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1 / 1)

恋爱脑才是最吊的[西幻] 好想偷懒 3791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104章 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帝都的夜晚总是灯火通明的,灯火穿插在此起彼伏的高楼大厦间,如繁星般深邃。

  而今晚的帝都注定比平时要热闹许多,永不坠落的不夜城多了几分都市传奇的色彩。

  不知道过了多久,迟逢春才堪堪抵达酒吧门口。

  酒吧门缝透出里面五彩斑斓的灯光,迟逢春站在门口,拿出手机朝里面的人发出一条我已经抵达的消息。

  又过了几分钟,是喝得满脸通红的莉莉丝拉开了酒吧的门。

  莉莉丝头也不抬,本来还想要抱怨几句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可当她抬头,看见男人顶着一声风雪站在外面,门推动的动静使得他抬眸,长睫下的凤眸黝黑且清冽。

  迎面扑来的寒风刺激了莉莉丝的大脑,连带着她原本晕乎乎的大脑都清醒了几分。

  “这、这是怎么搞回事?”莉莉丝咋舌。

  事情的起因还得从四十五分钟前说起。

  迟逢春出门后便打了一辆出租车,但是车开到一半就堵死在路上了,因为万圣节的原因,大家都喜欢在晚上出来玩,大街上车水马龙,车辆并肩以龟速形势着。

  他急着赶来酒吧,于是下车步行。

  按照迟逢春的步行速度,本来应该很快就能赶到酒吧,但架不住他本人是个路痴。

  一个根据导航都走不清路的终极路痴。

  更何况酒吧开在弯弯绕绕的小巷深处,找起来的麻烦程度更是地狱级别。

  于是,迟逢春就这样在小巷里兜兜转转找了半个小时的方向。

  但他并不想跟面前的魅魔多说,也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巫青禾,所以他只言简意赅地询问道:“巫青禾呢。”

  被迟逢春这么一点,莉莉丝被酒精灌满的大脑才找到一丝方向,她恍然,立马推开门迎迟逢春进来。

  “事情是这样子的。”莉莉丝在前面带路,迟逢春穿过众多已经玩得不亦乐乎、放飞自我的鬼怪里。

  酒吧的氛围总是迷幻且欢快的,再加上今天万圣节,气氛更是疯狂的热闹。

  一想到巫青禾也是在这么混乱的环境里玩耍,还没有给自己发来一条消息,迟逢春的表情越发冷凝。

  迟逢春倒不是担心巫青禾会在这种地方遇到什么危险,毕竟她本身也不是吃素的。

  只不过,他想着青禾并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她一向都很老实本分,如果不是有其他人的故意引诱,她也不会来到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如果没有其他人的引诱,她现在估计还窝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电视了,而自己也能在她旁边贴贴。

  所以……

  迟逢春面无表情看着前方带路的魅魔。

  顶着背后如芒视线的莉莉丝缩了缩了脖颈,步伐更加快了几分。

  莉莉丝领着他逐渐深入酒吧内部,直至她推开了一扇门,就像是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澎湃欢快的鼓点与疯狂扭动的鬼怪一并展现在门口的两人面前。

  相对于里面的氛围,外面的酒吧都能算得上清净的了。

  而房间正中央,一个带着纯白面具的女人不羁坐在闪烁耀眼的灯光下,面具侧轮廓折射出迷幻靡艳的色彩。她修长白皙的手指翻转着细长的鼓棒,鼓棒的每一次转折都能撞击出惊人的节奏。

  在与音乐的配合下,这鼓声更加出彩了。

  伴随着女人游刃有余的动作,鼓点逐渐密集起来,而全场的氛围也逐步被带入了高潮。

  女人仿佛天生就拥有操纵一切的天赋,面对群魔乱舞的现场,她也有条不紊地操纵着现场疯狂的气氛。

  甚至就是她将现场的氛围逐步攀上高峰的。

  这就是迟逢春口里所说的老实的巫青禾。

  莉莉丝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朝迟逢春说道:“简单来说,青禾喝醉了,现在的她情况就是这样……”

  迟逢春没有回话,他视线依旧凝聚在房间中央最醒目的人身上。

  “我本来想要带她回去,可是她根本不配合……”莉莉丝声音越来越小,她这才没有办法喊来了迟逢春。

  迟逢春终于有了动作,越过层层人群,抵达浪潮的中心。

  在巫青禾还想要敲响下一个鼓点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头。

  她仰头看去。

  迟逢春在那一片纯白的面具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只能在爆炸吵杂的乐声里分辨出她乖巧的声音。

  她说:“你来啦!”

  她最后一个尾音还微微上扬着,像小勾子般轻轻勾住别人的心脏,不同于平时温吞的语气,她说得格外轻快,这句话显得她似乎期待自己的到来。

  明明是个无情的女人,不是吗?

  把他丢在家里独守空房,自己倒是在这里玩的开心。

  可当迟逢春看着她眼巴巴的视线,他冷峭的眉眼又陡然寒山遇春风般融化,他先一步向她妥协。

  他搭在她肩膀的手顺势向下拉住她的手,低下头轻声道:“走吧,我接你回家。”

  巫青禾这个时候倒是听话,她立马起身,向台下的众人挥手告别着。

  底下的鬼怪当然不乐意,他们自己都还没有玩够,怎么能放走技术超好的鼓手。

  他们试图挽留巫青禾,巫青禾将身旁的迟逢春拉了过来,平时习惯了低调的女人此刻却无比高调地向所有人宣布她的伴侣,语气都透出一种天然纯粹的欢快。

  “我不玩啦,我伴侣来接我啦!”

  所有人的视线都流向女人身旁那个在灯光下美得惊心动魄的男人。

  他们视线恍惚了一瞬,没有人不会承认他是他们所见到最顶级的美人。

  可他们也知道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当迟逢春用那一双古波无澜的端方凤眸一点点掠过底下人的面庞,一股无法言语的寒意立刻爬上他们的背脊。

  他们悻悻作罢,默默看着两人离开了酒吧。

  等两人消失在他们的视野后,鬼怪们齐齐松了一口,他们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也同情鼓手大人谈了这样危险的伴侣,她一定过的很辛苦吧,不然怎么会想来这里逃避现实。

  可鬼怪们哪有知道一物降一物的道理。

  他们现在所同情的对象正兴高采烈趴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亲昵贴在他耳旁,用着平时不常见的软糯声音询问着:“咦,我们去哪里?”

  面具挡住了巫青禾喷吐出的热气,迟逢春感受到耳旁传来蜜蜂嗡嗡般的震动,他双手往上抬了抬,稳稳托住女人的大腿后,他垂下眼敛温声回答道。

  “回家,我们回家。”

  此时的帝都天空还在下着雪,羽毛般洁白的雪花纷纷落下,洋洋洒洒铺向帝都的每一个角落。

  男人稳稳背着女人,在柔软的雪地踩出一个个小坑,一步一步朝前面走去。

  “咦,是不是走错方向了?”醉了的巫青禾指出问题。

  “哈哈,是吗?那我换个方向。”迟逢春面不改色地背着她换了个方向。

  由于迟逢春出门走的急,他也没有带伞,两人的身上也不可避免沾上雪花。

  今日喝醉的巫青禾倒是比平时乖巧不少,她安安静静趴在迟逢春背上,视线眨也不眨地落在迟逢春的头顶。

  又过了几秒后,迟逢春感觉身后传来一阵骚动,他并没有特别在意。

  直至他眼前落下一片红,温暖柔软的触感笼罩在他脖颈间。

  迟逢春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后,神色愣怔了片刻。

  巫青禾将自己的围巾分一半给身前的伴侣后,看起来就很暖和的围巾包裹住两人,仿佛某种无形的契约。

  她很满意地说:“这样子,逢春也不会被冻到了。”

  迟逢春反应过来了,他莞尔道:“没关系的,这点温度还不足以让我感到寒冷。”

  巫青禾却意外地认真反驳了他:“不对,逢春很怕冷的。”

  迟逢春脚步一顿,他听着身后醉鬼传来的含糊不清的呓语,他又提起脚步,敷衍且随意地糊弄着醉鬼的醉话。

  迟逢春背着巫青禾,由于体位问题,他轻而易举感觉到背后鼓鼓囊囊的柔软触感。

  他想了想,大概,可能,巫青禾之前没有这么大的。

  所以,那是什么东西在她口袋里。

  “不能告诉你哦,这是个很重要的秘密,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巫青禾语气坚定地拒绝了他的疑问。

  好吧,其实他也没有那么想知道。

  大不了等一下回到家,他在给青禾脱下外套的时候,再偷偷瞟一眼。

  半响过后,巫青禾的视线从男人发顶的雪花转移到沾雪的长睫上,最后落在自己沾上雪花的肩头。

  她贴在迟逢春的耳旁小声问道:“逢春,我们这样算不算共白头?”

  迟逢春从来没有想到这个角度,他抬起头看着大雪落下的位置,心脏就像是被泡在蜜罐里,甜的发齁。

  他同样小声却也无比坚定回答道:“算。”

  身后的巫青禾传来傻兮兮的笑声,他也像是被传染了傻气般,一齐笑出了声。

  两个人就在孤寂纯白的雪地里笑了一路。

  等迟逢春背着巫青禾来到大桥上的时候,巫青禾突然执意要下来走,他拗不过她,于是就出现了带着纯白面具的女人在雪地里歪歪扭扭走着,男人在旁边小心搀扶着的场景。

  巫青禾好奇地踩着其他路人留下的雪坑,像只小蝴蝶般轻快穿梭在路上。

  迟逢春的视线却下意识落在她嘟嘟囔囔的口袋里,可恶,她藏得那么严实,一定是什么好东西。

  巫青禾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跑回到他面前。

  “你在盯我口袋?你是不是也想吃南瓜饼?”

  “南瓜饼?”迟逢春错愕,他似乎从未想过是这个东西,于是重复了一遍。

  巫青禾慎重地点头:“对啊,我特意给迟逢春带的南瓜饼。”

  她纠结的目光落在面前男人身上,最后还是一脸纠结地拒绝掉:“不行哦,这是我好不容易从酒吧里偷出来的南瓜饼,是迟逢春特意拜托我带的。”

  迟逢春想起来了,自己今天早上在她去上班前提过南瓜饼一嘴,说是想要尝尝。

  他没有想到她哪怕喝醉了也记得这么清楚。

  看着她一脸宝贵的模样,迟逢春望向她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什么啊,这种小事记得这么清楚,那为什么最近对他却这么疏远。

  “你为什么……”最近对我这么冷淡……

  迟逢春张口,想要问清楚。

  却在迎向女人醉醺醺的目光后,他又陡然收住嘴。

  算了,一个醉鬼又能说出什么?

  还是等她清醒点再问清楚吧,迟逢春内心暗暗下定决心。

  巫青禾倒不知道对面男人跌宕起伏的内心活动,她东翻翻口袋,西搜搜口袋,终于在口袋里找出了几颗糖果。

  她大方地递了过去:“诺,这个给你。”

  “我记得逢春最喜欢吃甜的了。”她振振有词道。

  迟逢春猛然抬头,巫青禾脸上依旧带着那张纯白的面具,看不清她脸上的任何神色。

  “你……”迟逢春声音涩然,伸手接过了她晃在面前的糖果。

  见迟逢春接过后,巫青禾转过身去,醉鬼飘忽的注意力又被自己的面具所吸引。

  她摘下面具,嘟囔道:“这个面具怎么这么丑,一点都不吓人。”

  迟逢春的注意力还停留在她刚刚那句话上,视线落在手掌心的糖果上。

  巫青禾捣鼓了一阵,她高兴讲着:“这样就好看很多啦。”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面具带上去,同时转过身去。

  “看,我这样是不是很吓人?逢春有没有被吓哭?”

  迟逢春听到她的询问,不在意地抬眸,却在看见那张面具后瞳孔紧缩。

  只见几缕飘渺的黑色碎发间,一张青面獠牙,漆红柳绿的巫神面具赫然暴露在视野里。

  巫青禾高兴的声音一顿,她伸出手摸向迟逢春雪白的面庞,发出迷茫的轻叹。

  “呀,逢春怎么又被吓哭了,明明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她慢吞吞用指尖抹去他泛红眼眶止不住的眼泪,泪水在与寒冷空气的接触下,很快冻成透明的沙砾晶体。

  迟逢春似是毫无知觉地任由眼泪溢出,他呆呆望着眼前熟悉的人,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迟逢春第一次在巫青禾面前露出如此狼狈的模样,却不是逢春的第一次。

  “好啦好啦,不哭了。”巫青禾熟练地哄着迟逢春,见人迟迟哄不好,她摘下了吓人的面具,露出面具下那张清灵秀美的脸。

  在十二点来临,烟花骤然升向深邃夜空的那一刻。

  巫青禾倾向了面前的男人,伸手温柔捧住了他的脸颊,似是歉意般轻轻吻住他的唇瓣。

  绚烂的烟花照亮了大桥上两个无比亲密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