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1)

亡者低语 那多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物说。

“没了人情也转不动!”我说。

“也许。”梁应物不和我争,这让他怎么瞧都那么的讨人厌。

“但是,失踪的可不仅仅是流浪汉,还有竹竿和刘小兵呢!”

“竹竿是个社会闲散人员,刘小兵是个黑车司机,在这个社会里他们的地位比流浪汉更重要,但重要得有限。如果刘小兵恢复他的另一个身份,那就不同了。他的父母,他的家庭是这个社会的核心成员,是值得警力投入的地方。”

“暂时还恢复不了。”我有些丧气地说:“张岩不想惊动到他的父母,那样的话,刘小兵就算找回来了,恐怕也得和她分开。”

“那么是把人找回来更重要,还是两个人在一起更重要?是人命更重要,还是感情更重要?”

“见鬼!你给我做什么选择题?”我再次瞪他。

“如果张岩意识到她必须做选择,她一定最后会通知刘家的。但现在不是还没到那步吗,我这还在帮她想着办法呢。”我说。

“那除了从这个警局跑到另一个警局,你还想了什么办法?”

“我找了几个那里附近的流浪汉,做了点调查。不管相不相信,大半都从其它流浪汉处听说过那个地道,流浪汉有他们自己的世界。”

这样的传言,当然不可能精确,甚至连失踪事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没人能说得清楚。

有人说三年前,有人说五年前,还有人说十五年前。实际上,这座地道才造了十三年。

关于失踪的细节,有人说必是雷电交集大雨倾盆的夜晚——这就是把我揍晕那两兄弟听说的;有人说见到游离的火光;有人说消失者留下了沾染血渍的随身衣服;还有人说失踪后连续几天夜里地道中会响起失踪者的说话声……总之,极尽恐怖诡异之能事,但都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属道听途说。鉴于他们对第一起失踪案件时间上的巨大分岐,这些离奇传言的可信度可想而知。

根据我的分析,失踪事件已经持续了至少一年以上,根据流浪汉们的生活习惯,找出确切时间是不可能的。

在流浪汉群体中,也有领地概念。白天在什么区域活动,晚上在哪个桥洞里睡觉,都是相对固定并且彼此泾渭分明的——至少晚上是这样,混居的情况很少。

砸晕我的那两人之所以同住一个桥洞,是因为他们本就是亲兄弟,一家人当然住在一起。有时候同乡出来的血缘很近的表亲,也会住在一起彼此照应。但除此之外,流浪汉都各有地盘,并且排斥他人的入侵。除非地方特别大——失踪地道其实就算,才会偶见两个或以上的流浪汉同时居住,通常这种居住在同一区域,领地相互覆盖的情况并不会持续很久,过不了多长时间,其中之一就会因为这个或那个原因离开,另找住处。

所以失踪事件被发现,必然有一个过程。我想象第一宗案件发生后,由于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所以几天后,下一个发现失踪地道无人居住的流浪者会以为原“主人”返乡了,兴高采烈抢着住进来。估计直到第三第四个人失踪后,才会有其它流浪汉觉得异常,再失踪几波人,就会有诡异的流言传开。然后会有很多不信邪的人跑去住,失踪事件继续发生,直到没有人敢住为止。

其实就在一个多月前,还有个找不到工作舍不得住旅馆的泥水工,自恃胆大阳气足百邪辟易,住到失踪地道里去。只一个星期,人就没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我听说过最多有同住的两人一起失踪的,以一年半计,平均每个月失踪一个人,就已经有近二十人消失。实际的数字肯定比这更多。

虽然这事情在流浪汉世界中,几乎人尽皆知,但没有人认真调查过。流浪汉和流浪汉之间的关系并不会太亲密,彼此都有着一份提防,谈得来的,也多是因为同病相怜,所以没有人会冒着搭上小命的风险调查失踪真相。实际上,不管失踪地道里有什么妖魔鬼怪,也不会对整个流浪汉世界造成影响,只要别住在那儿就行了,不是吗。

所以王队的预见完全正确,如果警方真的要查,搜集线索恐怕费时费力,难。

“那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办?”梁应物问我。

“还没想好。”我看了他一眼,说。其实我有点希望梁应物可以伸出援手,但看这意思……我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你知道我现在最怕什么吗?”我问他。

他笑笑。

“我最怕张岩又冲到报社来,或者是发短信来,问我有没有找到她的宝宝。我有点过低估计这事情的难度了。”

梁应物又笑笑,说:“不是你过低估计这事的难度,而是你过高估计现在的自己了吧。”

“怎么说?”我不明白。

“你刚才说的那些,是问了多少流浪汉以后总结出来的?三五个?”

“六七个吧。”我耸耸肩。

“其实还有另一条路不是吗,你装成流浪汉,混在他们中间,呆个十天半个月甚至更长,接触上百的流浪汉,从他们嘴里打听关于地道的事情。也许你会碰上亲历者,也许你会碰上目击者,也许你会碰上直接接触过失踪者的人,也许你会碰上在那儿住过一小段时间却没失踪的人。不论如何,都要比你现在接触六七个人后下的结论更靠近真相。很多年来,你一直走的就是这条路吧。”

我恼火起来,我知道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但这更让我生气:“可是那样就有用吗,你确定?”

梁应物喝了口热巧克力,说:“我当然不能确定。但你现在看上去正一筹莫展,不是吗?再说,你难道向来是个确定了再去做的人?”

“你是说我变了?”

“人总是要变的,不是吗?”

“见鬼,我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去找流氓头子的麻烦,淋着雨跑了大半夜,在刑警队和派出所两头来回跑,四处找流浪汉搭讪,结果证明我变了。因为我不打算风餐露宿和流浪汉们勾肩搭背,就该被你指责?哦,谁找不出点道德瑕疵,可是你什么时候开始做审判者了?”

我的音量大到盖过音乐,有几个人往这里瞧了一眼,但也仅此而已。

梁应物反倒笑起来:“哈,你心虚了。我们都已经过了那个觉得靠自己一个人就能拯救全世界的年纪了。我并不是在建议你混到流浪汉群里去查这件事,更不是指责你。我只是说,我们都变了。”

“所以你也变了?”

“当然,谁能不变呢?”

我愣了一下,一时无话。过了片刻,我说:“这事情从里到外都透着奇怪的味道,我本来是想,你这里能不能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