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顶流内讧
司烨和薛扬还以为这两人只是暂时出去一下。
没想到看完电影后, 司夏和裴景淮也没有回来。
司烨幽怨道：“姐姐好忙啊……”
裴千洲大约知道自己弟弟干啥去了，还是得当这个睁眼瞎：“忙点不好吗？司夏这是在关心你们。”
司烨：“……”
姐姐关心固然很好，但是带上裴景淮就不开心了！
镜头前, 司烨不敢说出来, 只好哀怨地回了别墅。
【我也觉得司夏和裴景淮工作的频率不太对……他们这几天好像经常出去工作】
【你们最好是在工作.jpg】
【司烨和薛扬最近没什么活吧？难道他们要爆资源了？】
【他们资源本来就很好啊，听说好几个大制作本子等着他们……】
【不要科普！不要科普！科普自家等于害了自家！】
【别给我家画饼哈？不认！】
弹幕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吵了起来。
司烨和薛扬不知道, 乖乖写完作业之后爬上了床, 幻想着明天怎么和栾羽见面, 暴打裴景淮。
第二天很快到来。
两人的生活习惯很固定，遛狗、早饭、写作业。
裴景淮不监督他们的作业之后，裴千洲接棒，带他们练表演基本功。
练气息、练台词，舒展肢体、拿小剧本现编对练。
光是台词的表达, 裴千洲就教了很多种办法。抑扬顿挫、深情婉转乃至如何反串、如何使声音变老和变年轻。从胸腔嗓子的发声方式教到表演浸入情绪。而浸入情绪，又能细分为如何断句、咬字、停顿，声音的大小和起伏……
裴千洲本身经验就丰富, 为了教两人又去买了不少书籍，连自己上学时的教材都翻了出来，认认真真写了成体系的课程大纲和讲义, 讲着讲着, 还会自己翻讲义看一眼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讲完，还会配合着实践，拿出一段经典画面让两人去试着配音。
一番上课下来，不仅是司烨和薛扬两人收获颇多，连网友们都听得津津有味：
【总算知道为什么现在看电视剧体验这么差了, 年轻一届的演员练一练台词啊！！！】
【司烨和薛扬的台词意外还不错诶, 吐字很清晰】
【吐字清晰是个正常人就能做到吧】
【那谁, 那谁和那谁谁就做不到（没带人名，不要律师函我谢谢）】
【他们两念台词还不错啊，不像某当红小生一样听着肾虚】
【因为一直在运动吧，他们每天遛狗那个运动量……】
【薛扬现在唱歌都更好听了，气很足，游刃有余】
【纯路人，没那么排斥他们演戏了】
【支持明星内卷！提高业务水平！】
【呵呵，真以为谁都找到裴影帝来当私人老师啊？】
【找不到影帝找个普通的表演老师练一练台词很难？】
【哪来的酸鸡？酸味溢出屏幕了】
【司夏能找来是她的本事】
【司夏能保他们一时，能保他们一世？】
【太酸了太酸了，略略略，司夏就是牛逼，不服撞死】
……
弹幕又因为纷争开始打架了。
司烨薛扬两人学了一上午台词，一脑袋的知识还没消化完，中午又出门和栾羽吃饭了。
当然，他们把裴千洲也拉上了。
其实在私下里，裴千洲给他们两讲过一些自己现在的处境——
裴千洲把这两人当成后辈，那是真的倾囊相授，生怕他们吃亏。
只是这些东西不能在明面上讲，只能当做几人私底下的谈话。
裴千洲现在，荣耀光环加身，该拿的奖都拿了，商业电影也成功爆红过，国民度和代言都很稳定，看似，他已经走到了最顶峰。
然而顶峰过后是下坡路。
他现在反而陷入了一种无戏可拍的窘境。
片酬水平在那里，出演电影不能自降身价。
中小投资的电影便会直接将他排除在外，有想要邀请他的，要么是打算白嫖他的名气，让他占个特出；要么就是烂片，打算打着他的名声揽钱。
大投资的电影则更复杂了。
大投资的电影，为了投资回报率，必然会往其中塞一堆明星，制造一种众星云集的恢弘场面，去赚观众手里的票钱。
这样的电影，注定心不齐。
有人嫌自己的角色人设不好，有人觉得自己番位低。娱乐圈里这么多人，也不止就他裴千洲一个人牛逼。然而到了电影上映的时候，票房或者口碑有问题，甩锅却通常都是往他身上甩。
无他，别人多多少少都演过烂片，唯有裴千洲一直以来的演艺路线都很稳定。
把口碑最好的那个人拖下水，其他人才有趁势洗白的机会。
也因此，裴千洲对于这种片子也相当谨慎。
这样下来，他的可选择余地就越来越小。
同样的，在他年龄上来之后，适合他的角色也越来越少。
每个年龄段的男星都有自己的地盘。
男星不同于女星，男星到了中年，荧幕形象就已经固定了，一个萝卜一个坑。
裴千洲十八岁开始演戏，今年三十三，红了十五年。一直以来，他的形象都是青年少年，现在年龄上来了，正巧卡在青年与中年的这个分界点。演青年显得装嫩，演中年又是在抢“叔圈”演员的地盘，正是一个转型的尴尬期。
这种时候，就不能等天上掉角色了。
裴千洲的做法就是，接触新导演。
和演员一样，导演也是需要扶持的——
不少新人演员和新人导演都是相互成长起来的。
等到熟悉之后，导演有新片，当然用的是自己人，形成了一种资源和利益上的相互扶持。
裴千洲没这个运气，或者说，他的运气更好一点。
他一出道就是大导作品，关注度够高。而劣势也在于，大导演并不缺演员。同时，大导演的产量也低，有一个名额，便是一堆人挤破头来抢。
裴千洲现在有钱有闲，扶持新导演也并不困难。还能为了降低导演压力，主动降片酬。
司烨和薛扬听他说过心路历程，和栾羽吃饭的时候自然把自己的老师也叫上了。
不管怎么说，栾羽也是冉冉升起的新星呢！
而且有裴千洲在场，栾羽的脾气应该不会这么臭……吧。
总之，就这样，三人一起赴约了。
私人聚会，没有带上节目组。
到了约饭的地方，栾羽依旧是一身黑衣黑裤，每次见他都是这个打扮，几乎没变化。
司烨在心中腹诽一句：难怪要叫乌鸦呢，这么钟爱黑色。
还是小道长好，一身白色道袍，仙气飘飘。
司烨在心里给唐言峰又加了分，默默落座。
一行四人坐在那，栾羽没开口，气氛有点尴尬，裴千洲这个年纪稍长的人便出来破冰了：“栾导有阵子不见，看起来似乎瘦了。是在忙新电影的事情吗？”
栾羽：“嗯。”
裴千洲开玩笑：“不知道新电影有没有什么角色，可以带上我？我很喜欢栾导的电影风格，很想跟你合作一次。”
栾羽想也不想：“请不起。”
裴千洲捂胸口：“请不起我，但是能请得起司烨和薛扬吗？”
这两人正当红。
身价也不差吧？
栾羽扫他们一样：“他们是姐姐的弟弟，不一样。”
司烨和薛扬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还以为栾羽一直看不上他们……没想到他们在栾羽面前是有优待的啊！
然后他们就听到了栾羽的下一句话。
栾羽：“姐姐可以不给他们开工资。”
司烨：“……”
薛扬：“……”
靠。
原来是把他们当成了免费的劳力了！
裴千洲被栾羽的这话给逗笑了：“栾导真是个有趣的人。”
薛扬扯开话题：“栾导昨天说找我们有事，是指什么事？”
栾羽：“有部戏找你们。”
司烨：“是上次那部泰拳相关的电影吗？”
栾羽：“不是。”
“是曙光影业的一部短剧……其中的一集。”
栾羽简单说了一下喻知寒来邀请他拍摄的事情。
“突如其来的项目？”
薛扬道：“为什么找到了我们？”
栾羽看他们一眼。
栾羽缓缓道：“因为觉得你们有潜力。”
裴千洲看出了栾羽的僵硬，心思一转，立刻就猜到了这是裴景淮安排好的。
栾羽这说的明显不是实话嘛！
这话骗不过裴千洲，却把司烨和薛扬骗了过去。
两人本身就和栾羽不熟悉，加上栾羽的风格也是冷漠话少，两人带着一种“被导演赏识”的滤镜，愣是没看出来栾羽在说场面话。
司烨很兴奋：“我们很有潜力吗？”
栾羽：“……嗯。”
薛扬眼中也亮着光：“谢谢栾导！”
栾羽：“……不客气。”
要不都说人人都喜欢被夸奖呢。
在演戏这样一个陌生的领域，得到了一名新锐导演的夸奖，两人顿时像是得到了小红花表扬的小学生，滔滔不绝地和栾羽互动起来。
栾羽又不能说出真相，又要和他们对话，裴千洲看着这三人的互动，着实头疼。
正好菜上了，他张罗道：“吃饭吃饭，吃饱饭再聊。”
栾羽被他从小学生攻击中解救出来，难得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
等到这一餐饭吃完，两个小学鸡带着栾羽雄赳赳气昂昂地跑到公司去了——
他们要和栾羽签合同！
虽然公司平时对他们干涉也不多，比起上家公司来说自由度很高，但这一次格外有种翻身做主人的感觉。
看看，他们给裴景淮制造麻烦不是捣乱。
他们把正事也办了！
司烨和薛扬对于自己的演技还是十分有数的。
他们这次能够拿到栾羽的机会，肯定是沾了姐姐的光。
这么好的姐姐，裴狗你作恶多端！！！
裴景淮带着法务来给他们处理合同，司烨凑过去道：“裴哥，达成合作之后，我们以后要经常和栾导碰面了。”
裴景淮八风不动：“嗯，你们多跟栾导学习。”
薛扬：“栾导说他也要多和姐姐学习。”
裴景淮姿态端庄：“哦？栾导也很好学。”
司烨：“……”
这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薛扬：“……”
出现了，这令人讨厌的正宫味！
这边两人在暗戳戳挑衅，那边，栾羽在和司夏说话。
栾羽因为说话太直，这些年得罪了很多投资人。
司夏曾经想过要给他配一个专门谈商务的助理，前后也因为栾羽接受不了很多潜规则、骨头太硬，而跑路了。
这次和喻知寒的项目，是栾羽一个人谈下来的。
栾羽自觉有进步，跑到司夏面前邀功。
司烨和薛扬在他的面前像小学生，他在司夏面前也像小学生。
栾羽：“姐姐，这个项目……我自己谈的。”
司夏：“嗯？很好。”
司夏一身小西装，刚外出谈完工作回来。
她低头翻看着曙光影业那边的合同：“过程和我说一下。”
栾羽站在她跟前，把自己和喻知寒沟通的过程大致说了一遍。
司夏听完，提点他：“喻知寒我打过照面，是个标准的商人。这一次的合作，按照条件来说，你是没有吃亏，但这是他有意在让你。假如他要给你挖坑，你很轻松就会掉沟里。”
司夏仔细问了一番栾羽和喻知寒沟通的细节，一条一条地给他纠正，告诉他怎么样和喻知寒这种老狐狸斡旋。
导演并不只是拍摄这么简单。
导演是一个需要统筹全场的活，甚至很多时候，还要在投资人和大牌演员之间受夹板气。栾羽有着好导演的优点，说一不二，掌控力强，也因此，他的电影都带有强烈的个人风格。
但司夏觉得，栾羽的性格太过刚硬，很容易崩盘。
过刚易折。
司夏自己也是脾气硬的，场面话却也会说。
栾羽的下一部电影是商业电影，投资规模就比他前两部电影大许多。这意味着他要打交道的人也多几倍——
他要是学不会这种场面话，迟早有天会吃大亏。
司夏本身就有护犊子的毛病，教起来不免说得多了些。
栾羽向来听她的话，安静坐在那听。
两人一直在办公室里说话，久久没有出来。
司烨和薛扬签完合同，一边等栾羽，一边瞟向裴景淮。
裴景淮不紧不慢地忙着工作，仿佛丝毫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司烨忍不住上眼药：“裴哥，我姐好像特别欣赏栾导。”
裴景淮的回答无可挑剔：“栾导很优秀，司小姐的眼光也很好。”
司烨：“……”
司烨败下阵来。
薛扬补上：“裴老师，栾导性格这么强硬，可他对我姐言听计从诶。”
“言听计从？不要乱用词。”
裴景淮温和道：“栾导只是有些经验缺失，司小姐是负责教授的一方，就像我教你们做题一样。难道我教你们做题，你们就对我言听计从了？”
薛扬：“……”
薛扬也败下阵来。
这人怎么这么能说啊！
可恶！
说不过他！
两人对视一眼，想着下一轮话术。
裴景淮一边和他们说话，一边噼里啪啦打字。
司烨好奇地看了一眼：“你在写什么？”
裴景淮一笑：“员工手册。”
“等项目启动，你们就要进组了。”
裴景淮：“短剧拍摄时间不长，估计一个星期到半个月左右。但你们也是第一次进组，我这边不能时刻跟着你们，给他们做了一份手册，方便照顾你们。”
司烨仔细一看，上面把每条注意事项都写得清清楚楚，细致入微。
还把可能发生的意外状况都列了出来，底下做了好几份应急预案。要是真的发生了这些事，直接就是一个傻瓜指南。
司烨霎时有点感动。
裴哥……对他是真好啊。
他这样和裴哥作对，是不是有点……白眼狼了？
司烨顿时陷入了道德的挣扎之中。
薛扬发现了他的犹豫，也凑过去看了一眼。
这一看，薛扬也沉默了。
……他在之前的公司没见过这些，也很少有人会为他尽心尽力地着想。
这份手册，就算裴景淮离开了公司，也能够一直沿用下去。
司烨手肘撞了撞薛扬。
两人默契地离开房间，躲在走廊的尽头说悄悄话。
司烨：“你觉得……”
薛扬：“你觉得……”
司烨：“裴哥人也挺好的。”
薛扬：“嗯。”
薛扬：“但是姐姐不能被他抢走！”
司烨点头：“对，不能！”
薛扬话锋一转：“所以都怪你！”
司烨：“？？？”
司烨莫名其妙：“怪我什么？”
薛扬：“怪你生日许的愿。”
“我生日许愿？”司烨声音拔高了一些，“我生日许了什么愿，要怪……”
司烨话说到一半，终于反应了过来。
草。
他生日还真的给裴哥许愿了。
他许愿裴哥早点找到女朋友……谁能想到这个女朋友是他姐啊！！！
见司烨想起来了，薛扬幽幽看他：“你说是不是怪你？”
司烨：“………………”
他怎么就这么嘴贱！
给裴景淮这厮许了这个愿呢！！！
司烨开始甩锅：“也怪你！”
薛扬：“怪我？”
司烨：“你和艾瑞克说话的时候，是不是每次都是裴哥帮你翻译？要是你英语好点，怎么会请家教？”
薛扬：“你自己看看你的数学成绩再说话！”
司烨：“……哼！”
薛扬：“切！”
两人双双背过身去，心头都是无尽的懊悔。
为什么他们成绩这么差？
要是成绩好点，就不会让裴景淮趁虚而入了！！！
作者有话说：
小裴：三句话，让两大顶流为我内讧一整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