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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驸马他死都不肯和离 十方海 5754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54章

  ◎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裴季泽没死!

  谢柔嘉泪眼婆娑着望着山坡上模糊高大挺拔的身影。

  他疾步走到她面前, 一把握住她的手,嗓音微微沙哑,“柔柔来寻我?”

  眼睫上盈满泪珠的少女哽咽, “我来剿匪。”

  他捧着她的脸, 那对含情眸里的爱意几乎要溢出来, “这里没有匪,只有驸马裴季泽。”

  谢柔嘉一把推开他的手,拿着哭红了的眼睛瞪裴五。

  定是裴叔叔联合他来诓骗自己!

  裴五假装没瞧见,抬头望天。

  谢柔嘉暂时先不同他计较, 瞥了一眼那两个吓得瑟瑟发抖的衙役,问:“可带钱了?”

  裴五忙从怀里摸出一张递给她。

  她拿着银票走向衙役。

  无缘无故挨了打的衙役大抵猜出怎么回事。

  他们说的是衙门里前些日子病死的一个同僚,怎么就叫她误会成这样。又见她过来, 吓得正要下跪, 却被她制止。

  原本以为她要动手打人,谁知她却将那张银票递给他二人,“这是医药费。”

  那两个人一时愣住。

  这段日子他们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安乐公主在鄂州赈灾一事,可他们在府衙待久了, 明白凡是达官贵人, 想要获取好名声, 大多都是演给老百姓看, 却没想到她竟赔医药费给自己。

  两人扫了一眼雪白修长的手指夹着的银票。

  乖乖, 面值一百贯, 都能抵两人一年的俸禄还要多。

  可再多, 那也是公主的钱,哪里敢要。

  “叫你们拿着就拿着!”

  暮色下眉眼张扬明艳的高贵公主斜了一眼裴季泽, “免得有些人觉得本宫仗势欺人!”

  其中一人哆嗦道:“多了, 找, 找不开。”

  谢柔嘉愣了一下,道:“不用找,多出来的,我请二人吃酒。”

  那两人仍是不敢收。

  裴季泽道:“收下吧,不然公主心里会过意不去。”

  那两人这才高高兴兴收了。

  谢柔嘉径直走到自己的坐骑前,才翻身上马,裴季泽已经大步上前牵住她的缰绳,不等她反对就已经踩着马蹄动作利落地坐在她身后。

  谢柔嘉回头瞪他一眼,“谁要同你共乘一匹马,下去!”

  他充耳不闻,用身上的大氅将她裹得严实,吩咐裴五,“裴五叔留下了来协助安刺史善后,我先同柔柔回姑苏城。”言罢,牵过拉过缰绳,带着谢柔嘉向着无边潇潇暮色奔去。

  直到马儿行至一片萧萧竹林,速度缓缓地慢下来。

  谢柔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那双圈在腰间的大手突然托住她的腰,轻轻往上一提,她在他怀里跳转了个,与他面对面坐着。

  “冷不冷?”他将她的腿收在自己的腿里侧,圈在腰间的手臂稍稍用力,她就已经贴上他结实的胸膛。

  男子的体温与女子的到底不同,他大氅里犹如暖炉,若有似无的散发着淡淡的夹杂着药香的薄荷香气。

  清冽苦涩,却又格外好闻。

  谢柔嘉抿着唇不作声。

  他柔声道:“柔柔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裴御史出来剿个匪,”谢柔嘉轻“呵”一声,“还添了自作多情的毛病。”

  他像是没有听懂她的话,微微低下头,用自己微凉的鼻尖轻轻蹭着她的鼻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唇上。

  两人实在太亲密,他歇落在下眼睑的长睫亦不时扫过她的鼻尖。

  有些痒。

  这痒意直到心底,仿佛要将她越跳越快的的心勾出来。

  她不自在地偏过脸去,裴季泽的吻落在她微红的眼角上。

  温热的唇轻吮着她方才因为留下泪渍,微微有些火辣辣疼的眼角。

  温柔而缠绵。

  渐渐地,眼角没那么疼了。

  他嗓音微微低哑,“柔柔不晓得我心里方才有多高兴。”

  怀里的少女轻哼,“别以为我过来,就代表什么,今日莫说是你,其他相熟的人出事,我也会来瞧一瞧。”

  他不答她的话,用自己宽厚温热的手掌托着她的后脑勺,灼热的唇落在她的唇上,轻吮着她的唇瓣。

  他吻得小心翼翼,珍重怜爱,不带任何的欲念。

  只是想要同她这样亲近。

  原本想要推开他的谢柔嘉不由地阖上眼睫。

  直到两人都透不过气来,他才松开她微微红肿的唇,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平息着自己急促的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跳。

  “冷不冷?”他再次重复方才的问题。

  她“嗯”了声,把滚烫的脸埋进他温热的颈窝。

  他将她裹得严实,握紧缰绳继续赶路。

  此刻又下起雪来,洁白的雪花自夜空中洋洋洒洒似落在大地上。

  谢柔嘉把自己的脸颊贴在他温热结实的胸膛,听着他急促跳动的心跳声。

  大约行了约有半个时辰的功夫,马儿终于停下来。

  是沿途的驿站。

  门口挂着的两盏红灯笼散发着的橘黄色光芒,在寒冷的雪夜里给人带来一丝暖意。

  他道:“咱们先再此宿一晚,明日再赶路

  不等回答,谢柔嘉就被他从马背上抱下来,大步入了驿站大门。

  守夜的驿差正打盹,只见着一袭墨狐大氅,如同谪仙一般的美貌郎君抱着一人进来,愣了一下,忙迎上前去。

  来此住宿的多是官,他不知对方官职,可一瞧就不是普通官员,忙上前将人领到后院最好的房间里。

  正要走,就听他吩咐,“劳烦帮我打一盆热水来。”顿了顿,又道:“我家娘子爱洁,要新的木盆。还有被褥,也要新的。”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张银票递上前。

  驿差眼睛亮了亮,忙接过来塞入袖中,赶紧去准备热水被褥。

  待门关上,裴季泽松开怀里的女子,却见她竟不知何时已经睡着。浓蝶翼一般浓黑纤长的眼睫垂在下眼睑处,投下一片阴翳。

  也不知是否好久不曾好好睡过,眼下微微有些青黑。

  他并未将她搁在床上,而是就这么抱在怀里,洁白的指骨一寸寸地抚摸着她雪白的面颊,最后停留在她微微红肿的唇上,用指腹轻轻摩挲着。

  许是扰到她,她眼睫轻轻颤动,缓缓地睁开像是蒙了一层水雾的眼睫望着他。

  “裴季泽……”她睡意浓浓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我在。”他低下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她呢喃,“你怎么不放我到床上去睡?这样抱着多累。”

  他温声道:“被褥有些不干净,等驿差拿新的被褥来。”

  “出门在外,我凑合一下没有关系。”

  “裴季泽可以凑合,”他低下头轻轻蹭着她的鼻尖,“我的柔柔公主不能凑合。”

  她闻言,复又睁开眼睫,拿着一对雾蒙蒙的眼眸望着面前的男人。

  平日里瞧着有些清冷的男人此刻就像是消融的冬雪。

  好暖。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驿差送来东西。

  片刻的功夫,裴季泽重新换好被褥,服侍她躺下后,又拿帕子给她洁面。

  谢柔嘉已经两天不曾好好睡过觉,眼皮子都未睁,任由他服侍自己。

  待两人都收拾干净后,他钻入被窝里,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这一夜,屋外风雪呼啸,屋内的两个却难得睡个好觉。

  待两人醒来后,已快要晌午。

  屋外雪已经歇了,刺目雪光透进这间狭小的客房里。

  谢柔嘉是被扰醒的。

  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张洁白似雪的脸颊。

  偷亲她的男人阖着眼睫,蛾翼似的长睫歇落在下眼睑处,多了几分少年气。

  大抵是没想到她醒来,他顿了一下,立刻松开她的唇,哑着嗓子道了一声“早安”。

  睡了一觉很是精神的谢柔嘉道了一声“早安”,问:“苍夷山剿匪究竟怎么回事儿?”

  裴季泽道:“是一群贯爱抢夺沿途路过的富户的匪徒。为首的匪徒应领兵打过仗,十分地善于隐匿与伏击。安道和几次带兵过去,都被他耍得团团转。不过这匪徒倒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人,抢来的钱大多周济穷苦人家,也算是义匪。安道和是个惜才之人,打算招降,可那头目却非要叫我只身前往才肯谈此事。”

  谢柔嘉斜他一眼,“所以裴御史就单枪匹马闯土匪窝?”

  他伸手轻抚着她的面颊,“也许是我想着,若是我来剿匪,柔柔必定会担心我,要来救我。柔柔果然来了。”

  谢柔嘉见不得他得意,“我若不来呢?”

  “若是不来,”眉目若雪的男人正色道:“我准备叫那匪徒在我身上多捅两刀,然后我就去庄园内装一装可怜。柔柔殿下一向身怀大义,看在裴季泽因公负伤的份上,少不得要心疼我,亲自照顾一二。如此一来,也算如愿以偿。”

  谢柔嘉见他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轻“呵”一声,“怎么我从前没有发现你脸皮竟如此厚?”

  “柔柔现在发现也不迟。”他低下头在她脸颊亲了一下,“咱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柔柔可以重新慢慢了解我。”

  “谁要了解你!”微微红了面颊的少女斜他一眼,“就该让外头的那些百姓亲自来瞧瞧,他们眼中端方高洁的裴青天,是个油嘴滑舌之徒。”

  他道:“柔柔殿下这话说得不对。”

  她漆黑的凤眸里流露出不解,“怎不对?”

  话音刚落,他突然将她裹挟在身下,幽深的眸光落在她唇上,喉结滚了一滚,“他们的裴青天不只是油嘴滑舌之徒,还是个好色之辈……”

  怎会有人将这种话说得理直气壮!

  谢柔嘉低骂,“不要脸!”

  他低下头吻她。

  她故意偏过脸去。

  他也随着她偏过去。

  两人你追我躲,她偏不如他的意。

  谁知他突然托起她的下颌,霸道吻了上来。

  原本还想抵抗的少女很快地迷失在他的吻里,不自觉地回应他。

  一吻结束,眼里沁出水光的少女手心里都是汗,嫣红的唇微微有些发麻。

  她迅速瞥了一眼正眸光灼灼望着自己的男人,眼睫轻颤,“还不起来。”

  他“嗯”了一声,却仍未起身。

  她伸手推他,“你好重。”

  他这才翻到外侧躺,轻轻揉着她的掌心,喉结不断滚动。

  谢柔嘉见他好似忍到了极致,没有挣出手。

  本以为他想要做些什么,谁知他并没有,平了几息后,哑声道:“咱们起床回家吧。”

  *

  谢柔嘉与裴季泽在次日抵达姑苏。

  因为假孕一事,谢柔嘉有些不想同他回家。

  裴季泽哄道:“再过几日就是小年,叔父也要回家来。且如今家里在忙着别的要紧事,大家必定空不出心思嘲笑柔柔。”

  谢柔嘉好奇,“何事?”

  裴季泽道:“给阿旻说亲。”

  谢柔嘉更加好奇,“说的是哪家姑娘?”

  裴少旻过了年年满十八,寻常人家的少年都这个年岁大多都已经成婚,他到现在才开始说亲,已算是迟了。

  “柔柔回家就知晓,”他拥着她,“柔柔难道不想同我一起吗?”

  “那你上回还说我住在庄园里,每日过来瞧我。现在亦可如此。”谢柔嘉斜他一眼,“难道现在我待你态度好些,你就想要拿捏我不成。”

  “自然不是,”他低头与她咬耳朵,“庄园的床褥到底不如家里的软。”

  热气烘着耳朵,见他意有所指的谢柔嘉的脸不自觉地红了,瞪他一眼,抿着唇不说话。

  他只当她默认,策马朝家的方向而去。

  再过几日就是年节,整个姑苏城都十分热闹。

  两个人并不着急回家,坐在马背上观望着市井百态。

  人流熙攘间,只瞧着枣红色得高头大马上坐着一对壁人。

  男的一袭墨狐大氅,是个生得如同谪仙一般的美貌郎君。

  那肤白若雪的小娘子一袭红狐裘,美得张扬夺目,顾盼流转间,一对微微上扬的凤眸勾人心魂。

  那美貌郎君不时指着前面的店铺,与她温声低声说着什么,一路行去,引起无数路人侧目。

  谢柔嘉打量着道路两旁栉比鳞次,热闹喜庆的商铺,由衷道:“姑苏倒是比想象中繁华许多。”

  裴季泽道:“待过了年节,元宵节上的灯会更热闹,到时我同柔柔出来赏灯会。”

  谢柔嘉瞥他一眼,“裴青天如今这般忙,到时也不知能否抽出时间来。”

  他道:“便是再忙,陪自家娘子的时间还是有。”

  听得这句“娘子”,谢柔嘉心里升起异样的情绪来。

  仿佛他们不过是世间最普通的一对恩爱夫妻,一不小心,就能白头到老。

  两人在姑苏城内闲逛了约半个时辰的功夫,赶在晌午饭前回了府。

  裴家的人得知谢柔嘉回来,忙都出来相迎。

  谢柔嘉对着其他几房的人倒是十分坦然,唯独对着嘘寒问暖的裴夫人,不由地想到做的那些小衣裳与小鞋子,心里生出几分愧疚来。

  裴季泽像是知晓她在想什么,趁人不注意,低声道:“那些小衣裳小鞋子以后总用得着。”

  谢柔嘉闻言,低声反驳,“谁要同你生。”

  他不说话,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因是临时回来,晌午饭简单用了。

  饭后,一群女眷聚在暖阁里吃茶,说起谢柔嘉不在的这一个多月里,裴家发生的一些事情。

  裴家是名门望族,虽经历过上回的入狱事件大不如前,可到底还有一个裴季泽在官场。

  他回江南道不过短短数月,已成了百姓口中的“裴青天”,重振家族荣光指日可待。

  那些原本想要看裴家好戏,甚至借机想要来踩上一脚的人全部落了空。

  如今快到年节,裴家更是门庭若市。

  女眷们在谈及刚回江南那几日,外头的人皆盛传裴氏一族大厦已倾,且裴季泽背信弃义,必定没有好下场。以至于每每出去参加宴会,或是参加姐妹之间的小聚会,被人当众排挤嘲讽,而后裴季泽在江南名声大臊后,那些女眷又主动来走动巴结之事时,虽说得含蓄,可眉宇间无不流露出扬眉吐气之态。

  谢柔嘉身为公主,一向只有她瞧不起人的份儿,倒也体会不到她们这种心情。

  不过听她们提及裴季泽时,心里竟生出一种“与有荣焉”之感来。

  她原本以为大家会提及自己假孕一事,谁知一盏茶的功夫过去,竟无一人提及,就连素日里总是问“小侄子长大没有”的阿念都没问一句。

  她心里不自觉地松一口气,好奇裴季泽究竟是怎也解释此事。

  众人说着说着,果然把话题扯到裴少旻的亲事上。

  此次鄂州之困,虽未有功名在身的裴家五郎裴少旻处事得当,颇有手腕,也算是在官场初展露头角。

  裴家家风正,他又出了名的洁身自好,这么个年纪,通房都无一个。

  论及模样人品,在整个江南道都排得上号,想要同裴家结亲的世家如同过江之鲤。

  裴夫人挑来挑去,挑了门第相当,同样家风极正的金陵沈家,也就是还在丁忧的前任江南道御史沈时族中的一位嫡小姐。

  可偏偏裴少旻不喜欢。

  说是对方生得不够美。

  谢柔嘉迟疑,“这个沈小姐,可是上回曾募捐过物资的沈家七娘?”

  在鄂州时,有一回她曾听郑远提及过,说沈家有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小姐,募捐了一大批的过冬物资叫人送来鄂州。

  “就是她!” 提及此事,裴夫人就愁得不行,“阿旻一向听三郎的话,劳烦公主回去同三郎说说,叫他多劝着些。”

  谢柔嘉颔首应下。

  裴夫人放下心来,又说起过年事宜。正说到过两日裴季泽要去接祖父回家过年之事,这时外头的婢女来报:三公子在外头,说是来接公主回去歇息。

  话音刚落,大房的大嫂嫂笑道:“瞧瞧,咱们才吃了盏茶,三弟就要来接人,换作咱们,就是在这儿坐一日,指不定咱们的夫君都不记得家里还有这个人。”

  众人哄堂大笑。

  一向面皮厚的谢柔嘉被闹了个红脸,不由自主地向窗外望去,只见一袭墨狐大氅,眉目若雪的美貌郎君正站在廊庑下逗弄着笼子里的一只绿头鹦鹉。

  温暖的阳光洒在他清隽的侧颜上,给气质清冷若雪的男人增添了几分暖意。

  像是察觉到她在瞧他,他突然转过脸来,与她撞个正着。

  谢柔嘉忙收回视线。

  裴夫人笑道:“时辰不早,咱们也都散了吧。”

  一众女眷起身,簇拥着谢柔嘉往外头走。

  行出门口,裴季泽向众人寒暄几句后,走到谢柔嘉跟前,“那咱们回去吧。”

  谢柔嘉在一众女眷略带着酸意的羡慕眼神中与他离开。

  行至无人处,谢柔嘉道:“你下回莫要来接我,我自己会回去。”

  他道:“为何?”

  他一向洞察人心,摆明明知故问。

  谢柔嘉不答他的话,加快脚步往前走。谁知行至一处花园岔路口,一时忘记陶然居该往个方向走,下意识望向裴季泽。

  俊美风流的男人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一对含情眸微微弯着,分明是知晓她不认识路。

  文鸢与黛黛等一众服侍的人皆低头笑。

  谢柔嘉不理他,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就要走,却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扯住衣袖。

  他温声道:“你瞧,我若是不来接柔柔,柔柔就不晓得我们住在哪儿。”边说,边扯着她的衣袖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行去。

  服侍的人全部自觉地落后几步。

  直到两人消失在花园尽头,文鸢拿衣袖拭着眼睛,感慨,“我已经好久不曾见过公主这么高兴了。瞧见他们又如同从前一般,真好。”

  “谁说不是呢,”这些年见证自家主子如何痛苦压抑的锦书亦红了眼睛,“但愿从此以后,他们以后都能这么好,早些给咱们添个小主子。”

  话音刚落,他远远地瞧见锦墨朝自己挥手。

  他大步走过去,才到近前,对方就着急询问,“可瞧见公子了?”

  “回院子去了。”

  锦墨一听,忙朝着陶然居方向走去,被锦书拉回来。

  他道:“这会儿公子正与公主高兴,若是不打紧的事儿就晚些时候再过去。”

  “正因如此才等不得!”锦墨瞥了一眼前头的文鸢与黛黛,声音压得极低,“长安来信,表小姐同阿暖小姐不见了!”

  *

  陶然居。

  谢柔嘉一入屋就被裴季泽抱入怀中。

  他轻抚着她的背,十分感慨,“从前一直想着,若是有朝一日同柔柔成婚,一定要带柔柔回家瞧一瞧。只可惜上回匆忙,没来得及带柔柔好好逛一逛。”

  谢柔嘉不解,“难道长安的家不是你的家?”

  他沉默片刻,道:“我八岁以前,一直同阿娘住在姑苏。”

  谢柔嘉了然。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母亲在哪儿,故乡便在哪儿。

  比如她,无论去哪里,无论长安是怎样的长安,都是她心里的归处。

  “那么,”她从他怀里抬起眼睫,“就请驸马今日带我好好逛一逛你的家。”

  “是咱们的家。”

  他在她脸颊亲了一下,牵着她出屋游园子。

  上一回来,谢柔嘉也只是简单地瞧了一眼,只觉得院中精致布置得极好。

  这一回,裴季泽牵着她,一一向她介绍院中的一切。

  他三岁时同母亲一起种的绿萼,四岁时同母亲你种的桃花,五岁时同母亲一块亲自搭建的鱼池。似乎一花一草一木皆有出处,皆有回忆。

  谢柔嘉甚至能从他的只字片语中,想象出他的母亲的模样。

  温柔,有趣,聪慧,美貌。

  只可惜红颜薄命。

  两人在园子里转了一圈,谢柔嘉见墙角的一棵吐出嫩芽的梨树上挂着一个小木牌,像是年份已久,以为是裴季泽幼时所挂,不由地上前去,翻开一瞧,木牌背面好像刻着字。

  她仔细一瞧,待瞧清楚上面的字后,面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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