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坦白从宽(1 / 1)

财富大明 琅琊老马 2038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232章 坦白从宽

  酒宴还在继续,刘太妃似乎看出了蹊跷,小声问皇帝,“今晚可有大事发生?”

  朱由检有了几分酒意,告诉她,“太妃放心,和你一生经历的那些事情相比,这里就没有大事。”

  刘太妃是万历帝的妃子,亲眼目睹明末三大案,见到了东林党“众正盈朝”,见到了魏忠贤的兴盛与倒台,她是见过大世面的,今晚这点破事根本不算什么。

  朱由检劝她去休息吧,等到明天醒来,一切都结束了,松江府还是松江府,刘家还是刘家,江南纺织厂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刘太妃身子骨很好,白日里还能与女工忙碌在生产车间,晚上与孙子饮酒非常开心,一时间倒是也没什么困倦。

  朱由检说:“那太妃替孙儿观敌料阵,看孙儿如何破敌取胜。”

  刘太妃不怕劳累,她怕寂寞,乐于坐在这里看戏。

  先是有几名女工被抓了进来,见到朱由检和刘太妃后不停磕头,忏悔他们被奸人所骗,险些发动女工们造反。

  朱由检手里还端着酒杯,他没打算放下。

  女工们被人拉拢在情理之中,因为她们是江南纺织厂的骨干,敌人若想从内部攻破,只能从她们身上找办法。

  可敌人显然猜错了,纺织厂的女工不是“奴仆”,她们是“工人”。奴仆是身不由己的,工人却可以自由的出入。

  她们与工厂签订劳动合同,每月定期领取俸禄,属于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

  自从纺织厂建立,刘太妃听了朱由检的话,每天的上班时间是八小时,多了的三倍算收入。

  工厂提供住宿、饮食,逢年过节还会发放福利,女工们极为满意,社会上很多人争着抢着来纺织厂上班。

  此种场景下,还有人撺掇她们造反,属于根本不了解这家工厂,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成功。

  无论是皇帝朱由检,还是刘太妃,他们早听工厂的女工说过,有人要像江阴城里徐家那样动乱,将主人一家全部杀死,抢走他们的财产。

  女工们一半是跟着刘太妃从宫里出来的,另一半很庆幸得到这份工作,要是把主人家打倒,自己开工厂吗?

  人家生活好好的,怎么可能暴动?

  刘太妃压住她们,告诉她们静观其变,直到今天时候到了,最初的几人意识到任务无法完成,只能赶来此处认罪伏法。

  朱由检自始至终不表态,他认定是刘太妃管辖内发生的事,她的家务事自己处理。

  刘太妃没有为难她们,吩咐先退下,不要扰了陛下的酒兴,过两天会单独和她们谈话。

  接下来是松江府刘家的奴仆,从管家到护院,七八个人被抓。

  刘太妃照旧不难为人,领头的几个先关起来,其余的批评教育了事。

  几乎所有松江府有头有脸的公众人物都在,看到这一幕知道刘家的奴仆没戏了,已经被提前瓦解。

  公平来说,刘家对仆从很好,本就不应该遇到这档子事,这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皇帝不插手,刘太妃也没问,只好先如此。

  可今晚到底有多大的动静,以至于皇帝把所有人扣在这里,大家心里没有数。

  朱由检不准备说点有用的,只是一轮又一轮的劝酒,似乎今晚不喝多决不罢休。

  有人开始着急了,一部分担心家中出现类似的事,老婆孩子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另一部分人更担心,他们听了那个陈仁伯的话,各种原因掉入了陷阱,今晚可能是没法活着走出去。

  时候不大,一批人被抓来了,他们是陈府的仆人,负责组织人发起对家主的暴力行为,还没动弹便被冲进来的锦衣卫擒住。

  他们前脚刚离开,徐府、王府、赵府的人纷纷带到,有的是管家,有的是护院,还有个别是家主的私生子,家中的二房,或者对家族不满的内部人。

  这些人林林总总,类型不太一样,让松江府的这些官员和士绅开了眼。

  随着事情的不断进展,不少人主动向皇帝敬酒,感谢他救命之恩。

  救得不止是自己的命,而是全家老小几十口,甚至上百口的命。

  朱由检坦然接受,来者不拒,该喝的喝。

  当然了,他不是海量,有时候只是抿一口意思下,只要有个动作,已经是很给面子。

  朱由检很自信,松江府的百姓应该是拥戴他的。

  为什么呢?

  还记得大明朝最低等的百姓在哪吗?哪里的百姓赋税最重?

  一个是苏州,一个是松江,从大明朝建国至今,他们一直承受低等公民的待遇。

  朱由检上台后立即喊“永不加赋”,同时让苏州和松江的百姓与周围府县一个待遇,此举是两地百姓的喜讯,足以让他们对皇帝感恩戴德。

  后来,朱由检的江南纺织厂有两个厂址,一个在苏州,一个在松江。

  苏州的经济始终很繁荣,松江在皇帝的特殊关照下,从去年开始动力十足,完全是一副新兴城市的模样。

  不管怎么说,哪怕是南京、苏州、杭州这些江南城市都出事,松江是最不应该动乱的地方。

  接下来,传教士们结伴来了,他们没有被袭击。

  更多的家族派人过来报信,告诉他们赴宴的家主,动乱被消灭在萌芽里,家中一切安好。

  随着一个接一个消息的传来,酒宴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既然家里没事,喝酒便成了快乐的事情。

  朱由检却在等待,不是等人跳出来闹事,而是等人跪出来认错。

  该跪下的人还是在等待,因为现场有他们的头目,松江知府阮大铖。

  阮大铖神色轻松,当发现越来越多人偷偷看他的时候,他决定站出来说几句。

  趁着喝酒的功夫,阮大铖朗声说道:“故国子监司业陈仁锡辜负陛下所托,意图兴风作浪。陛下仁慈多爱,任由陈仁锡自尽,并未涉及他的族人。

  结果呢,有人恩将仇报,陈仁锡之兄陈仁伯蓄养死士,经查明江南各地“奴变”都是此人挑唆,他今日又要在松江府作乱,让我等死无葬身之地,其心可诛!”

  今天在座的都有怒火,因为陈仁锡在松江的行动针对他们,要不是皇帝及时赶到,他们今晚可能就没命了。

  一时间群情激奋,只有那些掉入泥坑的人面面相觑,本指望松江知府阮大铖能为他们做主,听他刚才一番话,似乎此人早已把一切告诉了皇帝。

  感受到陈仁伯拉拢之意后,阮大铖第一时间决定与皇帝站在一伙。

  他又不是傻瓜,谁胜谁败几乎是一目了然,他再傻也不会参与陈仁伯的谋反。

  那些寄希望阮大铖能替他们做主的人,终于丧失了全部指望,噗通、噗通跪倒一片,眼下的形势让他们只能认错,争取宽大处理。

  朱由检还是端着酒樽,问道:“陈仁伯可曾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