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1 / 1)

我又初恋了 慕吱 5090 汉字|11 英文 字 29天前

第39章 39

  39.

  黄昏正?浓。

  夕阳光线将商从洲的脸部轮廓照的鲜明, 清隽的脸,冷冽的眉,眉弓下的桃花眼, 不含任何情欲,语气正?经的,仿佛像是在和书吟谈一桩合作。

  书?吟于是也公事公办的口?吻:“你好像也喝了酒。”

  她听见了。

  他?说?他?也喝醉了。

  两个醉鬼,醉酒后做的事,当不了真?。

  “我是喝了酒,我可能也醉了,但是部分情节,我还记得。”商从洲没有任何辩解的想法, 姿态从容的, 仿佛不管书?吟说?什么,他都能游刃有余的应对。

  那时的书?吟并?不知晓, 坐在她面前的商从洲,极长袖善舞,能舌战群儒。他?不依靠任何人脉, 在华尔街那种鱼龙混杂, 全是毒蛇的地方,建造了属于自己的关系网、人脉圈。

  黑的都?能被商从洲说?成白的。

  商从洲不急不缓道:“我记得, 我们的第一次, 是我躺在下面,你坐在上?面的。”

  “……”

  “是你强上?的我。”

  “……”

  “我想把你推开,但你不愿意下去。”

  “……”

  “你占我便宜。”

  “……”

  商从洲越说?,书?吟脸越红。

  脑海里, 不受控地浮现那晚的场景,画面, 甚至呼吸都?近在耳畔地响起。急促的,轻柔的,喘息与吟哦声交错。

  大脑里,有不合时宜的声音。

  现实里,是他?斯文正?经的陈述催问?。

  书?吟的思绪纷繁,复杂。

  过于混乱的情形,她大脑都?要炸开了。

  “——等等,”书?吟打断他?,胸腔起伏,调整呼吸,“商从洲,我想你应该见过很多类似的事情。成年男女,看对了眼,开个房,一夜之后,相安无事地分开,继续各自的生活。”

  “我没见过。”商从洲面无表情地否认,语气迅速。

  书?吟哑然,默了默,“现在已经是21世纪了,我不认为第一次很重要,我想你应该也不是那么保守封建的人吧?”悄然试探着。

  商从洲微笑。

  书?吟以为他?赞同自己的观点,松了口?气。

  “抱歉,我始终认为,那种事情,只有和我人生的另一半才能做。”

  “……”

  书?吟脸上?表情僵住。

  商从洲眼帘一压一抬,眉目清明地望着书?吟:“我的家庭情况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家四代从政,家风森严,父母长辈们对我的管束严格,尤其是异性?.交友方面,要我洁身?自好,不可随便和异性?有肢体接触。我和你的肢体接触,想必你应该清楚,该接触的都?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也都?接触到了。”

  他?拿过茶几上?的杯子,抿了口?水。

  他?皮肤白皙,手上?的脉络如清晰的河流。

  那只手,白净如玉,尘埃坠入其中,都?像是种玷污。

  那晚,也正?是这只手,温热而?放纵地绞动着她,让她失控。

  书?吟登时口?干舌燥,忍不住,干咽着空气。

  商从洲见她的小动作尽收于眼底,气定神闲道:“书?吟,发展都?现在,只有两个结局。”

  书?吟:“哪两个?”

  商从洲:“第一,我对你负责。”

  书?吟:“我选二。”

  商从洲唇畔溢出轻笑,温文尔雅:“二就是,你对我负责。”

  “……”

  “……”

  绕来绕去,还是绕回来了。

  书?吟整个人都?处于混乱中,压根没心思找商从洲话语里的漏洞。漏洞百出到,连商从洲自己都?心虚,他?伸手,摸了摸鼻尖,而?后,偏过头去。

  有一瞬,不敢看书?吟,怕被她察觉到不对劲。

  什么管束严格,他?爸妈对他?的教?育,从来都?是给他?意见,他?采纳也好,不采纳也罢。反正?不管他?做什么,他?家里人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他?。

  书?吟心里百转千回,明明她都?在心里和他?划清界限了……

  对他?负责吗?

  因为一晚的意乱情迷,所以要把一辈子都?搭进去吗?

  这对商从洲不公平。

  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

  直到,门被人敲响。

  销售有苦难言,转眼就到下班时间,再不提车,天都?黑了。

  于书?吟而?言,销售的到来,是救命稻草,她看向销售:“可以提车了吗?”

  销售迎着商从洲凉飕飕的眼神,颤颤巍巍地和书?吟说?:“车钥匙在这里,提车前,您得先下楼把剩余的钱交了。”

  书?吟:“好,谢谢。”

  她转身?离开,没看商从洲一眼。

  无视他?,冷待他?。

  商从洲倒也不急,他?不怕她跑,他?有的是耐心。

  更何况——

  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她在动摇。

  约莫过了五分钟。

  手机震动。

  解锁。

  看清发信人后,他?嘴角翘起愉悦的弧度。

  是书?吟发来的消息:【你开车来的吗?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她太?讲礼貌了,把他?扔在这儿,良心上?,过不去。

  商从洲边回她消息,边下楼找她。

  书?吟站在车旁,见他?出现在视野里,耷拉着眼,没看他?。

  她轻声说?:“我很多年没开车了,车技不太?好,你真?的要坐我车吗,还是打车回去?”顿了顿,迫切之情溢于言表,“我可以帮你打车。”

  商从洲低敛着眸,笑意不达眼底:“坐你的车。”

  “……哦。”书?吟说?,“那上?车吧。”

  轿厢里,气氛,有瞬间的凝滞。

  因为方才的事,因为那晚的事。很多事,发生了,如水过无痕,轻松释怀。但是那件事,对彼此而?言,是初体验,人生第一次,与异性?亲密接触。

  如商从洲所说?,不该接触到的,——连她自己都?没有触碰过的自己的身?体的境地,他?都?进入过。

  忘不了。

  车窗,突然有几滴雨砸了下来。

  刚买的车,书?吟并?不熟悉,连雨刮器都?找不到。

  她手忙脚乱地,一会儿左转灯亮了,一会儿又是右转灯。

  商从洲看不下去,趁等红灯的空隙,越过她,手放在雨刮器按钮上?,“这个是雨刮器,往这边转一下,就可以了。”

  他?演示着,雨刮器随之运转。

  他?靠过来的时候,四周的空气,都?被他?身?上?的气味占据。

  温凉乏味的雪松冷香,细细密密地渗,渗进她的喉管里,她喉咙哽了下。有种无形的压迫感,侵袭着她。

  书?吟把着方向盘的手,指尖用?力收紧,低声:“嗯。”

  商从洲眸间微暗,他?回到副驾驶。

  绿灯亮了,他?语气是一贯的清淡又不失温度:“什么时候考的驾照?”

  “大二升大三?的暑假。”书?吟说?。

  “考出来就没开过车吗?”

  “没有,大四的时候找了份工作,是给一个外企的高?管当生活助理。她有时候应酬,会让我开车。”

  “看来是个女高?管。”

  男人可没有这么细心,男人恨不得把女人当做应酬的筹码。这种龌龊事儿,商从洲司空见惯。

  “嗯。”书?吟忍不住说?,“是江教?授介绍我去当她的生活助理的,那个女高?管,我私底下叫她温姐,她以前也是江教?授的学生。”

  商从洲深眸含笑:“我姨夫对你挺好的。”

  书?吟说?:“因为我家里条件不太?好,我挺缺钱的,江教?授知道,所以经常给我介绍工作。”

  她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忽然提到了她的家庭,商从洲哪里能不明白她的用?意。

  可他?完全不在意她的家庭如何,只是叹了口?气,嗓音破茧成丝,一丝一丝的,是数不清的心疼:“书?吟,这些年,你过得很辛苦吧?”

  书?吟动作都?定住,鼻腔里泛起酸涩感。

  所有人都?知道她生活得有多努力,但从没有过一个人问?过她。

  “书?吟,你过得很辛苦吧?”

  眼泪悬在眼眶里,眼前浮起一片雾气。

  她用?力地眨眼,盯着前方的路况,认真?地开车,没有再回商从洲的话,好似全然没有听到商从洲说?话。

  话题就此截住了。

  彻底的冷场,没有人再说?话。

  直到送他?到小区门口?,书?吟犹豫地叫了声他?的名字。

  “商从洲。”

  商从洲已经解开安全带,闻言,瞥她一眼。

  她放在方向盘的手,用?力到泛白,声线却是在一条线上?,平直顺滑:“你说?的负责是什么意思,交往吗?”

  商从洲滚了滚喉结:“结婚。”

  书?吟很慢,很慢地点了下头:“我知道了。但是,结婚不是件小事,你能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吗?”

  商从洲偏头,嘴角往上?扬起。

  他?给她充足的时间:“需要多久,年前给我答复,可以吗?”

  书?吟眼睫轻颤:“我想,你也需要时间考虑。”

  商从洲不置可否地笑了下,醇厚的声线,千丝万缕地缠绕着她:“我是考虑过了,才来找你的,书?吟。”

  气流是温热的,她的每次呼吸,都?伴随着灼热,几欲将她烫伤。

  由?此,产生了不真?实感,像是平白走到路上?,捡到一张彩票。隔天被告知,手上?的彩票,中了两千万大奖。她一边惊叹自己竟有这种运气,一边又陷入惶恐不安中。

  毕竟这张彩票是她捡的。

  她问?心有愧。

  对着近在眼前的大奖,憧憬,却又不敢伸出手。

  -

  商从洲下车后,书?吟一脚油门,发动车子。

  她没有回家,她现在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不需要任何人打扰。

  所以,她去了乡下奶奶家。

  奶奶见她回来,笑呵呵地责怪她:“回来前怎么不说?一声?我好置办点儿菜。”

  书?吟搂着她胳膊,说?:“我很好养活的,随便弄点吃的就行。”

  国庆七天假期,书?吟在乡下待到假期最后一天。

  她还有工作,得回去了。

  她收拾着衣服,问?奶奶:“您要不要去我那儿待几天?”

  被遭到无情拒绝:“不去,市区哪有乡下好?乡下空气新?鲜,没什么事我就出门走走,遇到人唠唠嗑,晚上?还能和隔壁的老太?婆一块儿跳广场舞。”

  书?吟笑:“市区里也能跳广场舞,还有年轻小伙子陪您跳呢。”

  奶奶笑着骂她,“说?的什么话,奶奶才不要年轻小伙。你要是找个年轻小伙子,也好。”

  书?吟脸上?的笑淡了许多,黯然着,问?:“您是不是也想我早点结婚?”

  奶奶佝偻着背,身?高?只到书?吟的肩,却是书?吟多年来的倚靠。她抱着书?吟,抚慰的力度,一下又一下,拍着书?吟的背,蔼声道:“我希望你能幸福。”

  书?吟的笑彻底地凝住,她眼睫轻颤着,那天和商从洲说?话时没落下的泪,在此刻,终于落了下来。

  老人家嘲笑她:“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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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吟边擦眼泪边反驳:“不管我多大,在你眼里,我就是小孩子。”

  她也只有在奶奶面前,才会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老人家替她抹着眼泪,笨拙地哄她:“好啦,不要哭了,晚饭给你做糖醋排骨,做一大锅,吃不完的话,你就带回去吃。”

  “吃得完。”书?吟弯着眉眼,说?,“不管您做多少,我都?把它吃完。”

  “少吹牛。”

  “我没有吹牛。”

  祖孙俩笑着,打趣着。

  等到吃过晚饭,书?吟果然带着没吃完的糖醋排骨,开车回她自己的家。

  奶奶说?:“还是有车好,你看,这么多东西,都?能装下。”

  书?吟还是舍不得她:“还能装下您呢,要不要跟我走呀,老美女?”

  “什么老美女,”老人家一边不赞同,一边又笑得合不拢嘴,“好啦,赶紧走吧,都?七点了,我要去跳广场舞了。”

  “广场舞比孙女重要。”书?吟笑着,“我走了,您要是想我,给我打电话。”

  “知道,你开车吧,路上?小心。”

  “嗯。”

  车子开出去很远,书?吟还是能透过后视镜,看见那个模糊的,佝偻的身?影。

  回到自己的家里,空空荡荡,迎接她的,是冰冷的文字,是数不清的工作。

  书?吟洗完澡,刚在书?房坐下,电脑登陆的微信,发出消息提示声。

  她点开,是学姐发来的消息。

  熊子珊:【后天是我工作室成立三?周年,你也算是工作室的一份子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能过来玩吗?亲亲/亲亲】

  熊子珊大学毕业后成立了“大熊猫翻译工作室”,主要业务是提供电影字幕翻译。

  工作室早期缺合适的译者,要么专业素养不过关,过关的开价太?高?。熊子珊只得求助于书?吟。书?吟远在国外,一边读研,一边在联合国实习,还一边替熊子珊接忙不过来的翻译的活。后来招新?,熊子珊总是问?书?吟的意见,书?吟回国后,也时常去她工作室玩。

  四舍五入,书?吟还真?是工作室的一份子。

  书?吟:【你们周年庆在工作室办吗?】

  熊子珊:【没呢,在一家餐厅,地址我发你哦~】

  熊子珊:【包场了哦~】

  熊子珊:【来吃晚饭哦~】

  书?吟学着她的语气:【好哦~】

  聊完,书?吟接着工作。

  接连两天,她都?沉浸在工作中无法自拔。

  等到大熊猫翻译工作室周年庆这天,下午四点,书?吟画了个淡妆,开车去往熊子珊发给她的餐厅。

  餐厅被工作室包场,气氛欢快,书?吟甫一进去,就有人迎接她。

  “天仙姐姐。”

  “天仙姐姐。”

  工作室的小姑娘们都?这么叫她,至于谁给她取的称号,不记得了。书?吟只知道,她们觉得书?吟的气质清清冷冷的,不说?话的时候,给人很高?冷,难接近的感觉,长得又漂亮,跟天仙似的。

  所以管她叫天仙姐姐。

  夸她漂亮,书?吟没有当真?。

  女孩子嘴都?甜。

  很快,书?吟在人堆里找到了熊子珊。

  熊子珊拉着书?吟,坐在工作室合伙人这桌。

  得亏都?认识,要不然书?吟恐怕得社死。但她不擅长社交,期间,尽可能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旁人高?谈阔论的时候,她默默地吃着东西。

  熊子珊敬了一圈酒回来,落座后,似是想到什么,拉着书?吟,碎碎念。

  “我前阵子和你雯雯学姐见面了,我俩还聊到你那个相亲对象。”

  “……不算是相亲对象,”书?吟差点儿都?没反应过来,她和商从洲重逢后的会面,是江教?授撮合着二人相亲,“你俩聊他?干什么?”

  “这不是觉得他?挺帅的吗?”熊子珊说?。

  书?吟无言。

  熊子珊忽地换了副面容,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我还挺好奇的,江教?授的外甥,长得帅不说?,又有钱。他?那天送你回去,他?开的什么车你还有印象吗?”

  书?吟想了想,老实巴交地回:“黑色的车。”

  熊子珊真?的想把她脑壳敲出来,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阿斯顿马丁啊!落地价得要五百万。”

  书?吟古井无波地感慨:“好贵。”

  熊子珊说?:“有钱,长得帅,学历又高?,怎么到这把年纪还是单身??这种男的,基本上?都?有点儿问?题,要么是玩的花,是个渣男;要么就是身?体那方面有问?题。”

  书?吟忍不住为商从洲辩解:“他?不是渣男。”

  “所以——”熊子珊说?,“他?身?体有问?题。”

  有问?题吗?

  一晚三?次,要不是酒店里没有套了,估计他?还能继续。

  这能有什么问?题?

  “你脸红什么?”熊子珊打断书?吟的思绪。

  书?吟镇定道:“我穿太?多了,热。”

  熊子珊接着刚才的话,说?:“你和他?,应该没有后续发展吧?就算有,你最好还是断了。”

  书?吟不明白熊子珊为什么态度大变。

  之前在江教?授的寿宴上?,熊子珊还撺掇着她和商从洲的,怎么现在,就劝她和商从洲别有来往了?

  书?吟问?:“为什么?”

  熊子珊颇为怅然的口?吻,惋惜着:“你知道他?为什么还是单身?吗?因为他?是听障人士。”

  书?吟的脸色,不知何时,冷了下来。

  熊子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接着说?:“据说?他?的右耳,戴着助听器。你看,条件再好有什么用?,听障人士,都?能被叫残疾人了。书?吟,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个条件很好的人,最起码,很健康。没必要死磕在他?身?上?。”

  末了,熊子珊长叹一口?气,缓缓道:“他?不值得。”

  话音落下。

  过许久,熊子珊都?没听到书?吟的回复。

  她侧眸望她。

  书?吟也正?望向她,眼里没什么温度,隐约,淬着寒光。

  “学姐。”

  “啊?”

  “我还有事,先走了。”她怕自己再不走,会忍不住和敬仰多年的学姐吵架。

  “什么事儿啊,很重要吗?”熊子珊问?。

  书?吟声音逐渐紧绷,每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生硬,却坚定:“嗯,很重要的事。”

  熊子珊:“那你快走吧,别耽误事儿了。”

  书?吟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和工作室众人一一告别。

  一离开餐厅,她在包里翻找着手机,车钥匙。动作慌乱,大脑乱也平静,做好了某个决定,但又不确定眼前到底是要先找手机,还是先找车钥匙。

  如同在寻找命运的路上?,被命运推向远方。

  耳边,似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愣愣地停住所有动作,抬头,看见马路对面站着的商从洲。

  夜色晦暗,霓虹灯闪烁。

  斑马线两端,是倒计时的红绿灯。

  十秒。

  九秒。

  八秒。

  ……

  两秒。

  一秒。

  人潮涌动,商从洲拨开人群,风尘仆仆地来到她面前。

  秋天到了,天气转凉。

  书?吟出来的匆忙,连外套都?忘了拿。

  商从洲站在她面前,看她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套头衫,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继而?,他?脱下身?上?的风衣外套,替她披上?。

  “商从洲。”她怔怔地,微微抬头,入目的,是他?的右耳。

  她讨厌旁人用?“残疾人”叫他?,他?分明看得见,听得见。

  只是他?听声音,需要助听器的帮助。和近视的人,需要靠眼镜才能看清世界,有什么两样?

  为什么,瞧不起他??

  他?怎么会不值得?

  他?什么都?值得,他?值得这世上?最好的。

  商从洲以为她喊他?,是不愿披他?的衣服。她向来边界感很足。

  “我只是怕你冷,”他?声音有些哑,“别拒绝我,好吗?”

  替她披上?衣服,商从洲没有一丝留恋地收回手,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他?绅士,翩翩有礼,在没有确定关系前,他?绝不会做任何让异性?浮想联翩的暧昧举动,他?和异性?之间永远保持着安全距离。

  书?吟没法确定他?对她的关心,是源于“负责”,还是源于他?本身?的良好教?养,亦或者是,他?喜欢她?最后一种情况,微乎其微。

  但她不想猜了。

  她只想死磕到底。

  “我对你负责,我们结婚吧。”夜风微凉,吹得她碎发凌乱,书?吟拨开脸前碎发,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商从洲,声音忽然软下来,近乎恳求的,重复着他?刚才的话,“别拒绝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