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4(1 / 1)

大佬,这个婚我不离了[年代] 花蒙蒙 6943 汉字|1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章 24

  24(1)

  方橙刚坐下去的屁股僵硬了一下下, 这?人还挺会见缝插针给她挖坑的。

  贼!方橙在心里暗暗地骂。

  他像是无意间提起,又像是不在乎她的回答,说完便拿起桌上的茶水喝起来?。

  只是眼睛还在看她。

  方橙当然不能认输, 姿态自然地伸手过去,收走放在桌上的饭碗, 站起来?,四两拨千斤地说, “这?不是还没开?始想你,你就回来?了吗?”

  完美!方橙在心里给自己鼓劲, 这?话说得一点磕磕绊绊都没有, 一点不怯场。

  方橙收了饭碗去洗, 盛长沣看着她的背影, 听着厨房传来?的水流声,两手枕在后脑勺,往后一躺, 勾起唇角,笑了。

  方橙一边洗碗,一边摇摆, 这?种话能乱回答吗?

  要?是说才不想你呢, 这?打情骂俏的味儿?……想想她就酸牙, 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要?是说想你……想你?他要?是当真了怎么办?他要?是再?无耻一点,想多了, 现在家里只?有他俩,邀请她做点少儿?不宜的事情怎么办。

  光是想想,方橙又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洗完碗, 擦着手从厨房出来?,去五斗橱上拿了雪花膏, 挖出一点来?擦手,冬天皮肤特别?干。

  一回头,就看到盛长沣歪歪斜斜躺在沙发上,指着地上的包,“你看看合不合适,等洗了收起来?。”

  方橙想着应该是买给盛夏还是宝宝的小衣服,拿出来?一看,还真是。

  这?次买了小裙子,两套,很精致的桃红色公主风,同色系的针织上衣和百褶裙,还带着一顶针织羊毛帽,垂着两个白色小球球,毛茸茸的,都是春装,别?提多可爱了。

  一套小一点,一套大孩子的,是要?买给甜甜的。

  “都是广州最新款,卖的很好。”盛长沣说,衣服还是得看广州,人家那速度和专业性,真是别?的地方比不了的,北边不少服装店,都拿的去年的过季款式在卖。

  那可不是一个“可以”就能形容的,人家那产业链,几十年后还是全国第一。方橙心想。

  不过专业是专业,水也深,方橙前世也有认识的人在做服装生意,同样的货,只?要?有客源、有粉丝,说得顾客相?信,照片拍得好看,几十的衣服,可以卖几百块。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这?个舅舅还是可以的,方橙把衣服拿出来?,等盛夏回家,让她自己拿去送给甜甜。

  接着往下看,也给肚子里的买了,这?次的比上次大一点,是蓝色的衣服。

  方橙拿着衣服问他,“你怎么知道是儿?子?要?是是女儿?呢?”

  盛长沣扫了她一眼,很肯定,“是儿?子,我梦见了。”上回第一胎,他就梦见是个女娃娃,很准,这?回肯定也是。

  封建迷信!方橙无语地白了他一眼,把小衣服一件件拿出来?,好在小宝宝的衣服,也不用?讲究那么多,都能穿。

  忍不住试探他,“那要?是还是女儿?呢?”

  盛长沣还是很自信,轻飘飘地看她,“肯定是儿?子。”

  方橙摸了摸肚子,不是很理?解男人有时候那股子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你眼睛是高科技啊,比B超机还灵的?这?么厉害,去庙里当送子公公好了啦!”

  盛长沣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火气吓得一个仰卧起坐,立刻曲着腿翻身?坐起来?。

  好声好气的,“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不要?女儿?,女儿?就女儿?呗。”想想夏夏,也挺可爱的。

  方橙本?来?还不气,他插科打诨,又不爽了,拿着衣服就朝他丢过去,“你最好是!”

  盛长沣在笑,“不是你说孕妇情绪不稳对孩子不好吗,笑一个吧。”

  又摸着后脑勺说,“再?说了,路上那些大标语不是写了,生儿?生女是父亲决定的,早就定下了,生这?种成定局的气做什?么。”

  说得好听。方橙白了他一眼,哼哼的,“你也知道是你早定下的。我祝你成功!”

  方橙也不和他争执肚子里就是女儿?,他有句话也没说错,成定局的事情,管他呢!

  袋子里还有衣服,花里胡哨的,方橙以为是给盛夏的,结果拿出来?一看,是成人女款。

  看到这?花纹,方橙眼皮抽动,心里有不详的预感。

  这?是一件连衣长裙,针织料子,料子摸起来?还不错,就是这?个图案,黑白相?间,穿上去简直是一只?行走的斑马。

  “好看吧。”盛长沣在一旁赏心悦目地看着她。

  这?要?是只?有一件上衣,或是半裙的图案还好,一整件都是斑马纹,方橙心里仿佛真的跑过一群斑马。

  实在说不出好看,生怕要?是回头他再?买一堆回来?,怎么办?

  想了想,方橙笑眯眯的道,“可以,谢谢你。”

  盛长沣很满意自己选的这?件衣服,觉得她没有理?由不喜欢,女人嘛,不都是喜欢潮流吗?

  这?可是他去广州的女人街买的,特意去的,那里每天都有很多时装展销,全都是最时兴的款。

  很多服装店门口都挤满了人,还有模特在走台步,在试样等订单,盛长沣一眼就看上了这?一件,因为赶时间等不了,他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抢到这?件现货。

  方橙听了,笑得很尴尬,真是宁愿他手脚不要?那么长哩,让给更?需要?的人不是更?好。

  盛长沣躺了一会儿?,便拿了衣服去洗澡,洗完澡出来?,路瑞超正好来?了。

  路瑞超一见到方橙,就期待地问,“嫂子,咱哥买的衣服,你喜欢吧?”

  方橙摸了摸鼻子,说,“喜欢,跟海报女郎一样哈哈哈。”时装衣服嘛,不日常。

  路瑞超听了很满意,“我就说你一定会喜欢,我和哥一起看上的!其他的,都没这?件时髦!”

  真是谢谢你们了。方橙扣扣眉毛,这?两人不愧都是男人,给女人买东西的眼光,一致的不靠谱。

  这?次回来?,路瑞超是跟货车回来?的,所以回来?的晚了一些,给盛长沣扛回来?两袋子的纸尿片。

  “嫂子,这?些应该也够用?好一阵子了,以后我们改跑货车回来?,能带更?多,不够你就说。”

  这?次的小货车,驾驶室不够坐太?多人,就只?有他跟车,盛长沣和马祖飞一起跑的火车。

  盛长沣洗了个澡,浑身?轻松地出来?,把脏衣服拿到院子的洗衣机里去。

  东芝的绿皮双桶洗衣机,左边是波轮洗衣桶,右边是甩干桶,两人结婚的时候,瑞城还没这?玩意儿?。

  等到生了夏夏,那年春节盛长沣回来?探亲,才去买的,那时候夏夏都已经学说话了。

  用?了好几年,除了声音有些大,夜里用?太?吵了,一点问题都没有。

  盛长沣站在院子里擦头发,擦好了,把毛巾一起丢进去洗衣桶,这?才打开?电源,转了一圈旋转按钮。

  走回去客厅时,路瑞超正在喋喋不休和方橙说着这?次的事情。

  “咱哥为了多赚点,差点就在火车站住下了,本?来?可以提前回来?的。”

  “没去招待所住吗?”住火车站?方橙问。

  路瑞超“害”了一声,“不是,咱哥脑子好,坐火车也能想起来?挣钱,背了一路的塑料椅子呢。”

  屋里烟雾缭绕,盛长沣走过去,坐下,把路瑞超嘴里的烟抢走,“要?抽回去抽,别?在孕妇面前抽烟。”

  路瑞超“哎哟”了一声,“孕妇抽不了烟啊?这?我还真不知道,嫂子你说嘛,别?跟我客气。”

  又看像盛长沣,“难怪咱哥烟都吸少了,我以为他省钱呢,原来?怕咱嫂子闻见烟味啊,这?烟味不会也有害吧。”说着还抬起手,吸了吸自己的衣服。

  方橙被他这?样逗笑了。

  盛长沣掏了包烟扔给他,“你少说点话就没烟味,出了这?屋再?抽。”

  “谢谢咱哥。”路瑞超伸手接住烟,又跟方橙接着说,“嫂子不知道,我们坐了这?么久火车,就没几回坐上座位票。”

  现在热门线路的火车都是一票难求,座位票如果没有提前一个星期以上买,压根买不到坐票。

  其他的都是站票,一路上上上下下,但人来?人往,火车的人压根就没少过,车厢里到处都是人。

  “现在冬天还好,到了夏天,那真是受罪。”路瑞超心有余悸地说,幸好以后他们可以自己跟车了,虽说是小货车,但他哥说了,一步一步来?,都是在进步。

  “还是咱哥脑子好,我光羡慕别?人,光想着带凳子上去坐,咱哥就能想到这?也能赚钱。”

  方橙看向盛长沣,见他一脸淡定,也不知道被人这?样夸,是不是在心里偷着乐。

  个闷骚的。

  现在的火车票是五日内到达有效,上车也没规定带多少行李,只?要?能自己扛上去,扛多少,火车部门都是不会管的。

  有了这?个想法后,盛长沣当机立断,在广州下了火车,和路瑞超和马祖飞办完事儿?后,就跑去批发市场,进了一百张塑料小凳子,装在蛇皮袋里,扛上火车。

  火车走得慢,远程的一站就是半天一天,还有几天的。

  上了火车,开?出一定距离,大家都累了。

  马祖飞守着蛇皮袋,盛长沣一次扛一串在肩上,走不用?一圈,就已经卖完了,大多是远程客,打工的上学的,凳子成了抢手货!

  一张卖九毛,翻倍赚,第一程,就赚了七十块!而?车票,只?要?几块钱。

  最开?心的是马祖飞,立刻拉着盛长沣说,赶紧再?回去批发一批上来?,越背越多,手上还拿着!

  赚钱是有瘾的,特别?是马祖飞这?样从里面跳出来?的。

  几天来?来?回回地跑,几乎都是在火车站过的,几天下来?,净赚了快五百。

  快到瑞城的时候,盛长沣连自己坐的那张凳子都卖了,又赚了一块钱。

  方橙听得瞠目结舌,听到最后,眼圈都红了,把说得正在兴头的路瑞超吓了好大一跳。

  他没法应对这?种局面,看向盛长沣,“哥,我是哪里说错了吗?嫂子怎么哭了?”

  幸好他哥在场,他可没有添油加醋,编排对不起他嫂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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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路瑞超,盛长沣也有点不知所措,怎么哭了。

  方橙抽抽鼻子,手擦着眼泪,摆摆手,“我没事儿?,我就是感动。”

  她就是脑补能力和共情能力都太?强了,前世如此,这?辈子怎么还是这?样。

  “多么感人的画面啊!应该让夏夏好好看看。“说着又流泪了,想起一些远古教科书里的文章,还有一些曲子熟悉的旋律,就觉得那个画面,特感人!

  “哭什?么,就是做久了别?人也能做,才不舍得下车,不累。”盛长沣说。

  看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盛长沣哭笑不得,他和马祖飞下火车的时候,可不觉得苦,全是成就感,恨不得在火车站住下。

  心里又有点小感动,觉得妻子是在心疼他。

  方橙却不是心疼他,就是觉得这?个画面很好哭罢了。

  路瑞超摸着脑袋,觉得自己看不明白了,嫂子在哭,哥却在笑,这?做夫妻的世界,他真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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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盛长沣去接盛夏放学,喊她一起,方橙拒绝了,特意没跟着一起去,就当做给他们父女难得的独处时间。

  盛夏看到爸爸站在门口,高高的爸爸,她一眼就看到了!

  “爸爸!”这?一声喊得很大声,就是同时有好几个爸爸朝她看了过去。

  盛夏一点没察觉,“蹬蹬蹬”朝爸爸跑过去。

  盛长沣蹲到地上,女儿?一把扑到他怀里,像是撞进心里,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小辫子,有些感动,想起妻子说女儿?想他了。

  盛夏就是觉得特有面子,小小的得意,爸爸来?接她了耶!妈妈果然没有骗她!

  她坐在爸爸肩上,抱着爸爸的脑袋,和老师和香香臭臭挥手说再?见!

  看看,这?就是她爸爸!

  晚上吃饭的时候,方橙立刻就和盛夏科普了一下盛长沣在火车上怎么赚钱的光辉事迹。

  盛夏听了,认真地对盛长沣说,“你真是我的好爸爸!”

  幼儿?园的老师都是这?么夸人的,你真是个好孩子!

  她听了这?句话最开?心了,爸爸听了也会开?心的!

  盛夏一板一眼的,说得好像一个小领导一样,盛长沣笑了,和她说,“谢谢夏夏的肯定。”

  盛夏得意了,把碗里吃了一半的鸡腿递给盛长沣,奖励他。

  坑坑洼洼啃了好几口,盛长沣有些嫌弃,“谢谢,不过夏夏自己吃吧。”

  盛夏很热情,不行,就要?奖励给爸爸!

  方橙给他使了使眼色。

  盛长沣拇指扣扣眉毛,无语地把她的鸡腿接到碗里。

  方橙看了直乐,连着给盛夏洗澡的任务,也交给了盛长沣。

  盛长沣给女儿?洗完,自己也累,躺到床上哄女儿?睡觉。

  方橙洗完澡进来?,就看到父女俩无比和谐地用?相?同的姿势,一左一右侧躺着。

  连腿的姿势,都是一模一样的,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曲着。

  盛长沣伸伸手,指挥她,“帮我拿瓶药酒过来?。”在火车上挤久了,腰酸背痛。

  方橙去了客厅,在五斗橱最下面一个抽屉搜到了一瓶药酒,拿进去给盛长沣擦。

  递给他,转身?就要?走,盛长沣喊住了她,意思是你不帮我擦,我自己怎么擦得到背后?

  盛夏短手短脚从床上一翻身?跃跃欲试地要?帮爸爸,盛长沣嫌弃的“啧”了一声,拍拍她的肩膀,拽着她的衣服把她拉开?,挡住视线了。

  “这?忙你帮不了。”

  方橙淡定地转过身?,开?始念他,“要?是太?累,这?钱就别?赚了,别?回头赚的全付医药费了。”

  盛长沣坐起来?脱衣服,“没伤到,那些小凳子一点不重,就是车厢太?拘束,手脚施展不开?,肌肉酸痛了。”

  说着,已经脱好上衣,抱着枕头,趴在床上了。

  方橙拿起药酒,看着他宽阔结实的后背,灯光下,隐隐能看到流畅的线条,有种紧致有力的肌肉力量感。

  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看他的背,方橙很怀疑能不能按下去。

  她打开?药酒瓶的塞子,问他,哪里酸?

  盛长沣脑袋侧着枕在手臂上,转过来?看她,说,“肩和腰那里。”

  肩和腰?盛夏接受到讯息,小大人一样认真地指了指爸爸的肩膀,“妈妈,这?里这?里。”

  方橙笑了,倒了一点药酒在掌心,搓一搓,按到他肩上,又拿手指揉搓,让药酒吸收。

  盛夏小监工一样,看灯光下药酒吸收的差不多了,又拍了拍爸爸的腰,“妈妈这?里,还有这?里,爸爸酸。”

  方橙又倒了点药酒,往他腰上搓。

  快要?好的时候,盛长沣又说,“整个背都给我擦擦。”怪舒服的。

  呵!方橙瞪了他一眼,在他背上倒了点药酒,只?当自己是在给好看的肌肉上药,而?不是给盛长沣擦药。

  “方橙你手艺可以啊。要?不,再?给我按摩一下?你按完我怎么都不酸了。”盛长沣一点也不心虚的问。

  做你的美梦!

  “想得美。”方橙“呵”了一声,一边收药瓶,一边指挥夏夏,“夏夏,你爸爸酸,你上去给他踩一踩,不要?跳,轻轻地踩,踩衣服一样。”夏夏现在不重,他那么结实,踩一踩会舒服的。

  盛长沣趴在床上没拒绝,盛夏乐意至极,可以帮爸爸诶!之前老师说,要?帮爸爸妈妈洗脚,夏夏觉得踩背也差不多啊!

  盛夏咯咯笑着,光着脚丫子在爸爸背上踩。像踩衣服一样,阿丁婶家里没有洗衣机,都是拿盆洗衣服,盛夏看她就是这?么踩的!

  还别?说,盛长沣觉得很舒服。用?手,方橙力气小,还真没有踩来?得对味得劲。

  方橙收拾着药酒要?拿出去,没走出两步,身?后就传来?盛长沣醇厚的声音,“方橙,你要?不也上来?试一试?”

  方橙转身?,就看到满脸笑意和戏谑的眼神。

  试你个头啊?

  方橙无语得粉颜微酡,快步走过去,拿起旁边的枕头把他的脸盖住,“你再?说?你再?说?”再?拿她开?玩笑?

  盛夏不知道爸爸妈妈在干什?么,只?觉得好好玩,咯咯咯笑个不停。

  ——

  这?次在家里待不到两天,盛长沣又跃跃欲试地要?走了,还想多跑几趟背凳子,不背浑身?不得劲。

  “你这?不是刚不酸了,又要?去?”吃早饭的时候,方橙问他。

  “趁年底人多,这?点酸不算什?么。”他这?已经算是回来?放了个假的,马祖飞正在兴头上,一趟就赚的比他一年的工资多,他那才是入迷了,一点舍不得回家,都巴不得不回来?。

  那能一样吗。“咱钱也够用?了,不用?那么着急那么累,日子还长着。”方橙淡淡地说,主要?是怕太?累伤到了,以后反而?更?痛苦。

  每次她说这?种话劝他的时候,盛长沣都心里一软,觉得自己真是娶到宝,那耳窝里就跟被挠了痒痒一样,连着整个人都一阵舒坦。

  但软归软,盛长沣还是说,“这?生意没门槛,又不用?吆喝。等过一阵,别?人嗅到味儿?了,指不定也要?来?分一口。”

  到时候价钱上不来?,赚了一波,他和马祖飞就准备专心跑货去。

  “又要?跑货又要?做凳子的生意,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方橙还是倡导他放缓下来?一点。

  盛长沣没再?回答,而?是看了她一眼,“家里你一个人行不?身?体还受得住吗?”

  方橙以为他要?反过来?劝自己少干一点,愣了一愣,说没什?么反应,没有问题,而?且这?不还有二姐帮忙吗。

  盛长沣点点头,“那成,你别?太?拼,等过了年前这?一阵,我就不跑了。”

  到时候方橙肚子大起来?,他知道她以前可以,但这?次不想让她一个人面对,准备在瑞城陪她到出月子。

  盛长沣扒拉着饭,想着方橙这?样劝他,应该是担心他,就又说,“前头刚复员,回来?的路上下了火车,跟北市的战友去玩了一趟,人家那城市,那真的叫大城市。”

  那笔直宽阔的大马路,那一辆辆的汽车,那些宏伟建筑……不过让盛长沣最感慨的,是人家居民楼,都有电梯了。

  电梯里还有电梯员,专门开?电梯的人。那楼,十几层,那才叫高楼,但现在在瑞城,别?说电梯了,那么高的楼都还没见着。

  这?差距,是拍马都追不上。

  听了他的话,方橙吃粥的手一顿,忽然明白了,她可以给他意见,但不应该坚持劝他,他们想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有前世的记忆,知道未来?的发展,也知道他会成事,所以对时局有种淡定的信心,但他,还身?处局中。

  他有他的坚持,有他想走的路,更?重要?的是,未来?对他来?说,是未知的,即使信心满满,坚信事在人为,但也不可能跟她一样笃定。

  就像前世的自己,年轻的时候,哪里知道未来?会如何发展。走到最后那个位置,他走的路不是外人眼里以为的康庄大道,也是需要?探索的。

  谁都不可能轻轻松松走到顶峰,所以他不放过每一个机会,不会轻视每次努力。

  想到这?里,方橙便没再?劝说,她不应该拉下一个正在拼命努力改变命运的人。

  这?次送他出门,也没再?跟他说再?见,而?是朝他挥挥手,说了句,“记得吃饭。”

  ——

  到市场开?摊的时候,盛华晶跟她说,林猛飞单位那个房子,是真的分不到了!

  盛华晶公公在国营饭馆工作,知道阿丁婶在帮忙养鸭后,盛华晶就会去饭馆收摘菜剩下的残叶。

  好的嫩的洗了进了厨房,坏的老的,她就收了去给阿丁婶送过去,可以喂鸭啊。

  原先院子里还有点杂草,养了鸭后,院子里一片干干净净,一棵草都找不到。

  盛华晶骑车载剩菜过去,跟阿丁婶接触的机会,就比方橙多了,那边有什?么事儿?,阿丁婶也爱跟她说。

  “听说林家那几个兄弟又闹了一回。”

  林猛飞分不到单位的房,不肯把房子让给林金虎的儿?子了,说凭什?么啊,他一个叔叔,要?让地给侄子,辈分不是这?样算的吧。

  到手的地又被觊觎上了,林金虎和徐春兰也不同意。

  “林猛飞吵不过人家两口,人家有媳妇儿?,嘴多啊,但既然反水了,这?事儿?就又僵持不下了,只?怕好一通闹。”盛华晶把从阿丁婶那里听到的,全都学给了方橙听。

  方橙听在耳朵里,暗爽了一下,反正都是垃圾,垃圾生一堆,自己臭自己消化,她乐意看。

  人有余钱时,容易豁达,可捉襟见肘了,自然得计算着生活,林猛飞就是这?样,方橙倒是觉得他反水也没问题。

  烧腊摊摆在市场,离单位不远,林猛飞没事就爱过来?逛一逛。

  方橙想起盛长沣提醒她别?说漏嘴的话,每次和林猛飞说话,都打起十二分精神。

  林猛飞溜达过来?,没话找话,“嫂子,现在没二哥了,才发现和大哥,真的处不来?。”

  方橙对林家人都毫无好感,听林猛飞说这?种话,也只?觉得好笑。

  其实就是家里失去了盛长沣这?个共同的目标和敌人,失衡了,另外几个都是自私自利的,谁都忍让不了谁,火药桶一下就点燃了。

  “到底是骨肉血缘,总归是亲兄弟,吵架吵不散的。”方橙软绵绵地说。

  林猛飞靠在摊位边上,有人来?就腾出位置给人做买卖,没人就和方橙倒苦水。

  林猛飞扫着方橙一车的生意,做得挺好,心里觉得这?个嫂子也比徐春兰那个大嫂好,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娶对媳妇儿?真是捡到宝,林猛飞又在心里感慨。

  徐春兰贪心,又没有文化,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两夫妻一个样,龟毛,贪便宜。

  虽然是在夸她,但方橙听了,只?笑笑没说话,就当是当一回林猛飞的情绪垃圾桶了,左耳进右耳出,反正也不是一家人了,那都是别?人家里的事情。

  嘻嘻!

  “这?事儿?还是我傻,起初他们以为我单位分房子,就说让我把地让出来?,我真是被他们摆了一道,应该等房子真分下来?,再?考虑的。”林猛飞无不后悔的道。

  还挺会给自己贴金啊这?小子,不是知道分房,同意让出去,立马来?跟盛长沣抢房子吗?现在又成了无辜人了?方橙在心里当场辱骂林猛飞。

  但面上还是笑嘻嘻,还一脸惊讶地“哦”了一声,“你们单位真好啊,你才十八岁,就能分房了?”

  不问怎么分不成了,而?是问了句无关紧要?的话,方橙简直用?了七颗玲珑心在对付他,就怕被听出来?他们早就知道他分房子。

  林猛飞讪讪笑了笑,他这?个资历能排上队,当然是塞了不少红包的,但他还没傻到会说出来?,摸摸头发:“有是有,但是没成,房子是别?人的了。哎,不说了。”

  林猛飞原本?也是想着来?找方橙,听她骂一骂大哥也好。

  但偏偏她什?么意见都不发表,林猛飞就知道自己有些自讨没趣了。

  想来?想去,这?事他做得也对不住二哥,可现在才知道,盛长沣这?个异姓大哥,可比林金虎那个亲生的,好相?处多了。

  林猛飞又站了半天,才插着口袋垂头丧气地走了。

  林猛飞一走,盛华晶又是一顿吐槽,马后炮,说这?些有的没的,又有什?么用?!

  盛华晶拍了拍方橙的背,“这?公公不像公公,婆婆不像婆婆,叔伯不像叔伯的,真是难为你了。不过幸好没关系了,他们家没为你和长沣做过什?么,你也不用?想太?多。”

  方橙当然不会这?样想,盛夏生下来?坐月子的时候,朱梅心可是一碗汤都没炖给她喝过的,什?么婆婆,假婆婆。

  摸着肚子,一时又想起肚子里这?个,很快就要?生产了。到时候坐月子,说实在的,她也不太?想让马英再?来?给她坐月子。

  之前那次,马英经常还要?回家里去,留着原身?自己带,导致生完了两年,原身?都时常手酸的。

  但一时半会也没能做好决定,方橙叹了口气,去幼儿?园接盛夏放学了。

  夜里给夏夏洗完澡,又洗完碗,两人在沙发上看电视,外面的门响了。

  盛长沣不在家,方橙是连着外头的门早早就锁上的。

  方橙走出去,就听到阿丁婶的声音,“小方,我是阿丁婶,在吗?”

  方橙心里一跳,以为是老屋还是养的鸭怎么了。

  手放到门栓上的时候,阿丁婶说,“你是不是有个亲妈在大城市,她到村里找你了,没找到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