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储妃
“旧疾复发?父亲何时有的旧疾?”闻姝看向沈翊, 她并不晓得此事。
“侯爷是有旧疾,”沈翊拍了拍闻姝的手背,“洛河之战时落下的, 也?是因为旧疾, 所以才会在定都待了多年。”
闻姝想起了兰嬷嬷说永平侯中过?毒,是不是那个时候落下的病根?
“父亲受伤, 那边境谁主事?”闻姝知道永平侯并非自?己生父,可?这么多年对于父亲的情感都倾注在了永平侯身上, 不是父亲胜似父亲。
沈翊蹙着眉头,“还有副将?,应当没什么问题。”
话?是这样说,沈翊也?难免忧虑, 这几日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人忙不过?来。
“即便有副将?, 可?父亲受伤, 对边境的将?士也?是不小的打击, 宫里总得想个章程安抚, ”闻姝反手握住沈翊的手, “你去忙吧,我不碍事了。”
沈翊现?下监国, 这是一件棘手的事,要不然凌盛也?不会这么着急。
“你才醒,我陪你一会, ”沈翊转头吩咐凌盛, “把?这个消息传到宫里,告诉皇上。”
就不信顺安帝还能?当个甩手掌柜, 永平侯倒了,大周的半壁江山可?就没了保障。
“是。”凌盛领命离去。
沈翊抬手拂开闻姝面颊上凌乱的发丝,“你饿了没?让她们摆膳,想吃什么?”
闻姝没什么胃口,但又确实?觉得肚子饿,“随便吃点吧。”
沈翊吩咐了丫鬟摆膳,回来找出?干净的衣裳让闻姝穿上。
闻姝穿好外衣,转过?身,就瞧见沈翊眼神专注在给她系衣带,她抬起手抚了下他黛青的眼尾,“你是不是一直都没歇息?”
沈翊笑了下,“没有,晚上睡了。”
闻姝不太信,但没有纠结此事,“闻妍呢?死了吗?”
沈翊:“死了,我叫人送回魏家了。”
闻姝:“魏家自?身难保,有谁会管她。”
“人都死了,谁爱管就管,与咱们无关。”沈翊说完,顿了顿,很认真的对闻姝道了歉,“对不起,是我大意了,闻妍用丫鬟脱身,我知道她丫鬟失踪了,但没细想。”
要是一开始想到逃出?去的可?能?是闻妍,他一定会加大搜查力度,说不定就不会发生兰嬷嬷之事。
闻姝摇了摇头,“不怪你,我自?己也?不好,连闻妍都认不出?来。”
“她都成什么样了,你认不出?来正常,别?自?责,”沈翊随手扯过?帕子擦拭她眼角的水光,低声哄着,“可?别?哭了,仔细伤了眼睛。”
闻姝深吸了口气,眼含泪水点头,“好,不哭。”
只是如果眼泪可?以控制的话?,那世间的情爱便不值一提了。
说着不哭,眼泪还是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沈翊把?人拥入怀中哄道:“姝儿?乖,哭坏了眼睛叫我心?疼。”
闻姝的额头抵在他胸前,眼泪打湿了沈翊的衣裳,她双手紧紧地抱住沈翊,痛苦呜咽着:“四哥,我只有你了。”
兰嬷嬷走了,永平侯不是她的父亲,她的生父杀了她的娘亲,这个世上,她只剩下沈翊了。
“我在,我永远陪着你,四哥永远陪着姝儿?,四哥也?只有你。”沈翊不停拍着她的后?背,顺着她的气,低头亲吻她的眉心?,不厌其烦地安抚。
世上千万人,可?他们都做了那不幸之人,但好在,他们还有彼此。
就让相爱的彼此成为救赎,渡世间一切苦难。
在痛失亲人的当下,唯有更加浓烈的爱能?缓解些许,闻姝在沈翊的抚慰下,渐渐地停下了哭声。
“哭出?来就好了,别?怕,往后?四哥陪着你。”沈翊换了条帕子擦净闻姝面上的泪水。
哭完闻姝心?中的郁结疏散些许,竹秋端了热水进来,她洗漱了一番,除了眼睛通红,倒看不出?别?的。
早膳做的清淡,兰嬷嬷去世,厨房都准备的素菜,燕王府的人都知道,兰嬷嬷去世是比魏太后?去世更要紧的事,这下才是真的要服丧,不便见荤腥了,府里除了踏雪,都吃起了素。
闻姝没什么胃口,喝了半碗粥就不想吃了,沈翊连哄带劝多让她喝了半碗汤。
吃过?东西,闻姝还想着永平侯之事,就催促沈翊去忙,“府里这么多人,我不用你陪着,你去吧。”
沈翊实?在担心?她:“真没事了?别?是我一走就躲起来偷偷地掉眼泪,再这样哭下去,眼睛当真要哭瞎。”
“我不哭了,你去忙,早点忙完回来歇息,你眼里全是血丝。”闻姝知道他操的心?不比自?己少?,既要担心?她,还要忙碌政务,他也?是人,怎么会不累呢。
沈翊也?是记挂着边境的事,点点头:“行,那我去一趟宫里,你在家等我回来。”
“知道了。”闻姝目送沈翊离开。
沈翊一走,她没喊旁人进来,从妆奁柜子底下取出?了兰嬷嬷给她的匣子,把?信件重新看了一遍,上头并没有写明娘亲与永平侯之间的羁绊,永平侯的旧疾,与当年的毒有关吗?
把?信件收好,闻姝又摩挲了下玉佩,眼底涌上来一股厌恶,不知道为什么娘亲要留着这个玉佩,一想到娘亲死在楚兴帝手中,她就忍不住想摔了这个玉佩。
但想了想,到底是娘亲留下来的,她还是忍气收了起来。
将?来有一日,她要拿着这枚玉佩去为娘亲报仇。
放好匣子,闻姝望着铜镜中面色苍白的自?己,弯了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她和四哥还真是苦命人,生母都因生父而死。
四哥的仇报了,她的仇,要几时才能报呢?
闻姝收回视线,起身走出?了内室,门外是竹秋在候着,“王妃,您有什么吩咐?”
“我去给兰嬷嬷守灵。”兰嬷嬷一生无儿?女,去后?,自?然该她去为兰嬷嬷守灵。
“奴婢陪您一块去,月露在灵堂守着。”竹秋上前想来扶她。
闻姝摆了下手,“我能?走。”
竹秋收回手:“王妃慢点。”
两人往兰嬷嬷院子里去,闻姝走了几步,问竹秋:“我昏睡时,王爷一直守着吗?可?曾去歇息?”
竹秋回的肯定:“没有,奴婢们想替王爷一会,王爷不肯,一直守着您,浓茶都喝了好几壶。”
闻姝抿了抿唇,她就知道,沈翊定是不想让她忧心?。
之后?闻姝没再问什么,她说话?的兴致不高,到了兰嬷嬷院里,月露在守着,亦是通红着一双眼,闻姝过?去在她身边跪下,握住了月露的手。
月露来到兰苑时年纪尚小,也?算是兰嬷嬷带大的,兰嬷嬷一去,月露同样难受,她还有四哥安慰,月露却无人哭诉。
“姑娘……”月露眼眶里的泪欲落不落,好不可?怜。
“我在。”月露比闻姝还小一岁,说是主仆,可?其实?与姐妹没差,闻姝拍了拍月露的肩,“我们好好的送兰嬷嬷最后?一程。”
“好。”月露哭着点头。
两人便从天亮跪到了天黑,夜色降临,沈翊终于抽身,从宫里出?来了。
永平侯向来是边境的主力干将?,他一出?事,朝臣们都慌了,好似用不了几日,楚国就要打进定都来了。
大周重文?轻武,骁勇善战的武将?不多,得用的将?领都在地方镇守,去年卫大将?军殉国,更是雪上加霜,从前漠北没什么动静,自?从卫大将?军一去,漠北也?蠢蠢欲动,尤其是楚国开战之后?,漠北边防数次遭到侵扰,好在都是小部落,不似楚国这般国力强盛,无需过?于忧虑。
眼下边境的主将?才是大问题,临时抱佛脚也?没用,能?征善战的大将?总不能?是一夕之间练就的。
朝臣发愁,顺安帝也?发愁,沈翊却没想到顺安帝发愁之余,还有空管燕王府的事,“听说闻妍当街行刺燕王妃,反倒刺死了燕王妃的嬷嬷?”
大庭广众之下,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沈翊点点头。
顺安帝接着说:“只是一个下人罢了,怎么燕王妃还将?闻妍给杀了?怎么说闻妍也?是永平侯的嫡女,闹这一出?,太不像话?了。”
沈翊面不改色:“父皇听谁说的?没这回事,闻妍是魏家的儿?媳妇,本该下狱,可?她妄图逃脱罪责,被儿?臣抓获时畏罪自?杀,并非王妃的过?错。”
顺安帝看着他不说话?,到底是谁杀的,探子打听的清清楚楚,顺安帝睨了沈翊一眼,“你倒是对燕王妃上心?。”
“王妃是儿?臣的妻,儿?臣身为丈夫,爱护妻子是分内之事,父皇您说呢?”沈翊不卑不亢地和顺安帝对视。
顺安帝嘴角微耷,神色不大好看,他这辈子都和“爱护妻子”这几个字无关。
无论是魏皇后?还是曲菡,他都没有过?半分爱护。
但顺安帝不会因为几个女人就心?虚,只是挥手让沈翊退下,不欲再商讨此事。
沈翊也?没奢求过?顺安帝会为此后?悔,无论是丈夫还是父亲,他都没有做好,倒是帝王做的有模有样,能?铲除魏家,摆脱外戚桎梏,的确是个成功的帝王。
顺安帝问起闻妍一事,沈翊没和闻姝说,过?都过?去了,多想无益,一命偿一命,没冤着闻妍。
晚膳闻姝吃的多了一些,沈翊可?算是放心?了点。
饭后?闻姝还想继续去给兰嬷嬷守灵,沈翊一听就说陪着她去。
闻姝看了他一眼,又说:“算了,还是睡觉吧。”
守不守,兰嬷嬷都知道她的心?意,可?是沈翊已经许久没有合眼,再让他跟着守一夜,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睡觉也?好。”沈翊瞧她一眼就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彼此之间无需刨根问底。
沐浴过?后?,闻姝用干布巾擦着被水沾湿的长发,坐在床沿上,才发觉被褥更换过?了,想起了她发热汗湿了好几件衣裳,都是沈翊不厌其烦的给她更换,擦洗。
“想什么呢?”沈翊从净室出?来就瞧见闻姝在发呆。
闻姝回神:“有点担忧父亲。”
四哥还不知道永平侯并非她的生父,闻姝自?个都还没消化完,加上沈翊现?下正忙,她想过?段时间再和他说。
“侯爷的伤势不重,休养一段时日就好。”沈翊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布巾,为她擦拭发丝,一番动作行云流水,十分自?然。
“那边境怎么办?父亲受伤,楚国想必十分得意。”闻姝没法安心?,自?从晓得楚兴帝毒害了娘亲,她就打心?底里盼着楚国兵败。
沈翊:“有龙崖山阻挡,楚国一时之间也?难以攻克,已经加紧从其他州府调任主将?,边境还有益成伯暂时担任主将?,问题不大。”
“那就好。”闻姝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最近事情太多了,原以为魏家倒了他们就可?以安心?了,才发现?那不过?是开始。
沈翊擦完头发,放下巾布,“早点睡,无需担忧这些事,养好身子才是重中之重。”
“好。”闻姝脱鞋上了床榻。
沈翊灭了烛火,紧随其后?,他才躺下来,闻姝就黏了过?来,沈翊下意识伸手搂住她,拍了拍她的后?背,“睡吧。”
闻姝没说话?,只是依偎在男人的胸膛前,将?人抱的更紧一些,定都已经不冷了,可?她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唯独和沈翊待在一块,她的心?口才能?感觉到暖意。
沈翊三天两夜没合眼,早就困的不成样子了,但还是坚持等闻姝睡着之后?才放心?入睡,精神一旦放松下来,不过?须臾,他就沉入了梦乡。
*
夜深了,瑞王妃却毫无睡意,呆坐在椅子上,从下午坐到了晚上,不说话?也?不吃东西,钱嬷嬷都急坏了,劝了又劝,“娘娘,您好歹吃点东西,别?熬坏了身子。”
自?从大夫来过?之后?,瑞王妃就成了这副模样,钱嬷嬷知道大夫说的那番话?瑞王妃无法承受,钱嬷嬷亦是心?疼。
“娘娘,那大夫说的也?未必是真的,改日咱们请太医瞧瞧。”钱嬷嬷费了不少?银子从外边偷偷摸摸请进来的大夫,因为不能?声张,所以这大夫没什么名气,说的话?也?不怎么叫人信服,说什么瑞王妃身体中有余毒,早就不适合有孕,钱嬷嬷闹不明白,瑞王妃何时中过?毒?
瑞王妃缓缓摇头,一副死了心?的样子,“没用的,你不是说我有孕时喝的阿胶每次厨房都要先端给瑞王过?目,才端来给我吗?”
钱嬷嬷点着头,这是她今日才查到的,但没人觉得不好,甚至大家都觉得这是因为瑞王看重瑞王妃,才会亲自?检查饮食,所以之前也?没人和瑞王妃多嘴。
瑞王妃冷笑一声,“因为他往阿胶中加入了断生散,我的孩子才没有了,我的孩子才没有了!”
她的声音被压低,可?语气却是歇斯底里,她心?心?念念的嫡子,竟然是被瑞王亲手害死的!
“怎么会这样?”钱嬷嬷难以置信,“别?是您想岔了,您怀的可?是王爷嫡子啊!”
“因为瑞王根本就不想我生下嫡子,他怕我有了嫡子,将?来魏家会扶持幼子,把?持朝政。”成亲这么多年,瑞王妃终于想明白了,只是一切都太迟了,来不及了!
钱嬷嬷脸色大骇,“这……可?王爷分明……”
瑞王一直以来表现?的都是很宠爱瑞王妃的样子,甚至为了怀上嫡子,不去旁的侧妃侍妾屋子里,怎么会这样呢。
“嬷嬷,您不觉得奇怪吗?姑母几次小产,这么多年只保住了一个公主,我也?是两次小产,太后?一去,皇上就迫不及待给魏家定罪,抄了魏家,皇上根本就不喜欢姑母,瑞王也?不喜欢我,我和姑母,都不过?是被人玩弄于股掌罢了。”
“瑞王这么多年对我的宠爱,也?不过?是想要魏家的权势,想要姑母的支持,我真傻呜呜呜……”瑞王妃捂脸痛哭起来。
这么多年被枕边人耍得团团转,她多么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啊,可?却被孩子的父亲亲手扼杀了。
钱嬷嬷细思极恐,“娘娘您头次小产也?确实?有些古怪,府里的侧妃侍妾向来对您尊敬,怎么会在明知您有孕的时候冲撞您,害您小产。”
只是那个时候谁也?没有往这方面想就是了,谁能?想得到瑞王藏的这样深呢,若非魏家倒了,瑞王妃现?在也?还被蒙在鼓里。
“都是故意的,他们都是故意的,可?怜我与姑母一腔心?意,天家果真绝情,连枕边人都能?如此算计。”眼泪打湿了瑞王妃的掌心?,魏家倒了她都没有哭的这么难受过?,她以为还有瑞王可?以依靠,可?原来从一开始,瑞王就并非她的依靠。
瑞王娶她,呵护她,无非是因为她是魏家女,
她是一个傻子。
钱嬷嬷劝道:“娘娘莫哭,事已至此,您可?得想想法子,只怕王爷真要立连侧妃为王妃。”
要是瑞王真对瑞王妃下过?毒手,那休掉瑞王妃不过?是时间问题,魏家已经没了,瑞王妃要是被休,下场可?想而知。
“他早就容不下我了,”瑞王妃用帕子擦着眼泪,眼里迸发出?无尽的愤恨,“自?姑母被废,我在他眼里,就是一颗废棋了。”
“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瑞王妃喃喃自?问,她的下场好似只剩下死。
可?她不甘心?,凭什么要她死,要她给连侧妃让位?
“不,不可?能?,该死的不是我,”瑞王妃猛地抓住钱嬷嬷的手,“嬷嬷,我不想死。”
钱嬷嬷连忙安抚,“娘娘不会的,一定还有法子。”
钱嬷嬷更不想瑞王妃出?事,要不然她这个做下人的,只会死的更惨。
“法子,有什么法子……”瑞王妃双眼茫然,“我要见王爷,我要亲自?问他。”
钱嬷嬷犹豫着:“只怕王爷不肯见您,见了也?不会和您说这些。”
瑞王妃沉默半晌,忽然灵光一闪,笃定道:“他一定会来,嬷嬷,你明晚让厨房准备酒菜,王爷一定会来。”
*
这一觉沈翊睡的有些久,头一次闻姝起来了沈翊还在睡,她轻手轻脚出?了屋,在偏房洗漱用了早膳,想让沈翊多睡一会。
但没奈何,她用了早膳没多久,宫里来了人请沈翊入宫,顺安帝召见。
闻姝无奈只能?去把?沈翊喊醒,忍不住埋怨:“皇上真是把?你当牛做马,你还不是太子呢,什么都使?唤你。”
沈翊洗了把?脸,睡了一觉精神好了很多,他揉了揉闻姝的面颊,“没事,我睡饱了,你用早膳了吗?”
“吃过?了,我已经让人去传早膳,你吃点再入宫。”闻姝生怕沈翊入了宫又没空吃饭,把?身子熬坏。
沈翊答应下来,即便顺安帝特意派人来传,他也?不紧不慢。
用过?早膳,沈翊入宫,闻姝继续去给兰嬷嬷守灵。
泰平殿,顺安帝对于沈翊姗姗来迟有些怨怪,脸色不太好,但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还是勉强忍住了。
沈翊颇为随意的行礼,“父皇急召,可?是边境出?了什么事?”
顺安帝说:“朕思来想去,永平侯受伤,军心?不稳,旁的副将?到底不如永平侯稳定军心?,还是得再派一个镇得住场面的人去边境。”
沈翊:“父皇有人选了吗?”
顺安帝没答,而是给身旁的康德成使?了个眼色,“朕很早之前就答应过?你,要立你为储君,天子一言九鼎,这是立你为太子的圣旨。”
康德成把?圣旨递给沈翊,并非宣旨的样子,沈翊就直接接过?,展开看了一眼,的确是立他为太子的圣旨,顺安帝印鉴盖在上头,做不得假。
沈翊微眯起眼,心?中并没有喜悦,反倒警惕起来,这也?太顺利了,但他还是如常道:“谢父皇。”
“这是朕答应你的,”顺安帝顿了顿,接着说:“边境不稳,朕本想御驾亲征,奈何身子大不如从前,朕便想着,若是你能?代替朕亲征,想来也?利于鼓舞士气。”
原来如此。
沈翊心?中嗤笑,果然在这等着他。
他可?以去,但却不想顺着皇上的意,“儿?臣从未上过?战场,才疏学浅,只怕去边境给将?士添乱。”
原本以为顺安帝会反驳沈翊,却没想到他点点头,赞同起来,“那倒也?是,战场刀剑无眼,朕也?担忧你,若是你不愿意就罢了。”
沈翊蹙起眉心?,不知顺安帝在打什么哑谜。
下一句就听见顺安帝说:“立你做储君是朕早就答应的,可?惜你现?下的王妃只是庶女出?身,实?在不堪为储妃,朕打算为你另择一位贵女做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