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礼花甩进了海里。仅有的几根命中目标者,没等燃烧起来,就被一枝枝竖起的水龙喷成了余烬。
没等弩队发动第二轮打击,杜浒果断地命令舰队远飙。然后快速在海上转了个圈,排成一列横队,侧舷对准了土丘。
三轮速射过后,土丘被硝烟和烈火遮盖。从来没见过火炮的奴隶兵们,抱着头从火海中冲了出来。
杜浒微微一笑,不理睬土丘上的残兵败将,再度靠近港口,隔着水道,将挤在港口内的战舰一一点名。
一百七十多艘逃回港内的南洋战舰,一艘接一艘沉了下去。那些被打懵了的南洋水兵,甚至连驾船逃命的勇气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火焰吞没同伴,眼睁睁地看着大宋战舰将侧舷上那两排黑洞洞的窗口对准自己。
“啊-呜-哇-呀”一个战舰主官承受不住如此压力,挥动斧子,砍断了自己的主桅。木制风帆重重地栽入了海中,掀起一片浪花。
仿佛明白断桅的意思,对准这艘战舰的大宋火炮齐齐转向,瞄准了下一艘南洋战船。不待大宋舰队开火,看不懂大宋旗语,也听不懂对方命令的南洋战船立刻砍断了自家的桅杆。
一根接一根的桅杆倒了下去,在爪哇王哈只葛达那加刺和葛朗岛国王哈只葛当的眼皮底下,向他们的敌人输诚。
哈只葛达那加刺和哈只葛当气得直打哆嗦,收拢岸上部队,准备在适当时刻,予以嚣张的宋人迎头痛击。令他们难过的是,诸王带来的部队居然走散了,三万多兵马如今留在港口周围的已经不到七千,剩下的,早已跟着各自的国王去寻找逃生之路,没人肯留下与葛朗郡共存亡。
“葛当,你看,事已经至此,守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不如你留下断后,我带着大部兵马到下一道防线准备。” 哈只葛达那加刺非常沉痛地向哈只葛当表示了歉意,不待对方回答,带着自己的女婿土罕等人,向岛后跑去。
“没义气没勇气”哈只葛当冲着哈只葛达那加刺大声痛骂,一时间,居然忘了是谁昨天晚上还在梦里计划夺取对方王位,是谁以臣属身份,招募的士兵比爪哇国王还要多。
在贴身卫士和蒙古使节的劝告下,哈只葛当也放弃了对港口的争夺。大宋水师已经开始放下小船,准备登陆。再迟一步,就得被他们活捉。抱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想法,哈只葛当逃到了到岛后的另一个港口。在这里,他藏着二十几艘小船,足够让蒙古使节和他的亲信逃离险境。
没等出海,哈只葛当就知道自己又错了。
葛朗岛附近海流平缓,岸势参差,很多地方都可以作为临时港口。前来“帮忙”的各家国王都不傻,都留了几艘船作为应急之用。结果,岛后的海面上布满了小船,却没有一艘能跑远。
远方的夕阳下,又几艘船冒着烟,沉入大海。那画面,于正面港口战舰被人击沉的场景非常类似。
更远的地方,七十多艘大小不一的布帆船分成十几队,往来巡逻。一旦发现有船只离岛,立刻追上去用火炮将其击沉。虽然轰鸣声听起来没有破虏军舰队齐射那样恐怖,但战舰狠辣、凶残的作风,比破虏军水师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流求苏家和东海方家”有人绝望地叫喊了一声。
“还有黄水洋的人”有人哭喊着补充。
苏家、方家、和黄水洋群盗,都是海上赫赫有名的大势力。其中方家和苏家近几年来改行跑起了远洋贩运,黄水洋群盗归顺了大元。谁能想到,他们居然一起来到了南洋。
“别出海,寻仇”老当家方笙的旗舰上,海盗们挥舞着黑色战旗警告。这种“旗语”比水师用的简单,常跑水路的都懂。
“只寻元凶,胁从不问”苏家舰队老当家苏醒在另一侧用旗号补充。
“按海上规矩,交人,理赔” 黄水洋豪杰唐世雄跟着起哄,给北元当了多年运粮万户,今天得以重操旧业,他心中有一股说不清楚的激动。
哈只葛当满怀恐慌地四下张望,发现附近的土酋们都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当晚,葛朗岛内乱,哈只葛当国王和蒙古使节哈根被破虏军将领苗春带人斩杀。至于谁引领苗春上岸,谁替苗春挡住了哈只葛当麾下的上万残兵,黑夜中,分不清楚。
第二天,海盗们让开了一条通道,准许参战各国在留下各自的国名,位置,并签字认错后,各带三艘小船离开。
五天后,惊魂稍定的爪哇国王听到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海盗们将葛朗国劫掠一空,扬帆驶向三佛齐。大宋舰队在杜浒的率领下,凭借手中名单,开始逐个“拜访”各国港口,“询问”他们与大宋舰队作战的理由。
三佛齐是爪哇的属国,扼守着满剌甲马六甲的南洋音海峡。大宋到大食、大秦、波斯、巴格达、麦加、亚丁、大小天竺各国的贸易船,皆要从此补给。在与各国相约抢掠宋船的时候,爪哇王都没敢命令满剌甲港参与。他亦知道,如果失去了海上中转站功能,满剌甲港就会变成死港,爪哇国赖以称雄南洋的财富基础也就此丧失。
如果大宋海盗将满剌甲港夺了去,爪哇国就丢了一只会生金蛋的鸡。爪哇王哈只葛达那加刺急得直跳脚,但有没力量抵抗大宋舰队和海盗们的联手进攻,只好每天到神庙中拜佛祖,请求佛祖保佑有贵人能帮助自己摆脱眼前劫难。
也许是佛祖听到了他的祷告,几天后,真的有贵人到来了。哈只葛达那加刺的女婿土罕带领一名自称是大宋商人的家伙找到王宫来,说可以为爪哇国与大宋之间斡旋,让海盗和大宋水师都撤回泉州。前提是,爪哇国必须与大元决裂,赔偿大宋出兵费用,并给中间人一定好处。请大家到17k支持酒徒
“贵人与大宋丞相真的有旧,与那些海盗真的也认识”爪哇国王哈只葛达那加刺听完女婿土罕的介绍,怀疑地问。
眼前这个自称是商人的家伙,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强盗。一身杀气不说,脸上还长满了黑色的寒毛,笑起来头发、胡子和寒毛像一处拧,甭提有多恐怖。
“当然,我们南洋商团虽然刚刚成立,但老板陈复宋,是大宋福建安抚使陈龙复的儿子,文天祥祥的世侄。曾经年纪轻轻就做到了水师舰队长,后来不愿意杀人,才弃武从商,阿弥托佛,罪过,罪过,我又犯了口戒”南洋商团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