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揪心(1 / 1)

春枝不驻[双重生] 望风吹袖 2888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64章 揪心

  听到成贵妃的质问, 朱炯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是。”

  “那她现在在哪?”

  “不知, 事发之时她?在?殿外透气,事出突然,也许还没有人顾得上她。”

  朱炯审视着成贵妃的表情?,想看出些线索, 出事之后他?就再没?有看到过阿峦,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如何了?更不知道成贵妃为什么突然提起?她?, 难道她?落到成贵妃手中了?

  今日不该带她?一起?来的。

  成贵妃大声地反驳他?:“是么?我收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

  她?转向?皇帝,控诉到:“陛下, 事关妹妹, 臣妾也派人去查了, 结果?臣妾查到, 代王他?的贴身侍婢行迹鬼祟在?宫门附近被捉了, 一定是她?悄悄把消息传递了出去,让泌阳侯府提前准备,赶制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印信等着陛下去查!”

  听到谢峦枝在?宫门附近被抓的消息, 朱炯知道, 一定是她?想办法送消息去了。

  他?并不知道城门具体发生了什么, 此刻心急如焚,担忧那些人对阿峦用刑了, 他?心道:平时那样聪明的人,难道不知道躲一躲么?

  朱炯目光黑沉,看着成贵妃的眼神让她?忍不住有些瑟缩。

  他?闭闭眼, 强压下心头的焦虑才沉声反驳道:“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把消息传递出去?泌阳侯府也没?有通天之能?, 如何?临时制一枚一模一样的印信出来?娘娘的猜测有些荒谬了。”

  “无缘无故跑到宫门去,不是有鬼是什么?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陛下!臣妾敢保证,那个宫女肯定有问题!”

  恰在?此时,祁默开口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淡没?有感情?,“启禀陛下,娘娘所提的那个小宫女缉事司也已经查过了,她?在?宫门是为了去找一个叫李俊的侍卫,他?们二人有私情?,相?约幽会,与案件倒是无关。”

  成贵妃反驳道:“这都是借口!说不定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是一伙的!拿了幽会当幌子而已。”

  朱炯面上也露出惊愕之色,袖子底下的拳头却?捏紧了,他?大概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李俊虽说是为了保护阿峦,但用这样的借口能?说他?没?有一丝一毫旁的心思么?

  祁默对皇帝一拜,根本?没?有看成贵妃和朱炯,冷淡道:“陛下,臣所查到的情?况就是这样。”

  延平帝自然是相?信祁默的,对成贵妃道:“够了,查案子你还能?胜过缉事司么?”

  成贵妃原本?抱的打?算就是借此攀咬朱炯,怎么会甘心,还欲要争辩,皇帝猛一拍桌案,“都给我住嘴!不要再纠缠宫女的事了!把那这对败坏宫纪的男女都流放了去!现在?朕要查的是淑妃的案子,淑妃!”

  听到皇帝的话,朱炯戾气骤升,有一瞬间想暴起?就此刻了结掉所有事情?算了,他?的脑海里翻涌着一个念头:他?凭什么?凭什么把阿峦带走?

  阿峦不可以被流放,而且还是和李俊一起?,他?们两人一路远行,那他?成什么了?

  一抬眼看见四周全副武装的侍卫,他?的理智稍稍归位,他?对自己?说,还得再忍一忍,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刻,一步走错,不仅救不了阿峦,还可能?连累她?立刻丢了性命,现在?至少她?的命还在?,只要活着后面的事情?他?都可以想办法。

  祁默不顾在?场众人的心思各异,又继续说到:“陛下,其实有个很简单的办法就可以分辨出印信的真假。”

  原本?趴在?地上正在?为自家夫人的神勇而暗自庆幸的泌阳侯听到这句话脊背都发紧了,竖起?耳朵等待着祁默的话。

  在?场众人也都看向?了祁默等待着他?的审判。

  祁默恭恭敬敬地对皇帝说:“泌阳侯这枚是他?的官印,所有文武官员勋贵宗亲的官印都在?朝廷留有印样,从档案中取出做一个比对就知道了,虽然内容一模一样,但因为手工刻制的过程中施力有轻重,总是能?寻到细微的差别的,缉事司有专门的人手,可以分辨出。”

  泌阳侯豆大的汗珠滚落在?地,心里悲凉一片,完了,难道都这样了还是逃不脱么?

  皇帝说:“是了,朕差点忘了还有这个,既然如此,福康,现在?就让人把印样送来。”

  底下人动作很快,不一会,一本?厚厚的册子就被呈到了皇帝的桌前,祁默取来红泥,先用案发现场得到的那枚印信在?白纸上盖了一个章,而后换了张纸,用从泌阳侯府取回的印沾了沾印泥盖了上去。

  新来的一个穿缉事司制服的人得到指令,走上前去,开始研究起?来,时而拿起?透光,时而侧视,一边观察还一边与印样核对。

  不一会,这人对皇帝躬身抱拳,“回陛下,这枚是真的。”

  他?指向?第二枚,从泌阳侯府得来的那枚。

  泌阳侯的身体顿时因这句赦令瘫软下来,他?惊疑不定地想:难道真是自己?把印落在?家里被夫人捡了?

  “怎么可能??”成贵妃立刻大喊,“你可看明白了?”

  那人十分恭顺地解释:“娘娘,卑职已经仔细核对过了,印章的侧边和入刀处都有自己?独有的痕迹,而最明显的还是左上角边缘这处,印样和这一枚都有一个非常非常小的豁口,一眼看过去很难发现,但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来的。”

  皇帝对福康使个眼色,福康连忙把印样和刚才两张纸都捧到他?面前。

  皇帝亲自看了又看,脸色渐渐沉郁。

  终于,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底下跪着的朱炯和泌阳侯二人,沉着脸吩咐道:“代王和泌阳侯暂且归府闭门,无令不得出,祁默,案子你继续查,给你三?天,朕要知道答案。”

  说完,他?起?身大步离去,谁都没?有多看一眼。

  皇帝走了,劫后余生的泌阳侯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爬了几步到朱炯身边,“炯儿,你怎么样?咱们没?事了,你快起?来。”

  然而他?却?发现,朱炯的眼底并没?有多少喜意,反而有一抹焦灼忧虑。

  “炯儿,你——”

  朱炯以手撑地,缓缓站起?身,“我没?事。”

  因为跪的时间太久,他?开始有些站不稳,晃了一下才稳住身形,慢慢站直身体,他?定定地看着成贵妃,成贵妃也看他?,两人彼此间都卸下了伪装,毫不避讳恨不能?除之后快的杀意。

  ……

  谢峦枝被关了一天一夜后,突然被换地方了,她?被押到了宫外的一个她?不认识的地方的地牢里,一路走来到处都是哀嚎声还有各色刑具,阴气森森。

  谢峦枝的脚步也越来越慢,恐惧极了。

  “动作快点!”她?被推入了一个狭小的刑房,他?们把她?背朝后架上刑架,这种?姿势使她?看不见后方,未知更加扩大了恐惧。

  有靴子踩在?地上踏入的声音,越走越近。

  就在?谢峦枝惊疑不定的时候,那个人开口了:“谢峦枝,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得有任何?隐瞒欺骗,不然——你这一身细皮嫩肉不知道扛不扛得住这里的刑具。”

  咕咚——谢峦枝吞了吞口水。

  “那天晚上,你明明是伺候大殿下宫宴,为何?却?不在?殿内,而去了宫门?”

  谢峦枝说:“宴会有些闷,我向?殿下求情?出去透透气,然后……想到我从前认识的邻居哥哥李俊也在?宫内当侍卫,想去碰碰运气,找他?叙旧。”

  “只是叙旧?只是邻居哥哥?可之前在?场人的口供明明说,你们自称在?彼此思念,似乎颇有情?意?”

  一鞭子毫无预兆落在?她?背后,激得她?尖叫一声。

  “不要撒谎!”

  “……是我表述不当。”谢峦枝深吸一口气,“我们……在?幽会。”她?颇有些破罐破摔的心情?,随便怎样,能?脱罪就行。

  “你们约好的?”

  “没?有。”

  “你和他?什么时候认识的?”

  谢峦枝以一种?很配合的语气说:“我们小时候住隔壁,后来他?搬走了,直到我到出宫到代王府,一次偶遇才碰到,王府的人都知道。”

  “你找他?真就只是为了幽会?还是说,有人指使你过去的?”

  “是我自己?过去的,没?有人指使我。”

  “可是有人告发说你是为了向?宫外传递消息才偷偷溜到宫门那里去的。”

  “绝无此事。”

  “真的么?你真的没?有帮代王殿下传递消息么?”

  那人凑近了,在?她?耳边冷冷一笑,声音渗人,“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是缉事司掌印祁默,我手下经过的囚犯不知道有多少,从来没?有一个人不招供的,因为他?们只想快点被定罪好快点死。”

  居然是祁默!

  谢峦枝简直想要说脏话了,她?谢峦枝何?德何?能?竟然能?劳烦这座杀神亲自出马审问?祁默谁不知道啊,他?的名字简直令人闻风丧胆,想起?传闻中祁默那些“著名事迹”谢峦枝的身体不由微微颤抖。

  顶住啊,她?不住地在?心里对自己?狂喊,顶住或许还有生机,顶不住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而且不仅仅是她?自己?一个人,无数人都会给她?陪葬。

  祁默满意地看着刑架上明显紧绷的娇躯,再次冷声问:“代王殿下到底吩咐你做什么了?泌阳侯的印信又是怎么回事?还不快从实招来!”

  谢峦枝说:“冤枉啊,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印印不印信的,殿下也没?让我干任何?事,我只是想见见李俊而已,就算犯了宫规也不至于如此吧!”

  又是连续的两鞭子招呼在?她?身上,谢峦枝尖叫两声,眼泪滚落下来,一颗又一颗接连不断。

  “快招!下次可就不是两鞭子这么简单了!”

  谢峦枝一边哭一边大声喊:“你打?死我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狗官是要屈打?成招么?你死心好了我不会认的!到皇上面前我也不认!”

  豁出去了,上辈子死都死过了,她?谢峦枝能?怕他?一个祁默不成?

  然而她?闭上眼睛等待许久,也没?有下一鞭子落下,她?悄咪咪睁开一条缝隙,用力扭头向?后看去,牢房内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