后,脸上带着欣喜之色,将身后的年轻人扯上前,说道:
“跟王爷介绍一下,此位才隽,姓赵名璧,字宝臣,云中怀仁县人……”
忽必烈脸现惊喜之色,冲过去双手紧握赵璧胳膊,高兴地说道:“我听窦先生提起过你,九山李微、金城兰光庭之高徒!太好了,你终于来了!”
赵璧一怔,随即一喜,正礼一拜,说道:“我……在下……见过……王爷!”
赵璧蒙古语说得磕磕吧吧,显然刚学没多久。
忽必烈转头,问刘秉忠:“窦先生可好?他何时再回和林?”
“窦默还在中原各地奔波,希望能为王爷再多寻访一些人才。只是,王鹗、元好问与姚枢他们……”
忽必烈摇了摇手,说道:“人各有志,此时我也养不了许多人,有你们在,我已经很知足了!只是,让窦先生如此辛苦,我心里委实难安!”
刘秉忠再次躬身下拜,真诚地说道:“能为王爷尽份心力,是我等的荣幸,自当努力为之!”
“察必!”忽必烈突然转过头喊道。
一个年约二十岁的蒙古女子应声而出,手上端着两杯茶水。
这女子衣着简朴却不失整洁,一双浓眉大眼带着温和而柔软的眼神,对着刘秉忠与赵璧微微而笑。
刘秉忠急忙起身,对着这个女子拱手行礼:“见过王妃。”
“察必,你去取一件我的新衣裳出来,给这位赵先生。”
“好的!”察必放下茶水,转身而去。
王妃?赵璧有些反应不过来,一个地位如此之高的女子,却亲自出来递茶倒水?
没等赵璧怔过神,察必捧来一袭新衣,直接递给了赵璧。
赵璧面红耳赤地接过,说道:“失礼了……我……走的匆忙,衣裳弄……破了。”
“没事,换上吧,王爷不在乎这等虚礼!”刘秉忠说道。
等着赵璧很别扭地换过长衫,忽必烈对刘秉忠说:“你先带赵先生安顿下来,晚上我为他洗尘接风。”
随后又指着赵璧换下的衣裳,对着侍卫说道:“廉希宪,你把赵先生这件破损的衣物给察必,让她补下再给赵先生。”
“这……这,如何是好?”赵璧不禁有些手忙脚乱。
看到刘秉忠扯着局促不安的赵璧离去,忽必烈脸上的笑意慢慢地淡了下来。
他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拳头,恨恨地想到:“姚枢、元好问、王鹗!这几个汉人,给脸不要脸,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后悔现在的选择!”
忽必烈看了看自己窄小的院落,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知道,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