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最多的,就是华星灿。
已经失去联系一年半之久的她,究竟去了哪里?
是什么原因,使得她远离了自己?
当初的那些誓言呢?那些一起考大学的美好憧憬呢?
只不过才过了一年多而已,现在看来,那些话,就像一阵风一样,遥远而不可及了。
究竟是什么改变了这一切?
两尺多长的钢针从后背第三块肋骨与第四块肋骨之间的缝隙里直插胸腔。
“忍着点,要是你觉得嘴皮发麻,就喊。”向主任说。
在医院躺了四五天后,手术终于开始了。
章嘉泽咬紧牙关,撑着。
一根塑料管连接着针头和一个塑料瓶,不大一会,胸腔里面的积液就抽了满满一大瓶。医生赶紧换上第二个瓶子。
直到第二个瓶子也快装满的时候,向主任才停止了动作,拔出针头,让章嘉泽好好地躺在床上休息。
又在医院观察了两天,终于出院了。
临走的时候,向主任特地来到病房,对章嘉泽说:
“千万记住,回家以后继续吃药,这药物可以帮助你烘烤胸腔的积液。这是慢性病,治疗也得慢慢来,吃上半年后再回来检查一次。”
章嘉泽点点头:“谢谢!谢谢……”
向主任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说:
“小伙子,还年轻,暂时的困难没什么。我听说你成绩不错,这一次机会错过了,还有下一次机会嘛,好好准备,明年还可以参加高考的。”
听向主任这样一说,章嘉泽顿觉前途重又充满了光明。
是的,只需再等上一年,他照样可以参加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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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债台高筑
当章勇男和妻子在地里看到儿子扛着那个小木箱回到村里的时候,就像看到一大堆金银珠宝似的丢下手里的锄头,朝儿子奔了过去。
“嘉泽,考得咋样?”章勇男一边用手刮着鞋帮上的泥巴,一边问道。
“考得……”章嘉泽嗫嚅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爹问你呢,考得咋样?他们都说了,凭你的水平,考个大学不在话下!”
老爹越是这样问,章嘉泽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告诉他们真相吧,又觉得于心不忍。他最怕看到老爹老娘了,看着他们成天在地里没日没夜地劳作就揪心。
“你催啥?儿子考得好不好他心里有杆秤呢!”母亲黄秋容在一旁对老爹说。
“爹,妈,你们就别问了……今年的考题比较难……”
“啥?比较难?再难还能难倒你?”老爹不相信地睁大了眼睛。
“爹……快晌午了,回家弄饭吃吧……”章嘉泽岔开了话题。
“哈哈,好,儿子,老爹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从未有哪一次,章勇男的老脸上露出过如此灿烂的笑容。
在他看来,儿子拿到封大学录取通知书,只是迟早的事。
“儿子,我替你算过了,算命先生说你今年肯定会考上的。”黄秋容也表达了自己的殷切希望。
他们越是这样寄予厚望,章嘉泽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看着一贫如洗的家,他的内心就像掉到了冰窖里。
父母在忙前忙后弄着午饭,一定得好好地犒劳犒劳儿子,章嘉泽躺在床上,心情笼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他们越是高兴,越是忙乎,越是充满希望,他的心里就越是像针扎一般难受。
“嘉泽,起来吃饭了!”黄秋容高兴地走进房门来叫道。
怎么办?是继续隐藏下去还是向他们说出实情?如果隐瞒,又能隐瞒到什么时候呢?说出实情,他实在担心双亲会受不了这个打击,这几年来,为了他读书,家里已是债台高筑。而他,又如何忍心来打破双亲的美梦呢?
想到这里,章嘉泽还是决定暂时不忙告诉他们实情,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告诉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章嘉泽一边拼命地劳动,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减轻一点父母的负担,以及对父母的歉疚感;一边思考着何去何从。
复读,这是他目前唯一可以选择的道路。
人民医院向主任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小伙子,还年轻,暂时的困难没什么。我听说你成绩不错,这一次机会错过了,还有下一次机会嘛,好好准备,明年还可以参加高考的。”
一想起这话,他心里就踏实了很多,像吃了定心丸一样。
而要复读,就得再次伸手向父母要钱。
钱……
章嘉泽第一次觉得钱的可贵。
等到将来,一定要挣很多很多的钱。
“嘉泽呀,你回来这么久了,咋没见你去看考试成绩呢,这都快半个月了,该张榜了吧?”这天早上刚起床,章勇男像憋了很久似的说出这句话。
“爹……”
“咋了?没路费?来,老爹给你点,赶紧吃点面条到学校去一趟。”
章勇男说完,从烟叶衣兜里抖抖索索地摸出一个破旧的塑料口袋。
“爹……不是……实话给您说吧……我没参加高考……”
章嘉泽实在不忍心再这样欺骗下去了,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实话。
“啥?”章勇男惊愕地张着空洞的嘴巴,忘了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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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跌跌撞撞
“你说啥?你根本就没参加考试?”章勇男根本不相信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啊,他有什么理由不参加考试?
“你为啥不考试?啊?你说!今天不给我说清楚,老子就打断你的狗腿!”章勇男失望之极,忍不住咆哮起来。
终于说出了埋藏在心底的秘密,章嘉泽感觉内心一下轻松了许多。
章嘉泽的嘴唇紧闭着,无论老爹怎样努力,都无法撬开。
章勇男就搞不懂了,这小子成绩平日里不是好好的么,咋就忽然不考试了呢?他到底怎么了?
越想越生气的他抽过一根黄荆棍,朝章嘉泽的大腿给劈了下来。
听见声音的黄秋容赶紧从里屋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一看眼前这阵势,知道这个老头儿是真正发怒了,一把夺过黄荆棍,说:
“死老头子!你这是发什么疯了?”
“畜生!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你给我滚!”章勇男已经失去了理智,就像被人凭空夺去了他的希望一样,他开始绝望了。
章勇男扔下锄头,气冲冲地走了。
直到天黑的时候他才摸进屋来。
章勇男轻手轻脚地走进屋里,靠着墙根的一条矮板凳坐下,默默地摸出烟叶袋,点燃一锅烟叶,吧嗒吧嗒地吸起来,眉头紧锁,一语不发。
“这都是命啊!”
黄秋容走过来,叹了口气:“咋了?你到学校去了?娃到底是咋回事?”
“是啊!我找到他们班主任,班主任说这娃儿生病了……没有资格考试……可惜了……”
黄秋容吓了一大跳,焦急地问章嘉泽:“娃,咋了?你得的啥病?”在她看来,不能参加考试的病一定是大病了。
“没事……已经好了……”章嘉泽说。
黄秋容在追问了详细的病情后,心里的一块石头这才稍稍放下了一点。
那段日子对于章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