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坐死你!”陈耀怒吼一声便要向李勇诚扑去。
“嗑、磕、磕”
赵权拿指关节轻轻地在桌子上敲了敲,两个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不过,刚刚弥漫在指挥部里的紧张情绪,便两个人一打混,已经完全消失无踪。
“小耀,水怎么样了?”
“灌溉用水都差不多了,但是各支流的水坝用水还远远不够。”
“你估计要几天?”
“最少还得七天。”
“好,把水坝看好些,咱们就先耗上七天再说!另外,跟罗县长说下,让他组织人手,把麦田再看精细点,争取七天能够顺利出芽。”
都说春雨贵如油。
麦子一年到头,需要的水并不太多。但是播种后的七天之内,如果没有适量的雨水,绝大多数就会干渴而死。
火罗村春季少雨,山坡上种植小麦,就得从河谷之地肩挑手扛的打水上去浇地,这是件极耗人力的事。
只有筑坝蓄水,并挖沟灌水,才保证了种子播下之后,有足够的水量以保证这些麦子的顺利出芽。
既然帖木迭儿摆出了一副求稳的架式,赵权当然得安排人手,把这些麦苗伺候得更到位一些。这样,它们才能滋滋润润地拔节、抽穗、扬花。
而后就可以坐等着一个饱满的盛夏。
东真军严阵以待,却不主动进攻,是真的不急于一战。
帖木迭儿表面稳重,内心却是焦虑一片。一万兵马,光是人食马嚼都是个极为可怕的负担。
蒙古人出战,一向就食于敌,没有食物的敌人他们是不愿意去攻击的。但面这样有食物,却不敢攻击的行为,就会遭到蒙古勇士的唾弃。
帖木迭儿强压着内心的怒火,抹去脸上的唾沫,狠狠地盯着眼前的满都。
只是,满都似乎有一件事说对了,营寨离火罗村太远,极不利发动进攻的组织。尤其是像他们这样,马匹远远不够,每日全军往返一次,都要耗去大量的时间。
在四周山林中的游骑兵被东真军彻底压制住,不仅与洪福源的联络已经完全断绝,对于火罗村内部的防御情况,帖木迭儿也一无所知。
这仗,要怎么打,帖木迭儿同样不清楚。他唯一清楚的的一点是,自己似乎没什么退路了。
每天的小打小闹,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再不开战,满都绝不是往他脸上喷唾沫这么简单。
让帖木迭儿恼火的,不是两边山崖之上不时滚落下来的碎石,也不是丛林之中突然射出的冷箭,甚至不是三座如龟壳般让人无从下嘴的土楼。而是飘在合兰河中,站在木筏上对着他们肆意嘲笑的东真军。
权宋天下
第四百九十九章 南京府之战(1)
春寒料峭,虽然谈不上多冷,但没有一个蒙古人敢像这几个东真军那样,赤着上身在木筏上下翻腾。
离得远了,便被耻笑;稍近一些,就得小心从木筏上射出的弩箭;再逼近,那些人就扑通通的下水而去。要是有蒙古兵朝着水下探头探脑,就会不知道从哪里飞出一根梭标,贯脑而入。
看着满都骑着马在水边大呼小叫,帖木迭儿只能暗自摇头。这个满都,随祖父征战多年,是深受其喜爱的一员猛将。但他的勇猛,只能是在草原上纵横,到了这里,让他下水的话,他恐怕连刀都不知道该怎么拿了。
帖木迭儿对着自己的亲兵吩咐道:“派一支百人队,前盾后弓,看住水中的那些人。其他的,准备开始进攻!”
他已经看得很清楚了,木筏上的人虽然闹腾得厉害,但最多不过百人,忍住对方言语上的侮辱,是唯一的办法。
眼前这个圆形的土质楼屋,才是他必须要全力对付的目标。
那里面,必定有堆得满满的粮食与财物,有无数的美酒,还有享用不尽的女人。这些,都是蒙古勇士的最爱。
“攻破这座楼,所有的东西,都是你们的!”战鼓擂起,帖木迭儿大吼一声,伸出长臂,指向眼前的这座“火罗村一号”。
身边士卒吼出一声齐整的惊天动地。而后列出五支队伍,前面举着木盾,之后张着长弓,再后抬着长梯。
土楼前的河滩空间有限,出动五百人发动进攻,便已经把土楼围得几乎水泄不通。
看着这五百张充满稚气的脸,赵权叹着气对呼勒说道:“赶紧啊,看看有没你儿子,有的话喊他走开,要不然被杀死的可别怪我们!”
呼勒赤红着双眼,透过三楼的一个小窗子,紧紧地扫视着土楼之外的蒙古士兵,那张脸几乎就要被挤出窗户上的木栏。
他的手中,还紧紧捏着一件衣袍,这正是他冬天时送给他妻子的那件袍子。
“开始吧!”赵权见呼勒没有动静,便淡淡地吩咐了一声。
三息之后,开设在土墙之上的小窗口,伸出了一丛丛的箭头。让土楼顿时成为一个长满铁刺的刺猬。
一声巨鼓擂响,百箭齐发。
一半以上的弩箭被木盾挡住,但还有一小半穿过缝隙,射入蒙古士卒的身上。
第二波与第三波弩箭如斜飞的暴雨般接连而至。
土楼之前,响彻一声声稚嫩的惨叫。
“射击!”帖木迭儿面无表情地看着倒下的蒙古兵,一声大吼。
一片箭雨飞起,层层叠叠而又错落有致地向土楼飞去。
“扑、扑”声响起,蒙古兵的箭矢,绝大多数多钉在了土墙小窗户的边上。但也有数枝钻入窗户,便有闷痛声传出。
三矢过后,最前排的盾兵已经靠贴在了土墙根上。
帖木迭儿略松了一口气,这个土楼虽然难啃,但人只要贴到墙,里面守卒就没有太多办法。这也许是这座建筑建大的漏洞。
满都骑在马上,靠近帖木迭儿,有些焦躁地说道:“要不要再派些人上去?”
“麻烦满都将军,带人看好后面两座土楼,防止有东真军从里面出来夹击。”
“好吧——”满都这次总算没再啰嗦,领命而去。
帖木迭儿暗暗地吁了口气,眼睛继续盯向攻向土楼的士卒。
五架长木梯,终于靠上土墙,第一批五个士兵嘴里咬着弯刀,一手攀着梯子,一手持着长矛,迅速地向上攀去。
“啊——”的几声长叫,五个人就摔下了四个。
剩下一个避开窗内射出的弩箭之后,手中长矛向窗户直插而入。矛尖捅空,却抽不回来。随之一股突然的反抽之力,猝不及防之及,这个蒙古兵身子连着长矛直接向窗户贯去。
“砰”的一声闷响,此人从上到下,如一块面饼一样,直接摊在土墙之上,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摔了下来。好在不高,身体并没有摔坏,但嘴角却被咬着的刀背砸出了一个大豁口,鲜血淋漓。
第一批五百个士卒,虽然大部分倒在土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