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萧老四半夜爬墙钻被窝
第一次听到男人清白的理论, 甄氏的脑子一时卡壳,很久都没有反应。
萧煜不高兴关门。
“砰”的一声,甄氏醒过神儿来, 忙道:“四郎就莫要钻牛角尖了。
“感情的事,讲究两相情愿, 既然沈氏不愿意和离与你回京, 自有她的考量, 你若非要强求, 定会落得两败俱伤, 实无必要。”
萧煜不痛快道:“我自有考量, 无需嬷嬷费心。”
甄氏还想说什么,里头的人不耐烦道:“我想静一静。”
她只得闭嘴离去。
沈映蓉的话到底让萧煜不痛快, 他坐到椅子上, 从抽屉里取出珠花,怎么看都不顺眼。
她说求他放她一马。
亦或许是因为不喜欢, 所以才这般果决洒脱, 于她而言自是轻松。
可是他喜欢啊。
他就一根筋喜欢那个女人,凭什么让他放手就放手?
萧煜越想越觉得郁闷,她不喜欢是她的事,他喜欢是他的事, 她哪管得了这么宽?
这么一想, 他愈发觉得自己像条委屈的小狗,厚着脸皮摇着尾巴去讨人嫌招人厌。
只是因为她不喜欢而已。
萧煜钻了牛角尖,后来又进行一番设想,倘若他就此罢手回京, 以后想起这件事会不会后悔。
答案是不甘心。
他打小就众星拱月,顺风顺水, 几乎未曾遇过阻碍,唯独在沈映蓉这里吃了闭门羹。
她用平和冷静的态度拒绝他的一厢情愿,非常明确告诉他不是一路人。
萧煜确实有点小受伤。
这天晚上他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如果回京后他会不会后悔。
他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但肯定是不服气的。
他还没有跟她正式接触了解,就被下了定论,怎么想都觉得不痛快。
在没有得知双方合不合适的前提下,一切否定都是站不住脚的。
萧煜在理智与情感间相互横跳。
理智告诉他,就算沈氏和离被他带进京,家族也定然不会准允他把沈氏带进府里。
可是情感在此刻占据上风,他渴望与她相好,满心满眼盼着两人能腻歪在一起。
甭管她愿不愿意,他只想跟她腻歪在一起。
那种自身的渴求与欲望令他本能选择去夺取,哪怕明知不可为,仍旧想去争取。
萧煜走到了十字路口,就如同当初吴阅那般,挣扎在前程与发妻中间难以抉择。
而他挣扎的是遵循内心的需求还是面对理智与现实。
甄氏确实说得不错,只要他听话别胡来,想要女人家里头可以安排。
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沈氏无法用其他女人替代。
至少目前为止他忍受不了替代品。
萧煜在黑夜里睁大眼睛,也弄不明白自t己为何非沈氏不可。
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生了见不得人的心思。
他清醒地看着自己挣扎在伦理道德中一点点沉沦,到现在的极度沉迷无可救药。
那感觉就跟传闻中服用了五石散似的,有点上头。
第二天萧煜睡了半天,甄氏有点担心他,来看过几回。
那厮披头散发躺在床上,像条死狗一样,动都懒得动。
甄氏瞅着心焦,小祖宗的状态就跟才来宜州那阵差不多,病恹恹的,毫无精气神儿。
她心疼地坐到床沿,劝说道:“这都快到午时了,四郎起来用点膳,莫要饿坏了。”
萧煜翻身背对着她,呓语道:“一顿不吃饿不死。”
甄氏:“你这孩子莫要说气话,若是清减了回去,只怕要被夫人念叨。”
萧煜抱着薄被,没有吭声。
甄氏伸食指戳他的肩膀,他跟虫子似的蠕动了两下。
甄氏哄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待四郎回京后,让夫人多给你相看几个。”
萧煜不痛快道:“我就要沈氏那样的。”
甄氏忙道:“好好好,就照着沈氏那样的寻,你想要什么,家里头都给安排寻来。”
萧煜忽地翻身看向她,眼下泛青,显然昨晚没睡好。
他发出灵魂拷问:“这都有现成的了,我为何还要费心去找赝品解馋?”
甄氏:“……”
萧煜猛地坐起身,像下了某种决定似的,严肃道:“我若真寻了赝品替代,那对以后的女郎是不是不公允?”
甄氏一时答不出话来。
萧煜盘腿道:“嬷嬷你说,这是人干的事吗,哪个女郎愿意做替代品?”
甄氏应答道:“也算不上,只是样貌相似而已。
“你看国公爷,几房妾室都长得差不多,这并不能代表她们都是谁的替身,只不过刚好符合国公爷的喜好罢了。
“以往四郎没对哪个女人动过心,想来是沈氏的样貌刚好合你的眼缘。
“日后还会有其他相似的女郎合你心意,这并不能说明她们都有沈氏的影子,只能说是你刚好喜欢这样的女郎。”
她说的很有道理,萧煜倒也没有反驳,只道:“我就想找现成的。
“昨晚我仔细想了一夜,沈氏都没有与我接触过,她怎么知道我们不合适?
“倘若我就此罢手,回京找个相似的,以后待我想起这事,心里头始终不痛快。
“嬷嬷,我才十八岁,以后还要活很久的。
“倘若现在就留下不痛快,以后那么长的路,岂不活得像条狗?
“现在你让我事事去权衡利弊,遵循理智屏弃内心,我还太年轻做不到。”
甄氏想说什么,萧煜打断道:“或许待我而立之年才会理解你的良苦用心,但现在我做不到。”
甄氏:“……”
萧煜:“你莫要再劝我了,不撞南墙不回头,你让我去撞了南墙再说,反正我受得住。”
甄氏无奈,萧煜下床道:“我饿了。”
他从头到尾都很冷静,不是胡搅蛮缠,甄氏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来。
十八岁的年纪,正是青少年最莽的时候,也是最疯的时候。
给他讲的道理他都懂,但就是不愿意去克制,也不想。
劝不住他,只能任由小祖宗胡作非为。
彻底想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后,萧煜那厮又爬了一次吴家的墙头。
那天晚上沈映蓉歇得早,吴阅则在书房难以入眠。
自上次被萧煜那祸害拦截后,他在心神不宁的同时也生出挽回之心,想试图跟沈映蓉说说自己的悔意。
戌时四刻院子里陷入了寂静中,家仆已经歇下,守在门口的大黄狗睡得死沉。
上次萧煜翻墙差点被狗咬,这回长了经验,特地避开黄狗。
书房那边的灯还亮着,他绕开书房,摸到了沈映蓉睡的寝卧背后。
上回他从后窗逃跑便已猜到这间屋的主人。
不出所料,那狂徒从后窗钻进去后,沈映蓉在睡梦中被惊醒。
她听到响动,还以为是吴阅进来了,迷迷糊糊撩起帐幔一角,还没反应过来,嘴就被大手捂住。
沈映蓉的瞌睡顿时醒了大半。
她把对方当成吴阅,奋力挣扎试图呼救,耳畔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莫要弄出动静来。”
猝不及防听到萧煜的声音,沈映蓉整个人都炸了,她忘记挣扎,彻底受到了惊吓。
萧煜把她按在床上,捂住她的嘴,怕她喊人。
沈映蓉万万没料到他竟然胆大妄为到半夜翻墙入室,一时又惊又怒。
她懊恼掰他的手,奈何男儿力气大,她哪里掰得动,不由得急了,使劲蹬腿儿,被他压住。
萧煜也怕被人发现,再次附到她耳边提醒,“莫要弄出动静来。”
沈映蓉也怕了。
那祸害半夜翻墙入室,一旦事发闹到衙门,通奸罪他俩是跑不掉的!
她没有胆量敢赌吴阅的人品。
也在这时,外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床榻上的二人立马竖起耳朵,全都绷紧了神经。
吴阅心中憋着许多话想诉说,他想打破目前夫妻之间的疏离隔阂,一直犹豫不决。
屏风遮挡了门口的身影,里头的沈映蓉替自己捏了把汗,她猜测应该是吴阅在门口,索性故意弄出响动。
外面的吴阅听到房里的声响,试探道:“惠娘睡了吗?”
沈映蓉扒开萧煜的手,应答道:“郎君?”
吴阅迟疑了半晌,才道:“我想同你说说话。”
沈映蓉痛苦地摸到身边的野男人。
那无耻狂徒像奶狗一样讨好地拱了拱她,又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颈脖,她一把推开。
“天晚了,郎君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也不迟。”
“惠娘……”
沈映蓉没有答话。
萧煜块头大,几乎占据了大半张床。
他无耻地环住她的腰身,轻嗅她的发香,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夜里的荒唐。
更或许今晚更荒唐。
沈映蓉是清醒的,他也是清醒的,门外还站了一个吴阅。
好像有点刺激。
吴阅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听,自顾说道:“这些日我度日如年,有许多话想同你说,我是真心实意悔过,想求得你原谅。”
沈映蓉仍旧没有吭声,萧煜撇嘴,故意作死附到她耳边咬她的耳朵。
沈映蓉被撩拨得发痒,没好气打到他脸上,用力掐他,试图把他推开。
萧煜却跟无赖一样,就喜欢跟她亲昵贴近,哪怕仅仅只是抱着对方,都无比满足。
沈映蓉又气又急,想挣脱他,却又怕弄出响动惊到外头的吴阅。
那男人似乎被自己感动了,沉浸在苦情的思绪里诉说他的忏悔之心,听得萧煜直翻白眼儿。
“夜深了,郎君回去歇着罢。”
“惠娘……”
“有些事情,需得时日去淡忘。”
听到这话,吴阅不再多言。他在门口沉默了许久,才道:“我愿意等。”
沈映蓉没有回答。
萧煜附到她耳边,也学吴阅的口吻道:“我也愿意等。”
沈映蓉:“……”
好想掐死他。
外头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确定吴阅回书房那边后,沈映蓉才受不了道:“你赶紧滚。”
萧煜偏不滚,“我怕黑。”
沈映蓉被他气得半死,“你若再纠缠,我就喊人了。”
萧煜把头埋到被窝里,“通奸罪,捉奸在床,挨板子判流徒少不了。”
沈映蓉:“……”
她真的低估了他的无耻。
这时候她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偏偏那厮毫无怕惧,只道:“我就想抱一会儿,等会儿就走。”
沈映蓉:“疯子。”
萧煜:“你逼疯的。”
沈映蓉:“……”
她真的服了!
萧煜:“烈女怕缠郎,纵使你一副冷硬心肠,我也得把它捂热了。”
沈映蓉觉得他有病,再次推开,对方却像石头一样根本就推不动。
折腾累了她索性懒得动了,所幸那狂徒仅仅只是抱着她,并无其他动作。
她稍稍放下心来。
室内一片寂静,静得只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在某一瞬间,沈映蓉只觉得不可思议。
她从未料想过,有一天她身边躺着的人不是吴阅,而是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野男人。
这个世界终于癫成了她看不懂的模样。
那男人像八爪鱼似的把她搂着,身后是结实的胸膛,温热的气息。
他厚颜与她十指紧扣,全然一副情人架势,十足的依恋亲昵。
沈映蓉动了动,环在腰间的手收拢腰肢,她气极反笑,没好气道:“四爷是特地爬墙来做姘头的么?”
“姘头”二字极具侮辱性,萧煜却t毫不在乎,无赖道:“姘头就姘头,你不要也得要。”
沈映蓉:“……”
他真的有大病!
萧煜腻腻歪歪,贪婪地嗅她身上的体香,说道:“好香。”
沈映蓉脑中警铃大作,提醒道:“你莫要胡来。”
萧煜闷笑,“那天晚上你可不是这般模样,非得挂我身上,把我当泄-欲的工具使。”
此话一出,沈映蓉面露羞恼,不敢乱动。
萧煜继续道:“你还咬我,你们女人的清白是清白,我的清白就不是清白了?”
沈映蓉露出痛苦的表情,她确实一点也记不起曾经的荒唐了。
当然她也承认吃醉酒会发疯,但疯成什么样子她是没谱的。
萧煜满腹委屈,抱着她不撒手,讨债道:“我哪能巴巴送上门儿来让你白嫖呢?
“吴阅给你下了药,我成了你泻火的玩意儿,你们夫妻欺人太甚。”
沈映蓉羞恼道:“你休要胡说。”
萧煜:“我给你掰扯掰扯,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当即去咬她的耳朵,她连忙挣扎推他。
萧煜小声道:“你含我的耳朵,我都没碰过女人,哪能吃得消这个?”
沈映蓉:“……”
萧煜:“臭不要脸。”
沈映蓉:“……”
萧煜又抓着她的手摸自己的紧实的腰腹,说道:“你还掐我的腰,醉言醉语说喜欢,可把我哄得欢喜。”
沈映蓉连忙缩回手,脸红得像猴子屁股,只觉晚节不保。
萧煜控诉道:“吴夫人可真会玩花样,骑我的时候可不是这般模样。”
沈映蓉受不了道:“你莫要瞎说。”
萧煜怕惹恼她,适可而止。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各自僵持。
沈映蓉一直紧绷着神经,生怕他再有其他举动。
莫约过了两刻钟后,她终是绷不住眼皮直打架,犯起困来。
而身后的野男人似乎已经睡熟了。
沈映蓉不安地扭动身子,伸手推他的胸膛,萧煜呓语道:“我就在隔壁街,一会儿就走。”
原是有备而来。
沈映蓉彻底无语。
晚些时候她终是抵挡不住瞌睡来袭,昏昏欲睡。
待到丑时,她迷迷糊糊醒来,身边不知何时空了,她又睡了过去。
这样荒唐的夜晚好似一场怪异的梦。
翌日晨钟声响,沈映蓉浑浑噩噩睁眼,还真以为做了一场梦。
结果看到身侧的一根头发,她再也受不了惊叫一声。
前来伺候她起床的魏氏听到声响,连忙问:“娘子怎么了?”
沈映蓉拈起那根男人的头发,绿着脸道:“做噩梦了。”又道,“我等会儿再起。”
魏氏应声是,便退了下去。
沈映蓉披头散发地坐起身,神经质地翻找床上萧煜留下的痕迹,以及整间屋里的每一个角落。
确定他没落下半点疑迹才放下心来。
晚上她得把后窗锁住。
另一边的萧煜在隔壁街的院子里睡到日上三竿。
这院子是常生给他找的,空置着没有租赁出去,他特地租下来方便晚上爬墙。
昨晚他出去,常生一直不敢睡,就怕他被逮住。直到他回来了,常生才谢天谢地。
萧煜起床洗漱后,常生送来胡饼和温羊乳。
在小祖宗进食时,常生心惊胆战道:“四爷就饶了小奴罢,你昨晚若出了岔子,小奴十颗脑袋都不够砍。”
萧煜睇他道:“你怕甚?”
常生差点哭了,“四爷翻墙入室,若是被逮着了,可是犯了通奸罪,甄嬷嬷多半得扒了小奴的皮。”
萧煜觉得有趣,“我若被逮着,只怕京中那边得炸锅。”
常生受不了道:“哎哟祖宗!你可别不当回事儿!”
萧煜道:“你急什么,就算吴阅真把我抓住了,也不会闹到衙门里去,至多我许他前程息事宁人。”
常生哭丧道:“四爷息事宁人了,小奴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萧煜:“……”
常生继续道:“四爷这样下去可不行,你得拿出魄力来,既然打定主意要强取,就别顾忌那么多。”
萧煜没好气道:“你莫要怂恿我,在沈氏跟前我还想做个人。”
常生无语。
萧煜道:“沈氏跟吴阅不一样,我想要她的真心实意,许多混账事,我不能做。”
常生打趣道:“烈女怕缠郎,四爷一表人才,又有家世背景,沈娘子若跟了你,后半辈子无忧无虑,她着实眼瞎了些。”
萧煜:“我也这么觉得。”
主仆一通牢骚,都觉得沈映蓉眼瞎。
话说明天就是萧玉如出嫁的日子,萧煜没心思去闹场子,也知道沈映蓉肯定不会去,兴致缺缺。
晚些时候二人回府,甄氏见小祖宗回来了,忙上前询问,萧煜敷衍道:“我昨晚去偷人了。”
甄氏没好气打他一板,“莫要不正经。”
萧煜咧嘴笑。
甄氏试探道:“待萧四娘的喜事办过之后咱们就回京?”
萧煜睇她道:“嬷嬷去把沈吴二人的婚拆了我就回去。”
甄氏“哎哟”一声,摆手道:“拆人姻缘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萧煜哼了一声,“既是如此,那今年都别回京了。”
甄氏急得跺脚,懊恼道:“你这孩子,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萧煜背着手,懒得理会,只道:“明儿去吃喜酒,嬷嬷可要把随礼备好。”
甄氏满脸不高兴。
不远处的常生怕挨训,连忙回避,却被她眼尖瞧见了,立马道:“常生你过来。”
常生苦哈哈过来,行礼道:“嬷嬷有何吩咐?”
甄氏指着他问:“昨晚四郎歇在哪里了?”
常生眼珠转了转,甩锅道:“嬷嬷赶紧想法子劝郎君回京吧,他昨晚真去吴家偷人了,小奴急得半死,倘若被人家逮着,嬷嬷定会扒了小奴的皮。”
听到这话,甄氏懊恼道:“你莫要瞎忽悠!”
常生闭嘴不语。
甄氏没好气走了,常生松了口气,这日子过得心惊胆战,可着实不容易。
回到寝卧的萧煜也意识到这样拖延着不是个办法,他想在沈映蓉跟前做个人,决计不会伤害她。
但见昨晚吴阅的反应,是想修复夫妻关系的。她又这般排斥他,用吴阅做盾牌护身,若想把她从吴家剥离出来,确实需要点手段。
不能在她身上用强,也不能利用沈家胁迫,要如何才能让她脱离吴家的庇护呢?
萧煜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先前已经用前程去吸引吴阅了,结果他及时收手,要怎么才能让那个伪君子再次卖妻?
萧煜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绞尽脑汁琢磨着拆墙头。
他本以为吴阅是只缩头乌龟,不曾想那王八居然倒打一耙咬他一口。
第二天他去参加喜宴,去得比较晚,并未跟萧六郎他们一起送亲。
萧同晖在江玉县也算是体面人物,前来参加喜宴的宾客络绎不绝,吴阅也来了的,是独自一人。
他不愿见萧煜,有意避开。
冯云朝夫妻问他怎么没带沈映蓉来,他撒谎说她身子不爽,冯云朝信以为真。
萧煜过来的时候碰到萧三郎,两人唠了许久。
途中碰到冯云朝和吴阅等人,冯云朝性情活泼,欢喜打招呼,吴阅则跟见着猫似的找借口避开了。
萧煜瞥了一眼那人的背影,很是不屑,瞧那做贼心虚的怂样。
之后吴阅有意回避他,萧煜都没怎么见到对方,甚至中午宴席两人都没有打过照面。
吴阅生出想借萧同晖之手敲打萧煜的心思,故意在宴席上吃了好些闷酒,佯装醉了。
萧同晖差仆人把他扶到客房歇着,待宴席散了后,特地过来看了看他的情况。
吴阅借着酒醉在他跟前失态,假意痛哭。
萧同晖忙劝说一番。
吴阅东倒西歪地握住他的手,泪涕横流道:“我不中用啊,不中用,不中用……”
先前萧同晖跟他接触过,觉得此人处事还挺不错,忙关切问道:“吴老弟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吃了这么多酒?”
吴阅醉言醉语,嘴里嚷嚷着要去找萧煜拼命,着实把萧同晖吓了一跳,赶紧道:“老弟吃醉了。”
吴阅醉眼迷蒙,摆手道:“我没醉,我没醉。”说着指着他道,“无耻之徒,无耻之徒。”
萧同晖被他指着骂,哭笑不得,无奈道:“萧某如何无耻了?”
吴阅不予理会,只一个劲念叨无耻之徒,忽而又呜咽起来,痛骂萧煜卑鄙,夺人之妻下作。
这话可把萧同晖给唬住了,连忙道:“吴老弟吃醉了,可莫要胡言乱语。”
吴阅恍恍惚惚,语无伦次说萧煜欺人太甚。
萧同晖见他这般失态,连忙差人去把阿喜t叫来看着,怕他酒醉闹事丢了体面。
离开客房,萧同晖的心中不禁生出狐疑。他把告辞的宾客们陆续送走后,找机会寻萧煜问话。
当时萧煜在玩叶子牌,得知萧同晖找他,让其他人替他玩儿。
进到偏厅,萧煜大大咧咧道:“二叔找我?”
萧同晖命仆人下去守门,把他拉到边厢,压低声音道:“四郎是不是跟吴县丞有过节?”
萧煜愣住,“二叔何出此言?”
萧同晖严肃道:“方才吴阅吃醉酒了,我过去看他,他醉言醉语,又是痛哭又是大骂,说你夺他的妻子,可有这回事?”
听到这话,萧煜不由得乐了。
萧同晖暗叫不好,眼皮子狂跳,皱眉问:“你小子莫不是真去夺他人之妻?”
萧煜一下子就悟明白了吴阅此举的目的,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对,昨晚我还去偷人了。”
萧同晖的血压顿时飙升,脱口道:“你这混小子,若传到京中,只怕全家都得炸锅!”
萧煜无所畏惧。
京中的家人们日子过得太舒坦了,给他们整点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