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chapter13

　　窗外树影轻摇, 辛夷慢慢的将手中捏着的一角窗帘，放下。

　　她从空间纽里翻动止痛药，先掰了两颗一起服用了, 接着喉咙湿润滑过?清水, 静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思量着...若是为联邦政府服务，做卧底的后果。

　　也许是下意识摸的位置, 在小腹边缘，幕后监控的组员们, 突然“嘶”了一声, 倒吸了一口气。

　　[组长, 这具身体的新材料很贵吧，模拟女性...的功能恰如其分。]

　　[笑话，即便是市面?上被放出?来?最低等级的仿生人, 它们在上市之前被阉/割的功能，也能做到这种效果。毕竟，我们人类除了寿命缺陷, 总体上来?说, 大脑开?发达到了质的提升，超越了它族的智慧。]回?答的人，语气颇为骄傲。但眼下除了骄傲之外，男人有些忧心实验体的未来?。

　　老组长自从医生为辛夷做了二次手术后, 心下一直不宁, 时不时就要拿回?监听监看的权限, 自己深夜中剖析实验体的心理。组长的脑海里思绪万千, 回?忆最初...他们的人，在天女星污染区的医疗署工作, 平常只收集“自愿捐献”的供体。在一次意外失败的撤离之后，医生和实验组的主要骨干，被迫留在了污染区，继续进?行医疗工作。

　　他指的意外失败，正是原主李道金一手促成的[关?闭污染区的边境]。

　　医生留在医疗署，本没有危险，没有联邦的人，帝国?的搜救队会?准时带走他们。而医生第一次见到辛夷的时机，正是她的母亲被裹了白布匆忙送来?之际。第二次再?见面?，便是大面?积烧伤、已然变成了李道金的辛夷，医生认人的速度很快，他接手了手术室的权限，检查了对方基因锁的位置，眼眸中立即露出?兴致盎然之意。因为...这家伙明?白手术室里躺着的人，不是执政官李道金。

　　在帮助辛夷活命做修复手术的途中，医生看到了她的生命指标，正在急速下降。

　　他正思考生剖了对方，为实验室做贡献，还是再?坚持一段时间，做个好好医生努力施救之际。医生猛然看到麻醉失效，睁着眼睛说不出?话、无比虚弱的女人，她皮肤上的大面?创口狰狞的流着血，脚底板刚刚被消毒，人却快不醒了，由于?污染区的大部分医疗资源，已经被搬离了，医生属于?是“巧妇无米难成炊”，无法下手。

　　那时的辛夷无疑是痛苦的，术中知晓，在麻醉剂失效的情况下，精神身体达到了双重打击。即便她做手术后，引发了创伤后遗症，大脑人为删去了这段记忆，她仍然被伤痛萦绕，而在离开?污染区前，辛夷能下这么大决心冒名顶替李道金，正是因为这点无法磨灭、被隐藏的至暗时刻。

　　在这种急迫的时刻，医生的目光看向了不够自体移植的消毒区域，又快速扫过?了藏在手术室角落的机密设备。他最终是在良心的谴责之下，使用了仪器，凑巧的是，就连辛夷最先瞎点的整容模板，都与医疗室仅存的一点“存货”供体颇为相像。医生定定的看着还在下降的生命指标，手下动作飞快，指挥和他搭档的机械医生，带来?了供体、升高了操作台，

　　【霍华德医生...为您服务中。】

　　【供体准备，纳米微管接入ing】

　　【警告！警告！出?血量达到...】

　　【意识转移30%】

　　这名为辛夷主刀的医生，正是此前爱德华少将雇佣的心理医生，随后霍华德厌倦了明?面?上的身份，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不再?为爱德华家族工作，移走于?各个医疗署内。

　　霍华德当即是惊讶的看见了数据的飙升，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与实验组组长沟通，说明?了辛夷的情况。

　　这也是组长为何如?此一清二楚的缘由。

　　他所?知道的，都是霍华德口述而来?的，在两人通讯中，医生看见了转移意识的机器平稳上升，警报声解除，而另一台监管辛夷原身体的生命检测仪，从发出?刺耳的警报，到大片醒目的红色文字解析...最后心电图上的图像归于?一条线，微弱几近消失的呼吸，证明?了辛夷转移意识的成功。辛夷的原身体被霍华德丢弃、毁灭，在操作台上，医生盯着病人的目光几近痴狂，他激动难抑制心情之际，老组长顺势同意了辛夷成为了...他们的监控目标，标记为实验体123407。

　　【实验体123407】

　　霍华德开?始精雕细琢，实验体的新身体，接驳的血液样本，复制克隆的也是原本的辛夷。

　　在第一次手术结束后，霍华德迫不及待的植入了瞳膜，可他没想到手术有些瑕疵，出?了些意外。

　　第三次见到辛夷，也就是医生做第二次手术的时候，他绞劲脑汁帮辛夷组装好了新的一双眼睛。瞳孔的颜色，如?了霍华德的意，他喜欢金色。

　　...

　　老组长皱眉，始终想不明?白辛夷，为何要冒着这么大风险，去顶替窝囊废李道金。

　　若不是霍华德施救，这人早就死在了手术台上，别说意识转移了，大出?血不管，让病人就死在医疗署。反正污染区已经爆发，没有人会?在意这条生命。

　　一旁的组员呐呐开?口：“组长，她接下了联邦的卧底任务，是不是太激进?了，要是死在了卧底途中，我们岂不是白白失去了实验样本。”

　　组长思索了几秒，紧盯着屏幕。

　　“她可不是实验样本。”

　　组员茫然看向对方，她若不是实验样本，那样本是谁？

　　老组长随即忌惮的看了看周围监控，他问该名组员，霍华德是什么性?子？

　　组员脱口而出?，“霍华德？他谦逊有礼...”。话还没说完，老组长烦躁的阻拦了对方接下来?的说词，不耐烦道：“别夸他了，你们和霍华德共事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性?子吗？”或许是想到霍华德过?往嚣张的作为，组员也不敢夸下去了，但是让他在背后说别人小话，这人也是不敢的。

　　组员和老组长面?面?相觑，过?后几秒，组员略过?屏幕上辛夷的动作，实验体吃了止疼药后，去了趟卫生间，人的心情变好了很多，现在正躺在沙发上数羊呢。

　　老组长见对方连说都不敢说霍华德，他不由得冷哼一声，嘲弄自己道：“都是我一手挖掘出?来?的人才”。组员听得出?来?，组长似乎不喜欢现在的霍华德，他到了嘴边的话再?三忍住，依然没胆子说出?。

　　随即，老组长关?闭了监控屏幕。

　　他屏退其?它组员，与面?前之人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组长眯着眼，神情冷漠，用光脑翻出?霍华德的名片id，没过?多久，他调出?了辛夷出?车祸后，霍华德录制下来?的最新一次手术实况。里边长达1个小时23分钟，但男人十分不满，指出?了霍华德人为删减的片段时间，“你跟了我做实验这么多年，应该知道，除了极少数的手术不需要录制外，每一场手术我们都是有明?确记录的”。

　　组员点头，但还是不知道对方突然厌弃霍华德，是什么意思？

　　组长愤愤道：“可是霍华德交上来?的数据，整整少了五分钟片段！”

　　组员还在感叹组长年纪这么大了，玩设备玩的还是如?此溜，居然连准确的删减时间都知道。接着，在他无意用手指点开?的下一秒，组员的脸色忽变，看清楚了手术实况录制开?始，到最后，每一帧都有打上[缺少五分钟录制片段]的醒目标记。

　　霍华德，你是一点心眼子都不藏啊！

　　此时的霍华德，并不知道组长开?始怀疑自己，居然是因为这段数据。

　　正是因为在手术室意外遇到了走错了菜鸟医生，自带的影像仪识别失败面?孔，停止录制了五分钟，这与霍华德明?明?无任何干系，真是天上无缘无故掉下一口黑锅，洗也洗不清了。

　　此时，在办公室的组长，狐疑道：“你应该知道实验体的特殊性?，她已经成功转移了意识两次。”

　　“你也知道霍华德私底下进?行的试题，是多么激进?危险！意识切割，对于?我们现在的实验体系来?说，根本无法顺利完成。”

　　组长平常很宝贝辛夷，睡不着觉了，还要翻看着好好活在世?界上的实验体，生怕对方意外死了。除了上回?如?此惊险之际，其?余时间，组长从来?没想过?要放弃辛夷。

　　他在组员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下达了监控霍华德的指令。

　　组长还接着说出?了自己的揣测，冷着脸道：“我怀疑现在明?面?上的实验体，不是一次意识迁移的样本”。

　　不是一次意识迁移的样本？这怎么可能，人不是好好活在我们面?前吗？年轻的组员震惊之下，瞳孔瑟缩，他反而开?始害怕起...面?前的组长要爆出?什么惊天的大消息。

　　老组长欣赏完对方的表情后，才不紧不慢说道：“焚化炉到底有没有完全烧毁了尸体，我们无法得知，只有霍华德一人知道。”他顿了顿，眼神一滞，想到了从前关?于?辛夷的情况，都是霍华德转述而来?，心下更加怀疑，不信任男人。

　　他努力用最平静的情绪，说出?自己的推测。

　　“我说，如?果霍华德的试题成功了，你怎么想？”

　　组长的语气变得犹豫起来?，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组员想了半天，紧接着脑海里闪过?辛夷嗜杀的几大名场面?，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意识切割若是成功了，就代表世?界上出?现了两个实验体，还是两个实力不相上下的凶恶实验体。年轻人的语气开?始发抖，颤颤悠悠道：“组长，若是霍华德私自进?行了这类违禁手术，还不幸的成功了...我们确定没有暴露吗？”

　　“车祸后的辛夷，若是还活在世?界上，她的记忆...我们无法保证有没有被删除。”

　　“你忘了辛夷的异样举动吗？”组员猛然想起了警署前被操控杀人的载具，车上的镜头显示，女人用伪装的外表，挑衅的看了一眼他们。只要想到世?界上还有另一个辛夷存在的可能，再?想起这家伙恶劣的性?子，毫不留情的击杀着敌人们，年轻人眼眸中的恐惧更甚。

　　这种大杀器，躲在外边，伺机找寻着实验组的大本营，也太恐怖了！

　　组长瞥了一眼对方担惊受怕的小眼神，好笑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将我说的话，太放在心上，压力多了排解不出?去，不就和霍华德那疯子一样”。组员眼珠子乱转，“组长，我们也别杞人忧天了，事情可能没我们预想的这么坏。”

　　老组长沉吟道：“也是，只是我一个还没有被证实的猜测”。

　　意识切割手术，若是真的能做出?来?，总归利大于?弊。再?说了，哪能次次都被霍华德撞了大运，他想成功便能成功？

　　两人缓了缓心情，再?一抬眼，被关?闭的屏幕上，跳出?了辛夷所?处的环境。

　　老组长摆了摆手，让组员先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接着，他接通了霍华德的视讯。

　　*

　　辛夷在包厢里，思量为联邦政府工作的后果。

　　她却不知门外的两个男人，较劲了多久时间。

　　一直担心阿金的李沐泽，从接到了辛夷的包厢申请后，心情往下坠去，李沐泽回?想十分钟前的李道金，消瘦的脸庞，加上眉宇之间的忧郁惆怅，简直了...让他这个做哥哥的，更加觉得自己不是人。

　　你说什么时候脱敏，非要现在脱敏？

　　看吧，把阿金吓得脸都白了。

　　于?是，李沐泽跟随本心，往楼上找去，在电梯打开?的一瞬间，男人看见了本不应该出?现在此的宋眠。

　　宋眠拘谨的站在电梯门口，理着自己被辛夷扯乱的衣领，麦里是组员的惊呼声，下一刻，二哥的拳头强硬袭来?，“嘭”的一声，宋大警长平生第一次被打，眼瞳赤红——

　　宋眠诧异的接过?对方递来?的拳头，反身快速肘击，甚至都没想动脚上功夫，习惯性?的左手抚上了警槍的槍把，接着，他略过?李沐泽难看的脸色，单手背在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回?身钳制住了李沐□□uang”的一声，李沐泽眼冒金星，手被对方用手铐铐住，钉在了辛夷包厢的门前。

　　李沐泽不依不饶叫嚣道：“宋眠，你敢说阿金受伤，和你没关?系？”

　　在宋眠的预料之外，李家人居然得到了李道金更新过?后的档案，他的档案级别一升级，稍微懂一些官场情报的人，都心照不宣。一，是估计李道金快升职了，智脑潘多拉暂时锁定了他的档案。二，则是李道金的身份有异，智脑潘多拉正在判断他的身份。

　　李查尔还没死呢，别人想避着他，都没有那么大权限。

　　李沐泽正是在上楼前，从储物室转道出?来?，得知了李道金档案的异样，潘多拉的动作够快，也抵不过?人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数据可以作假，可以欺骗人，但只要潘多拉的数据库不崩溃，这些...无法真正被掩盖。

　　宋眠趁李沐泽被拷之际，发狠道：“姓李的，你既然知道我在做什么，应该感谢我，不必如?此气愤。”

　　他下意识看向潘多拉的监控镜头，捂着嘴轻声谩骂对方。

　　李沐泽看清了包厢的序列号，火气都来?了，居然将他拷在了这间包厢前，门内便是可能身体还抱恙的李道金。

　　他咬牙切齿，澄亮的眼睛里装着满满的怨气，几乎是用牙齿挤出?来?的音骂骂咧咧，“宋眠，要打架往楼道走去——”

　　宋眠看了一眼包厢的序列号，转身无声的白了一眼对方，松开?了他的一只手，收起了小手铐。

　　两人避着辛夷，果真往楼道深处走去，再?往里边走，可就是员工间了，李沐泽和宋眠停步在此。宋眠站定后，不知道从哪儿取了一支电子烟，叼着烟不客气的语气说道：“李沐泽，你该庆幸一年前，我与你哥哥李星野有过?一桩交易，放了你们两兄弟。”宋警长提起这笔不值当的交易，还有些肉疼。

　　而他指的“放了你们两兄弟”，自然是没有过?多盘问的李道金，和可能做假证的李沐泽。

　　此时，宋眠脚下早就踩碎了监听麦，队员们听见了一长串的嘶鸣声，耳朵都快要炸了——

　　“怎么回?事？队长离开?了目标人物，将麦撤下了？扔水里了吗？”

　　“我怎么知道，卧槽，我的耳朵...”

　　“等等，电梯门口的这人，我很眼熟啊，这不是李道金他二哥吗？在做大学教师。”

　　“嘶，好不容易看见老大暴打敌人的场面?，怎么还遮掩着不放出?，啧啧啧...”

　　宋眠当真是不管队员耳朵的死活，他捏着电子烟，往脚下的零件一挥，极小的火焰一闪而过?，被他连带着踩死在脚下。

　　李沐泽听到了宋眠的回?复，无疑是生气的，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克制过?后，李沐泽眸色渐深，才缓缓道：“宋眠，上层阶级的水搅得很深，你若是不想英年早逝，别死杠李家了，以卵击石的下场，你不是没见过?。”

　　李沐泽的确知道弟弟过?往的冰山一角，他甚至有接着纵容的想法。

　　宋眠被这人逗笑了，戏谑道：“我能混到这个位置，自然不是靠你所?谓的上层阶级，联邦政府该内部排查排查了，怎么会?有你这般人。”

　　不过?，该道歉还得道歉。宋眠确实欠辛夷一命，他幽幽吐出?自己的肺腑之言：“我与你弟弟之间的事，李沐泽，你最好当作没看见，否则我都不知道先死的人...是你，还是我。你想知道这个答案吗？”

　　李沐泽鄙夷对方，觉得宋眠太过?天真，李家经过?这么多次“意外”袭击，怎么可能不加派人手保护，怕不是宋眠在这里刚一动手，他的护卫队顷刻之间就踏平了汤泉。他恢复了平静的语气，了然说道：“联邦政府我管不了，你，我还是有办法对付的，宋眠你不畏惧自己贬官，也该担心担心宋家的人，噢...让我想想，你最亲近的人？”

　　是宋四羊，还是另有其?人？

　　李沐泽唇边笑意不减，痛击敌人痛点。

　　宋眠被上等公民这样一威胁，反倒是笑出?了声，他知道李查尔和李星野，还有不知生死的李青黛、自矜高贵的大夫人，自己都没法子动。但既然接下了招安任务，他怎么可能不清楚目标的底细，李家最大的漏洞破绽，便是几番逃出?生天的辛夷。

　　宋大警长说笑着，威胁努力保持平静的李沐泽，“可惜，我们已经在一个阵营了。”

　　你要不要算算李道金，接下卧底任务后，还能活多久？

　　宋眠眼底寒霜遍布，他未说完的话用眼神展露完毕。

　　这番举动，很快引起了李沐泽的不爽，自诩是文明?人的李沐泽，眼中戾气不减，他忍不住挥拳往贱人宋眠的脑门招来?——

　　“哐”的一声，宋眠被直面?砸到了眼眶。

　　宋眠的火气好不容易消退，被李沐泽一捣鼓拼命的涌了上来?，他又没说错，历来?成为联邦去往黑山羊的卧底，从来?没有一个能活的出?来?。

　　就连具尸体都没有人...挖掘得到。

　　两人在楼道间，你来?我往拳脚相交之下，宋眠的拟态一闪而过?，立在了窗檐。

　　精神体瞪着眼，望着还没召唤拟态的李沐泽。

　　在家中藏拙，甚至都没有对任何人展现过?拟态的李沐泽，皱着眉尝试召唤精神体，出?来?单挑。

　　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枚锋利的叶片划破了宋眠的脖颈，几秒后，辛夷从阴影里静静走出?，她带着恶意的眼神，上下扫视着宋眠被精神力划破的后脖颈，再?深一些，大动脉的血管赫然能被割破。她走近两人，拂掉了二哥的额边碎发，紧接着往天花板看去，淡定道：“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瞥见了宋眠腰间挂着的精致小手铐，她还假惺惺道：“哟，宋警长是要抓谁呢？该不会?是准备抓了我，去应付监狱指标。”

　　宋眠则是小心拂过?自己脖颈的伤口，按压止血中，讶异辛夷的精神体拟态。

　　他的拟态是植物拟态吗？

　　宋眠眼眸一沉，植物拟态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吗？

　　辛夷和应付爱德华、唐不仁一样，没承认也没一口拒绝，她脸色平静，往前机械的走着，随后大力的拽着对方的衣领，悦然道：“我能活多久，取决于?我自己。”

　　宋眠诧异，对方怎么猜得到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这幅对峙场景如?此熟悉...和一年前的两人，回?到凶杀现场一样，她仍然站在二哥李沐泽的身旁，表面?无懈可击。

　　冷嘲讥笑的望着对立面?的人。

　　辛夷继而脸上浮现一抹笑容，“好好”的抚平了对方被自己扯乱的衣领，柔声道：“对李家的人客气些。”她的声线紧接着变冷，警告宋眠代表的联邦政府，不要欺人太甚。

　　“我也希望，我们始终站在一边。”

　　她要反水，也来?的轻巧，转身就告诉黑山羊组织的幕后之人。

　　至于?两败俱伤之后的残局，反正不会?是李道金来?收拾。

　　宋眠在她的鼻息之间，蓦然勾唇笑了笑。要他说，李家最有种的，除了李查尔，便是李道金了。

　　“再?见。”

　　他突兀的说了声再?见，从楼道往下走去，并没继续选择走正道的电梯。

　　李沐泽可怜巴巴的望着阿金，辛夷没好气的拍了几下二哥的肩膀，“你这张嘴...”。

　　二哥没有在意宋贱人的离开?，他语气雀跃，试探问道：“阿金的精神体真的是植物拟态吗？”

　　你是会?踩雷的。

　　辛夷在内心慢慢组织语言。

　　眨眼之间，她神情变得凝重，竟然看到了没有伪装的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