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与《孟子》,其他的,因为找不到书,就没法教他。”金氏答道,看着高正源,眼中满是歉意。
“母亲还教过我一些术数。”高正源又在边上补充道。
如果一开始时赵权是出于好奇之心,此时则完全是被震惊到了。
一个寡母,不仅要养活母子两人,还能自己教导孩子读书,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
而且一个贱民身份的女子,不仅识字还懂术数,看来原来也是个大家出身,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才沦为贱籍。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赵权问道。
金氏摇了摇头,说:“大人能给贱民找条活路,让我们可以安生种地,不致饿死,我们母子已经感激不尽。不敢再劳烦大人!”
赵权沉吟了会,说道:“我可以找人教你孩子读书,还有术数,只要他愿意学,我想都没问题。至于他以后能有什么成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赵权说话,又看了看高正源的眼睛。
金氏大喜,连连磕头,说:“大人愿意教导犬子,贱民愿终身为大人奴婢,决不反悔!”
高正源却急着说道:“母亲,咱们刚逃出来不久,父亲又因此而死,你怎么可以再去为奴!”
“你,闭嘴!”金氏对着高正源轻喝一声,高正源果然不再吭声。
“我不需要你当奴!”赵权说道,“只是,你孩子日常行动如果不方便的话,你得去照顾他一二。”
“我儿是在年幼时生了一场大病,主家不愿给钱医治,这才导致其双目失明。”金氏黯然说道,眼中看着高正源,依然是满满愧疚。不过随即便语带自豪地说道:“但是我儿自理能力颇强,只要领着他走过一遍的地方,他都能自己寻摸过去,不需要其他人照看。”
权宋天下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天元术
“就是,就是希望大人,可以允许我每日去看他一次。”金氏又磕头说道。
“这样吧,我那边也确实需要一个人日常帮衬的,你要愿意的话就过去做些日常杂务,但不是我的奴仆,我会付你薪俸。”
“不敢要大人薪俸,只求一饭,就够了!”金氏急急说道。
赵权笑笑,接着说:“这块田,你要是愿意就接着种,或者我找人帮你们种也行。不过,有个事我得先跟你们说清楚。”
“大人请说。”
“我在这里也不知道会呆多久,随时都有可能撤离高丽,因此,我也不敢跟你们保证以后会怎么样。”
“不敢再扰烦大人了!”
“好吧,你们明天可以直接入城找我,我再作安排。”
“谢,谢大人!”金氏匍匐在地,语音哽噎。
赵权起身,拍了拍高正源的肩膀,说道:“羡慕你啊!对你母亲好点!”
高正源虽然不理解这位少年将军为什么会羡慕自己,但还是恭恭敬敬地答道:“谨尊大人吩咐!”
安置高正源母子,对于赵权来说并不麻烦。他这边也确实需要一个手脚利索的人帮他收拾打理。
金氏妇人虽然出身贱民,但骨子里却有隐隐的一丝傲气,虽然不会为了自己而轻易开口求人。但是为了孩子,她却愿意付出她的一切,看来当初在主家时,是因为自己的儿子遭到欺凌才逃离入山的。
教导高正源,也不需要赵权花费太大的心思。只需要找个人给他念念书,再稍微讲解即可。
但是,完全出乎赵权意料的是,所有的书,旁人只要读一遍给高正源听,他便能一字不漏地完全记下来。哪怕有些他不懂的字或词意,也一样可以记得一字不差。
对于这个几乎是捡来的男孩,赵权不禁产生了些许的期待之心。
但是,这种期待很快地就被赵权抛在脑后。
如今,还有许许多多的琐事需要他去烦心操持。
首先是稿城那边。
梁申等人已经过去了八个月了,不但未见回来,连个音信都没有。赵权又不敢去稿城军那边打探信息,怕郭侃知道后,会进一步影响双方的关系。
如今,除了等,赵权也没什么招。路途太过遥远,他也没办法再求大乌泰另外派一批人过去。
然后,就是只不干那又开始要粮了。
双方近日,在龟州和宣州之间,已经发生了数起游骑之间的冲突,几乎处于剑拔弩张的状态之中。东真军如今放在防备蒙古人上的精力,反而要远远多于高丽兵。
大概只不干又盯上了朔州城外的五千多户高丽山民,要求把他们杀光了,可以夺得大批他们的存粮。
起权有时想起来也觉得可笑:自己千里迢迢过来,跟着蒙古人准备征服高丽,结果现在却是为了保护高丽人,反而跟蒙古人结上了仇。
还好,这些啰嗦事暂时还只停留于龟州附近,被大乌泰与忽察死死挡住。
赵权得以躲在朔州,开始了春播大业。
……
六月底的辽东,遍野的山花如疯了般的烂漫,一场细雨过后,山间的风吹在身上,让人遍体生凉。
在横岗城外的小道上,一前一后走着两个男子。前方男子年过三十,外着襦袍,撸着小袖子,下摆别在腰上,一边大踏步往前走,一边不住地催着身后的男子。
后面跟着的这个,年近半百,内着薄衫,外套背子,衣裳上下全是灰土,深一浅脚一浅,喘着粗气,三步一停,五步一歇。嘴里还在不住地抱怨着:
“老侍,你再跑这么快,我这身子骨就得散在这了!”
前方男子只好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渐斜的太阳,说道:“可是,你再不快点,咱俩今晚又得露宿在山林里了。还是赶紧吧,到了横岗,我让人找两个小娘子,给李公松松筋骨!”
“竖子!”后面男子骂了一声,又喘了口大粗气,还是提起脚跟上。
这两个人,正是离开稿城已经一年多的侍其轴与李治。
自去年在稿城石忽酒楼与元好问、王鹗一聚之后,侍其轴便辞去了董家西席之位,决定外出游历。
见李治也没什么牵挂在身,侍其轴便死活拉着他一起出门。
两个人先是随着元好问到了燕京,拜会了耶律楚材,也与刚入燕京太极学院讲学的赵复长谈了几天。而后北上漠北,一直到蒙古国刚刚落成不久的都城哈剌和林,盘桓数月后,再一路往东,直到贵德。
在侍家歇了几天后,两人又继续往东,这日终于来到了横岗城。
山路难行,侍其轴偏又是个急性之人,两天前,因为赶路错过夜宿,夜间行走时导致两匹马摔折了腿,只好弃马步行。让年近五十的李治叫苦不堪。
李治,出生于博学之家,自身除了经文史集之外,更是苦心钻研术数。自金亡之后,不愿出仕,开始潜心研究天元之术,并试图将毕生所学集书立说,以天元之术解说勾股容圆的问题。
天元之术,即后世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