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1)

包工头的艰难爱情 金三月 3868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第27章

  面对苏合香提出的诽谤,伍琳琳从容不迫:“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啊,这么厉害。”苏合香,“那我们去医院找赵嘉言,当着他的面说怎么样。”

  伍琳琳:“我不止一次撞见他哥到你精品店,在店外面看你。”

  实际是撞上了一次,其他时候是她有意去监视。

  苏合香对上女生“你还有什么话说”的眼神:“就不能是单方面的?”

  伍琳琳拿出手机按开,点了什么,把屏幕转向她。

  屏幕上是张被打开的照片。

  一张合照。

  背景是市里的道观,初三还是初四,苏合香去烧香,赵础和她一起的。

  道观里的人很多,大香炉那里排队烧香的队伍蛮长的。

  当时暖阳挂在天空,苏合香拿着买好的香,赵础站她旁边,叫她先别过去,烟大会呛到,又不时把手虚放在她肩侧,不让别人碰到她。

  老男人一直在唠叨,她扭头白了他一眼。

  这一幕就是合照里的内容。

  被抓拍出来,却给人一种恃宠而骄的嗔怪感,那是很自然的亲密,自然到像是呼吸那么简单。

  苏合香的视线在合照里的自己身上停留了几秒,没发表任何看法,也为露出什么心思。

  伍琳琳给她看了照片就删掉,手机内存小,多余的没必要就不会留着:“苏老板,我想你也不是那种会觉得一对兄弟为你争来争去,就能满足虚荣心的人。”

  苏合香眨眼:“我是啊。”

  伍琳琳让她这句给冲击得头发丝都要站起来:“你大赵嘉言五岁,你……”

  “我就是大他五十岁,也不会给他当老妈子,他有妈妈,不缺母爱。”

  苏合香打断前男友曾经的哥们儿:“他胡来把自己整进医院就该吸取教训,我认为不论是我这个前女友,还是你这个绝交了的同学,都少管为好。”

  “当然,你非要管,那是你的事,别拖上我。”

  伍琳琳眼里有探究:“分了就不是朋友了?”

  苏合香耸肩:“是不是的,看我心情喽。”

  伍琳琳把手机屏幕点掉:“我不懂赵嘉言为什么会喜欢你。”

  苏合香说:“这有什么不好懂的,我漂亮啊。”

  伍琳琳板着脸,言之凿凿:“他不是那种肤浅的男生。”

  苏合香一笑:“我也不是一般二般的漂亮。”

  伍琳琳嘴角抽搐。

  苏合香挥手:“没什么事我就走啦,再见。”

  伍琳琳这一趟碰一鼻子灰,她冲女人玲珑妖娆的身影喊:“你真不去医院看他吗?听说他洗胃了!特别惨!”

  “那是他该。”

  苏合香头也不回,相当的无情。

  她上街逛了逛时兴的春装,没有看上的,就给自己买了双小皮鞋,鲜艳的大红色,等着配裙子穿。

  苏合香在路口回杨语短信的时候,感觉有双眼睛在看她。

  大街上的,人来人往车来车往,看她的向来都多,她早就麻木不在意。

  苏合香把手机收好,随便扫了扫四周,对面停着一列车,其中一辆银灰色的让她多看了两眼。

  赵础的车?

  苏合香不确定,赵础开的车她就坐过一次,见过一次,哪里记得住。

  她没穿过马路去确认,赵础不会在这里,他忙着呢。

  **

  苏合香不知道她回去后,赵础把车开到公寓楼下,坐在车里抽烟,他不想在有负面情绪的时候见她。

  哪怕他藏得再好,也会觉得有渗漏,在眉眼间,从气息里。

  等他把手上事情处理完了,再求她和自己谈情,说说爱。

  赵础抽烟一支香烟,单手打着方向盘离开小区,他回了正常开工的工地,敲开了一间宿舍的门。

  赔付责任还在商量。

  工人出事和阿成有关系。

  当天午休,同宿舍其他人在别的宿舍打牌看牌,就他们在床上躺着。

  阿成借钱买了好多彩票,一双袜子都没中,借的还不起,运气又总是差劲,他的情绪濒临崩溃。

  那睡在下铺的工人睡觉打呼,阿成跳下床,抓起凳子砸刘砸到他身上,他只知道胸口疼,不知道肋骨断了。

  下午开工的时候,他在脚手架上干活疼得厉害,一个不稳就摔了下去。

  这事儿有一半是工人今早醒来说的,有一半是阿成交代的,两边合一起就是事情经过。

  至于工人为什么当时被打了不吭声,是在他看来,阿成和工头关系最好,他就想着算了。

  赵础还不是工头的时候就认识阿成了,他们一起扎钢筋,阿成从他那儿学了不少技巧。

  后来他碰到机遇开始包工程,阿成还扎钢筋,在他手底下扎。

  阿成叫他哥,他把阿成当半个弟弟。

  所以当赵础把烂醉在宿舍的阿成拎起来,从他嘴里听到“你根本就是瞧不起我”的时候,面色瞬间就冷了下去。

  “我说错了吗?”阿成满嘴酒气,“你要是瞧得起我,怎么不给我个组长做做?”

  赵础将他甩回床上:“你没那能力。”

  阿成在床上瘫着,衣服皱巴巴如菜叶子,头发乱糟糟胡子拉碴,他长血丝的眼睛瞪着头顶床板,瞪得双眼酸涩发胀,喃喃道:“我不跟你干了……”

  年轻人大力捶床:“我不干了!”

  赵础漠然:“行,你这个月干了九天,我现在把工钱结给你。”

  阿成眼珠震颤着转了转,扶住床边坐起来,钱一到手他就跌撞着走出宿舍。

  施工地尘土飞扬,干着活的工人们闻声看来。

  阿成垂下头不去看大家异样的眼光,他内心是慌乱的,他怕工友的事要他出钱。

  就算础哥不怪他,别的工友也会孤立他不和他来往,他没办法接受那个结果,所以他选择跑路。

  况且他在础哥手下这么干下去,永远就只是个钢筋工,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前途。

  他早就搞明白了包工程的那一套,也认识了几个大老板,工人更是不缺,老家就有不少,他完全有实力单干。

  家里借钱给他在县城买的婚房就是他的启动金,他要把房子卖了接活做,月月会支持他的。

  阿成的脚步越来越平稳,越来越坚定。

  黄月在医院上班,接到对象的电话得知了这件事,她都没听完他幻想的发财之路就挂掉,给赵础发信息表达歉意。

  黄月:[础哥,对不起,阿成惹事给你添了麻烦,他让你失望了。]

  没有回信,黄月又打给男友:“础哥把你工钱结了吗?”

  阿成抹把脸:“结了。”

  “你要了?”黄月很大声,“你怎么好意思要!如果不是你把人打伤……”

  阿成听都没听完:“行了行了,你上班吧,我挂了。”

  **

  赵础今儿跑这跑那,事太多,他和阿成谈完,交集几个组长开了个小会就去另一家医院接弟弟,拿着医生开的单子给他买了药。

  赵嘉言沮丧地耷拉着脑袋:“别给爸妈说我这个事儿。”

  接着又讲:“也别告诉香香姐。”他丢不起这人。

  “谁我都没想说。”赵础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去,“你哥我文化水平低,讲不清你都干的些什么。”

  蠢货干蠢事。

  赵嘉言进到后座,他发了一路闷气,快到学校才开口:“哥,要不我不再喜欢苏合香了,你也别追她了,行吗。”

  “我真不敢想哪天你把她追到手,把她带回家,大家一个桌子吃饭。”

  赵础自嘲,这个梦他做过。

  梦醒的那种内脏都像被掏空的感觉,刻骨铭心。

  “到那时爸妈让我叫她嫂子,我怎么叫?”赵嘉言看着车窗外,“我一头撞死血溅当场你信不信。”

  赵础目视路况:“也许那时候你已经看上了别的姑娘。”

  赵嘉言当场就发火:“侮辱谁呢,我又不是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后天哪个都不喜欢了的小孩子。”

  赵础开车进学校南门:“你高中最在意的篮球,现在在哪?”

  “在……”

  赵嘉言答不上来,他没印象了,甚至都想不起最后一次打那个篮球是什么时候。

  赵础点到为止,没继续这个话题,只说:“好好上学吧,你会比你哥更有出息。”

  赵嘉言哑然,我又不是要和你比个高低。

  谁叫你打我香香姐的主意。

  赵础在航修男生宿舍楼前的路边把弟弟放下来,就要把车开走,赵嘉言凑到前排开了点的车窗问:“哥,你工地的事故能解决吗?”

  赵础:“嗯。”

  赵嘉言目送他哥的车扬长而去,他转身去宿舍楼方向,路过树下的时候,一滴水掉进他脖子里,他哆嗦了下。

  比起苏合香做他嫂子,他宁愿她和别的人谈。

  姓严的除外。

  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扯蛋。

  **

  苏合香在赵嘉言到她跟前晃悠时,没提起伍琳琳见她的事情,也没问他喝符水喝进医院洗胃的情况。

  赵嘉言找了个家教兼职当天就和苏合香说了,大男生尾巴摇成螺旋桨,好想被表扬。

  这显然不能如愿。

  他会吐槽教的高中生多菜,还不肯学,成天刁难他想他知难而退,瞎浪费家里钱,没多久就和那学生称兄道弟。

  学生是个女孩子。

  苏合香对赵嘉言又跟异性做哥们没丝毫意见,关她什么事。

  郁闷的该是位置被顶替的伍琳琳。

  苏合香成天被赵嘉言烦,她没见着赵础,就算他们在一个学校做事,但制造他不找她,他们基本就不会碰上。

  时间来到春夏交接处。

  苏合香关店回去,她搭公交的时候看见了赵础,没管他,径自上了公交。

  消除开车跟在公交车后面,一路跟到她下公交。

  徐徐晚风吹动她乌黑长发,她懒散地瞧向下车走来的男人:“追个什么车,演上了霸道总裁了?”

  赵础微顿:“你想我做总裁?”

  他沉吟:“现在我还做不了,公司好开,只是运营盘活不容易,我手上钱不够……”

  苏合香不听了,她今晚注意到赵础的车,和伍琳琳找她谈话那天,她在街对面见到的某辆一模一样。

  风起大了些,她的鹅黄色吊带连衣裙摆被吹起来,那优美惑人弧度才刚出现,就被一只手给拢住,压了回去。

  “啪”

  苏合香狠狠拍开老男人给她压裙子的手。

  赵础被她打手,眼底浮起纵容的笑意:“最近有些忙,都没来看你。”

  苏合香把吊带裙外面的针织小衫理了理,边走边说:“忙着不是挺好。”

  “不好,很想你。”赵础腿长步子迈的大,他特意放慢脚步,如影子坠在她身后,这样他前方就是人间最美景色。

  他轻声:“我没来,你会不会不习惯。”

  苏合香拐过路口进小区:“有什么不习惯的,分了的那两年我连你一根毛都没见着。”

  “这不一样。”赵础和她讲,慢慢地,温柔地讲,“我们去年重逢后,我就总是来找你,最近突然不来了,你会不习惯的,我想你不习惯。”

  苏合香走在小区宽敞平坦的路上,没给回应。

  “工地新来了个钢筋工,年纪没我大,听他说有个对象,分分合合几次还是在一起,我好羡慕。”

  赵础低声,“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在分了之后合起来。”

  “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再说了,别人的幸福不代表只有幸福。”苏合香说,“镜子知道吧,破了就是破了。”

  她回头看他,平静得犹如已经断情绝爱,“把破了的镜子放到阳光下,太阳光再大,都进不去那条缝隙里。”

  赵础愣愣地站在原地。

  呼吸,心跳体温等生命特征都在,却像是遭到重创,灵魂都在那股剧痛之下发出哀鸣。

  苏合香随便说了,隔一天的早上,她就在门口见到赵础。

  赵础就带着镜子来等她,镜子破裂的地方被黏起来了。黏得很细致,几乎和其他地方是平的。

  也只是几乎。

  “我试过了,光能进去。”赵础讨好地笑,“如果你还是觉得它不够好,我们可以重新打造一面镜子。”

  苏合香无动于衷:“又不是原来的。”

  赵础低声:“会比原来的更好。”

  苏合香忍俊不禁:“你神仙啊,未卜先知。”

  赵础凝视她的目光充满经久不衰的爱恋:“因为我比过去更爱你,今天的我比昨天的我爱你,我对你的爱一天比一天多,是往上涨的,不会往下退。”

  苏合香静默了几个瞬息:“爱是什么法宝,能抵挡得住各种难关啊?”

  “也许是能的。”赵础紧紧盯着她,就怕错过她为他牵动的情绪,“我读的书里有写这样一句话。”

  他说给她听:“凡事没有绝对。”

  苏合香再次静默。

  这次她静了大约一分钟,抬眸和一直期待她给点爱的前前任对视,涂着桃子味润唇膏的嘴唇一张一合,呼吸里都是清甜的桃子香味:“那我为什么要花时间陪你试呢。”

  “我已经拿青春试出答案了,还要再试啊?”苏合香看着为了工地那场事故忙得消瘦一些的赵础,笑的睫毛弯弯,“我完全可以趁着年轻找别的人体验,男人多的是,我非要调过头端起早就吃过了,觉得味道不怎么样的菜吃?”

  苏合香越过一动不动的老男人去坐电梯,冷冷命令:“把你那破镜子扔了,看着烦。”

  门口一片死寂。

  赵础弓着腰靠在她大门上,缓慢地蹲下来,镜子被他放一边地上,他曲起腿,把脑袋埋进去,浑身颤抖不止。

  她明明对我还有心思,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我重新开始?

  哦,是看出我的病还没好。

  赵础抬起通红的眼,扬起手就扇了自己一下,装都不能装像点。

  没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