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他是一条快乐小狗儿(1 / 1)

我在修罗场里狂飚演技 闫桔 3335 汉字|1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二十九章 他是一条快乐小狗儿

  她着实被他不吃亏的举动气笑了, 嫌弃地擦了擦脸。

  萧煜又跟欢喜的小狗一样嗅了嗅她的耳际,说道:“好香。”

  沈映蓉怕痒,推开他的脸, “莫要不正经。”

  萧煜咧嘴笑,他是真的感到舒心开怀, 看什么都顺眼。

  沈映蓉理解不了他的傻乐呵, 瞥他道:“四爷在笑什么?”

  萧煜:“我高兴。”顿了顿, “只要惠娘在我身边, 我日日都高兴。”

  说罢握住她的手, 亲了一下。

  他跟吴阅是完全不一样的, 外放且擅于表达,若是欢喜, 会让你看得明明白白, 不知收敛。

  一条幼稚的快乐小狗。

  马车一路颠簸,如果骑快马进京要近一个月的行程, 他们会走水路。

  因着有女眷, 去到京中只怕得入冬了。

  起初沈映蓉到底不大习惯第一次出远门,后来待时日长些,便放开了。

  萧煜阔绰,特地包了一条商船从宜州走水路进京畿, 照顾她不受颠簸嘈杂, 很是体贴。

  那商船算不得太大,却五脏六腑俱全,住他们几人非常宽敞。

  沿途山水风光秀丽,又恰逢秋日, 若是遇到山间有枫叶时,两岸景色瞧着煞是好看。

  沈映蓉站在甲板上, 入秋后昼伏温差大,魏氏特地取了斗篷披上。

  青禾指着远处道:“那里好像有一座庙。”

  方安应道:“那是一所庵堂。”

  当即同她们说起现在的地界,已经出了宜州,进入浔州了。

  几位女郎很少在外走动,见识得也少,方安倒没有摆架子,跟她们讲外头的风俗人情和地方趣闻,听得人们津津有味。

  船舱里的甄氏则不动声色打量沈映蓉,心里头愁得不行。

  那女郎仪态秀美,言行举止从容大方,气质清华,模样也生得俊,若说是官家娘子,也骗得了人。

  见甄氏频频往外窥探,萧煜忽地探头,“嬷嬷在瞧什么?”

  甄氏被他吓了一跳,抚了抚胸口,压低声音道:“你这混小子,我看你进京后怎么跟夫人做交代。”

  萧煜小声回答:“只要嬷嬷和方叔替我瞒着,他们就不知道。”

  甄氏指了指他,“夫人定不允你把人带进府去。”

  萧煜:“你当我疯了吗?”

  甄氏怕外头的人听到了,起身把他拉到里头,小声问道:“四郎不听劝把沈氏带进京,这么大一个活人,要藏到哪儿?”

  萧煜:“外头。”

  甄氏没好气道:“合着当外室养着?”

  萧煜心中早有主意,说道:“惠娘是个有主见的,我若敢把她领进府去,家里头只怕得闹翻天。

  “且人家还不一定愿意进府,先瞒着家里暂且在外头住着,容我从长计议。”

  甄氏指了指他,“作孽。”

  萧煜:“只要嬷嬷瞒好了,我自会找时机同祖母提起此事,但决计不是现在。

  “惠娘喜清净,府里那么多姨娘,最喜欢碎嘴皮子,她定不喜欢,且又是被我强夺来的,我断不可再招她嫌。

  “倘若她因着家中事与我生嫌隙,那我折腾了这几月,岂不白干了?”

  他无疑是聪明的,也很有自知之明。

  甄氏无可奈何,事到如今,也只有先替他瞒着。

  这一路山t高水远,行程还算顺遂,不作多提。

  待一行人走水路进入京畿已经是入冬时节,天气愈发寒冷,沈映蓉离家不大习惯,清减许多。

  魏氏瞧着心疼,说道:“待娘子入了京,定要多补补身子。”

  沈映蓉没有答话,她有些想家。

  魏氏忽地附耳小声道:“老奴听甄嬷嬷提了一嘴,说会暂且在外头安置院子给娘子住。”

  沈映蓉淡淡道:“这样甚好。”

  魏氏不太高兴,“娘子千里迢迢被四爷夺来,难不成当外室养着?”

  沈映蓉眼波流转,压下心中的欢喜。

  “魏妈妈贪心了,我小门小户,且还是二嫁女,难不成还想贪主母名分不成?”

  魏氏欲言又止,替她憋屈。

  沈映蓉却打着小算盘,她巴不得被养在外头,这意味着她还有逃脱的机会。

  若是被萧煜带进府,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等级又森严,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魏妈妈无需替我委屈,四爷怎么安排都行,他自有他的考量。”

  魏氏闭嘴,心中不禁忧愁。

  她们千里迢迢进京,却被当成外室,且还无名无分,也不知未来在哪里。

  沈映蓉知她所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给予安慰。

  此时国公府还不知萧煜入了京畿,沈映蓉等人在蔚县的龙门客栈落脚小住了几日,因为萧煜要先回去寻地方安顿她。

  怕打草惊蛇,他先行回京找到武安侯府的赵三郎。

  赵三郎比他大些,春日行的冠礼,就是他们那帮人聚众招妓惹出祸端来,以至于萧煜被罚去宜州避风头的那个赵三郎。

  话说赵三郎虽也纨绔,却比萧煜要收敛许多。

  二人打小一起厮混,关系也亲近,以前萧煜在赛马场上打威远侯府的江三郎时,他还护着垫背。

  倘若对方遇到事情,是真上的那种。

  萧煜离京半年多,得知他回来,赵三郎欣喜不已,二人在福泰客栈会面。

  赵三郎生得白净,典型的养尊处优文人形象,个头比萧煜矮许多,唇红齿白的,穿了一袭群青衣袍,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萧煜也很欢喜,两人像往日那般碰拳,表达亲昵。

  赵三郎笑道:“半年多不见,四郎似乎长个儿了。”

  萧煜埋汰道:“我在宜州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吃了半年的灰,你们倒好,潇洒快活。”

  赵三郎连连摆手,“别提了,上回闯祸后,我被禁足了三月,罚跪了一个月的祠堂,还蹲了半月的牢房,这事你是晓得的。”

  萧煜:“江家那帮祸害,害人不浅。”

  赵三郎坐到凳子上,倒水喝,“四郎不在京的这些日,我听说江三郎猖狂得跟什么似的,如今你这小霸王回来了,他只怕得收敛些。”

  萧煜:“老子见他一次打一次,那帮孙子可把咱害惨了。”

  两人提起开春那桩事,无不骂骂咧咧。

  萧煜半道撤退受到牵连,赵三郎是主事者,拦不住他们胡作非为,也遭了殃。

  闹出人命的那子弟也倒霉,现在都还在大狱里蹲着的,是江家的旁支。

  事后他们曾仔细分析过,应是被仇家做了局。

  二人就京中的事情唠了许久,萧煜忽然提起一件事,要赵三郎帮忙。

  赵三郎想也不想就道:“你我之间就不用客气了。”

  萧煜正色道:“我这次从宜州回来带了一个人,因着入府不便,想请三郎先替我安置。”

  听到这话,赵三郎一下子就明白了,试探问:“女人?”

  萧煜点头,“对,一个女人。”又道,“你是晓得我家中的,看得紧,断然不允我随便带女人进府。”

  赵三郎发牢骚道:“十八岁的大小伙了,屋里连个通房都没有,若要养个妾室,家里头岂会不允?”

  萧煜默了默,“这女郎,我没法带回家,因为是夺来的。”

  此话一出,赵三郎瞪大眼睛,脱口道:“四郎从哪儿夺来的?”又道,“你萧四爷一表人才,家世又好,还需要夺?”

  萧煜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搔头道:“可是人家瞧不上,还不乐意跟我来京。”

  赵三郎不可思议道:“那得多眼瞎啊?

  “宜州那个小地方,哪里有机会见到你这样的人物,若是有心机的女郎,还不使劲勾搭往上爬?”

  萧煜憋了憋,“她有夫君。”

  赵三郎:“……”

  不是,合着是抢的人-妻?!

  室内一时变得寂静下来,赵三郎仿佛受到了冲击。

  他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萧煜,无法直视道:“你萧四爷什么时候沦落到了他抢人-妻的地步?

  “我说兄弟,这他娘的比江三郎还猪狗不如啊!”

  萧煜不高兴道:“你骂谁呢?”

  赵三郎默默瞅他,语重心长道:“四郎,你若想女人了,花钱买,或哄骗招妓,也比抢别人家的媳妇儿好。

  “咱们打小厮混,做人再混账,也不至于去抢人-妻,是吧?”

  萧煜不想听他啰嗦,说道:“你甭管那许多,如今我已经把人带进京来了,自要把她安顿好。

  “正如三郎所言那般,这事到底混账,若是被我祖母知晓,只怕得扒了我的皮,故而我得瞒着。

  “三郎替我走一趟蔚县的龙门客栈,暂且把她安置到你那里,待我应付好家中,再接出来。”

  赵三郎连连摆手,“你这烫手山芋我可不敢接!”

  萧煜:“你别说废话,我回京拖延得太久,怕家里头生疑,让你去就去。”

  赵三郎发愁道:“你这都是干的什么糟心事儿,万一她跑了呢?”

  萧煜:“一介弱质女流,她若是跑了,我打死你。”

  赵三郎:“……”

  过分了啊!

  他极不情愿,但萧煜强买强卖,也只得作罢。

  于是晚些时候萧煜回国公府,赵三郎便于明儿走一趟蔚县接烫手山芋。

  傍晚国公夫人马氏在用饭时,忽听婢女紫鹃来报,说四爷回来了。

  马氏还以为自己听岔了,问道:“你说谁回来了?”

  紫鹃应道:“夫人,四爷从宜州回来了!”

  马氏“哎哟”一声,连饭也不用了,连忙起身出去。

  她生养了三子一女,老大已经四十出头,萧煜却才十八,算是老来得子,对这个小儿子偏疼不已,天天念叨。

  如今总算回来了,自是欢喜。

  高门大户的妇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经历过什么劳累,自然保养得好。

  哪怕马氏年近六十,看起来也不过半百,因着体态丰腴,脸庞饱满,五官生得端庄,更不显老。

  萧煜的瑞凤眼遗传了她,母子二人极其相似。

  那泼猴进了院子便大呼小叫,一个劲儿唤阿娘。

  仆人们也欢喜,纷纷同他打招呼。

  因为这位小主子虽然纨绔了些,却是最好说话的一位,故而他们都愿意与他亲近。

  马氏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崽子,笑着笑着便落泪了。

  萧煜连忙扶住她,道:“阿娘哭什么呀?”

  马氏打了他几下,抹泪道:“你这混账东西,若没闯祸,何至于让老娘我担心了半年之久?”

  萧煜连忙哄她,一个劲儿说好话。

  马氏到底欢喜,上下打量他,摸他的脸道:“我儿清减许多。”又道,“好像长个儿了。”

  说罢握住他的手,唠起了家常。

  萧煜问道:“爹呢?”

  马氏:“还没回来。”顿了顿,“甄嬷嬷没回来吗?”

  萧煜:“我这不是想阿娘吗,先回来了,她在后头的。”

  母子走进偏厅,马氏道:“等会儿去你祖母那边,她也很想你。”

  萧煜:“我还没用饭。”

  马氏差人添了碗筷,母子坐下用饭。

  鉴于萧煜还要去寿安堂报平安,他吃了饭就过去了。

  寿安堂的萧老夫人已经用过晚膳,她信佛,此刻在佛堂里静坐。

  老人家近八十的年纪,还很硬朗,刚才得知程婆子来报,说四郎回来了,她心头明明高兴,却故作平静。

  这会儿她静坐于蒲团,心里头想着那小子怎么还不过来报平安,却拉不下脸去请,毕竟当初萧煜是被她罚去宜州的。

  不一会儿外头总算传来程婆子的声音,欢喜道:“老夫人,四郎来了。”

  萧老夫人很要面子,冷淡的“嗯”了一声。

  外头的萧煜听着有点怂,平时祖母是萧家的权威,不苟言笑,孙辈都怕她。

  他不由自主规矩起来,紧绷着面皮进佛堂,行礼道:“祖母,孙儿回来了。”

  萧老夫人坐在蒲团上,盯着他看。

  那时室内点了蜡烛,她心头实在欢喜,说出来的话却把萧煜唬得差点跳了起来。

  “四郎去宜州自省了半年,你阿娘早就写信催你回京,何故折腾到这时才归来,是不是又干了什么混账事?”

  萧煜:“……”

  知我者,祖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