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翻手风云第五节(1 / 1)

落琼传说 左小楼 1859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七回 翻手风云第五节

玉蜂儿和陆长亭听了都是暗暗心惊,一个满脸诧异,一个目蕴愤然,互相望了一眼,又一齐瞧向雪疏狂。

陆长亭心想:”朱天子显然打算以雪大哥为质,迫使太湖九雄交出证物,这等绝密大事雪大哥全不瞒这小丫头是否有欠考量?雪大哥对他二人如何相遇、小丫头是甚出身来历以及怎样救他等情不肯多说半句,委实令人费解。”玉蜂儿则寻思:”大笨蛋迭遇险境,却始终未曾提及这些,此刻当了长颈鹿的面才讲出来,看来他并没拿我全当是自己人。”想到此间,心头大觉不快,忽地发问:”前些天跟你同去刘家屯可是钟姑娘麽?”口气咄咄逼人。

雪疏狂没料到她会出其不意突然问起这个,听得一怔,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并非我们一道去的,而是我追赶她误走那里,恰逢一众乡农持械争执,这才伸手管了不平之事。”玉蜂儿心下叹息:”钟离姑娘跟他使性子。来个不告而别,但他还是巴巴的赶去了南京,为救钟离姑娘不顾自身安危……”陆长亭含笑道:”我俩已将朱天子何以迟迟难下决心拔除风云庄这棵眼中钉的缘故述说明白,那是唯恐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最后闹的无法收场,在下是长颈鹿,雪大哥是大笨蛋,糊涂虫可是只你一条啊。”玉蜂儿猛地醒起,暗想大笨蛋与钟离姑娘好与不好跟我有什麽相干?怎地又没来由的操起闲心来,只消他不赶我走那便万事大吉啦,听陆长亭发难,当下不慌不忙,狡黠的一笑道:”本小姐一早便曾申明,知其来龙去脉始末根由就不算糊涂虫,现而今我已知道的一清二楚,凭什麽要叫我是糊涂虫?”陆长亭细一回想,他刚才的确是这麽说的,不禁对她之油滑大为折服,唯有苦笑而已。

玉蜂儿忽似记起什么,哦了一声道:”听说历代相传,绿林盟主手上有一支令箭,也有说是令牌的,用以调遣天下豪杰,真有这物事麽?”雪疏狂道:”确有其物,但也并不尽然,实则牌分三面,分别代表天、地、人,一圆一方各取天圆地方之意,代表人的则是一支令箭,平时所说的一支令调动天下绿林豪杰指的便是这中间的人字令了。”玉蜂儿道:”这麽说来另外两面令牌岂不成了摆设,可有可无?”雪疏狂正色道:”若无天地,人从何来?那支人字令上有天牌,下有地牌,令箭之上还刻有一颗人心的图样,意为人生于天地之间,须当顶天立地,无愧良心,心形之下则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故又称作'人字凤凰令'”玉蜂儿以手加额,连说:”麻烦,麻烦。”见雪疏狂停口不说,嗤的一笑,忙道:”你接着说吧,我不再打断便是。”雪疏狂无奈,续道:”三面令牌平素连在一起并不分开,便供奉在效贤堂内,轻易动用不得,真正用来传递号令的乃是一十二支筷子令,是效仿隋末群雄十二支筷子令举兵起事的遗风。而当凤凰令一出,绿林道莫不从命,便如同朝中官员遵奉圣旨一般。”玉蜂儿双目当中陡然现出异样的神采,笑道:”果真有这般威风?”陆长亭冷哼道:”灵光与否到外面一试便知!”正谈论间,赵诚走进院门,朗声说道:”二位还住得惯麽?厅上略备水酒,为尊客一洗风尘。”陆长亭急忙起身迎进。

赵诚见玉蜂儿也在,含笑道:”姑娘在这里也是正好,我原要稍后去道乏的,家父正在花厅恭候,这就请三位移驾前往。”三人跟随赵诚来到花厅之前,这时暮云四合,厅中巨烛高烧,照得十分明亮,赵连唐听得脚步声近,当下降阶相迎。

雪疏狂上前躬身一礼,说道:”不知老英雄寿辰将至,来的孟浪,未携贺礼,盼前辈不要见怪才好。”赵连唐忙摇手道:”雪大侠这话可就太见外了,你肯屈驾敝庄,那是多大的面子给了老夫,犹有何等样的礼物比之侠驾玉趾亲临来得更加珍贵。”说着哈哈大笑,挽了雪疏狂的手并肩入厅。

玉蜂儿听了赵连唐最后这句话,禁不住暗暗嘀咕,偷眼观瞧,发现赵、雪、陆三人脸上均无异色,再朝赵勇及赵门弟子端详,也未见他们神情间有甚特异之处,一时寻思:”莫非真是我太过多疑了些?”言念及此,一瞥眼间,无意中目光又与那似曾谋面之人相遇,那人向她点头一笑,竟是打了个招呼。

玉蜂儿只觉得依稀见过此人,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是在什麽地方,心头疑云越来越是浓重。

这时两边已分宾主落座,肴烹异品,果献时新,觥筹交错,边吃边谈,赵连唐瞧着陆长亭,眼中充满慈和之色,缓声道:”老夫听说你离开华山极感惊异,江湖中也有种种传言,如若涉及师门机密抑或长辈阴私则不说也罢,老夫并不怪你。”陆长亭微微叹了口气,涩声道:”此间并无外人,晚辈如实回禀就是了,也不知从何时起,我华山一派分出气剑、两宗,一派专心练气,一派一意习剑,此事在武林中实非隐秘,几乎无人不知。”赵连唐抚须道:”华山武学幽微玄奥,无论内功剑法都是自成一家,本该相辅相成才是,然而一派两宗,哎,说句不该说的话,长此以往不免要生出嫌隙来。”陆长亭道:”晚辈自幼被师祖带上华山抚养,那时年幼,于人情世故一窍不通,只记得师伯亲来教我打坐运气,辨识经络穴位,师叔则特意命人专为我度身铸了一口短剑,指点我怎样刺、斩、撩、劈,进击封架,每日里习练不休也还罢了,时不常两拨师兄还会因为争抢我吵得不可开交。”玉蜂儿听了他这些话,心里酸溜溜的很不舒服,一股妒意直冒上来,冷冷的道:”你小时候一定乖觉伶俐,嘴巴又甜,甚得师祖欢心,师伯师叔为在你师祖面前争宠,自然要向你大献殷勤,说穿了还不是想拍你师祖的……那个什麽……”她原想说”马屁”二字,却见陆长亭双目寒光如电,逼视过来,不禁吓了一跳,话到嘴边,只得含糊过去,内心愤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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