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敢齐射,马速也没有催得太快。靠近后,确认不是忽察的手下,才抬弩而射。
一边是士气高涨的忽察侍卫,一边是虎视眈眈,持弩从容射击的东真兵。在双方的夹击下,这队蒙古人终于泄气了。再不敢恋战,拼着命从他们之间挣脱而去。
在赵权的怒吼声中,忽察与他的侍卫兵,终于收起激昂的斗志,跟在东真军身后,绝尘而去。
只不干总算把两支骑兵汇合在一起,一千人马死伤近三成,而战场上留下的东真兵尸首,不过十几具。
……
这是一座巍峨的山城,即便是位于峰丛林立的崇山峻岭之中,这山城依然显得分外的挺拔。
山城就筑在山道之侧,十余丈高的城墙,顺着山道,绵延了五六里之长。
山道的一侧是悬崖,城墙的另一侧,则是万顷碧波。
山城的正门,正对着山道的最高点,无论是南北哪个方向的来敌,要想到达山城南北两门,首先得爬一段极其辛苦的山坡。而这条山道,却是方圆百里之内,南北唯一的通道。
要想通过这样的山道,没有经过山城镇守兵卒的允许,显然相当艰难的。而要想攻破这座山城,即便投入百倍以上的兵力,也很难成功。
这座山城,便是沈州千户洪福源镇守的最重要两座山城之一——五老山城。
五老山城,原名为纥升骨城,是高句丽国真正的开国都城所在。
此时,城墙上方的将台之上,洪福源一身衣甲,依垛而立,正午的阳光映在他身上,脸色愈发黝黑。
洪福源不时地探出头,往城下的山道看去,脸色有一丝的焦躁。
终于,南方的山道之下,缓缓走来三个影子,前面两个人正是已经下山游玩了近半天的侍其轴与李治。另一个,则是自己派出去陪着他们俩的侍卫。
洪福源的脸色顿时恢复了正常。
气喘吁吁地爬上山城,进入城门之后,侍其轴与李治才看到了正站在将台上的洪福源。两个一齐对他抱拳行了个礼。
洪福源的眼睛先瞟向了他们身后的那个侍卫,侍卫对着洪福源轻轻地摇了摇头。
洪福源这才看着李治与侍其轴说道:“两位可真是好心情啊,到这天天游山玩水,是不是已经不想离开了?”
侍其轴哈哈一笑,“难得来见一次洪兄,还不如一次性烦扰个够。不过,你这地方,真的是集天地之灵气,神仙之地啊!”说着竖起一个大拇指。
洪福源脸上掠过一丝得意,对着后边的侍卫说:“先带他们去梳洗,再过来与我一起用膳。”
侍其轴与李治告了个谢,随着侍卫往山城内而去。
这座山城分为上下两层,上一层是一座已经破败不堪的建筑,应该是原来高句丽王的宫殿。千年之后,只留下了残垣断壁,但依然高耸而立,睥睨四方。
第二层是山城的兵营与粮仓所在。在靠近西侧山岩处,凿有一个巨大水池,水池边上还有一个石砌方井。
这水池不仅可以接引自山崖之上的泉水,还可收集降落的雨水。这些水被收集在水池内,略为沉淀之后,再被注入方井之中,使水井内的水清流透亮。
这也是山城内的唯一水源。
从到五老山城的第一天起,李治就对这座山城的所有建筑设计赞叹不已。这座山城里里外外,都充斥着各种天元之术的痕迹,让他获益颇多。在他看来,千年之前,便可以设计出这座山城的人,绝对是一个天才。
但是在侍其轴眼里,这座山城固然是个易守难攻之城,不过将国都立在此处,显然格局太小,也难以对外拓展。
权宋天下
第两百一十七章 不攻
侍其轴与李治在井边梳洗过后,又换了身衣服,神清气爽地来到将台之下的一座阁楼之中。
阁楼内,洪福源已经摆上了一桌酒菜。
洪福源抬手让两人入座,而后问道:“怎么样,今日可有收获?”
侍其轴摇了摇头,说:“连续几日,山下弥雾不断,分不清南北,你所说的高句丽王陵墓,依然没能见着。”
“无妨、无妨!”李治摇摇手说:“我等本是顺道而来,即便未见着陵墓,也已是不虚此行了!”
原来,前些天两人刚随着洪福源到五老山城时,听说这里有高句丽王的陵墓,而且陵墓的建造制式与中原帝王的完全不同,引发他们极大兴趣。但是山下却连遇三天大雾,依然未能寻着。
从半个月前,侍其轴突然到横岗开始,洪福源就一直对他有所提防,总觉得他很可能与此次只不干的南征高丽行动有关。不过,现在看来,他们俩似乎的确只有游山玩水的心思,洪福源也渐渐地放下了自己的担心。
“来,今日你们俩可有口福了,这是早上刚逮上来的红毛鲤子。”洪福源指着桌上的一道鱼说道。
一条红烧红鲤,便占了近半个桌面,鱼身色泽红亮,蒜香浓郁,入口软嫩鲜滑。让侍其轴与李治两个吃得赞不绝口。
“你这厮,倒是一如既往地就知享受!”侍其轴在赞叹之余,还不忘了奚落洪福源几句。
洪福源对此也不甚在意。
“两位,接下去,还想去何处游历?”洪福源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侍其轴停下手中筷子,对着洪福源正色说道:“我们,想去南京府与开元府走一趟。”
“哦?去那,是为什么?”
侍其轴沉吟片刻,说道:“不瞒洪兄,蒙古国巨变在即,而辽东的各方势力之中,除了洪兄之外,便只有开元府的斡赤斤与南京府的东真军了。”
洪福源摇了摇头,说道:“你也太抬举我了,我哪能跟他们两方势力相比。”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的力量!”侍其轴斩钉截铁地说道。
洪福源略眯了眯眼,盯着侍其轴说道:“愿闻其详!”
“我想先问洪兄一个问题。”侍其轴说道。
洪福源点了点头。
“何为国之本?”
洪福源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百战之师?君臣之礼?道德文章?商贸财富?”
看到侍其轴不断地摇头,洪福源干脆闭上了嘴。
“民者国之本,食者民之本!”
洪福源若有所思。
侍其轴接着说道:“蒙古以战立国,这原来无可厚非,但是马上可得天下,却不能在马上治天下。靠战争的一味掠夺,毕竟无法长久。正如两辽之地,斡赤斤辖下之地千倍于洪兄,治下户民百倍于洪兄。可是为何总要洪兄向其供应粮草?”
洪福源默默地点了点头。
“因为,他们始终不知道建设,不重视劳作,不理解民生。洪兄所辖之地,不到一州,但治下之民,已过十万。每年种植收成,足以供养两辽军队。这,便是你最大的优势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