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心火
雯儿、芝儿万万没有想到话还没说呢, 先讨了一顿打,登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王爷饶命!妾身知错, 王爷恕罪!”
闻姝拧了下眉, 被吵得算错了一个数。
余光一直关注着她的沈翊训道:“小声些,别吵着王妃。”
两?人蜷缩在?地上, 噤若寒蝉,身子?瑟瑟发抖, 这下连大声说话也不?敢了,“妾身有罪。”
她们?都不?明白,为何王爷待王妃的态度转变的这样快,她们?待在?王府后院, 哪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瑞王反应过来被算计,这两?个棋子?也就被魏皇后抛弃, 成了无用之物?, 自然不?会管她们?的死活。
“不?想被杖责吗?”沈翊手撑着桌面, 随手翻着闻姝放在?一旁的账簿。
“求王爷饶恕妾身。”她们?这一身细皮嫩肉, 能?挨得住几下打。
沈翊低着头, “不?杖责也行,本王直说了, 你们?两?个不?能?继续留在?燕王府。”
雯儿反应过来,王爷这是吓唬她们?,想把她们?撵走, 心有不?甘, “王爷,您不?是收了妾身为侍妾吗?好女不?侍二夫, 妾身怎能?离开王爷。”
“行,”沈翊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来人,拖下去杖责。”
“王爷!”雯儿脸色发白。
沈翊轻哂,“既是本王的侍妾,犯了错,打死了,想必皇后娘娘也不?会过问。”
小小侍妾,魏皇后怕是都将两?人忘了,王府里死了两?个侍妾,谁又会多?过问呢。
雯儿瘫坐在?地上,芝儿胆子?更小些,“王爷,奴婢愿意离开。”
眼瞧着王爷王妃重归于好,她们?在?这里不?仅不?讨王爷的好,还会成为王妃的眼中钉,迟早都活不?成。
“奴婢也愿意,”雯儿没得选,低声啜泣,“奴婢不?想回宫,皇后娘娘不?会放过我们?。”
“本王派人将你们?送还原籍,往后别来定?都了。”能?在?魏皇后身边做宫婢的,都是小品阶的官员之女,沈翊才见了血,不?欲多?刁难。
能?回家?,雯儿、芝儿都没异议,磕头道谢:“谢王爷,谢王妃。”
沈翊抬眸给罗管家?使了个眼色,罗管家?把人带了下去,当日就将两?人安排送出了定?都。
“下雪了?”闻姝抬起头,余光扫了眼窗外,飘着几朵白絮似的雪花。
沈翊合拢手里翻着的账册,抬眸一看,“还真是,下的巧,刚好回来了。”
“今年的雪来得早一些。”闻姝起身,走到窗前往外瞧,外边种着十几棵被誉为“梅花皇后”的“玉堂春雪”,花开时洁白如雪,不?过此时还只?是花苞,倒是飘着的雪屑像它的落花。
“天气冷,今日吃古董羹吧?”沈翊凑到她身侧央求。
闻姝瞥了他一眼,手指虚空点了点他的胸膛,“你的伤还没好,吃个羊肉羹,暖暖身子?。”
沈翊蔫了,“好吧。”
闻姝笑着摇了摇头,“从?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重口腹之欲?”
“从?前想吃什么都行,不?像现在?。”沈翊在?窗边的圆凳上坐了下来,叹了口气。
“别老想着吃了,今日初雪,瑞雪兆丰年,叫管家?来,给府里赏赐一番,前些日子?也辛苦他们?了。”闻姝回到桌前,把账簿折了一个角,还没看完,下午得接着看。
“行,尤其是月露竹夏几个,头发都急白了。”沈翊笑着,不?过这也正说明几个丫头都是忠心闻姝,才会为主子?着急,是该赏。
罗管家?前来,闻姝将全府上下都赏了个遍,连踏雪今日都多?加了一条清蒸鱼。
得了赏,个个喜笑颜开,笼罩在?燕王府头顶的阴霾终于散去。
初雪果然是个好兆头。
罗管家?扶着老腰想,今晚可算能?睡个好觉了。
两?个主子?和睦,就是全府上下的福气。
福气不?福气的,沈翊没感觉到,只?觉得挺折磨的。
伤口还没好,可欲望却一日比一日重,这样冷的天,夜里睡着,他竟生出了燥热之感,做起了旖旎的梦,以?致于半夜醒来,嗅着闻姝身上的香,半梦半醒,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醒来后便睡不?着,心口热腾腾,奈何他伤在?胸口,连辗转反侧都做不?到,只?能?平躺,然后看着瓜瓞绵绵纹的帐顶睁着眼睛到天明。
两?人成亲小半年,帐子?早不?知换了几轮,但每回都是瓜瓞绵绵纹,寓意着子?孙昌盛,府里都盼着两?人有个孩子?。
沈翊从?前没对孩子?有什么特?别的期盼,但偶尔想到若能?有个肖似闻姝的小郡主,怕是会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她。
幼时的闻姝受了太多?委屈,他和闻姝想必都会将加倍的爱给小闺女。
沈翊就靠着这些美好的遐想睁着眼睛到东边露出了天光。
闻姝醒来看见他蹙眉,“你半夜做小偷去了?眼底怎么乌青?”
沈翊难为情,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闻姝看他的气色不?好,便忧心起来,“伤口疼了?”
“没,有些饿了,用早膳吧。”沈翊岔开了话题。
闻姝却放心不?下,“待会太医来换药问问,要是伤口不?适要早些说,幸好是冬日,这要是酷暑,你这伤口够呛。”
夏日伤口极其容易发炎,又靠近心口,定?然棘手。
但太医也治不?了沈翊心里的“淫\\魔”,能?救他的只?有闻姝。
尴尬的是,太医虽然治不?了,却诊得出,把脉时对着沈翊欲言又止,“王爷这几日心火旺盛,肝气郁结,睡眠不?佳,须得静心才好。”
沈翊脸黑了。
闻姝没听明白太医的言外之意,“请问太医怎会如此?可是夜里地龙烧得太旺了?”
大冬天的,怎么还上火了呢?
太医觑了沈翊一眼,对上燕王犀利的眼神,不?敢乱说话,“或许是,王爷可饮些败火的茶,菊花茶,金银花茶,或是荷叶茶,都可。”
闻姝一一在?心里记下了,等太医一走,闻姝就叫月露去泡茶,还问沈翊,“你想喝哪个?”
沈翊的舌尖顶了顶后槽牙,“随便吧。”
反正喝哪个也败不?了他的心火。
“那?就金银花吧,这个好喝,”闻姝吩咐了月露,走了过来,纳闷地说,“怎么就上火了呢,晚上叫人把地龙的温度别烧太热。”
沈翊要面子?,有点说不?出来,只?能?含糊过去,但喝了几天茶也没作用,直到日日来换药的太医忍不?住说:“王爷,您身强体健,总是不?得纾解,对身子?不?利。”
闻姝后知后觉地看向他,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沈翊的脸彻底黑了。
他非重欲之人,只?是闻姝日日守在?身旁,对他的吸引力过大,有些事情由不?得他,心火难抑,欲望比口舌更先诉说着爱意。
闻姝送走太医,对着沈翊想憋笑又没憋住,“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沈翊一张冷成冰块,撇开了脸,“我搬回书房睡几日吧。”
不?和她亲近,沈翊倒不?怎么想那?事。
“做什么要分房睡?你可是好不?容易才搬回兰苑,”闻姝半蹲在?他跟前,双手搭在?他膝头,“你想要可以?和我说啊。”
相比之下,闻姝的欲望要小很多?,虽说两?人行房时,闻姝也能?体会到愉悦,但平常沈翊不?提,她基本上不?会想这事,更何况沈翊受伤,她哪有心情,谁知道他竟憋了这么久。
沈翊破罐子?破摔,难得在?他面上看见一丝拘谨,“我行动不?便,做不?了,只?能?你帮我,不?好。”
每次行房,他都会努力先让闻姝获得快感,满足了她,才会考虑自己,但他伤在?前胸,动作大点都不?行,很多?角度也动不?了,不?能?让闻姝愉悦,便有些懊恼。
单让闻姝帮他,觉得委屈了闻姝。
“没关系啊,虽然我不?太会,但你可以?教我。”起初闻姝也会觉得拿房里事来说不?太好意思,可见沈翊宁愿憋着也不?说,便忍不?住心软。
夫妻敦伦,周公之礼,乃家?常便饭,也没什么好害羞的。
“你当真乐意?”沈翊眼睛一亮,握住闻姝的手。
闻姝睨了他一眼,“你就是一张嘴,之前还说要让我怎么样怎么样,现下哑巴了。”
之前什么荤话没说过,结果却憋到太医来劝他。
太医八成在?心里想燕王也忒可怜了,身为王爷,连情\\欲都无法纾解。
“咳咳……”沈翊清了清嗓子?,“你不?是不?爱听那?些话。”
说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他说的时候姝儿瞧着都不?乐意,他自然也就不?敢开口。
“我是不?爱听,那?你继续憋着吧,憋坏得了。”闻姝作势起身要走。
“别,”沈翊攥紧了她的手,微微使力,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娘子?最好了,帮帮为夫吧。”
“松手,你伤还没好。”闻姝踮着脚尖,不?敢坐下去,也不?敢往后靠。
沈翊:“腿上不?碍事。”
闻姝却不?敢大意,还是推开他的手站了起来,“方才太医换药时中间的痂还是新结的,别乱动。”
那?么大一个血洞,哪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今日冬至,我去一趟善兰堂,回来和兰嬷嬷一起包饺子?。”闻姝进了内室,拿了件厚实些的披风,今日下着小雪。
“那?晚上……”沈翊眼巴巴地盯着闻姝瞧。
闻姝杏眸嗔了他一眼,娇声笑了下,“晚上的事晚上再说。”
“你早些回来。”沈翊成了“望妻石”。
闻姝穿好披风,带上月露星霜出门,马车后跟着十几个护卫,倒不?是为了排场,而?是得了消息今日陶家?要去善兰堂寻绮云,多?带些人手应急。
善兰堂内,有人比闻姝先到,周羡青一早就来了,带了一些点心,都是陶绮云爱吃的,也不?知他从?哪打听来的。
陶绮云住在?先前给闻姝歇脚的厢房内,虽说地方不?大,但能?单独一间,也算不?错。
“周公子?,你身上的鞭伤好了吗?”陶绮云听说了燕王受伤之事,虽不?知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从?城西挪到善兰堂,也猜得到一些。
周羡青应当没有背叛燕王,只?是将计就计,为了让她和离才假意与?瑞王周旋,可他身上的伤却是实打实的。
周羡青摇摇头,“不?碍事,你住在?这还习惯吗?这里人多?眼杂,不?如单独住着方便。”
陶绮云微笑道:“挺好的,好几个婶娘对我关怀备至。”
周羡青的视线往下,落在?她被衣袖遮住的手腕上,“伤如何了?”
陶绮云把衣袖往上捋了下,露出手腕上一道蜿蜒丑陋的伤疤,像是贴着一只?蜈蚣,“伤痂快掉了。”
伤疤刺伤了周羡青的眼,他从?袖袋中摸出一只?小圆瓷瓶,“这是我从?千留醉那?寻来的玉容膏,有祛疤的效用,你试试。”
光看那?瓷瓶上精美的花纹,就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陶绮云婉拒,“多?谢周公子?,不?过留了疤挺好,好叫我记得从?前的屈辱。”
“从?前之事不?是你的错,你留着用吧,”周羡青把瓷瓶搁在?案几上,“往后你有什么短缺,尽可和我说。”
陶绮云望着那?瓷瓶,又抬头来看周羡青,眉眼微弯带笑,“周公子?,谢谢你。”
“不?必客气。”周羡青咽了咽喉,两?人也没说什么,可还能?再看见她的笑容,便已满足。
说完这句话,两?人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屋内一时静了下来,陶绮云抿了抿唇角,觉得有些局促。
周羡青看出来了,脚步微顿,“那?我就先……”
“咦?周大人也在?啊。”闻姝一只?脚迈进了门槛,瞧见两?人笑开了,“好巧,周大人来寻绮云吗?”
陶绮云方才还好好的,一听见这话耳朵却热了,面颊飘红,眼神有些躲闪。
周羡青忙道:“不?、不?是,我是来给孩子?们?教书。”
他也不?知脑袋里怎么就蹦出了这个想法,可说出口却觉得妙极了,他若是来这教书,就可以?正大光明常常来善兰堂,也不?会惹人非议。
他便询问道:“王妃觉得可行吗?我正好有空。”
“这自然是好,有探花授课,孩子?们?定?然欣喜。”闻姝扫一眼桌上的圆瓷瓶,觉得有些眼熟,先前她的手背受伤,沈翊从?千留醉那?带回来的玉容膏就是用这样的瓷瓶装的。
她不?动声色地扫了两?人一眼,周羡青还说不?是来寻绮云,这是不?好意思承认呐。
闻姝也就没多?问,喊了管事来,带周羡青去学堂。
为了多?容纳一些孩子?,学堂扩建了一部?分,现在?还在?修剪,坐在?屋子?里都能?听见外边刨木头的声响。
“姝儿,喝茶。”周羡青走了,屋里就闻姝和陶绮云,绮云为她斟茶,“倒是我占了你的地方,我其实可以?和她们?一道住,也不?碍事。”
“说的什么话,我又不?常来,空着也是空着,”闻姝拉过陶绮云的手,“让我瞧瞧你的伤,一直没来得探望你。”
冬狩回来事情也多?,沈翊伤着,她一时也没空出门。
陶绮云在?她身侧坐下,“我不?碍事,听说王爷受伤了,可好些了?”
闻姝看了看她的手腕,已经?愈合结痂了,松了口气,“他伤得重,还需要养上一段日子?,你真是傻,怎么能?自尽呢。”
陶绮云笑容有些苦涩,“日子?难捱,觉得死了一了百了,谢谢你姝儿,要不?是你,我这条命早就没了。”
陶绮云也没有想到,她幼时结交的好友,竟能?救她一条命,成了她的再生父母。
“咱们?是姐妹,不?说这些生份的话,”闻姝把她的袖口捋下来,侧眸看了眼桌上的瓷瓶,“这玉容膏是好东西,待伤痂掉了你早晚涂上,能?让疤痕变淡。”
闻姝手背上的伤就不?怎么看得出来了,不?过她是擦伤,绮云是割腕,还是三刀,想要一点疤痕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陶绮云看了一眼瓷瓶,犹豫着说:“这东西很贵吧,我原想推辞,周公子?不?肯。”
她现在?身无分文,嫁妆全还给了娘家?,身上的衣裳都是闻姝派人送来的,承了情难还,虽然她好像这辈子?都还不?上欠周羡青的情谊了,足足二十鞭呐。
“金钱乃身外之物?,这是周公子?的心意,你就收下。”闻姝本也带了,但现在?周羡青送了,她就不?必拿出来。
陶绮云半垂眉眼,心里头生出忐忑,闻姝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日子?还长,不?必拘泥于从?前,既然和离,往后有好日子?等着你呢。”
周羡青的心意其实已经?不?必摊开来说,想必绮云心里也明白,既然周羡青不?着急,闻姝也不?开这个口,反正她如今住在?善兰堂,没了忧虑,两?人来日方长。
再则绮云才脱离苦海,她现下想必也不?急于迈入婚姻这个从?前的火坑。
陶绮云眼圈微红,眼角溢出一抹水光,她用指腹抹去,“嗯,你们?为了我筹谋这么久,我会好好活下去。”
“那?就好,”闻姝端起茶杯抿了口晾得刚好能?喝的茶水,“我还有差事想交给你呢。”
陶绮云望着她:“你说。”
闻姝放下青瓷花鸟纹茶盏,“善兰堂的人越来越多?,账务繁杂起来,你不?是擅长理账吗?我想把善兰堂的账目交给你打理,我也好偷偷懒。”
陶绮云的姨娘是商户女,出阁前就跟着娘亲理家?里的账,生下绮云后,也手把手教了绮云,绮云善于心算,用起算盘来,算得快捷又不?出错。
“我按着管事的例给你月钱,你要是有空,还能?帮我打理打理善兰堂。”最开始闻姝就是想把账务交给绮云来管,奈何那?时候南临侯府不?许她插手,一直拖到今日。
“你信我,愿意交给我打理,我责无旁贷,月钱就不?必了,我现下衣食住行都用你的,已经?怪不?好意思。”陶绮云自觉唯有这么些许用处,能?帮到闻姝,她欣喜还来不?及呢。
闻姝笑笑,“又没多?少钱,不?给你月钱,你怎么攒点体己,往后日子?还长,你总得为自己打算,我哪能?叫你给我打白工。”
绮云连二十都没有,正是大好年华,她样貌又好,性子?也乖巧,即便不?提周羡青,也多?得是人愿意打听。
“你和娘家?没了往来,你得多?攒点傍身钱。”即便往后真能?与?周羡青成其好事,闻姝也为她忧心,怕将来婆媳关系不?好相处。
徐夫人和如黛,真叫闻姝怕了。
陶绮云知道姝儿说的是掏心窝子?的话,也只?有她才会与?她说这番话,“好,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今日冬至,堂中包饺子?没有?”闻姝起身,打算去私塾那?边瞧瞧,邀着绮云一道出去。
善兰堂建成这些日子?,已有了一定?的规模,上上下下规矩也好,其中发生过吵嘴等小摩擦,别的倒没什么,闻姝也没费多?少功夫。
再度来到私塾,上次只?有二十几个人,这回再来,私塾里头坐得满满当当,足有百十人,女孩的人数也多?了起来,占了三分之一,这已经?很令人欣慰了。
正好结束上午的授课,认识闻姝的孩子?连忙来向闻姝请安,有些后来的孩子?不?认识她,便学着旁人请安问好。
大丫许久不?见闻姝,高高兴兴地跑来向她指了指脚上穿的棉鞋,“王妃娘娘看,是许婶娘给我做的,可暖和了。”
大丫生怕闻姝不?知道许婶娘是谁,拉着身后稍小一些的女孩说,“许婶娘是小杏的娘亲。”
小杏是善兰堂的孩子?,闻姝有点印象,毕竟一开始堂中女孩不?多?。
“真漂亮,大丫这下不?用冻脚了,小杏的鞋子?也好看,许娘子?手巧。”闻姝夸了两?句。
小杏腼腆地笑了起来。
孩子?一多?,吵嚷起来闻姝也受不?住,因而?没待多?久就走了,转道去了厨房,因着人多?,厨房格外大些,十几个妇人围在?一块包饺子?,见闻姝来都亲亲热热地打招呼问安。
闻姝来得多?了,她们?也就不?像从?前那?样害怕,能?聊些家?常闲话,热情的邀请她:“王妃中午留下来吃饺子?吧,今日冬至,咱们?包了好几个馅,王妃想吃什么馅的?”
“瓠瓜猪肉馅就好。”闻姝指着其中一种馅料,免得说了没有的,她们?又要现做。
“瓠瓜饺子?是好吃,”一妇人笑说,“要是开了春,荠菜饺子?更好吃,王妃娘娘定?然没吃过荠菜吧?”
闻姝摇了摇头,“荠菜是什么?”
妇人说:“一种野蔬,头茬嫩得很,包饺子?最香了。”
“那?就等来年开了春,我也尝尝。”闻姝虽也过了一段苦日子?,却没有到吃野菜的地步,现下听她们?说,怪新奇的。
她们?笑着答应,说城外哪哪应该有荠菜,约好到时候去摘。
闻姝正听着,有护卫来禀,“王妃,陶家?派人来接陶姑娘。”
陶绮云面上笑容僵住,惊慌地看向闻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