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佩的眼神。这个女孩虽然外表不算出众,却胆大细心,十分能干。
他示意佟之毅和波普聚拢,低声说:“最近两个小时,他们的部署没有变化。看来很可能会按现在的部署过夜。我们班在走廊的尽头,这个位置比较好,可以避免被敌人夹击。现在最重要的是召集人手。”
“刚才我和球队的弟兄们吹过风,不过看样子他们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是不是要告诉他们绑匪的杀人计划?”
“不。先不要告诉他们。万一消息传开,教室里秩序一乱,那就打草惊蛇了。再好好跟他们说说吧。初步的计划是七点半开始行动,我来开路,你们带人跟在我后面掩护。我一会儿会教你们怎么用枪……”
“不,我走第一个。”佟之毅拍拍金的肩膀,“你是总指挥,不能冲得太靠前。何况,我的运动细胞比你多一些。”
金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个阿毅,真是傻瓜!难道他不知道这次行动有多危险吗?论运动细胞,这个学校里谁能跟金相比呢?他的神经系统和肌肉骨骼可都是经过军方生化技术特意加强过的啊!当然,这是佟之毅所不知道的机密。
想到自己异乎寻常的体质,金突然明白为什么只有自己能听到那个女孩的声音。那个声音一定是某种并非普通人发出、也无法被普通人感知到的脑电波。也就是说,那个女孩不是普通人类。难道,她也是经过生化改造的人?
江小惠的抽泣声打断了金的思索。
“可不可以不要去冒险?”黑暗中,江小惠的眼泪反射出晶莹的光。
“总要有人去做这些事的啊!不然大家都不能得救。”佟之毅耐心地安慰她,但始终没有告诉她六小时内将会有人死去的事实。
狄少龙闭着眼睛席地打坐。金摸黑来到他身边,小声说:“我有个出逃计划,需要你帮忙。”
狄少龙“哦”了一声,睁开了眼睛。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互相点了点头。罗千千娇小的身影穿入两人之间,娇笑道:“我都听见了。我也要参加。”
“不行。”狄少龙干脆地拒绝。
“为什么不行?我要保护你!”罗千千拍着胸脯。
“太危险。”
“因为危险所以我才要去啊!”
狄少龙气恼地挠起自己光溜溜的头。
金赶紧示意两人闭嘴:“不要太大声,注意保密。你们商量好之后,等我通知集合。”
和狄少龙谈妥之后,金来到教室的另一角。佟之毅正在劝说足球队员们加入逃亡行动:“你们以为他们会放我们走吗?不要心存幻想了!看看他们是怎么对待钟老师和双胞胎的!”
佟之毅激动不已,但他的那帮球友却颇有畏缩之色:“可是他们有枪,有盔甲。”“我们只是学生,怎么可能和他们对抗呢?”“就是啊,这是业余队和职业队较劲啊!不可能赢的。”
“打不过,就不打?你们是不是男人?”
金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心平气和地对球员们说:“这不是能不能赢的问题,而是要不要拼的问题。阿毅已经把情况都说明白了。我们在这里等下去,生存机会只会越来越小。”
球队前锋连高峰满怀戒心地打量着金:“艾尔·金,我知道你和阿毅关系不错。那是阿毅相信你。我们和你没什么交情,不想当你的炮灰。”
佟之毅拍案而起:“你太他妈混蛋了!金是为了他自己吗?”
“阿毅,大家都知道你厚道,但大家不希望你被人利用!他每周都要消失几个晚上。他肯告诉你他的去向吗?”
“那跟现在这事有什么关系?你是什么脑子?”
听着那些言辞,金沉默不语。每周周一、周三、周四,他都在预备役军官学校旁听。对于现在佟之毅面临的困境,他在指挥官培训课上听过。如果把球队视作军队,那么眼下这支军队的最大问题就是松散,导致松散的原因是外界压力不足。领导这样的部队,指挥官很难有所作为。
这是死局。
金示意佟之毅不要再争:“再等等吧。”
“怎么可以等?没时间了!再等的话……”佟之毅把声音降了下来,小声说,“再等的话,就要死人了!”
是啊!明明有充沛的时间可以自救,为什么非要到大祸临头,才意识到自己身临险境?为什么总是认为不熟悉的人必然怀着不良的居心?这些问题无法回答。纵观C区数千年文明史,擅长窝里斗的人多得是,能挽救民族于危亡的却没有几个,而且大多不得善终。
面对焦急的好友,金无言以对。
金和佟之毅沮丧地回到座位上,波普关了袖珍电脑的显示器,说:“通话频率锁定完毕,随时可以掐断他们的联络。不过我只能在这台电脑的接收频率范围内寻道,所以如果他们切换到我控制的范围之外,我就无法控制局势了。通常自适应交换机切换到超范围频率的时间是十分钟。”
“时间够用了。如果我们十分钟内无法取得优势,行动就算失败了。”
佟之毅撩起袖子:“兵贵神速。我看就我们五个人算了。”
“不行。走廊两头各有楼梯口和电梯口需要把守。还要有人上楼进攻放送室。五个人是不够的。”
“那我们怎么办?”
沉默片刻,金叹道:“先等着吧!希望联邦能有所行动。”
***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18点,距离绑匪宣布的处决人质时间还有两个小时。黑暗的夜空中,一艘白色“信天翁III”型商务客机降落在新城中学边的警察驻地,激起一片飞扬的雪花。C32区总督吴连洲到了。
杜山带着几个幕僚,冒着风雪迎了上去:“总督先生,绑匪拒绝任何形式的谈判,态度十分强硬。我们设计了三套强攻方案,不过都会造成较大的人员伤亡。”
吴连洲身材高大,比略显矮胖的杜山高了半个头。他一边快步走向警察厅指挥船,一边向杜山连连提问:“守备军正在集结,不过他们想先听我们的解救方案。人质情况怎么样?晚饭怎么解决?你有什么对策?”
“军方越来越官僚了。”杜山发了句牢骚,立刻切入正题,“绑匪没有透漏人质情况。不过我们的前哨小组在运送食品的时候趁机拍到了一些图片。目前至少有一名人质身亡。在战术上,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简单地说,就是夜间突袭。”
进了指挥船,温度高了一些,吴连洲脱下厚重的长大衣,驾轻就熟地在会议桌坐下:“没想到时隔二十年,我能再坐到这里。”
杜山笑笑:“这二十年来,我可一直坐在这里。83年航空港移民大暴动的时候我在这里,去年反战大游行的时候我也在这里。”
“一直坐在这里,是因为你一直正直。83年大暴动,总督不愿武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