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人一定得从外面物色。
只是封飞烟还落了一个条件没有说清楚,就是当时他父亲跟她说这番话的时候,是希望封飞烟能找一个可以入赘封家的男子,如此烈火拳便得以保持不传外姓的习惯。当然,左元敏与她初次见面,她也不好意思就这么跟他谈清楚这些,而此刻之所以脱口而出,一来无非是想先留左元敏下来,二来则是左元敏相当符合了她心目中理想男子的形象,只是她一时不能明白而已。
那左元敏听封飞烟这般说,当下颇为心动,想道:“我左元敏的父亲,虽然也有一身的好武艺,但是他早就死了,二叔、霍伯伯此刻也都不在人世,就算我想延续左家武艺香火,也是有所不能。”又想:“云姊她这一生,最喜欢的除了高深的武功之外,就是身怀绝艺的英雄人物,像那个燕虎臣,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我此刻若是回去跟着她,短时间之内,她也许还会让我陪,但是时候一长,她不免又要像今夜一样,要赶我走了。而她为什么要赶我走?说是说我长大了,再跟着伺候她,多有不便。嘿,其实有什么不便呢?无非是我左元敏只是一个伺候人的小厮,不是云姊心目中理想的男人罢了。”自己虽未真正瞧清楚封俊杰的长相,但是瞧他出手救人,也算有侠义心肠,而他江湖名头外号这么响亮,武功想来也差不到哪里去,若是真能拜他为师,得传技艺,说不定云梦就会喜欢自己了。
这样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不断地盘旋,可是自己若真的拜师了,那可就要马上与云梦分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逢。这样的两难,让他一时难以取舍,顿时陷入迷惘之中。
封飞烟不知他有这么多考量,瞧他一时犹豫,便道:“这有什么好考虑的,我说要帮你跟我爹说,那也还不一定会成呢,你就先留下来见见他,好吗?还有你那两位前辈朋友,你不跟他们打个招呼说一声,自己就这样走了,不太好吧?”
左元敏心里笑道:“他们可不算是什么前辈朋友,不跟他们打招呼就走,也没什么不好。”不过既然封飞烟给了他另外的台阶下,便顺着她的话头说道:“那倒是。可是不晓得你们现在要去哪里?”
封飞烟大喜,说道:“我跟我爹有个默契,就是我们两个要是在哪里走散了,就在附近最大的一个城镇落脚,我爹他会一个一个去寻我。”左元敏心下窃喜,心道:“那还不是回到了原点。”说道:“这附近最大的城镇,那自然非汴京莫属了。”
陆雨亭道:“不对,这附近最大的城镇,乃是兰封。”左元敏一愣,心道:“这两个老头儿居然带着我走这么远了吗?”封飞烟道:“这里距离汴京真的很近吗?我爹带我从兰封过来,兰封我已经看过了,我倒真的很想到汴京去看一看呢!”
听到封飞烟都这么说了,陆雨亭还有什么话说,便道:“说近不近,但说远也不太远,七八十里路左右总是有的。”封飞烟大失所望,道:“那么远啊?走到那里天都亮了,还有力气到处逛吗?”
左元敏赶紧说道:“在汴京城里,最好玩的时候是晚上,我们现在过去,五更天正好城门大开,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晚上正有精神到处玩。”封飞烟大喜,说道:“真的?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你住在汴京吗?”左元敏道:“我……我前几年住过一段时间。”
封飞烟这下可乐了,说道:“快去,快去,有人带着游览京师,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听说这汴京是三重城,繁华昌盛,天下第一。这样热闹的地方,怎么能过门而不入呢?”陆雨亭道:“不错,小时候我爹曾带我去过一次,好久没去了,我也想再去看看。”
三人既无异议,便往汴京方向出发。那左元敏被蒋于两人挟着走时,不觉得有多远,但是这会儿用走的赶夜路,可尝到苦头了,尤其那封飞烟与陆雨亭都有功夫底子,不断地赶路虽然也是挺累的人,但是都还能保持一定的速度前进,左元敏不愿让人瞧得低了,勉强跟着,不久便觉得两只脚好似脱离了身体,先前挨陆雨亭痛殴的地方又逐渐疼痛起来,全身大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
封飞烟察觉他跟不上,几次特别慢下来等他。那陆雨亭纵使不太乐意,但主角是封飞烟,她愿意等,陆雨亭也不敢反对。
饶是如此,左元敏依旧不敢稍有停留。三人到了城门下,天已大亮,早过了辰牌时分。入得城内,便先找了一家客店投宿。陆雨亭因为他父亲在替他盘算退路的时候,揣了几贯铜钱,几十两的金子在他怀里,此时为了向封飞烟表示大方,便跟店家要了三间房,还预先付了封左两人房钱。左元敏想他为了陆雨亭劳心劳力,最后竟还莫名其妙地挨了他一顿揍,就是白吃白喝他三天三夜,也不觉得有愧,毫不犹豫便接受了。那封飞烟从小跟着父亲,早就习惯被人奉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除了左元敏之外,其余两人奔波了一夜,进房休息后,不久便各自进入梦乡了。左元敏待在房里,估计其余两人应该都入睡之后,便急忙出了房门,冲出客店,直往群芳楼的方向而去。他心中盘算,就算未来真能拜入封俊杰门下,最少也要知会云梦一声。至于是不是想要云梦等他,却是他此刻不敢想的。
左元敏心有所思,疲累顿时一扫而空,来到群芳楼外,已经接近正午了,正想如何与云梦开口,忽然一个店伴走到大门外,一见到左元敏好象见到鬼一样,马上一个转身飞奔入内,大声叫嚷。左元敏跟他不熟,不知他的反应代表了什么意义,更往大门而入,却见老鸨从后堂迎面出来,笑嘻嘻地对他说道:“小左,你可回来啦,云姑娘是不是到庙里烧香去啦?什么时候回来?”
左元敏心中一惊,说道:“云姑娘不在房里吗?”老鸨脸色一变,颤道:“什……什么?你不知道她上哪儿去了吗?哎呀,小要命的,可别吓我,我可经不得吓……”
左元敏见她神情紧张,不似作伪,哪里还管得了她接着想说什么,连忙撇下她,直往楼上云梦的房间而去。身后只听得老鸨大声说道:“云姑娘她在我这里,还有半年多的合同呢……小左……小左……”
左元敏迅速地来到云梦的房门外,门敲也不敲,便闯了进去。但见房内所有摆饰与平时无异,可是拉开衣柜,暗格上的锁已经打开,云梦藏在里面的一个檀木珠宝盒子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