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1 / 1)

封神演义 陈仲琳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小人不得已放声大哭。不知回避,有犯大夫,祈望恕罪。”散宜生听龙,默思久之,若论武吉打死王相,非是斗殴杀伤人命,自无抵偿之理。宜生曰:“武吉不必哭,我往见千岁启一本,放你回去,办你母亲衣衾棺木,柴米养身之费,你再等秋後,以正国法。”武吉叩头:“谢老爷大恩。”宜生一日进便殿,见文王朝贺毕,散宜生奏曰:“臣启大王!前日武吉打伤人命王相,禁於南门,臣往南门,忽见武吉痛哭。臣问其故,武吉言老母有七十馀岁,止生武吉一人,况吉既无兄弟,又无妻室,其母一无所望,吉遭国法,羁陷莫出,思母必成沟渠之鬼,因此大哭。臣思王相人命,原非斗殴,实乃误伤。况武吉母寡身单,不知其子陷身於狱。据臣愚见,且放武吉归家,以办养母之费。棺木衣衾之资完毕,再来抵偿王相之命。臣请大王旨意定夺。”文王听宜生之言,随即准行,速放武吉归家。诗曰:

“文王出郭验灵台,武吉担柴惹祸胎;王相死於尖担下,子牙八十运才来。”

话说武吉出了狱,可怜思家心重;飞奔回来。只见母亲倚门而望,见武吉回来,忙问曰:“我儿你因甚麽事,这几日才来?为母在家晓夜不安,又恐你在深山穷谷,被虎狼所伤;使为娘的悬心吊胆,废寝忘餐。今日见你,我方心落。不知你为何事今日回。”武吉哭拜在地曰:“母亲!孩儿不考,前日往南门卖柴,遇文王驾至,我挑担闪躲,塌了尖担,打死门军王相,文王把孩儿禁於狱中,我想母亲在家悬望,又无音信,上无亲人,单身只影,无人奉养,必成沟渠之鬼。我因此放声痛哭。多亏上大夫散宜生老爷启奏,文王放我归家,置办你的衣衾棺木米粮之类,打点停当,孩儿就去偿王相之命。母亲你养我一汤无益了。”道罢大哭。其母听见儿子遭此人命重情,魂不附体,一把扯住武吉悲声哽咽,两□之灾。我儿你有差池,为娘的焉能有命。”武吉曰:“前日日孩儿担柴行至溪,见一老人手执竿垂钓;线上拴着一个针,在那里钓鱼。孩儿问他为何不打弯了,安着香饵钓鱼?那老人曰:‘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非为锦鳞,只钓王侯。’孩儿笑他你这个人也想做王侯,你那嘴脸也不相做王侯,好相一个活猴。那老人看看孩儿曰:‘我看你的嘴脸也不好。’我问他我怎的不好?那老人说孩儿:‘左眼青,右眼红,今日必定打死人。”确确的那日打死了王相。我想那老人嘴极毒,想将起来可恶。”其母问吉曰:“那老人姓甚名谁?”武吉曰:“那老人姓姜名尚,道号飞熊。因他说出号来,孩儿故此笑他;他说出这样破话。”老母曰:“此老看相,莫非有先见之明?我儿!此老人你还去求他救你,此老必是高人。”武吉听了母命,收拾迳往来见子牙。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四回 渭水文王聘子牙

别却朝歌隐此间,喜观绿水绕青山;黄庭两卷消长昼,金鲤叁条了笑颜。柳内莺声来呖呖,岸傍溜响听潺;满天华露开祥瑞,赢得文王传驾扳。

话说武吉来到溪边,见子牙独坐垂杨之下,将渔竿飘浮绿波之上,自己作歌取乐。武吉走至子牙之後,款款叫曰:“姜老爷!”子牙回首,看见武吉,子牙曰:“你是那一日在此的樵夫!”武吉答曰:“正是!”子牙道:“你那一日可曾打死人麽?”武吉慌忙跪泣告曰:“小人乃山中蠢子,执斧愚夫,那知深奥?肉眼凡夫,不识老爷高明隐达之士。前日一语冒犯尊颜,老爷乃大人之辈,不是我等小人,望姜老爷切勿记怀,大开仁慈,广施恻隐,只当普济群生。那日别了老爷,行至南门,正遇文王驾至。挑柴闪躲,不知塌了尖担,果然打死门军王相。此时文王定罪,将命抵命。小人因思老母无依,终久必成沟壑之鬼:蒙上大夫散宜生老爷为小人启奏文王权放归豕,置办母事完备,不日去抵王相之命。以此思之,母子之命,依旧不保。今日特来叩见姜老爷,万望怜救毫末馀生,得全母子之命。小人结草衔环,犬马相报,决不敢有负大德。”子牙曰:“数定难,你打死了人,理当偿命,我怎麽救得你?”武吉哀哭拜求曰:“老爷施昆虫草木,无处不发慈悲,倘救得母子之命,没齿不忘。”子牙见武吉来意虔诚,亦且此人後必贵显,子牙曰:“你要我救你,你拜吾为帅,我方救你。”武吉听言,随即下拜。子牙曰:“你既为吾弟子,不得不救你。如今你速回到家,在你床前,随你多长挖一坑堑,深四尺。你至黄昏时候,睡在坑内,叫你母亲於你头前点一盏灯,脚後点一盏灯;或米也可,或饭也可,抓两把撒在你身上,放上些乱草,睡过一夜起来,只管去做生意,再无事了。”武吉听了,领师父之命,回到家中,挖坑行事。有诗为证:

“文王先天数,子牙善厌星;不因武吉事,焉能陟帝廷?溪生将相,周室产天丁,大造原相定,须教数合冥。”

话说武吉回到家中,满面喜容。母说:“我儿!你去求姜老爷此事如何?”武吉对母亲一一说了一遍。母亲大喜,随命武吉挖坑点灯不题。且说子牙叁更时分,披发仗剑,踏罡步斗,掏抉结印,随与武吉厌星。次日武吉来见子牙,口称:“师父下拜。”子牙曰:“既拜吾为师,早晚听吾教训。打柴之事,非是长策;早起挑柴货卖,到申时来谈讲兵法。方今纣王无道,天下反乱四百镇诸侯。”武吉曰:“老师父!反了那四百镇诸侯?”子牙曰:“反了东伯侯姜文焕,领兵四十万,大战游魂关。南伯侯鄂顺反了,领叁十万人马,攻打叁山关。我前日仰观天象,见西岐不久刀兵四起!杂乱发生。此是用武之秋。上紧学艺,若能得功出仕,便是天子之臣,岂是打柴了事?古语云:‘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又曰:‘学成文武艺,货在帝王家。’也是你拜我一场。”武吉听了师父之言,早晚上心不离子牙;精学武艺,讲习韬略不表。话说散宜生一日想起武吉之事,一去半载不来,宜生入内廷见文王启奏曰:“武吉打死王相,臣因见彼有老母在家,无人侍养,奏过主公放武吉回家,办其母棺木日用之费即来。岂意彼竟欺藐国法,今经半载不来领罪,此必狡猾之民。大王可验先天数,以验真实。”文王曰:“善。”随取金钱占演凶吉。文王点首叹曰:“武吉亦非猾民,因惧刑自投万丈深潭而死。若论正法,亦非斗殴杀人,乃是误伤人民,罪不该死。彼反惧犯法身死,如武吉深为可悯。”叹息良久,君臣各退。正是捻指光阴似箭,果然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