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酸涩(补1k字)(1 / 1)

只惦念你 晚遥 6661 汉字|1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35章 酸涩(补1k字)

  两人实在难以置信, 就差把这句话写在脸上。

  一直不知该怎么开口的周宜宁,看到他这过于离谱的举动,好半晌大脑一片空白, 呆愣着反应不过来。

  裴京闻倒非常气定神闲,修长的双腿懒懒交迭着,往后倚靠进沙发,单手拥住她的后腰。

  这样的姿态,明显有十足的占有欲。

  不知道的, 还以为防着谁把周妹妹抢跑。

  江从南实在看不惯他这着急证明自己正宫地位的逼样, 白眼都快翻上天:“不是您把这带身上, 是怕谁把您结婚证偷了吗?”

  以前怎么没发现, 一向拽得二五八万的裴二少,谈了个恋爱, 怎么跟傻逼没什么区别了?

  “万一呢?”

  裴京闻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轻挑眉梢, 乜了他一眼,慢悠悠收回结婚证。

  程泽扬很快反应他这句话里面的深意。

  啧,看来老裴这安全感不够啊,心眼子全用在防情敌身上了。

  也对,周妹妹不仅漂亮,能力还特别出众, 有很多个追求者倒十分正常。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正要摸出烟盒,结果却被裴京闻眼疾手快夺过打火机。

  程泽扬:?

  “我老婆在, 注意着点。”

  说着, 他满脸嫌弃烟味太呛,随手把烟盒连带打火机一起丢向桌子角落。

  动作干脆利落, 程泽扬都看呆了,没忍住爆了粗口。

  操,结个婚怎么了?!

  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难怪怕周妹妹把他给甩了,就这骨子里的专制,他要是周妹妹,肯定也早早离他远一点!

  可能感受到程泽扬的“怨念”,周宜宁有些不好意思,悄悄拉了拉裴京闻的袖口,“我没事的,不介意。”

  毕竟,她不想让自己在裴京闻兄弟面前变得有些特殊。

  “不用理他们,”裴京闻扯了扯唇,眸色幽深,“我觉得呛。”

  江从南再次朝他没好气阴阳他:“说的好像你不抽一样,怎么之前没把您给呛死呢?”

  “双标狗”三个字,都快写满整个眼睛了。

  没等裴京闻开口,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是温院长打来的。

  男人漂亮的眉眼不禁浮现几分烦躁,他指尖左滑挂断,没几秒,对方再次打了过来。

  “你要不还是接一下吧,”周宜宁小声提醒他:“万一是什么紧要的事情呢?”

  毕竟他穿了这身白衣,身上肩负的责任本就比普通人重大,下班时间被占用也是时常发生的。

  能在这个点把电话打过来,大概率是医院有比较紧要的事。

  裴京闻定定看向她。

  漆黑的眸底,倒映着周宜宁清俪的脸蛋。

  一秒,两秒。

  短暂的对视,却像过去了很长的时间。

  “成。”

  男人并未移开视线。

  见她耳尖微红,他不知想到什么,眼尾沉溺了几分柔情,“既然老婆都发话了,那我必须执行啊。”

  说“老婆”这个称呼时,裴京闻带了些痞的神色,明显意味深长。

  这些日子的相处,尽管周宜宁已经适应了他的厚脸皮,但总会不禁心慌意乱。

  知道周宜宁害羞,他站起身,状似漫不经意睨了眼挤眉弄眼的江从南。

  后者瞬间正了正表情,不敢再有任何的动作。

  见他起身离开,江从南反骨上来本想摸烟盒,但余光瞥见女孩瓷白的面容,讪讪收了动作。

  于是对裴京闻的怨念又加深了几分:“呵,狗东西这么嚣张!结婚了不起啊!!”

  正吐槽着,脑中灵光一闪,他凑到周宜宁面前,笑眯眯八卦:“周妹妹,裴哥现在是不是特别黏你?”

  “黏”字,从他嘴里出来,怎么听怎么暧昧。

  周宜宁:“……”

  莫名的紧张缠绕心底。

  她拨了拨耳畔的乌发,把眼前那些旖旎的画面压下去,勉强保持镇定:“……没有。”

  江从南那点为数不多的情商,总算找回来了几分。

  见周宜宁都不敢和他对视,瞬间悟了。

  他不禁想起上学那会儿,知道裴京闻这狗人姑娘动了心思,出于好奇,他分了些注意力在周宜宁身上。

  最初只是觉得这妹子长得又纯又正,是裴京闻会喜欢的类型。

  唯一的不足,就是太乖了。

  跟骨子里一身坏劲儿的裴京闻怎么都不搭。

  后来发现,这姑娘性子秀外慧中,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难怪裴京闻会栽进去。

  可惜裴京闻护周宜宁跟护眼珠子一样,高三整整一年年,他都没什么机会跟她搭几句话。

  “周妹妹别紧张,咱们都是同学,不要跟我太客气啊,”江从南天生自来熟,满脸热情地想拉进距离:“裴哥他高中那会儿就开始舔你了,没想到他兜兜转转等了你这么多年。你都不知道,他出国那会儿,跟个傻逼一样坐大半天的飞机跑回来可看你,结果只大老远看你一眼,连跟你说话都不敢……”

  后面絮絮叨叨的话,周宜宁大脑嗡嗡的,怎么也听不清。

  什么叫“坐大半天飞机来跑回来看你。”

  可能这句话的信息含量太大,她好半晌没办法把这几个字连在一起去理解。

  所以——

  她之前觉得遇见裴京闻,并不是太想他而出现的错觉吗?

  周宜宁的心尖颤抖得厉害,不敢再往下想。

  程泽扬比他有眼力劲儿,见她的脸色逐渐有些苍白,暗地里又踹了江从南一脚。

  “傻逼,少说几句,知不知道你前女友跟你分手就是因你废话太多了啊。”

  这些事儿虽然是事实,但全都过去了,而且是裴京闻都没主动说出来的,万一周妹妹接受不了,又给裴京闻造成苦恼。

  江从南这粗神经,没他想那么多。

  好在注意力被成功转移,他话锋一转:“我话怎么多了?”

  “你一分钟能说十句不离老裴的话,让人正主怎么跟周妹妹聊天啊,”不动声色给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看向眸色低落的周宜宁,“就你这觉悟,再帅的脸也拯救不了你。”

  他算是看明白了,裴京闻为什么能以这么快的速度把周妹妹追到手。

  仅凭他对周妹妹毫无理由的偏爱,就是京圈这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们比不上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浑身上下都是渣男配置的裴家二少爷,骨子里却是个恋爱脑。

  可惜提到“前女友”这几个字,江从南变得格外迟钝,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我怎么了?”他一脸理直气壮反驳:“是她说反正我们以后都要家族联姻,还不如玩玩而已,怎么到头来还怪我对她不上心了?”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好不容易从他来找她的事实中回过神,周宜宁混乱的思绪再次僵住。

  红唇的弧度微微凝滞,连带纤密的睫羽轻轻颤了几分。

  敏锐捕捉到的“家族联姻”四个字,就像四个细小的石子,在周宜宁的心湖晃起一圈涟漪。

  ……所以,连一向潇洒恣意的江从南都躲不过家里安排,裴京闻呢?

  他家里是否知道有她的存在?

  如果知道了,会不会因为她不顾门第的差别,就跟裴京闻领了证而非常介意她?

  简单的一句话,不得不让周宜宁去面对这些时间被她刻意忽略的现实。

  原生家庭的差距,纵使过去七年,仍旧是横亘在她和裴京闻之间跨不去的鸿沟。

  是她再努力,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周宜宁的大脑一片混乱,那边程泽扬的对话还在继续:“就算你爹让你联姻,谈恋爱时你也应该对人姑娘好点啊。”

  “我怎么不好了?”江从南抿了一口酒,“在一起时我什么都顺着她,分的时候也就分的体面一点,别纠缠。”

  别纠缠。

  熟悉的字眼,再次在周宜宁的耳畔萦绕

  ,将她还没舒展开的心再次紧紧拧住。

  “你听听你这话,跟渣男有什么区别?”程泽扬怼他:“你就活该单身狗一辈子吧。”

  后面的话,被裴京闻的推门声打断。

  两人难得默契对视一眼,把所有没说出的话,全部吞进肚子里。

  —

  离开会所时,因为记挂江从南的那句“联姻”,周宜宁一直是魂不守舍的状态。

  只是以免被裴京闻追问,她倚着车窗闭上双眸,长发微遮她低落的侧脸。

  裴京闻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自然没错过她的异样。

  他眸色微沉,心间莫名多了几分烦躁。

  趁等候红绿灯的间隙,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侧眸问:“周宜宁,你怎么了?”

  他很清楚,周宜宁有心事。

  而且很多时候,只要他不问,周宜宁便不会说。

  就算问出声,只要周宜宁不愿意,谁也没办法让他主动开口。

  周宜宁:“……”

  沉默半晌。

  她摇摇头,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回应他。

  每次面对这样的现实,她觉得自己特别没出息,也特别不够理智,总是不知该怎么主动和他开口去解决问题,第一反应总是躲避。

  躲避的时间长了,渐渐成为了一种潜移默化的习惯,她也再没了和裴京闻敞开心扉的勇气。

  她强压住泛到鼻尖的酸涩,保持着侧倚着的动作不动,只当没听见他的询问。

  不知是不是错觉,周宜宁只觉车厢内的空气骤然变得紧滞了些。

  但她也能感受到,裴京闻在按耐着什么。

  即便他不明说,周宜宁很清楚,他向来舍不得强迫她。

  车子一路潮前行驶,夜色逐渐浓郁,街道上的行人很少。

  京北凌晨的车流量,与白天相比几乎没什么太大区别。

  不知一路走走停停多久。

  脑海里纷扰的思绪,最终停留在大学那晚。

  因为外婆手术的医药费,她大学期间一直在外家教。

  那晚给学生讲题用时比较长,等到学校门口,恰好遇到了暴雨。

  她的伞太单薄,短袖被淋湿了一半。

  耳畔隐约有几位男生的言语,再听不真切,也能分辨出是在开她身体的玩笑。

  可她的力量太单薄,没办法反击回去,只有挎紧帆布包,加快步子。

  没多走几步,那些污秽的词倏地消散在雨中。

  到了保安处,她回过头,眸光里只有一道劲瘦的身影。

  男生背对着她,一身黑色薄款卫衣,长发套进帽子里。

  太熟悉了。

  “裴京闻”三个字,脱口而出。

  只是,她的声线颤抖得不成样子,雨声太大,周宜宁自己都没听清楚。

  偏偏男生脚步顿了一下。

  就在她想抛弃所有的克制,冲上去环住他时,那人却重新迈开步伐。

  眼睛里的液体,不知是眼泪还是水滴。

  周宜宁终于清醒过来,自嘲笑出声。

  她还有什么立场,什么资格去唤他的名字呢?

  何况,他明明去宾西大学了啊。

  怎么可能出现在南大呢?

  那天,她最终没能确认出声,那人到底是不是裴京闻。

  时光交织,这一刻,她忽然很想给自己一次机会。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同时,车子到达「云水湾」。

  没等她开口,裴京闻将备用外套披在她身上,不由分说牵住她柔软无骨的手。

  很凉。

  “你就这么照顾自己的?”他轻嗤出声,握住她的力道加深了几分,“再挣扎,我不介意这样抱你回去。”

  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大概率会说到做到,周宜宁好像有了说服自己依靠他的借口,便没再用力挣脱。

  “裴京闻。”

  如之前很多次一样,她轻唤他的名字。

  看她眼底浮现了几分忐忑,裴京闻很快了然,指尖勾了勾她的掌心:“怎么?”

  “你……”她低垂眉眼,总算问出口,“你会联姻吗?”

  这已经是她能问出最越线的问题。

  看似突兀,但裴京闻反应速度一向很快。

  呼吸的间隙,他就明白周宜宁这样问的原因。

  “不会。”

  坚决,坚定。

  “重婚是违法的。”

  “你是我自己选的老婆,我也只会选你,”他抚了抚周宜宁柔嫩的侧脸,一本正经道:“相信我,好吗?”

  几句话,没有华丽的词藻,连在一起格外动听。

  比起刚才觉没出息,周宜宁这一刻清晰感知到了心跳的冲动。

  明知他不可以靠近,强自靠近他,结果可能会一败涂地,但仍旧控制不住自己。

  心间这样纠结的想法,在这一刻尤为强烈。

  所以她的“中庸”之道,就是默不作声。

  回到别墅,周宜宁完全没了反抗的心思,任由他帮自己脱掉外套,换好鞋子。

  她的视线,紧紧落在男人这张熟悉的脸庞。

  优越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冷白的皮肤,眼皮褶皱略深。

  上天似乎格外偏爱他这张脸,任谁看了,都会过目不忘。

  尤其是那双天生含情的桃花眼。

  即便已经对视过无数次,每一次重新望进去,还是忍不住陷入沉溺。

  她觉得,自己在某个瞬间,好像有了成为他的全世界的资本。

  她不是没有心,不是没有情,不是感受不到他对她有多好。

  那句“我只会选你”,让她本就晃动的心潮软得一塌糊涂。

  就像七年前他狠心留下的那句,“你不会再遇到比老子更爱你的人。”

  时间的考验,终究应验了啊。

  她想,就算败给了现实,她也没有再爱上其他人的能力。

  因为裴京闻,带给她太多太多刻骨铭心。

  她可以依恋他的纵容,他的偏爱,可她不能让他因为自己,被整个京圈的人嘲笑。

  毕竟,他们溪水镇的人家给晚辈挑对象,都要讲究门楣是否匹配。

  何况在京北。

  所以,她再不愿意,也只能狠心去愿意。

  只是在彻底推开他之前,在裴家没找上她之前,周宜宁想再做一回小偷。

  偷走这段和裴京闻在一起的愉快时光。

  哪怕以后分开,她也可以抱着这些裴京闻给她的美好回忆,度过漫漫余生。

  想到这,她挤出一抹笑,眉眼柔情绰态,“裴京闻,我没事了。”

  简单的几个字,无形中就像有一股魔力,打破了两人之间存在的隔阂。

  生怕裴京闻不信,她抬手,在男人起身前,环住他的脖颈。

  天生身高差距,周宜宁站在沙发上,额头才堪堪抵住他的鼻尖。

  温香软玉附上的那一刻,裴京闻握住她腰际的动作一僵。

  “我好困。”

  周宜宁埋在他的颈窝,声线温软。

  说出口的话,就像带了某种含义。

  在她面前,裴京闻向来没什么原则,简单的几个字,就让他心底所有的烦闷消失殆尽。

  “困了?”察觉到她对自己的依恋,他心情莫名很好,用膝盖顶了顶她的腰窝,“行啊,想不想我陪你睡?”

  明知他不正经,周宜宁仍没能说出反驳的话。

  “……什么啊,”她咬着唇,脸色微红,没过脑袋回了句,“明明是我陪你的。”

  话一说出口,周宜宁就后悔了。

  ……她怎么就被他误导,顺他的意,张口就是这样混不吝的话啊。

  倒显得她有多着急一样。

  想解释的话,语言怎么组织,都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好啊。”

  简单的语气词,男人的唇角在她的鼻尖碰了碰。

  “那就看你怎么陪睡了。”

  留下这句话,他环拥着周宜宁,三步并作两步,很快来到主卧。

  “要不要我帮你洗?”

  看出他神色的戏谑,周宜宁赶忙摇摇头,几乎是从他身上跳下来。

  “不用,我自己可以。”

  哗啦啦的水流声,隔绝了门外男人有些醇厚的清润笑音。

  洗去一整天的忙碌,可能实在太累,周宜宁躺进床铺,没了之前和他同床共枕

  的紧张,很快闭上眼睡过去。

  难得一整晚,裴京闻除了紧紧箍住她的纤腰,没有欺负她。

  只是第二天醒来,他的手脚才开始不老实。

  先是滑进被窝,隔着一层薄绸睡衣,有一下没一下描摹她的脊柱骨。

  再是唇瓣故意像根羽毛,在她的颈窝蹭了蹭。

  激起她全身阵阵颤栗。

  痒得厉害。

  “别这样……”周宜宁只能回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掌,语调微微沾了些恳请,“我难受。”

  “难受?”

  反问了两个字,男人果真没再继续。

  下一秒。

  就在周宜宁以为他肯放过自己时,男人倏地捉住她的手往下。

  被子的温度很高。

  “那你摸摸,我更难受。”

  直到这句略无比晦暗的话说出口,周宜宁才惊觉她的手碰到了什么。

  “腾”一下,脸蛋几乎要被烧透。

  即使睡一起这几天,裴京闻都是规规矩矩的,除了抱她摸她,像这样直接的触碰,还是她的第一次。

  对她感知的冲击力度,远远比之前所有的亲密举动都要深刻。

  “……我——”字音发出来,周宜宁立刻噤了声。沙哑的厉害。

  男人还在步步紧逼。

  他仍没放过周宜宁,从后腰圈住她。

  “老婆,你帮帮我,好不好?”

  周宜宁迟疑:“……可是——”

  “没关系,”他欺身过来,滚烫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她的脸庞,“我教你。”

  “……”

  所有的退缩,都被吞进肚子里。

  —

  半个小时后,周宜宁钻进床铺里,几乎从脸蛋红到脚后跟。

  她紧紧拽着被子边缘,翻身背对着心满意足的裴京闻,生怕他再引诱怎么做什么过分的事。

  “老婆……”

  落在耳畔的称呼,周宜宁难得主动斥责他,“你别说话了。”

  脑子里那段混乱不堪的记忆,就像开了无限循环模式,在她的眼前不断重复播放。

  周宜宁想,她一定是昏了头,不然怎么就被他蛊惑着,答应做那样迷乱不堪的事啊。

  直到现在,她的唇瓣肿得厉害,舌尖隐隐有些酸涩。

  尤其是手腕,指头那股轻轻摩挲的触感发麻得厉害。

  周宜宁第一次怪自己记性这样好。

  到现在还重复刚才的举动。

  大清早得寸进尺,和周宜宁的关系也算有了更深层次的飞跃。

  裴京闻有些意犹未尽,心情难得愉悦许多。

  他穿好衬衣,视线就没离开过女孩饱满的后脑勺,眼底的情欲仍未褪去。

  没想到第一次,就差点让他没克制住,想直接在这要了她。

  只是,这样终究没做到之前决定好的,尊重她的意愿。

  所以,他只能一步步去攻克周宜宁的心理防线。

  好在,这姑娘心里有他,一直默许他所做的一切过分的举动。

  这样就够了。

  裴京闻心情非常愉悦,清楚再逗弄下去,这姑娘真要跟他翻脸了。

  “我去一趟医院,”他单手扣好西裤扣子,漆黑的眉眼沾了些许熟悉的痞意,“要不要我帮你穿衣服?”

  不正经惯了,难得一句实在的关心,听起来也像挑逗般。

  周宜宁下意识不想搭理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瓮声瓮气:“……你走。”

  这姑娘还真是单纯。

  他要真想做点什么,区区一条被子,还真能阻止他啊。

  只是周宜宁已经羞恼到极致,他再多说几个字,就真有些趁人之危。

  于是低笑出声,径自推门出去。

  等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总算被门隔绝,周宜宁才松开握住被角的手。

  好在手机适时响起,才打断了她大脑里所有的混乱。

  刚接通,是最近一直窝在剧组里的裴舒语。

  都没寒暄,对方开门见山就问:“宁宝,你现在在哪呀?”

  在哪。

  是问她地点。

  裴舒语早前就知道她跟裴京闻的关系,于是她也没多隐瞒,直接报了「云水湾」的名字。

  “……我终于放假了!太难得了!”裴舒语好一通感慨剧组忙成狗的日常,末了才说:“我准备去京郊温泉山庄玩,去吗去吗?”

  裴舒语难得有休息的档期,满含期待邀请她出去玩,周宜宁实在不忍心拒绝。

  她算了下自己的时间,恰好能赶上去玩,于是答应下来。

  隔着听筒,她的声线听起来有些沉重。

  裴舒语注意力很专注,敏锐察觉她的不同,关切道:“宁宁,你声音怎么了?”

  声音……

  半个小时前的回忆,好不容易消沉下去,没几分钟又浮现在她的眼前。

  只是这样尴尬的事情,她脸皮再厚,也不会给裴舒语直接说出口。

  “……没事的,”她不自然清咳出声,神色尽量表露自然一些:“我有点感冒。 ”

  也不知裴舒语信没信。

  电话挂断前,她的语调倏地多了几分意味深长,“宁宁,你不对劲哦。”

  没等周宜宁反应出声,她啧了声,“我看不像感冒,倒像是嗓子喊哑了,应该让裴狗克制一点嘛。”

  周宜宁:“……”

  玩闹了几句,那边传来经纪人喊裴舒语的声音,她只能忍住不舍,主动挂断电话。

  天光大亮,看了眼手机备忘录,今天还要去面见一位缠花的手艺人,周宜宁知道不能缩在床上胡思乱想下去。

  她的视频,几乎是每个半个月出一期,才能保证粉丝的追更率。

  最近的「纸鸢」和「苏绣」,想要拍成完成的内容,都需要耗费以年为单位的时间。

  周宜宁这次准备制作的凤尾缠花发簪,她之前也接触过。

  不过为了对粉丝负责,以及秉承传承非遗的严谨态度,她最终还是拜访了央华台的非遗大师徐锦老师。

  出了云水湾,许溪开着车刚好到达。

  “宁姐姐,徐老师已经答应入镜了,合同都跟言念姐签了。”

  “好,”周宜宁了然,回复完徐锦的消息,“辛苦你和念念了。”

  毕竟这位徐老师,据说向来低调成性,从没在镜头前露过脸。

  谈起工作,瞬间能把她脑海里所有的旖旎驱除出去。

  “辛苦啥呀,这都是我俩分内之事,”许溪把泡好的千叶茶递给她,“宁姐姐,我听你嗓子似乎不舒服,喝口茶润润。”

  明明许溪是关心她,却被周宜宁听出了别样的味道。

  刚驱散的记忆,再次如春潮般顷刻吞没她的感知。

  到喉咙的茶水,差点呛到她。

  好在她忍耐力不错,说了句谢谢,没让许溪产生什么疑惑。

  到了约定位置,徐锦还没到。

  周宜宁也不着急,拿出平板,认真观看「凤尾缠花」的制作视频。

  她想在古画的基础上,稍微加入自己的一些创新。

  不知不觉,半个多小时过去,可徐锦仍旧没来。

  许溪昨晚一直熬夜,她强撑着下巴不磕向桌面,整个人有些昏昏欲睡。

  没过一会儿,趴在桌子上陷入困顿。

  周宜宁自觉有几分耐心,整个下午都在研究缠花的手法和角度。

  许溪中途被言念打来的电话声吵醒,要回工作室处理之前录制的拍摄。

  周宜宁示意自己一人能跟徐锦谈得来。

  等接到裴京闻的电话,已是晚上八点多。

  坐在车里面,她看缠花手法看得入迷,一时间没注意到男人逐渐幽深的眸色。

  “老婆,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是非遗缠花,”她双眸晶亮,盈盈一笑:“小巧精致,很多女孩子都喜欢。”

  提起自己感兴趣的领域,周宜宁没了在她面前的那种站立难安,眼底沉溺进星光,无比闪耀。

  车厢内光线并不昏暗,她看向裴京闻,言笑晏晏介绍着她所了解到的细节。

  渐渐的,裴京闻只觉什么也听不进去,眸色一瞬不瞬落在那双唇上。

  基好不容易等周宜宁说完,他忽然抬手扣住她的下巴:“我不想跟你学知识了,老婆。”

  周宜宁有些不明所以。

  顿了几秒,他一字一顿,眼尾似沾了几分潋滟的光,惹人移不开视线:“我现在,想跟你学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