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1 / 1)

一级沉寂 九阶幻方 3032 汉字|34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47章

  有W盯着?, 裴染很放心,手里拿着?牌,低头就着?盘子咬了一口汉堡,觉得味道相当不错。

  她又端起啤酒杯喝了一口。啤酒也是正经啤酒。

  W也在尝他那杯。

  他评价:“真的……很凉。”

  现在是冬天, 这里又没有取暖, 啤酒不用冰镇也是凉的。

  W又说:“味道……很刺激, 像是有很多根针,顺着?舌头爬进了我?的核心处理器里。”

  他的感觉敏锐到夸张。

  裴染问他:“你觉得好喝吗?”

  W回答:“我?觉得, 有种特殊的味道,是苦吧?”

  他认真地?自?己解释:“有苦味是因为啤酒的酿造过程中, 加入了一种植物的提取物,是种荨麻目大麻科葎草属的多年生草本植物, 叫啤酒花, 也叫蛇麻, 从它的花序里提取的成份可以帮助啤酒稳定泡沫, 澄清酒液, 抗菌防腐, 延长保存期,同?时也给啤酒带来了苦味。”

  裴染:谢谢你科普啊。

  他又说:“但是又有点和压缩饼干里一样的味道,应该是甜?有甜味是因为麦芽在酿造中产生了糖分。”

  他说得对,这杯啤酒的甘甜和苦味交织, 清爽可口。

  裴染现在觉得, 金姐还不如一人给一小杯啤酒,再额外送一大杯水呢, 把这酒和水兑在一起, 真是暴殄天物。

  她在心中警告W:“这回是真的啤酒,会?醉的, 你抿一点点尝尝味道就行了。”

  “我?明白,”W回答,“即使我?的核心处理器不会?受酒精影响,超量饮酒也可能会?导致各种健康问题,包括但不限于肝脏疾病和心血管问题,所以需要适量。”

  他倒是什么都?明白。

  裴染在慢悠悠地?吃吃喝喝,在脑中聊天,对面的黑老大一直没有吭声。

  她又喝了一口啤酒,才抬起头,诚恳地?问黑老大:“这回一千块,你还敢赌吗?”

  黑老大没吭声,是因为真的犹豫了。

  裴染深不可测,好像玩不过。

  可是无?奈周围看热闹的一大圈人全都?在起哄,喧闹声快把酒吧的天花板掀翻了。

  “跟她赌!!”

  “怕什么啊,黑老大你怂不怂?”

  “要是我?我?肯定赌,万一赢了呢?”

  “撞撞运气嘛!赢了可是一千块啊!!”

  他们说得对,黑老大心想,洛特这种玩法,一半是靠技巧,另一半是靠拿牌的运气,谁也不知?道下一把能拿到什么牌,没有人总是运气爆棚的道理。

  他踌躇半晌,终于点头了,“我?赌。”

  这回他打起了全部精神,专心在手里的牌上,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裴染倒是一丁点心思都?没用在牌上。

  她正在问W:“你觉得头晕吗?”

  “并?不觉得,放心。”W说,“裴染,出一个十。”

  裴染甩出一张十,“尝两口就行了,别再碰了,我?还指望你打牌呢。”

  W:“明白。我?不喝了。”

  裴染简简单单地?,又赢了。

  金姐没有把她那份钱和赢到的分成收回去,反而问裴染:“还要再加码吗?”

  裴染还没说话,黑老大就狠了狠心,从口袋里又掏出钱,数出十张绿票,“我?们再赌一千。”

  结果他毫不意外地?又输了。

  那沓钞票和它的同?伴一样,从他面前?顺溜地?挪到裴染面前?,就像在给裴染送钱。

  黑老大输多了,就有点急眼。这时候走的话,今天晚上输掉的钱就真没了,可是不走的话,又确实玩不过。

  他坐在那里,在周围吵闹的起哄声中纠结了好半天,纠结到裴染快把一个汉堡啃完了,才开口。

  他说:“我?们这回赌个大的,三千块,怎么样?”

  正忙着?喝啤酒顺气的裴染抬起头,讶异:“啊?”

  她这种反应,让黑老大更?有信心了,“你不敢?”

  裴染默了默。

  这辈子真没见过这么上赶着?送钱的。

  转眼又赢了。这回还是三千块。

  黑老大终于识时务了,虽然输得脸色发白,还是站了起来,“今天点太背,真不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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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冤种走了,裴染环顾四周,四处寻找小怨种:“谁还想来?”

  牌桌旁边围着?的一大群人都?在互相推推搡搡。

  “你来一把呗?你平时打牌挺厉害的。”

  “我?不行,你来你来。”

  “我?哪行,还是你来。”

  裴染鼓励他们,“这样,押多少?都?可以,一两百也行,无?论你们押多少?,我?押双倍,怎么样?”

  输的话输一百,赢的话却能赢两百,听起来非常划算,输两局赢一局都?是不赔不赚。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还真有人在对面坐下了,是个留着一把大胡子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赌了一百。

  裴染指挥W:“这回一定要输。”

  总是赢,鱼就不上钩了。

  大胡子的牌技很不怎么样,还不如黑老大。

  要输,还要输得不着?痕迹,不能让围观的人看出来,W费了半天的劲,好不容易才合情合理地?输了。

  大胡子见好就收,拿了两百块就起身不玩了。

  受到他赢钱的鼓舞,接着?陆陆续续又来了好几拨人。

  实力悬殊,牌局完全在W的掌控中,来回输输赢赢的,裴染面前?的那堆钞票却在静悄悄地?

  变多。

  裴染还想继续赚钱,可惜没有新的冤大头了。

  没人再下场,看热闹的人散去,裴染点了一遍桌上的钞票,把金姐那一千块本金还给她,又把赢的钱分了三成给她,自?己还有四千多。

  裴染把厚厚的一沓钞票塞进口袋里,端起剩下的半杯啤酒。

  刚才进来的时候,还是一文不名,用罐头换酒的穷光蛋,只不过打了一会?儿牌,突然就发财了。

  虽然不够买药,但是至少?吃喝没有问题。

  W还安分地?坐在原位,看见她回来了,在她耳边悠悠地?说:“可见永远都?不要赌博,因为有人会?作弊。”

  说得好像作弊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他端庄地?坐在那里,看着?不太对劲,一双眼睛奇亮,眼下和眼角染着?一抹红晕。

  裴染立刻瞥了一眼他面前?的桌面。

  那一大玻璃杯啤酒,这位大哥干掉了一大半。

  裴染:?

  裴染:“我?不是让你只尝尝味道么,你竟然喝了这么多??”

  W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声音发虚,“我?觉得……有点好喝。”

  好喝也不能是这个喝法,何况他还是生平头一次沾酒。

  裴染无?语地?望着?他:“……”

  他无?辜地?回看裴染:“……”

  他抿了一下唇,解释:“开始的时候觉得那种味道有点奇怪,又很刺激,后来就越来越觉得好喝,你又一直在打牌,我?一个人在这里没事做,不知?不觉就喝掉了这么多。”

  说得好像指挥她打牌的不是他一样。

  W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裴染:“裴染,问题是,我?现在很不舒服。”

  废话。喝了那么多,哪能舒服得了。

  W控诉:“我?全身上下都?感觉非常奇怪。”

  他抬起手,用食指点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这里好像有一把锤子在用力敲。”

  “还有这里,”他点了点自?己的脸,“非常非常热。”

  裴染盯着?他的脑袋琢磨:他的脑袋里是核心处理器,但是这个身体肯定有神经系统,好像还有一部分负责感受的脑部功能,也许真的会?受酒精影响。

  她问:“你还能站起来么?”

  W回答:“应该能吧。”

  他利落地?站起来了,利落地?往旁边歪倒过去。

  裴染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W的声音仍旧冷静,毫无?喝醉的迹象,下结论:“是酒精,它会?影响内耳的前?庭系统,使人无?法正确感知?身体的平衡,所以在站立时失去了稳定性。”

  裴染:“……”

  裴染:你好懂。

  W认真地?看着?她,忽然向前?倾身,向她靠过来。

  裴染:?

  裴染:你的稳定性失去得这么有方?向感吗?

  W却用一只手牢牢地?撑住桌子,把自?己固定住,没有再向前?。

  他伸出另一只手,用拇指轻轻抹了一下她的唇角。

  他解释:“这里有一点酱,我?帮你擦一下。”

  裴染:“哦。”

  肯定是刚才吃汉堡的时候,不小心蹭上去的。

  嘴唇几乎能感觉到他划过的手指的纹路,裴染一动不动。

  W擦完,就收回手,低头看了眼手指。

  他忽然抬起手,把刚刚擦过她嘴角的拇指放在嘴边,竟然把那点酱抿掉了。

  裴染:“……”

  他这动作做得自?然而然,皱了皱眉,评价:“这是什么酱?看颜色像是烧烤酱,好像用浓缩的味道制作成的炸弹,在嘴里爆开,烧坏了舌头上的味蕾,比酒还恐怖。”

  裴染尽可能保持镇定,抓着?他的胳膊,“你好像醉了。”

  W扶着?桌子重新坐下,声明:“并?没有。我?的思路非常清晰,逻辑毫无?问题,没有受酒精的影响。”

  裴染指出:“喝醉了的人也全都?说自?己没醉。”

  “我?可以证明给你看,”W说,“现在立刻给我?出一道数学题。”

  “出什么数学题。”裴染说,“你坐在这儿,不要动。”

  裴染去找金姐。

  金姐在吧台,看见裴染过来了,笑?眯眯问:“还想要点什么?”

  裴染问她:“楼上是不是有空房?一天多少?钱?”

  不止W连路都?走不了,需要一个地?方?休息,晚上外面太冷,车队的其他人也需要有个暂时落脚的地?方?。

  昨晚黑井沦陷,大家夺命狂奔,没好好睡过,今天又坐了一整天的车,现在手里有钱了,先好好休息一晚上再说。

  金姐挺大方?:“我?可以免费给你开一间……”

  不过紧接着?就提条件,“……如果你每天晚上都?在我?这儿打牌的话。”

  裴染答:“我?不是要一间,我?们一共有十四个人,双人房的话需要七间。”

  “啊?”金姐怔了怔,为难,“我?可不能免费给你七间,太多了。”

  “不能啊,”裴染问,“那能给我?打个折吗?”

  就这样成功地?用七折的折扣拿到了楼上的七间双人房。

  裴染回来,发现W坐在原位,还在对着?剩下的那半杯啤酒出神。

  裴染索性把酒杯往他面前?推了推,“你喝。”

  W抬起头,仿佛在研究她的表情,观察她是不是生气了。

  他说:“我?不喝了。”

  裴染又往前?推了推,“没关系,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你真那么喜欢的话,就全都?喝掉好了。”

  W终于弄懂她不是在说反话,挪过啤酒杯,把剩下的也喝光了,连最后一点白色的泡泡都?抿掉了。

  裴染也拿起杯子,把自?己剩下的半杯酒一口气喝光。

  W忧心地?看着?她:“你没事吧?”

  “没事,”裴染说,“我?喝过比这个烈得多的酒,这点不算什么。我?刚刚订了房间,就在楼上,你去躺一躺。”

  两人一起沉默了一秒。

  不过W很快就若无?其事地?说:“好。”

  裴染也只当没事,拉他起来,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W搂着?她的肩膀,靠她帮忙才能保持平衡,跟着?她往前?走。

  他很抱歉:“裴染,我?是不是太重了?”

  裴染:“小意思。”

  比他重得多的尸体她也拖过,这两步路不算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