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6 章(1 / 1)

指南录 酒徒 2000 汉字|3 英文 字 2个月前

意图,心中既敬又佩。

名将都是打出来的,除了少数罕见的天才,没有人天生就能算无遗策,百战百胜。所谓读了几本兵书,就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说法,都是文人们编织出来的梦幻,听听解闷可以,当不得真。

所以,文天祥给了破虏军各标将领足够的成长空间。他不像诸葛亮那样事必躬亲,也没有大宋朝廷每战必授武将以图的恶习,他只是竭尽全力地,让诸位将领将自己的才能充分发挥出来。

“你我皆非名将,也没有精力每战亲临阵前。咱们这些人中,必须培养几个大将出来,否则,将来凭什么北伐。张唐和杜浒能这么做,我很高兴”看着好朋友邹凤叔的脸,文天祥满眼坦诚。“这样,即使将来你我俱不在了,这面抗元大旗,也有人能继续扛下去,直到把北元赶回漠北,还我河山的那一天”

“丞相” 邹洬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百丈岭醒来后,好朋友的心机变得深沉,对大宋朝廷也不再像原来一样忠心,但对朋友的真诚,和对抗元大业的执着,却丝毫没有改变。

这就是文天祥,与先前性子迥然不同,却又丝毫没变的文天祥。邹洬不再质疑文天祥的决定,站起来,走到地图前,详细地核实起永安城的防卫。

翻来覆去研究了半晌,邹洬还是觉得不踏实。抬起头来,带着几分侥幸的心态问了一句,“丞相以为,此计能瞒得张弘范几日”

“不会超过五日,我估计,陈吊眼与张唐汇合的消息一传来,张弘范立刻会与咱们拼命。张弘范近三日攻城,用得大多是新附军和汉军,他和达春麾下的蒙古军和汉军,都在积蓄力量。所以,你这八千援军,来得正是时候”文天祥拍了拍邹洬的后背,知道他对守城还是没信心。这不出乎他的预料,面对着张弘范和达春二人联手,如果邹洬依旧信心实足,才更令人失望。

听了文天祥的回答,邹洬又是一愣,,迟疑地问道:“所以,丞相根本没想过可以骗到张弘范”

文天祥微笑着摇头,实话实说,“我骗不过张弘范,论谋略,论经验,我都差他很远。此计能骗他一天是一天,尽力而已”

“如此,我守此城,你走” 邹洬站直身体,挡在了文天祥面前。既然文天祥有充分的理由坚守永安,而坚守的胜算又不大。不如自己替他来冒这个险,“必死丞相之先”这是他邹凤叔,在二人数年前在南剑州开幕府时,亲口许下的承诺。

“凤叔,莫急”文天祥依旧是不慌不忙的神态,伸出手,拍了拍邹洬的肩膀,“情况也没你想的那样险,我智计比不过张弘范,阿里海牙和阿剌罕也敌不住张唐和陈吊眼联手。敌我双方各占一半优势。现在,敌我双方在比谁的动作快,配合娴熟而已。如果在侧翼被击溃的消息传来时,元军还没能入城,张弘范只有后撤一途可走。如果事情不济,咱们还可退守闽江,张弘范侧后受到胁迫,依旧无力追击。所以,此战关键已经不在永安”

不在永安,在哪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此战关键应该在安溪,即使攻下永安,也于事无补”带队出发前刹那,蒙古军万夫长咬柱回头,对达春低语道。

“击溃文天祥,然后回扑陈吊眼,此战咱们还有胜机。否则,非但九拔都无面目回见大汗,你,我,恐怕都得回家去放马”达春咬着牙回答了一句,在黎贵达提出急攻永安的刹那,厉害得失,他早已考虑清楚。

此刻,比的就是速度,看是张唐与陈吊眼的动作快,还是自己与张弘范的动作快。一切计谋都到了揭底的时候,速度,已经成为左右全局的关键。

“呜――呜呜-呜呜”号角声从四面八方,震天地响了起来。达春一夹马肚子,高举着火把,率先冲入了黑暗。

数万支火把,天河决口般从元军大营中宣泄出来。跟在达春、咬柱、乃尔哈、夏明、吴有用等将领身后,直扑永安。

“杀,不死不退”用火把在夜空中画着圈,北元江西行省右丞达春大声呐喊道。夜风呼啸着吹过他的脸,把他的声音,远远传了出去。

“杀,不死不退”呐喊声响彻原野,蒙古人、色目人、汉人,一个个仿佛全身热血都被鼓角声和火把点燃,举着兵器,快速向永安靠近,靠近。

夜色下的永安城,如惊涛骇浪中的岩石般宁静。一串灯球,缓缓地沿着旗杆升起来,向上,再向上。

死生 (五 下)(VIP解禁第八章)

死生 五 下

速度决定生死,骑在蒙古马背上,平宋副都元帅阿剌罕狂热地想。耳畔闷雷般的炮击声,已经让他无法在保持冷静,破虏军在开炮,每一次都是上百发炮弹。麾下的骑兵早冲进炮位一刻,就有数以百计的蒙古男儿的性命得到拯救。

夹在两座山丘之间的谷地小路不算宽,地势有些起伏,土也有些软。可阿剌罕已经无暇考虑这些了,蒙古马的优势就在于能在平缓的土坡和沙地上冲锋,蒙古骑兵的速度优势,正是破虏军的劣势。

短短的谷地很快被战马冲过,目光越过谷口稀疏的树林,已经可以看见远方青黑色的硝烟。那是炮弹发射时特有的烟雾,阿剌罕拔出弯刀,指向了硝烟升起的方向。

“左前方,啊”一个冲字没有喊出,胯下的坐骑突然腿一软,把阿剌罕甩了出去。护卫亲兵赶紧提缰绳,纵马从阿剌罕摔倒之处跃过,然后脚踏马镫,飞身跳落,护在阿剌罕身前。

后续的亲兵陆续拉缰绳,在阿剌罕身后用身体挡成围墙。几个反应不及的蒙古武士重重地与亲兵撞到一处,双方俱是筋断骨折。

整个骑兵队伍登时一滞,紧接着,细细的风声就从丘陵两侧响了起来,不知道多少破虏军弩兵从草丛中站起,端着弩弓,把雨点般的利箭泼向蒙古武士。

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十几支弩箭同时打在马身上。血,从战马的鼻孔,嘴巴,身上的伤口,喷泉般落下,溅了阿剌罕满身满脸。半昏迷状态的他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的亲兵捂着胸口,一个个倒了下去。

埋伏阿剌罕清醒地认识到,翻身欲坐起,却被一个受伤的亲兵,死死地压住了肩膀。

“人多”亲兵喘息着说道,头一歪,趴在阿剌罕身上死去。躺在亲兵身下,阿剌罕听见喊杀声,陆续从山谷两侧中响起。

“完了”阿剌罕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嗓子底。但经验丰富的他很快就从喊声的密度上判断出,伏兵的数量不比自己所带的人马多很多。强忍住肢体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