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众官先至午门等候。
百官见此也没可奈何,只得闭口不言,向午门赶去。
闻仲回朝,真可谓举天同庆,整个朝歌城的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全都在城中迎接闻仲归来。
回到朝歌,闻仲却是眉头一皱,只因朝歌城早已大变样,特别是那高耸的鹿台,让闻仲脸色有些难看。
闻仲先是回到太师府,沐浴更衣,而后才跨上黒\麒麟,往北门而去。
到了午门,见百官道傍相迎,太师下骑笑脸感叹道,“列位大人,闻仲远征诸地,离了多年,城中景物尽都变了。”
武成王黄飞虎立刻道,“太师在外,可闻天下离乱,朝政荒芜,诸侯四叛?”
太师闻仲闻言大惊,“自然听闻,可却不详,朝歌到底发生了何事?飞虎,与我详细道来。”
武成王摇头叹道,“唉,一言难尽啊!”
闻仲知道朝歌之事恐怕非比寻常,立即道,“既然如此,先上朝参见陛下,随后众位到我太师府,将朝歌之事尽数说来。”
群臣自然同意,众官随至九间大殿,太师见龙书案灰尘堆砌,寂静凄凉,又见殿东边黄澄澄大柱子,问道,“为何放在殿上?”
执殿之官吓得立刻跪在地上,支支吾吾不敢说。
武成王上前,出言道,“此是天子所置新刑,名曰:‘炮烙。’”
太师心中一凛,又问,“何为炮烙?”
武成王继续道,“太师,此刑乃铜造而成,有叁层大门,凡有谏官阻事,尽忠无私,赤心为国的,言天子之过,说天子之不仁;正天子不义;便将此物将炭烧红,用铁索将人两手抱住铜柱,左右裹将过去,四肢烙为灰烬,殿前臭不可闻。为造此刑,忠良隐道,贤者退位,能者去国,忠者死节。”
闻太师听得此言,心中大怒,叁目交辉,只急得当中那一只神目睁开,白光现尺馀远近,“执殿官鸣钟鼓请驾。”
话说纣王自从听闻闻仲回朝之事便心中担忧,脸色阴沉,妲己见之询问,纣王自然无有不说。
妲己听罢,言道,“既然陛下不愿见到太师,而如今天下四百诸侯反我殷商,陛下何不差使太师前去征讨那四百诸侯,如此一来,太师自然不敢违命,为了殷商社稷,太师定会带兵出征。”
纣王闻之大喜,“御妻之言甚善。”
之后不久,当驾官启奏道,“九间殿鸣钟鼓,乃闻太师还朝,请驾登殿。”
纣王因已有对策,因此便也不惧,整理衣冠,上朝而去。
奏御保驾等官,扈拥天子至九间大殿,百官朝贺。
闻太师行礼山呼毕,纣王秉圭谕曰:“太师远径北海,登涉艰苦,鞍马劳心,运筹无暇。欣然奏捷,其功不小。”
太师拜伏於地,道,“仰仗天成,感陛下洪福,灭怪除妖,斩逆贼,征伐十五年,臣捐躯报国,不敢有负先王。臣在外闻得内廷浊乱,各路诸侯反叛,使臣心悬两地,恨不能插翅面君。今睹天颜,其情可实?”
纣王面色一变,随即道,“姜桓楚谋逆弑朕,鄂崇禹纵恶为叛,俱已伏诛,但其子肆虐,不遵国法,乱离各地,使关隘扰攘,甚是不法,良可痛恨,如今太师回朝,定要正我殷商之颜。”
太师对此事并不清楚,立即出言问道,“姜桓楚篡位,鄂崇禹纵恶,谁人为证?”
纣王本想将之前早已想好对策说出,可一对上闻仲那炙人的双眼,却无词以对。
太师近前,又言道,“臣远征在外,苦战多年;陛下仁政不修,荒滢酒色,诛谏杀忠,致使诸侯反乱。臣且启陛下,殿东放着黄澄澄的是甚东西?”
纣王硬着头皮道,“谏臣恶口谏君,沽忠卖直,故设此刑。名曰:炮烙。”
太师已有怒气,又启,“进都城见高耸青云,是甚所在?”
纣王道,“朕至暑天,苦无憩地,造此行乐,亦观望高远,不致耳目蔽塞,名曰:鹿台。”
太师听罢,心中愤怒,大声道,“今四海荒荒,诸侯齐叛,皆陛下有负於诸侯,故有离叛之患,今陛下仁政不施,恩泽不降,忠谏不纳,近坚色而远贤良,恋歌饮而不分昼夜;广施土木,民连累而反,军粮绝而散。”
“文武军民,乃君王四肢,四支顺,其身康健;四肢不顺,其身残缺,君以礼待臣,臣以忠事君,想先王在日,四夷拱手,八方宾服,享太平乐业之丰,受巩固皇基之福。”
“今陛下登临大宝,残虐百姓,诸侯离叛,民乱军怨,北海刀兵,使臣一片苦心,殄灭妖党,今陛下不修德政,一意荒滢;数年以来,不知朝纲大变,国体全无,使臣日劳边,正如辛勤立燕巢於朽幕耳,惟陛下思之,臣今回朝,自有治国之策,容臣再陈陛下,暂请回宫。”
闻仲此时已然声厉俱色,但是纣王无言可对,只得进宫阙去了。
闻太师立於殿上,“众位先生大夫,不必回府第,但同老夫到府内共议,吾自为处。”
百官自然无异议,遂跟随同至太师府,到银銮殿上,各依次坐下。
太师叹息一声,道,“列位大夫,诸位先生,老夫在外多年,远征北海,不得在朝,但我闻仲感先主托孤之事,不敢有负遗言,但当今颠倒宪章,有不道之事,各以公论,不可架捏,我自有平定之说。”
内有一大夫孙容,欠身言道,“太师在上,朝廷听谗远贤,沈湎酒色,杀忠阻谏,殄灭彝轮,怠荒国政,事迹多端,恐众官齐言,有紊太师清听,不若众位静坐,只是武成王黄将军,从头至尾,请与老太师听,一来老太师便於听闻,百官不致搀越,不识太师意下如何?”
闻太师听罢,点头道,“孙大夫之言甚善,飞虎,与我细细说来。”
黄飞虎欠身,开口道,“天子自从纳了苏护之女,朝中日渐荒乱,将元配姜后剜目烙手,杀子绝轮。”
“诓诸侯入朝歌,戮醢大臣,妄斩司天监太师杜元铣,听妲己之狐媚,造炮烙之刑。坏上大夫梅伯,因姬昌於里七年。”
“摘星楼内设虿盆,宫娥惨死;造酒池肉林,内侍遭殃;造鹿台广兴土木之工,致上大夫赵启坠楼而死;任用崇侯虎监工,贿赂通行,叁丁怞二,独丁鞍役,有钱者买闲在家,累死百姓,填於台下;上大夫杨任剜去二目,至今骸无踪。”
“常言道:国家将兴,祯祥自现,国家将亡,妖孽频出,谗佞亲加胶漆,忠良视若寇仇;惨虐异常,荒滢无忌,即不才等,屡具谏章,视如故纸,甚至上下隔阻,臣等正无可奈何之时,适太师凯奏还国,社稷幸甚!万民幸甚!”
黄飞虎这一篇言语,从头至尾,细细说完,就把闻太师急得厉声大叫,“有这等反常之事,只因北海刀兵,致天子紊乱纲常,我负先王,有误国事,实老夫之罪也,众大夫先生请回,我叁日後上殿,自有条陈。”
太师送众宫出府,唤吉立、余庆,令封了府门,一应公又不许投递,至第四日面君,方许开门,接应事体。
不过待众人走后,闻仲却吩咐吉立道,“你去武成王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