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罚恶天秤
“啥？啥肉？龙肉？”
老头食气动作一僵，低头看了看碗中鲜嫩肉块，又望向那热气腾腾的大铁锅，结结巴巴的开口。
“道友多吃点，此物乃刘某偶然所得，却也没有多少余留了。来，常常这酒, 味道不错，就是年头有点短，只有三百年。”刘缘也不多做解释，拍开一坛灵酒递出。
“不少了，不少了！老朽最风光的时候，也没喝过这等美酒！”老头眼睛发亮，搓着手掌接向酒坛。
“如此美味，本尊也想喝点！”
只见铜镜晃悠悠飞来, 镜面对着他一照, 另一个白胡子老头从镜中一步迈出，直接将老头本体手中的酒坛抱了过来，仰头便饮。
“这位道友好神通。”
老头看到这突然变出的另一个自己愣了一瞬，反应过来的他看着铜镜，不由赞叹。
“本尊不光能变成你的样子，还知道你那神像下，藏了几坛好酒呢！”
铜镜镜面浮现一处有昏暗空间，空间方向三丈左右，上有道道藤蔓攀附，蔓上结着十几可微光闪闪，葡萄大小如琉璃珠般的果实，下有一汪尺许清泉，周围有杂物摆放，其中便有几个未开封的酒坛。
“咳咳！岁数大了，记性不好，几百年前藏的东西，如今却是忘了。”
老头干咳几声, 身形一闪消失，再出现时捧着三坛美酒，与三颗灵果。
于是乎，一神一镜一人，吃着龙肉灵果，喝着美酒，于破庙中畅谈。
“不知道友要去何处？”
“刘某欲向那边走。”刘缘指向雨夜中某个方位。
“那边呀？”老头看向他所指方位，忽然眉头一皱。
“道友，那边可有什么蹊跷？”观得老头神色，刘缘心知必有下题，于是便顺着问道。
“那方向一千三百里外，有一特殊国度，修士禁止飞行。道友若不想绕开的话，入了那里，最好不要过多停留，也莫要多管闲事。”
“哦？此话怎讲？”
“那里有个名天秤国的地方，那里风俗有些奇怪……”
老头小口呡着酒，将他知道的情况, 娓娓道来。
一百余年前，距此地一千三百里外, 有一个新的国度诞生，其名：
天秤国。
据说天秤国，有一镇国之宝，被百姓尊为：
罚恶天秤。
此宝物承民意，可降刑罚。
无论蝼蚁蚊蝇，妖魔鬼怪，亦或修士武者，甚至官员国主，百姓祈求之下，经罚恶天秤称量，民心所向，便可降下刑罚。
听说有不少外来的妖魔与修士入此国，因为种种原因着了道，有的侥幸活了下来，有的身死道消。
不过老头从未离过此地，许多传闻都是他从别人口中听说，却也不知其详。
直至清晨，酒空肉尽，绵绵细雨消散，刘缘起身告辞。
“天秤国？”
按照师父书上记载路线，又根据老头所赠地图，这名为天秤国的地方，正处于路线中央。
一路走来，哪怕这么多年过去，途中许多景象有所变化，刘缘的行程路线始终未变。
一个由人类掌控的小国而已，刘缘自不会因此更改路线。
数日后，天秤国，边境某城。
依旧是道士装扮，手持旗幡的刘缘，行走于热闹的街道上，一只雪白小兽趴在肩头张望。
“当当当！”
正时清晨，一声声铜锣敲打之音，忽然自城内传来。
“午时三刻，菜市场有请罚恶天秤！”
“当当当！”
“午时三刻！菜市场有请罚恶天秤！”
“……”
一声声铜锣伴随洪亮的吆喝声，有衙役边从街头跑到街尾。
“又发生了什么事？”一位咬着包子的中年，好奇的问向店家。
“我姑父是城中捕快，我知道。昨夜王老六家，那位很漂亮的五姑娘，被人害了！真是可惜了！”另一位卖烧饼的摊主，神神秘秘的开口。
“给我来俩烧饼，再来碗豆腐脑，快讲讲！”
“……”
刚来就遇到了？正好见识一下！
刘缘摸了摸下巴，十分感兴趣的走向菜市场。
菜市场不远，当刘缘走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百姓扛着凳子围在一起闲聊……
谷鍳
临近午时，菜市场人山人海。
百姓们围成一大圈，人头攒动。
人群中间有一高台，县令神色严肃的正坐于上首，两侧衙役手持水火无情棍整齐排列。
刘缘站在人群最前方，饶有兴致的观看着。
“开堂！”
随着县令一挥袖，数名捕快压着两名男子由上高台。
两名男子，其中一人留着光头，头上有疤，是一位凶神恶煞的青年。
另一人眉清目秀，书生打扮，有些紧张的看向四周。
“张老二！何文雅！你等可知罪！”
县令目光如炬，声音浑厚，面色威严的俯视二人。
“小生，小生不知犯了何罪呀！”书生低着头，十分胆怯的回答。
“我卖肉的时候可从来没缺过斤两，还总多给他们一点呢！”青年张老二连连摇头。
这张老二，是一位卖肉的屠户。
“少给本官装糊涂！”
县令举起惊堂木重重一拍，目光犀利的望向两人，紧接着，大手一挥，衙役呈上两物。
一个绣花手帕，一封书信。
“张老二，这手帕是在你家中搜出来的，乃王家五姑娘所有，是也不是！”县令一指手帕，神色庄严。
“是啊，我与王……”
“不必多说，你承认便好！”
县令一摆手，厉声制止张老二接下来的话语，挥手又一指书信，目光淡然的看向书生，缓缓问道：
“这封书信，是你写与王姑娘的情笺？”
“是，是的。”书生红着脸，轻轻点头。
“王家五姑娘，昨夜被人残忍杀害了。据本官所查，杀人者就在你们二人之中！”
县令冷眼扫过二人，一字一顿的说道。
“什么！小花死了？”张老二身体一震，满脸不敢置信。
“什么？王姑娘被害了？”书生也是如此模样。
天秤国风俗，审案之时，方可告知被审之人实情。
而官员一般只提供少许证据，或抓到疑犯后，全部交给罚恶天秤，交给百姓判断。
“你说，他们两人到底是谁害了王姑娘？”一位青年拍了拍同伴。
“这书生长的这么好看，哪个女人不喜欢？一定是那凶恶的屠户，想要强行那啥王家五姑娘未果，才害了她的！”
“这张老二平时总多给小女子肉，心地很好，应该不是他。”
“来来来，压注喽！”
“……”
台下百姓们，闹闹哄哄。
“午时已到！有请罚恶天秤！”
惊堂木再次拍下，县令起身，恭敬的对着天空行礼。
与此同时，正激烈议论的百姓们立刻肃静，纷纷躬身。
“有请罚恶天秤！”
“嗡！”
晴天白日之下，高台之上，随着众人高呼，一杆金色巨秤之影缓缓浮现。
罚恶天秤。
罚恶天秤虚影散发道道金光，越来越亮，逐渐盖过双日光辉……
在某一刻，秤砣一沉，秤杆微倾。
“轰隆！”
一道天雷自晴空劈落！
刘缘定睛一瞧。
只见高台之上。
张老二茫然环顾四周。
书生浑身焦黑，一头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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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
“唉！这书生文质彬彬，又生得如此俊，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可惜了！”有老人家惋惜摇头。
“那王家五姑娘人家见过，哪有奴家好看！一定是有妖邪控制了张公子，才受到如此无妄之灾！”
“老子早就看这书生不顺眼了！虚伪得很！哈哈！这回好，被天秤降罚了吧！”
一名男子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不断引来同类附和。
“天秤之下，公道自在人心！”
县令环视台下，朗声道。
“天秤之下，公道自在人心！”
百姓们习惯性，跟随着呐喊。
一切尘埃落定，天秤虚影渐渐变淡，隐没于虚空消失。
“张老二, 犯人已经伏法, 你可以回去了。”
县令挥手，衙役们便上前给张老二松了绑，回去时顺便抬走了书生尸身。
随着县令带领众衙役离场，一场“顺应民意”的审案，就此落下帷幕。
百姓们也在激烈的探讨中，渐渐散去，想来茶余饭后，又多上了一件闲谈之事。
刘缘望向虚空某处，若有所思。
罚恶天秤，承民意，民心所向，就是公道！
至于到底是谁对谁错？谁善谁恶？
这里的百姓们早已习惯，他们不需要知道真相，他们有着自己的分辨，会根据各自心中判断而选择。
而那杆罚恶天秤，只不过将他们的判断，分开而量。
哪边选择的人数多，哪边便是民心所向！
刘缘没有去查证那两人到底谁是真凶, 他也没必要去知道。
这是天秤国独有的习俗，他也只是一位路人而已。
世间之大，数不尽数的国度，如恒河沙数，他只是一位路人而已。
漫步继续前行，走在街道上，刘缘听到不少百姓们在哼着小曲：
“天地之间有杆秤，那秤砣是老百姓……”
（那个……接下来，别骂我）
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抱歉。
秘术，
大纲遁：
天秤国篇：
接下来，刘缘前行数城，途中偶遇一高官家，长得十分漂亮的小姐看上了他……
肩头的雪白小兽。
欲高价买下，被他委婉拒绝。
而有一名喜欢小姐的富家公子，早已买通那小姐身边侍女，得知此事后，寻到刘缘要强买强卖。
身为金丹修士的刘缘，自然不会与凡人计较，小小教训一番后继续前行。
不巧的是, 刘缘离开没多久，那富家公子，便被神秘人杀了。
那公子家手眼通天，于宫内某位娘娘又有关系，全力探查之下，很快便寻到了刘缘。
奈何以刘缘目前修为，等闲金丹已不是其一合之敌。
屡次缉拿无果，国主下令，请出罚恶天秤。
罚恶天秤虽然是天秤国镇国之宝，但刘缘也不是吃素的，无边法力加持，以镇魔法相硬抗万民之意，崩碎天秤虚影。
之后刘缘隐秘踪迹，以换脸秘术潜伏入国都，最终见到罚恶天秤本体。
用众宝压制天秤，强行收取，天秤国，从此便没了罚恶天秤。
这件暂时用不到的宝贝，被刘缘随手扔进储物法器，开始了继续行程。
按照师父记载的路线，一路体验风土人情，又是十几年。
一处山峰之巅，刘缘俯瞰远方。
那里，便是师父的家乡，曾经名叫：伊水国。
望眼放去，举国上下，妖气冲天。
伊水妖国。
刘缘化一江湖浪客，入妖国查探。
妖国之中，人类如牲畜般被圈养，无法逃离。
日复一日的耕耘，吃饱后，生孩子，再由妖怪们挑选童年童女，教功法，修灵气。
待灵气够了，再行分阶级享用。
伊水国不算太小，纵横数万里。
其中某些地方，暗中集结了一些反抗妖物统治的修士。
其中有伊水国的，也有不远万里为灭妖而来，刘缘暗中打探后，也就加入了他们之中。
伊水妖国，国主修为不知，本体不知，其手下有三名元神妖修，金丹数十。
而刘缘他们一方，只有一位重伤的元神老者，金丹不足十位。
他们一般都是在精心谋划后，才会出手斩杀妖物，救下一些人类偷偷送出妖国。
然而周而复始，几百年过去，妖国依旧是妖国。
刘缘来后，数年收十几个金丹妖修，引得元神妖修出手。
这是刘缘他们早就算计好的，他们要搏一搏。
己方元神老者出手，合力镇元神妖修入塔，之后隐秘行踪。
然而，妖国国主凶残，先灭一城人类，言一日不现身，便灭一城。
那元神老者得知此事，暗中困住众人，自己却前去面对妖国之主。
刘缘利用魔镜穿梭脱困，敷剑主之面，在关键时刻，千里一剑来！
日月星辰因果葫无果，刘缘以罚恶天秤聚民意，众宝齐出，合力困妖主。
以剑主之威，连斩最后两名元神妖修，其余金丹妖修也多亡剑下。
然而，妖国之主修为通天，挣脱罚恶天秤，炼妖塔破碎，大金链崩裂，众宝皆无果。
元神老者施展秘术祭天而陨，刘缘剑主之面崩碎，重化原身。
眼见危急时刻，刘缘拿出了许久未用的宝物。
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铃，一枚金灿灿的钱币。
两宝刚击发，手腕上断颈蛊自行飞出。
红绳穿过金钱，骤然飞入铜铃之内，红绳再绕，竟是拴在了铜铃之上。
铜铃轻晃，清脆悦耳的响声回荡天地。
一摇，妖国之主立定，二摇头颅先分，三摇元神荡出，四摇元神头离，烟消云散。
而刘缘体内，金丹暗淡，无边无际的紫府内，只剩浅浅一层，法力泉眼喷出道道清澈泉，一点点补充着消失的法力之水。
自此以后，妖国重新被人类掌控，依旧叫做伊水国。
而刘缘则是在伊水国，以及附近国度，入凡尘修养。
期间他寻了一处好地方，将师父的尸骨埋在了伊水国。
同时留下的，还有几本自己一路所写的故事。
他不知道师父的名字，师父也从没提起过。
但他听师父提起过，师父有五个哥哥姐姐，他是最小的一个，排行应该是老六。
伊水国事了，刘缘安心修养了一段时间。
在修养过程中，偶尔与道友交流心得时，再次听他们提起了一个名叫“镇海”的仙朝。
在青云国时，武仙王老常常提起，若有机会，一定要到那里去看看。
修道多年，总会听许多高阶修士，充满向往的提起那里，其中也包括那在伊水国，与刘缘共同作战的元神老者。
于是，修养多年后，刘缘打算去镇海仙朝看看。
世间很大，他想去走走。
尽管，听说那里很远，很远……
一路前行，想飞就飞一会，无聊了便下来走走。
跨越山川河流，途经许许多多的大小国度，期间妖魔邪修之事，自不会少遇，皆有惊无险。
刘缘兴起时，还开过客栈和酒楼，卖过扎纸缝过尸，摆摊算命看手相，卖画教书代写字，吹过唢呐赶过尸……
数十年后，刘缘来到一片草原之地。
这片草原很大，妖兽遍地。
刘缘足足花了百余年，才跨过这片茫茫绿地。
在草原里面，他见识了另一个名为“青原”上国的风景，此国正逢盛世，一路观光，颇为壮观。
再前行，途经数十小国，跨过百万里妖物遍地的群山之所，又行十余年，眼前出现一片无垠荒漠。
入荒漠，又遇“黄沙”上国，而后出荒漠，行百载，进入一处万宗林立之地。
在这里，仙魔妖鬼宗共存，各宗门势力偶有摩擦。
刘缘打听到，这里距离镇海上国，还是有很着远，很远的路程……
由于前方有险地，依旧是金丹修为的刘缘，打算在这里好好修炼一下，争取突破元神境。
这里仙宗很多，元神、仙人数不胜数。
刘缘选了一个名为“云雾阁”的仙宗，在里面当了一位外门长老。
在这里，发生了许多趣事，教出来一些“不同寻常”弟子，同时又见到了很久以前，那个被缝入储物袋的精美娃娃。
娃娃是一位上界仙人，为自己弟子渡情劫，飞升所准备。
以分身散布天下，不止千百。
似养蛊般，引活者来此。
为了不被利用，刘缘接下了一个，无人肯去的宗门危险任务。
任务之时，肉身被毁，借草木精气，万物精华，重聚肉身，入元神境，花开三千里。
入元神，神魂洗涤，肉身重聚，已与原本之体，断开因果。
踏入元神的刘缘，便又开始了前往镇海的旅途。
万宗林立之地后，再跨无数国度，入一险地，名：断渊。
断渊，一个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那里深不见底，邪祟丛生，也有着许多与地面不一样的特殊种族。
在断渊之中，刘缘小心翼翼的过了二百余载，期间遇到了许多奇奇怪怪，很强大的生灵种类……
过了断渊，又行数十载，偶入一妖精国度。
这里的妖精很有意思，第一次见到刘缘的时候，他们十分惊恐，大喊着：
“人类来了！快跑呀！”
妖精们很少见过人类，他们之中，就连黄瓜、茄子、花儿、果实等人们尝吃的植物，都成了精灵，没有丁点妖气，同伴之间也很是友好。
相比于刘缘来说，反而觉得它们更像修仙之人。
妖精国度，国主很友好的招待了刘缘，又似乎对他肩头小兽很感兴趣。
离开时，妖精国主利用传送阵法，送他离去，说是可以让他早点到达镇海仙朝。
出了妖精国度，一路前行，多年后，眼前一片辽阔水域映入眼底。
本以为到了海边， 结果一问，只是一条大湖而已……
这湖是真大，刘缘渡湖，花费三百余年。
湖中他还遇到了美人鱼呢！
继续前行，也不知何时能到达……
对了，日月星辰因果葫，还剩一日，一月，三颗星。
星辰印记是途中遇到难以应对之敌手所用。
至于那一阳，刘缘不记得了。
不过自一阳消失后，葫芦到现在都用不了。
也不知，到底收进去了什么东西，自己怎么还能忘记呢？
继续前行……
直到很多年后……
（还有一章结局，可能要酝酿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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