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在之中,能在江湖上列一席之地的,有一百二十六人,称得上高手的,有三十九人。除了‘灵’字辈的灵音、灵沌、灵护等号称武当七秀的几人外,全是‘清’字辈的。上代‘元’字辈的老道,仅余五人,现隐于南岩雷神洞静修。至于硕果仅存的敷非、敷疑、敷微三老,已经确定,不在山上。”
丹真纳沐淡淡笑道:“那他们在哪里?”
崇轩笑道:“传说天罗宝藏重见天日,他们虽然不屑觊觎其中的宝物,但也想看看盛传一时的魔教秘典,究竟有何厉害之处,因此,便远赴西极了。”
丹真纳沐道:“只怕宝藏没有,机关却是有的。”
崇轩道:“所以傅非三老能回来的可能性很小。若是雷神洞忽然关闭了,只怕元聪五老也不会再下南岩。所以郭敖带着少林僧人的信物到达后,清虚只怕会派出灵山七秀跟清字辈的几位师叔下山相救。清虚的武功跟道法修为都极高,只是自恃太过,连他的师弟徒弟们都是一样的脾气,所以青微铺便是他们的葬身之所。但郭敖号称剑神,大概能够冲杀出去。就算不能冲杀出去,我也会放他走的。他再上武当,清虚遭此挫败,又失去了七名心爱的弟子,必会尽数率领门下精锐,亲自去救。那么我们天罗教众自照面峰而入,便可打武当派留守者一个措手不及,然后聚歼元聪五老,在紫霄宫中遍埋炸药。等清虚气急败坏回来,从此武当派就从武林中彻底消失了。”
他描述这一切的时候,声音很淡,仿佛说的是投壶行令,赏花踏月的雅事。单看他的表情,无人能够相信正道第二大派的武当,命运便已为此决定。
丹真纳沐却不能不相信。因为这是个死局,天罗教的精心策划,已经如天蝎的魔钳,将武当派牢牢钳住了。她不得不承认,这计划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
崇轩道:“此次天罗教出动三百人,无一不可在江湖中列高手之名。长老会亲自来对付元聪五老,上官红用毒,宁九微驱蛇,凌抱鹤命剑,天音部、天香部、天枢部、天龙部齐集,以静制动,以暗伺明,我不相信武当派能有偶胜的机会。”
他的话语极为自信,他也实在应该自信。少林寺一役,只出动了天魔部的三十秘魔之影,天龙部的万蛇大阵,便将两千僧人几乎全部杀光,少林派连根拔起,此时四部汇合,武当派的实力只与少林寺在伯仲之间,当真无有不胜的道理。
丹真纳沐深深地看着他,崇轩双目中重叠的彩光隐隐旋转着,妖异无比,他整个人散发出的,正是王道与霸道之气的完美结合。但在她已登十二重天的梦境成就法看来,无论少年,还是老朽,无论刚猛,还是娇艳,她看到的却只是衰亡、死去——因为,她看到的是他们的未来,并为此而深深叹息。
丹真纳沐弯下腰去,伸出一根洁白的手指轻轻点在武当的后山上:“这里,有你的死劫。”
第四章
郭敖瞳孔渐渐收缩,放射出的目光犹如针芒般刺在凌抱鹤的脸上,一字一顿道:“你认识我?”
凌抱鹤眸子中紫氛如云烟一般旋转着,将郭敖的目光化开:“只要是用剑的名家,我都会很仔细地看一次。”
郭敖道:“然后呢?”
凌抱鹤淡淡道:“然后毙之于剑下!”
郭敖脸上慢慢漾开一股笑意。冷笑。“你也看过我?”
凌抱鹤道:“嵩山之巅,少林之寺,我整整看了一个时辰。”
郭敖道:“那你为什么还不过来杀我?”
凌抱鹤摇了摇头,他的目光终于收起,望向茶寮的顶棚:“你与十宗大师一战,堪称经典。十宗大师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当年连战中条山三十大寇,全身而退,你却能一剑不出,单凭剑气就将他逼死。我杀过的剑术名家不少,却没有一人有你的造诣。”
郭敖目光一振,道:“你用什么杀?”
凌抱鹤肃然道:“剑!”
锵然声响中,一道寒碧的青光闪出,横亘在两人中间。剑光连闪数闪,化作一泓秋水,熠熠烁动,凝结在凌抱鹤的手中。剑气四溢,郭敖却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凌抱鹤也不禁露出一丝赞赏的神色,手突地一抖,长剑轻轻摆在了桌上。
“这是我的剑,其名‘清鹤’,跟了我七年了。”
郭敖目光注于剑上,良久叹道:“好剑!”
凌抱鹤悠然道:“你能看得出?”
郭敖道:“能杀人的剑就是好剑,此剑上有怨气,想必已杀数百人,怎能不说是好剑?”
凌抱鹤点了点头,道:“有道理。郭兄之剑,又如何呢?”
郭敖道:“你想看我的剑?”
凌抱鹤又点了点头。
郭敖却摇头道:“我的剑从不轻出,出必见血!”
凌抱鹤道:“头颅在此,热血在腔,郭兄随时可以挥剑!”
郭敖目光突地一亮,冷森森地看着凌抱鹤,道:“好、好!”他的手慢慢探出,刚探出的时候还是空空的,待他放到桌上时,已经握着了一把乌光沉沉的宝剑。那剑形式极为古拙,剑身毫无光芒,仿佛一截烧焦的木头一般,只是冰寒之极。凌抱鹤站在一丈余远处,犹自能感到那剑身上散发出的寒意。
剑柄、剑锷上并无任何雕刻,毫不现眼。大凡天下名剑,杀人已多,本身亦有种震慑之威,自然不必再仰仗世俗的花巧来炫目了。自当年洞庭湖一战,江湖中便无人不知此剑,无人不想拥有此剑!
凌抱鹤却笑了:“我这把清鹤剑乃是长安铸剑师铁翎花了三个时辰所铸,铁翎并不是江湖上有名的剑师,而铸剑所用的材料也只是普通的钢铁,但七年之后,钟石子品评天下名剑,却将它列在第十一位。十年前舞阳剑名列天下第一,于今却只是第十二,我并不想看它。”
郭敖脸上神色丝毫不动,道:“你想看什么?”
凌抱鹤笑道:“这柄舞阳剑若持在于长空手中,我必会奔命来看,就算丢了头颅也值得。但现在,我连提到它的兴致都没有。”
郭敖瞳孔渐渐收缩,他的声音也如舞阳剑般森寒:“你是说这柄剑在我手中,已不配你看?”
他身上散发出的剑气肃杀如九秋之风,遥遥对峙着凌抱鹤,只要他答错一个字,郭敖雷霆般的攻势必将出手,那一出手,必定会令风云变色,没有人敢怀疑这一点。剑神的名号,并不是白叫的。
但凌抱鹤已然悠然笑道:“舞阳剑已不可看,但郭兄自己的剑呢?”
郭敖怔了怔,道:“我自己的剑?”
凌抱鹤叹道:“舞阳剑虽好,但只属于于长空,郭兄若是连这个道理也没悟透,那我就白来了。”
郭敖却不再看他,他的目光从茶寮的窗口射出,投放到那虚无暗淡的山影中。“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