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议和
很早之前?, 在贺随明白自己对卫如黛的心意?时?,他就想过?要告诉卫如黛,即便大家?都知道卫如黛喜欢徐音尘, 可他觉得既然喜欢, 那就去争取一下?,说不定就成了呢?
但在贺随告知卫如黛之前?, 被徐音尘发觉了。
徐音尘找到贺随,让他莫要告诉卫如黛此事, “我已答应了如黛高中之后就去卫家?求娶她,如黛也答应了要嫁我,你此时?告诉如黛,是想拆散我们吗?”
“可你们还未定亲不是吗?一家?有女百家?求, 我为何不能表明我的心意??”贺随眉头紧蹙。
“我与如黛两情?相悦,我们又是同窗,你若是告知如黛此事, 要教她如何自处?她定然不会答应你, 反倒要与你生分。”徐音尘爱慕卫如黛多年, 眼看着就能将人娶进门, 他自然不希望横生枝节。
贺随不听, “我信她不是这?样的人。”
徐音尘继续道:“她虽性子?洒脱,可到底是女子?, 我与她互生情?愫,众人皆知,你若向她表明心意?, 她为了避嫌, 定不会再与你来往。”
贺随有些恼怒,“说来说去, 你是怕她更愿意?嫁给我吧?你没?信心她一定会选你。”
徐音尘好似被戳中了软肋,但面上强撑着说:“你又是哪来的自信她会选你?我与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家?更是邻居,知根知底,你觉得卫大夫人会选你还是选我?再则徐家?到底是望族,而贺家?已败落,即便不论?家?世,来日科举,我定考得比你好。”
前?头两句贺随不得不承认,贺家?如今只剩下?个老宅,他无父无母,但凡家?中有些底蕴的姑娘,都不会嫁给他跟着吃苦。
可最后那句,贺随不应,“尚未科举,你又怎么晓得你一定考得比我好?”
贺随向来也用功读书,还习了武,除了家?世,并不觉得自己比徐音尘差。
“那咱们可以赌一赌,若是我能夺得头筹,你便放弃如黛。”徐音尘信誓旦旦。
贺随咽了咽喉,“我可以和你赌,但我对她的感情?,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只要她当真非你不可,我不会纠缠。”
就此,两人暗暗较劲,贺随在课业上比先前?更加拼命,只是徐音尘到底是从小一心一意?科举的,而贺随还得分出一部分心神来练武。
最终贺随棋差一着,被徐音尘拔得头筹,他做了榜眼。
虽然对于贺随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来说,能考中榜眼,已是祖坟冒青烟的事,可他就差了徐音尘一点?点?,也因?此与卫如黛失之交臂。
因?为卫如黛答应了徐音尘的求娶,他看着卫如黛喜悦的面庞,心里有万般的话也说不出来。
深夜辗转反侧,贺随最终和自己说:“算了。”
既然她心仪徐音尘,两情?相悦,那就默默地?祝福她好了。
离开?定都前?,也就是徐音尘和卫如黛大婚的前?夜,贺随曾找过?徐音尘,要他好好待卫如黛。
徐音尘满口答应了下?来,允诺守护如黛一生一世。
可不到一年,卫如黛却被徐音尘折腾成这?样,叫贺随如何不气恼!
若是当初他再努力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徐音尘知道贺随的气从何而来,因?此他跌跌撞撞地?起身,“你打,我不还手。”
他是该打,他毁了如黛,也毁了自己,他早就不想活了。
“你——”贺随连着几拳下?去,早就惊动了徐家?的人。
徐夫人匆匆而来,看着徐音尘满脸的血,吓得面白如纸,慌忙上前?护着自己儿子?,“贺公子?,你怎么能打人呢?大过?年的,我当你是来做客的,怎能动粗,快来人,请大夫!”
贺随眼神凶狠地?盯着徐夫人,“他该打,若非我不打女人,我连你一起打!”
贺随从小父母双亡,无人教导,世族里头繁琐的规矩没?学会多少,这?次出海九死一生,经历得太多,早将贺随身上的野性锤炼出来,面对徐夫人依旧不知收敛。
“你、你……”徐夫人吓了一跳,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连忙护着徐音尘后退。
“母亲,松手,”徐音尘推开?徐夫人,用袖口抹掉了脸上的血,“你打吧。”
“音尘,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徐夫人吓坏了,伸手去拉徐音尘。
两人多年同窗,先前?贺随还来过?徐家?玩,徐夫人实在闹不明白贺随才回京,怎么就冲到徐家?来打人。
“我与你们没什么好说的,”贺随冷哼了一声,打也打过?,气也出了,他扭头就走,“徐正则,你配不上她。”
徐音尘失魂落魄,鼻血还在一直流,却无暇顾及,眼中血丝鲜红,像是淌着血。
他是不配,他不配!
贺随就这么打了人,大咧咧的从徐家?出来,转头进了卫家?。
卫如黛这些日子一直在闺房休养,血崩损了她的底子?,这?次卫大夫人说什么也要她好生调养,不肯让她下?床,像是坐月子?似的,过了年都没走亲访友,在床上待得无聊透顶,丫鬟从箱笼里翻出个从前玩过的九连环给她解闷。
这?个九连环还是她从贺随手里赢过?来的,她以前?就喜欢和贺随捣鼓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她解九连环可快了,但不知为何,这?次解了一个多时?辰,她还没?解开?,都有些没?劲了。
正想放下?躺会,丫鬟通传贺公子?来拜访,卫如黛愣了愣,“你说谁?贺随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贺随从屋外踏了进来,本来他是外男,不便进姑娘家?的闺房,但他态度恳切,卫大夫人想着两人从前?交好,和离之后如黛一直神情?恹恹,与旧友相见?,说不定能开?解心肠,就让丫鬟带着贺随去了。
好在是冬日,哪怕在闺房里,卫如黛也穿戴整齐,只是没?有梳妆,头发披散着,但两人许久未见?的喜悦,倒是让两人都没?心思注意?这?个。
“你何时?回来的?”瞧见?贺随,终日沉闷的卫如黛难得绽放笑颜。
可贺随瞧见?消瘦了许多的卫如黛眼底却沉了下?去,他打趣道:“没?吃饭啊,怎么瘦成小鸡仔了,你这?样的,我一拳能打十个。”
从前?两人还经常互相切磋,贺随自小跟着父亲习武,后面父母去世,又有永平侯派人照料,他的武艺得了永平侯指点?,两人比试时?,常常是贺随赢,偶尔卫如黛赢一次,她便要高兴很久。
卫如黛有些难为情?,“近来身子?不好,等养好身子?咱们再比一场。”
“你怕是连刀剑都拿不稳了吧。”贺随坐了下?来,看她脸上没?几分血色,人也憔悴了不少,顿时?觉得方才打徐音尘打得轻了,这?都把?人折腾成什么样了,这?还是从前?嚷嚷着要当女将军的卫如黛吗?
虽然这?是实话,可卫如黛还是有些恼怒,瞪了他一眼,“你别胡说八道,等我养好身子?你等着吧。”
现如今和离了,再没?人管着她不能舞刀弄棍,她又可以去练武场了。
“行,我等着,”贺随从随身带着的一个荷包里取出一个圆溜溜的东西,随手抛给了卫如黛,“接着,给你玩。”
“什么嘶……”卫如黛双手接过?,打眼一瞧,倒吸了口凉气,竟是一个堪比鸡蛋大小的明月珠,在略微昏暗的帐子?里,散发着莹莹的光辉,像是天上的月亮,美不胜收。
“你发财了?”卫如黛难以置信地?看着贺随,贺家?若非有永平侯看顾,贺随早就被旁支生吞了,以往在善兰堂读书时?,他连砚台里的墨汁都舍不得浪费,要用完才肯走,什么时?候竟然能随手掏出一颗这?么大的明月珠了?
“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贺随单手撑着膝盖,“小爷我现在是皇上亲封的正四品鸿胪寺少卿,这?点?东西,就随手的小玩意?。”
他说得云淡风轻,却丝毫不提,当初为了捡这?颗明月珠,险些被海浪吞噬。
他不远万里带回来,只想给她,因?为两人曾在书上见?过?对明月珠的描述,说海外有比鸡蛋还大的明月珠,散发出的光芒堪比烛火,卫如黛不信,还和贺随争执来着。
“你升官了?”卫如黛这?下?不知该先惊讶这?么大的明月珠,还是惊讶贺随一扭头成为了四品官员,他还这?样年轻,往后前?途不可限量!
贺随点?点?头,“嗯,我今日才回,带回来一船队的玉石珠宝,还有海外的使?节,皇上一高兴,就赏我个官做。”
看起来好似很轻松的样子?,可在与海浪搏击死里逃生时?的艰难,只有他自己知道,出海本就是博一个机会,如今博到了。
方才及冠,又无家?族荫庇,已是四品官员,堪称一句年轻有为,往后贺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可以啊你,恭喜,你也算是光耀门楣了。”卫如黛衷心为他感到欣慰,“你快和我说说海外好玩吗?”
贺随笑,“能不好玩嘛,我遇到过?比房子?还大的鱼,差点?把?船队给吞了,还有野人,要把?我当猪烤,惊险又刺激,差点?就回不来了……”
卫如黛手里揉着明月珠,听着贺随的话,眼里的向往都要溢出来了,舔了舔唇,“你还会出海吗?下?次能不能带上我。”
她本就是向往自由的鸿雁,做不来家?雀,既已和离,她没?打算再嫁,要是能跟着出海见?识一番天地?,也算没?白来人世一遭。
“暂时?不去,但你想去,过?段时?间我带你去就是了。”贺随拍着胸脯保证。
“好啊。”卫如黛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贺随望着她,彼此沉默了一会,自他进来,就没?提过?徐音尘,但这?一次,他却不想再拖沓了,“我听说你和徐音尘和离了。”
卫如黛眸子?黯淡下?来,但脸上还是挤出笑容,耸了耸肩,“你不是都看见?了,是不是特?别丢人,闹得众人皆知。”
贺随扬高调子?,“哪里丢人,他根本配不上你,和离得好,我刚才去把?他打了一顿,给你出气。”
“你打了他?”卫如黛吃惊地?抬头。
“对啊,”贺随一鼓作气道:“徐音尘待你不好,你别惦记他了,你和我在一起吧,我喜欢你,我父母双亡,没?有婆媳矛盾,也没?有长辈拘束,你嫁给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卫如黛手里的明月珠掉在被子?上,眼珠子?也要被这?番话吓得掉在地?上了,她顿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贺随,你疯了吗?”
*
“阿嚏!”闻姝站在院子?里,打了个喷嚏,抬手揉了揉她微凉的鼻尖。
“冷了?”沈翊从屋内走出来,说着吩咐月露去拿闻姝的狐裘。
闻姝摇摇头,“没?,不过?山里是更冷些。”
过?完年,该拜会的人家?也拜会了,得年十六才开?朝,闲来无事,沈翊就带着闻姝来山里的庄子?上住几日,远离定都喧嚣,也别有趣味,就是人少空荡,显得格外冷。
沈翊从月露手中接过?织金狐裘给她披上,“屋内暖和,觉得冷就进屋去。”
“想站一会,山里的空气和定都的不一样,能嗅到雪花落在树木上的味道。”闻姝把?手缩进了狐裘里边。
“定都太吵了,这?里安静。”沈翊在家?养伤近两个月,早就厌烦,“饿了没??我让厨房准备晚饭,都是些山珍,新年吃多了油腻,换换口味。”
“好啊,我们来的时?候不是瞧见?有人在挖冬笋吗?让他们做一道来尝尝。”冬日里能吃的时?蔬也不多,闻姝觉得冬笋要比春笋好吃。
沈翊转头吩咐了下?去,坐在亭中的石凳上,“难得这?样清闲。”
住在山中别庄,清闲雅致,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
闻姝也很享受这?一刻,“咱们能在这?里住几日?”
“等楚国议和的消息传到定都,就得回去。”然后就又得开?始忙了。
有时?候沈翊也很厌倦睁开?眼就要勾心斗角,可没?办法,不得不做,再等几年,争取多一点?这?样清闲的日子?。
别庄的厨子?难得见?到一次燕王燕王妃,使?出了浑身解数做了一顿膳食,比在王府吃的还要丰盛。
闻姝点?名?的冬笋炒了腊肉,还有灵芝鸡汤,人参炖乳鸽,灵芝和人参是山里采的,鸡和鸽子?是庄子?上养的,除此之外蘑菇、木耳等,都是鲜美的山珍。
“鸡汤很鲜,你也喝一碗,对伤口有益。”沈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那个疤痕实在太显眼,每每闻姝瞧见?都不忍心看。
“冬笋也不错,多吃点?。”两人互相夹菜,如寻常夫妻。
山里头天黑得早,没?了定都的张灯结彩,用过?晚膳之后,再到院子?里来就是伸手不见?五指,即便有灯笼也不顶用,现在又不是夏天,夜空没?星辰明月,闻姝远眺一眼,总觉得远处黑黢黢的山里藏着猛兽,连忙回了屋。
院子?里冷,屋内烧着地?龙倒不觉得,天黑下?来,庄子?里也没?有人家?放爆竹焰火的声音,冬日里也没?有虫鸣声,静得闻姝不一会就打哈欠,两人早早就入睡。
这?一觉睡得沉,日上三竿两人还没?起,闻姝醒来时?迷迷糊糊看了眼滴漏,都要用午膳了,她慌忙坐了起来,“这?么晚了。”
沈翊仍旧躺着,伸手去握她的手,“不急,再睡会。”
难得有这?样宁静适合睡觉的时?候,沈翊也偷个懒,和闻姝一起睡懒觉。
“还睡,都要被人笑话了,哪有睡到这?么晚的。”闻姝撑着被子?想要下?床,“昨晚睡得早,也算睡够了。”
“在家?里头有谁笑话,”沈翊趁着她下?床,一把?捞过?她的腰身,压在他身上,不让闻姝动弹,“偷得浮生半日闲。”
闻姝被他搂着,没?了奈何,“王爷,你已经闲了两个月。”
“不够,”沈翊抬首用额头蹭了蹭闻姝的脸颊,“和你待一块,怎么都不够。”
也没?什么事做,哪怕就是躺着、坐着闲聊,也会觉得日子?很有盼头。
“可我饿了怎么办?”闻姝伸出指尖描摹他俊逸绝伦的眉眼,越看越喜欢。
沈翊失笑,“罢了,那就起来吧。”
闻姝扯了下?床榻边的铃铛,从沈翊怀里坐起来,月露闻言进来伺候洗漱。
用了一顿不知该说是早膳还是午膳的膳食,闻姝拉着沈翊散步消食去了,山里边冷,但披着狐裘,走着就还好。
闻姝的手被沈翊牵着,她仰头笑笑,“有种老了回归田园生活的感觉。”
沈翊何尝不享受这?一刻,“你喜欢等咱们老了就在这?定居,或是去南边寻个小镇修个宅院,届时?就咱们两人,谁也别想来打扰。”
闻姝问:“孩子?你不管了?”
“到时?候咱们的孩子?也都大了,孙子?就不管了,谁生的孩子?谁带,实在不行让孙子?孙女跟着咱们住,那也热闹。”沈翊说着,都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他和姝儿,当有这?样的晚年生活吧。
闻姝想想也不错。
两人闲逛着,也不知走到了哪,听闻一阵嘈杂声,他们闻声走过?去,原来是大厨房的院子?。
“忙什么呢?”闻姝好奇地?探头进去。
众人瞧见?两人,连忙下?跪行礼,被厨子?拎着后腿的一只野兔就格外显眼,一个劲的用腿蹬他。
“哪来的兔子??”闻姝还是头一次见?,灰色的毛发,不算漂亮,就是山里常见?的灰野兔。
拎着野兔的厨子?道:“回王妃,是用捕兽笼抓住的,正想杀了晚上炖一锅兔肉。”
闻姝也吃过?兔肉,但眼瞧着这?样鲜活的野兔被杀了做菜,她有些不忍心,“瞧着怪可爱的。”
“你喜欢?”沈翊上前?几步,走到她身侧,“拎过?来给王妃瞧瞧。”
“是。”厨子?连忙改捏着兔子?的脖颈,提溜过?来。
闻姝怕它咬人,只小心翼翼地?摸了下?,“它的眼睛是黑色的,不是说兔子?的眼睛是白色的吗?”
“野兔是黑色的,家?养白色的兔子?就是红色眼睛。”沈翊看出了她的喜悦,“你若是喜欢就养起来,也不缺这?一顿吃的。”
闻姝担忧地?说:“它会不会和踏雪打架?”
“不好说,若是怕踏雪,可以分开?养。”偌大的王府,养几只小动物的地?方还是有的。
两人正说着,那厨子?道:“王爷,王妃,野兔气性大,养不活,圈养会被气死。”
“那罢了,给它点?菜叶吃,吃饱就放了它吧。”闻姝摸过?它,也不忍心吃了。
燕王妃发话,旁人自然没?有异议,便从菜篓子?里拿出颗菘菜放在地?上,松开?野兔,让它吃去。
原本还担忧野兔会跑,可它大抵是吓坏了,傻傻地?蹲菘菜旁,也不知道吃。
闻姝蹲下?来,顺了顺野兔的后背,“小兔子?,吃吧,吃饱了就回家?去。”
野兔倒没?咬人,或许是嗅到了菘菜的气味,开?始吃了起来,啃得极快,一颗菘菜没?一会就吃完了,闻姝又叫人添了一颗。
“看着不大,还挺能吃。”闻姝伸出手指戳了戳野兔的脑袋。
沈翊在她身边站着,“冬日里大雪封山,难以觅食,怕是饿极了。”
闻姝心想也是,野兔又吃了半颗菘菜,吃饱了,但它也没?跑,而是在院子?里蹦跳起来,寻了个柴火堆躺下?,开?始洗脸舔爪子?。
闻姝忍俊不禁,“看着有些像踏雪。”
“既然不走那就是缘分,送到院子?里养着,等离开?的时?候要是没?走,就带回定都。”沈翊早发现闻姝喜爱这?些小动物,像踏雪,早成了闻姝的心肝。
“好!”闻姝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叫人把?野兔抱回了主院,在墙角给它弄了个窝。
它倒是没?跑,就是在墙角打了个洞,夜里钻进去睡,像是在这?安了家?。
因?此闻姝虽然很喜欢,但想了想,还是没?将它带回定都,只吩咐了庄子?上的管事养着,它要是留下?来,就一直喂,以后天气热了,走了也随意?,不必强留。
“你喜欢的话带回去就是,又不是养不起。”回程的路上,沈翊还在说这?事。
闻姝摇摇头,“喜欢的东西不一定要据为己有,它定然更喜欢广阔的山野,你看踏雪在王府都比在狭小的侯府更开?心。”
沈翊轻笑,抬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耳垂,“我不一样,我喜欢的,就要据为己有。”
闻姝美眸流转,嗔了他一眼,“真好意?思说。”
沈翊一脸坦然,“没?什么不好意?思,我只喜欢你,你只能属于我。”
闻姝笑笑,也没?反驳,以前?听到这?样的话还会害羞,现下?心里除了有些甜滋滋,倒也没?别的。
成亲虽不过?半年,可两人也算经历了不少,谈起情?爱也淡然许多。
两人回到王府的当天下?午,楚国要和大周议和的消息就传入了定都。
魏皇后听说楚国想要一位公主联姻,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