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1 / 1)

吾来此世开大道 黄梁梦蝶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了撇嘴,便也不再多问,只是不断打量山上,目露担忧之色。

仲夏时分,天气也热,钟七走走停停,趁早上天气清凉,疾步赶了十几里山路。

至午时,见天光着实炎热,便靠在路边树荫下,歇脚纳凉。

正当此时,两边儿山上一声呼喝,小道岔路间忽剌揦冲出七八个汉子,衣衫破烂,托着刀片儿走上大道,四下来围钟七。

钟七靠在树荫下,见状也不动作,只是平静的看着几个汉子将自己围住。

“兀那道人,识相的,交出盘缠,我等留你一条全尸…”领头一条壮汉,身高八尺有余,膀大腰圆,只是面色蜡黄,提着杆鹅蛋粗的梢棍。

“大王既然要了贫道盘缠,怎么还要说留我一条全尸的话来,莫非交钱不交钱,都难逃一死么?”钟七解下黄皮葫芦,一边儿咕咕灌下酒水,一边儿淡然说道。

黄脸大汉闻言一愣,见钟七一脸淡然,似是不怕他们,沉思片刻,便故作凶恶道:“量你这道人也无几两精肉(指肥肉),也罢,你把钱粮盘缠,还有那葫芦酒奉上,就留你一命过去也无妨。”

“若道半个不字,先将你一叉戳死,再抬上山用盐腌了,炮制成肉干儿,也做俺们的秋粮…”一旁的几个面黄饥首的山贼,俱都出言恐吓道。

“直接用盐腌着不好,得先开膛破肚,用滚水抄过,把肉分做尺来长一条,再用棕绳串上,挂在房梁上,底下用柴火熏,这样做出来的蜡肉,味道才好哩”

钟七一眼就看出这几人不过是活不下去的农夫罢了,那里敢去吃人,不过是口头恐吓之语,遂也揶揄出言。

这年头官军如匪,土匪山贼最是吃香,没有官军管控,盗匪猖獗,那里还有双股颤颤,面黄饥瘦,衣不蔽体的贼匪。

钟七说罢,见几人听得认真,便又侃侃而谈道:“你们不知道,在咱们行内,把婴孩儿唤作:和骨烂,概因这小孩儿的肉最细嫩,用锅一煮连着骨头都酥烂了,是第一美味。

那妇人女子,唤作:不羡羊,只因这一类肉白净嫩滑,入口即化,最是鲜美,比羊肉都好吃哩。”

“这道士吃过人呐…”

“瞧他面相,就不是正经道士…”

见几个“土匪”闻言,纷纷面露惊恐,悚俱的神色,眼神躲闪的打量自己,钟七添着嘴唇,阴森笑道:“而你们这种么,就叫作:添把柴。

因为皮糙肉厚,面黄饥瘦的,就比较耐煮,还得多花时间炮制,多费柴火才能煮熟…”

“道…道长爷爷,我不好吃的…”听说这道士要吃他们,其中一个面目稚嫩,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再也绷不住了,将手上草叉一撇,跪地说道。

晴天白日,树荫底下,钟七添嘴一笑,说不出的阴森,恐怖,余者青壮没有跪地求饶,却也被吓得两股战战,险些挝不住刀片。

“三郎,这道人太过邪性,张口闭口,都言食人,莫非是妖精变得,要不咱…咱们快走吧…”一个握棍的汉子面露悚然之色,朝为首的黄脸大汉附耳说道。

黄脸壮汉见钟七阴笑,也是下得心下打颤,不过他到底见识广些,也是众人领头的,却不能怯场,把哨棍一挥,轻笑道:“我毕三郎遇鬼斩鬼,遇妖杀妖,你们怕他作甚,看我将这妖道拿了,扭送官府查办…”

“嘿嘿…朝廷都没了,何来官府,倒是你这汉子,膀大腰圆,说不定很好吃哩…”见那黄脸汉子有些胆色,钟七抿嘴恐吓道。

------------

第三卷 金猴奋起千钧棒 玉宇澄清万里埃

------------

七十三【张王苟毕 恶虎食人】

黄脸汉子心下虽然惊恐,但在众人面前,却不好怯场,把心下一横,拖着哨棍就来打钟七,大喝道:“呔…贼泼道,看打…”

钟七见他说着说着动起手来,忙掏鞭锏抵住一棍,一个空翻跳出场外,正色挥手道:“慢…方才不是说要贫道交了盘缠,你便放贫道一命,大王莫打,贫道将钱奉上便是…”

却是见这几个汉子面黄肌瘦,面无杀气,不像真正的匪类,只是为世道所逼,落了草寇,索性钟七身上有点余钱,便像都给他们,顺带为他们指条活路。

钟七好言相说,那黄脸汉子反而却不领情,把神情一肃,大喝道:“贼妖道,谁稀罕你那几个脏钱,要是寻常,爷爷就放你一马,可你却是个吃人喝血的妖魔。

爷爷今天就是拼了性命,也要结果了你,免得你再害人,给我死来…”

言罢挥哨棍,跳起来打钟七,余下几个青年见此,也壮了胆气,持刀弄棍,挥舞钩叉,一发围上,立志要为人间除一妖道。

钟七哂笑一声,拔出双锏,左劈右挡,将一众兵刃俱都打开,却也不下手伤他们。

双锏轮起,重若千钧力,这些面黄饥瘦的汉子如何能挡,数息之间,被钟七杀穿了几个来回,打得他们筋酥骨软,差点瘫做一团。

钟七见此,收锏跳出战圈,摆手笑道:“众位好汉子,都莫打了,贫道自幼虔心奉道,浑且少吃,怎么会吃人,莫打,莫打。”

“你不吃人,又怎会说吃人的话来,莫要诓骗我等…”黄脸汉子饿得久了,挥两下哨棍,已是气喘吁吁的喝道。

“方才说的,皆是玩笑话,都是贫道沿路听来的,莫要当真,吃人者,非贫道,而另有其人。”钟七收拢双锏,肃然说道。

那黄脸汉子半信半疑,不过见钟七武艺颇高,却并不趁机杀了他们,倒也不像个吃人的,便道:“不是你,还能是谁,你且将他面貌,名姓留下,只要他从此路过,我管叫他碎尸万段。”

“吃人者,塞外胡虏也,这五胡之辈,不事生产,凡出征打仗,只以吃人为粮,他们如今势大,据有中原,凭你几个,人不出十指,刀不过二三,能耐他何?”钟七摇头道。

黄脸汉子听了默然,他也早闻胡人凶恶,将中原百姓,视为刍狗牛羊一般,任打任杀,奸淫掳掠,他也有心杀胡,奈何势单力薄,如之奈何。

钟七见他攒着双拳,默然不语,便走上前道:“好汉子,我敬你正义,劝你从良去吧,莫要行此剪径之事,还损你祖宗阴德哩。”

“从良…何处能有良从?”

“是啊,要不是活不下去,谁来干这人命买卖…”几个青年闻言,纷纷出声说道。

黄脸汉子也附和道:“不瞒道人你说,我等并非剪径山贼,都是附近五里坊的农户,叵耐这世道动荡,乱兵肆虐,官军如匪。

还有各路义军,也不是甚好东西,弄得坊内百姓家破人亡,如今夏粮颗粒无收,官府还要征个秋税,我等已是无路可走。

为保妻儿裹腹,才聚众落草,只想劫些钱粮,赡养老父母,妻儿。”

钟七听罢叹道:“托生于厮世,人命如草芥,何其不幸…”

那黄脸汉子却忽然扯住众人朝钟七跪下,拜道:“还请道长不吝,为毕三郎,及众兄弟叔伯,指条明路吧…”

“你姓毕…大名儿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