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将士几乎都不能接受。

这种事很离谱，很残酷。

两军对战，取胜的关键不仅在于人数、战术上，更在气势上，如若一方气势如虹，而另一方却垂头丧气，哪怕你人数再多，也不能取胜。

更何况如今的朝歌，不仅在人数上远远不及西岐等诸侯，在气势上更是完全不能相比，西岐兵马过五关斩六将，给人一种势如破竹的感觉，如此威势，不仅让朝歌震撼，更是震慑住了各诸侯。

故此，当各诸侯进城之时，姬发意气风发的走在了最前面，而对此，其他诸侯虽然内心不满，可也不敢有所表露，便是东伯侯姜文焕对此也没有任何意见。

而同样，朝歌将士在见到姬发领着各诸侯进城的模样时，也不由自主的从内心产生一种大恐惧，或者说是敬服，真有一种真命天子降临的感觉，这就更加让他们的气势下降。

如此一来，朝歌一方的将领根本就提不起多少拼斗之心，毕竟双方的实力实在悬殊。

黄飞虎身跨五彩神牛，站立在皇宫城墙上，紧蹙着眉头盯着皇宫城下井然有序的军队。内心一声长叹。

“太师，弟子无能啊，恐怕不能保下殷商江山！”

黄飞虎怒视遥遥相对的申公豹等人，虎目含泪，有一种英雄末路般的感觉，曾经，在闻太师出征西岐时，他答应过闻仲这位亦父亦师的太师，要保下殷商，可当前的局势却对朝歌极为不利。他看不到任何希望。

“陛下！”

就在这时，纣王帝辛出现在皇宫城墙上，站在黄飞虎身旁，脸色很难看，特别是当他看着西岐那些个个神色激动的士兵时，纣王的脸色就不由一阵发白。

“悔不当初啊！”

纣王一声长叹，话语沉重，满是悔恨，“殷商大业是毁在了朕的手中啊。朕……如何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纣王腮帮颤动，双目圆睁，双拳更是紧握，指节发出噼啪声响。可见此时的纣王有多悲愤，同样也是大怒，就不知他是怒自己，还是怒西岐。亦或是两者都有，甚至更多。

“陛下……臣誓死保卫殷商江山！”

黄飞虎见到如此模样的纣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与纣王从小一块儿长大。两人之间的情感亲如兄弟，他说不出违心的话，因为他也知道，这江山，或许就从此易主了，所以他也只能立下如此誓言。

殷商江山易主，他作为如今的元帅，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为国献身了。

“罪人啊，天大的罪人啊，哈哈！”

纣王低沉的喃呢，最后发笑，其笑声甚是苦涩，有悔恨，有痛苦，有自嘲，有不甘，有自责……各种滋味说不清。

此刻的他，从其身上看不到多少帝王的影子，非常的落魄，身上没有任何精神。

“陛下……”

黄飞虎哽咽，感觉喉咙发堵，鼻子发酸，说不出话来。

黄飞虎知道，曾经的帝辛回来了，他清醒了过来，然而在他清醒过来的瞬间，看到的却是西岐大兵压境，眼看着自己的江山便会成为别人的，这种打击，这种痛，何止撕心裂肺，简直是痛不欲生啊。

这个时候，黄飞虎甚至荒唐的希望纣王一直糊涂下去，直至最后稀里糊涂的死去，也总比这样带着无尽的悔恨而死要好。

“朕……飞虎，我不甘啊，我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我为何不听谏言……为什么……”

纣王此时非常的懊恼，显得无比的痛苦，说话的声音很嘶哑，双眼通红，有雾气涌现，他在黄飞虎面前如此坦白自己的过错，无疑是将黄飞虎当成了儿时的玩伴。

“陛下……错不全在你，我殷商的江山定是被人算计了，只能怪敌人的手段太高明，我等凡夫俗子如何能抵挡！”

黄飞虎愤懑，浑身都是怒火，他也算是修士，对截教与阐教的事情也了解一些，岂能不知其中的些许猫腻，虽然他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也能猜测一二，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任何人都不会好受，更何况还是整个国家被人算计。

纣王闻言摇头，没有再说话，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岂能不清楚，仗着自己的功绩狂妄自大、自负，如此才让人有机可乘，不然怎会落得如此下场，黄飞虎这不过是在安慰他罢了。

“唉！”

皇宫城墙上只余下一声长叹，也不知为谁所叹……

……

翌日，朝歌有文武群臣建议与西岐讲和，此建议遭到很多大臣的反对，认为这是向西岐示弱，然而如今的朝歌，除了讲和，就只剩下死战了，而死战的结果，毫无疑问就是灭亡。

因此，纣王同意了讲和的建议，最后派遣殷破败前往西岐一方讲和。

原本按照殷破败的性格，打仗的时候，绝不会让自己处在最前列，他可不想当被枪打的那只出头鸟，可现在是去讲和，所谓两军对战，不斩来使，殷破败抱着这样的想法也就答应下来。

殷破败抬头挺胸，丝毫不惧的踏进了西岐的军帐中，然而这一次，不仅“两军对战，不斩来使”这句话错了。就连“古人诚不欺我”这句话也错了，所以注定了他这只出头鸟要被枪打。

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最后殷破败被姜文焕一怒之下斩杀在西岐军帐中，引发其他诸侯一片议论。

殷破败被杀，不仅是他失去了性命，更是彻底绝了朝歌讲和一事的希望，之后，朝歌再也没有派人前去讲和，而是招兵纳贤，欲与西岐决一死战。

朝歌城已经被各诸侯霸占。并且连殷商的皇宫都被包围，就算城中有贤能之辈，一般人也没有胆量在这个时候进宫助朝歌退敌。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朝歌城中居然真的有三位大贤，而且这三人还与其他人的顺势而为背道相驰，选择了入宫，这三人就是丁策、郭宸、董忠。

……

除了一战，别无可发，各诸侯与朝歌不出众人意料的开战了。

这一战打得日月无光。天昏地暗，朝歌城真的是血流成河，浮尸无尽啊，整座大城都被浓郁的血腥味笼罩着。让人一闻之下，恶心得想要发呕。

这一天，天地皆暗，阴沉沉。似天在哭泣。

所有洪荒大能有感，知道殷商败亡在即，从此天下易主。而对此，各人有各人的感受，为之唏嘘、嗟叹。

不得不说，凡人在大修士的眼中真的与蝼蚁无异，特别是对圣人而言，圣人可不动一指便折磨得你死去活来，只能说帝辛不幸，同时也是他自己太自负，不然也不会如此。

断臂、残腿，裂开的身体、破裂的头颅，闪烁冷冽光芒的刀剑、无情嗜血的长矛大戟……这就是无情的战争留下的东西。

战争，的确是屠戮的机器，一台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