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节 新神翼(1 / 1)

文明的毁灭与重生 玉临风 1 万汉字|20 英文 字 5个月前

第五十节 新神翼

“殿下总喜欢看星星。”彼德望着坐在窗台上的明荣夏感慨。

“因为那里有他的挂念。”皮埃尔医生在祭司身后说。

彼德抬头仰望星空,摇了摇头,“莉娜回不来了,她回不来了。”

“可是殿下的心已经不在这儿了,早已飞到了银河中。”皮埃尔也同样仰望。

“你有事吗,伊斯特利尔顿?”彼德觉得皮埃尔医生出现在这里很蹊跷。

皮埃尔坦白了,“我是来请辞的。”

“你要走?”

“我和凯特要去办点事,会离开段日子。现在村中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告诉我,我一并做了。”

“你不回来了?”

“说不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皮埃尔的脸上泛出一丝苦涩。

“看来是很重要的事。我这边已经没事了。你应该向殿下道声再见。”

“那是当然。”皮埃尔微笑。看着眼前的青年背影,他又说:“今天我看见德桑的手下抓了男人回村。我问他们怎么回事,他们说是你的命令。有这回事吗?”

“是我的意思。”彼德冷酷地说。

“你想干什么呢?”

“我是惠齐罗伯契特利的大祭司,总要履行祭司的职责吧!”

皮埃尔明白了,似乎想反对,可又开不了口。“这件事我无权干涉,但你要想清楚,殿下住在这里,他会知道的。他反对这种事。”

“谢谢你提醒,我知道,所以我不会立刻行动。找个机会让殿下离开段时间比较好。”彼德叹了声短气。

第二日,皮埃尔与凯特向明荣夏辞行。对他们的离去,明荣夏很惊讶,但见他们似有了目标,也不挽留了。

“都是要走的。”明荣夏突然伤感起来。身边的朋友一个接一个地离开,最终只会剩下他一人。

“殿下,不如出去散散心吧。”彼德向他建议,“米克特兰特库特利打算寻找新的住所,准备周游世界了,殿下与他同行,一定会开心的。”

死神已经换回了原来的身体,英俊健壮的男子说:“很高兴你能与我同行,我们一起闯荡新世界,一定会为后世留下许多美丽的传说。”

明荣夏只是微笑,没有作答。他现在的心情也不适合远游。

“德桑执政!祭司殿下!”屋外有人喊起来。

分坐于明荣夏左右的德桑和彼德立刻觉察到出了事,叫那人进来说话。

报信人慌张地说:“村外来了许多难民……”

“依惯例办就行了。检查他们是否健康,把健康的人按年龄、性别、技能进行登记。是数量特别多吗?我多给你们派些人手。”彼德不耐烦地说。这些人办事越来越利落了,先是为他抓祭品时被皮埃尔看见,现在连小事也处理不好。

“不是这样的。”报信人说,“他们人数不多,不过……不过他们有武器。”

有武器?明荣夏和房中的另几位对视。

“有武器,还叫难民吗?我看你们叫‘难民’叫顺口了!”彼德生气了,“什么来路,查清楚了吗?敢带武器来?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们去看看吧!”明荣夏边建议,边走向门外。

那群人聚集在村外大约一公里远的地方,大概几百人,以青壮年男性为主。仅看这些人的年龄段就知道他们不是难民,他们服装各异,却统一绑着条深蓝色头巾。

见到明荣夏,他们什么也没说,对着他跪了一地。明荣夏惊讶万分,一时无措。

墨西哥政府在驱逐了美国人后,转过来便开始全力对付国内的分裂势力——也就是昌蒂科建立的新阿兹特克。由于昌蒂科的关系,政府以前不敢招惹他们,但现在昌蒂科已经消失,政府没有忌惮了。政府军凭借装备上的优势,很快取得压倒性胜利,新阿兹特克的武装被打得四处逃散,这个新建立的国家即将灭亡了。

“要我做他们的国王?”明荣夏惊讶地看着彼德。

彼德只是负责传话,凡人哪有直接与明荣夏对话的资格。新阿兹特克人希望借由明荣夏的力量挽救国家。“我知道您一定不愿意,我去回绝他们。”彼德说。

“等等。”明荣夏叫住祭司,“新阿兹特克的人会怎么样?”

“您拒绝援助他们,又怎么关心起他们的命运了呢?”彼德停住脚步,回头问,“墨西哥政府要消灭这个新政权,现在他们已占有绝对优势,除非您出手才能转变局面。”

“但如果我这样做,只会使墨西哥的局势更加复杂。”明荣夏不愿干涉人类的事了,他现在是神,插手凡人的事会给他们带来不可估量的影响,不知这种影响是好是坏。“把外面的人留下来吧,给他们安身之所,也让他们保护村庄。至于新阿兹特克,劝他们投降吧。”

彼德点头答应,“我也有留下外面那些人的打算,现在村子正需要一批武装力量。不过至于新阿兹特克政府,他们可能不会投降。那些领导人就算投降了,也难以免于起诉,他们会绑着人民顽抗到底,或者在最后时刻抛弃人民逃亡。您就不要为他们操心了。”

明荣夏同意按他说的办。

就这样,新阿兹特克的逃兵留了下来。接着,越来越多的战争难民涌向了金蜂鸟村庄,因为他们知道这里会收留他们,而且政府军不敢向这里进攻。执政官德桑开始觉得事件棘手了,收留难民还好,但难民中夹杂着许多墨西哥政府通缉的新阿兹特克官员,收容他们会惹怒政府,而且村子的势力扩张得太厉害,很容易引起政府不安。他希望能尽快与政府沟通,交换彼此心意。

德桑派了位代表,与墨西哥政府相关官员会面。墨西哥政府表达了对金蜂鸟村庄的敬意,表示不会干涉金蜂鸟的内政,承认他们自治,但有几位重犯一定要从难民中搜出来,交给他们。另外,他们希望明荣夏和彼德来首都居住。一是首都生活条件比村子好很多,身为凡人的他们不能让神祗住在简陋的地方;二是两位来到首都,也有表示国家统一之意。德桑回复说,金蜂鸟村认同墨西哥政府的主权,他们不会包庇有罪的人,但神祗愿意住在哪儿,不是凡人能干涉的。墨西哥政府对此没有提出异议。

明荣夏还是很担心,不知道这些政客打什么主意。他们或许已经对这个处于独立状态的村子不满了,只是因为有神住在这里,他们惧怕,不敢动手而已。

看着他担忧的模样,死神说:“不如我搬到首都去住吧!我也是位神。”

“你?”彼德瞥了他一眼,“他们请你走还来不及,怎么会让你搬进去?”

“喂!我就这么不受欢迎吗?死亡是任何生物都逃不掉的结局,躲我没用的!如果他们到了该死的时候,遇上我高兴,还能让他们多活一会儿!”死神想了几秒,立刻拍板决定,“就这样定了!反正我现在还没找到住处,就到他们那儿去。有我坐阵,看他们能把你们怎么样!”

“对呀!谁想和我们作对,你就赐他死!”彼德拍手赞成。

明荣夏也笑了,如此一来,危机也算解决了。

晚上,村庄为死神举行欢送会。当得知死神将与他同行,那位政府派来的代表当即脸色惨白,表示必须向上面请示,得到允许后方可行动。死神拍着他的肩,也表示,如果议会连这个也要讨论,他就让他们都闭嘴。政府代表果然不敢再推辞。

篝火熊熊,这座村庄虽小,可也有数千人居住,几千人围坐大大小小十堆篝火又唱又跳,热门的场面几里外都可以听见他们的吵闹,看见他们的火光。尽管他们拥有不同文化,彼此间甚至连语言都不通,可他们的欢乐是一致的,各说各的语言,只要有一人大笑,周围的人也会放声笑出来。

明荣夏的面前堆满了礼物,尽管已堆成几座小山,仍不断有人献上今天收获的一部分,这已慢聚会的惯例了。明荣夏不愿白白收取他们的东西,但彼德劝他接受,他如果拒绝,这些人会感到惶恐,甚至恐惧。明荣夏同意,在不影响他们生计的情况下,他可以收取他们的劳动成果,不过他不会将它们据为己有,而是做为公共财产,留着应急。

彼德在他耳旁说:“现在您无论是在名份上,还是实质上,已经是位神了。世界已经复苏,人们对您万分崇拜,可为什么您依然不展欢颜呢?大家都为您担忧,希望您尽快开心起来。”

“我的确应该高兴,可你知道原因的,彼德。我的人生并不完整。”明荣夏愁眉说。

彼德劝道:“世上没有完美的事,您已经为世界牺牲太多,接下来的时光请享受生活吧!您会重新找到起点。”

明荣夏听了彼德的话反而更加伤感,“其实我并没有牺牲什么。”他起身暂离会场。

回到自己的屋子,明荣夏从枕头下摸出手机,这是村民送给他的礼物,已经充满了电。现在的通讯条件下,手机根本不能通话,不过它还有别的用途。

这只手机里存了几首莉娜的歌,明荣夏点击播放,幽静的歌声飘扬在了屋中。莉娜的歌声无论用什么工具播放,一直都这样深入灵魂。

“她已经消失在宇宙中了。”跟上来的彼德说,“您必须有新开始。”

“没有结束,怎么开始?”明荣夏十分失落。

“您想怎么结束?去找她吗?茫茫宇宙,从哪儿开始寻找?”彼德指向夜空中的银河。

繁星是那么美丽,却又那么使人迷茫。

彼德关掉了手机,恨不得打它扔了,不过他没有这样做,把它放回了明荣夏身边。“我不指望您忘记她,但您该振作了。从新世界诞生的那刻起,您已经是这个世界的化身。因为有你的存在,外面那些人才有信心在这个废墟般的世界上重建文明,您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给人希望?您还想什么找回莉娜?找不回来了!虽然您是文明之神,但您无法战胜‘羽蛇’,‘羽蛇’至少创造了科学,你创造了什么?”

“我的确找不到她了!我是个不合格的神!”明荣夏痛苦地叫喊,“我失去了太多亲人,连最后一个亲人也保不住,我配当神吗?为什么占辉要去死?牺牲的那位应该是我对才,因为我是如此无能!”

“不!您怎么能这样想?从一开始您就是最有资格拥有世界的神,这点是不可质疑的!”彼德抱住他的肩,“您心中的丰富感情是其他神所没有的!还记得墓宫里的那幅壁画吗?众神掏出自己的心脏,为了世界而牺牲。因为有爱,才意愿牺牲。”

“可我没有牺牲!牺牲的是别人!”

“因为他们爱您,舍不得您死。他们感觉到了您心中的爱,您爱这世上每一个人,每一个生命,当然也包括他们,他们回应了您。他们也有自己的爱,甚至包括卡尔·埃赫卡,他也有在乎的事物,但只有您的内心包含了全世界。”彼德重新打开手机,“我记得莉娜有首歌,名叫《孤星》,唱的是女孩突然不能说话了,有爱情不能表达,生活近乎绝望。这首歌创作于她刚出道那时,您知道当时发生了事。我希望您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有更广阔的世界在等着您,把您的情感表达出来。”

彼德放出了这首歌。

星星,不能说话,

只能眨眼表达。

星星,不能说话,

哀伤化作星雨直下。

星星,不能说话,

终夜疑视着他。

星星,不能说话,

生命只到晨光初洒。

……

明荣夏闭着双目静听,满天繁星闪烁着微光,没有月光的夜里,它们是夜里最美丽的节奏。

忽然,他猛睁双眼,“怎么有二重唱?”他以为手机出了问题,但发现另一个声音并非来自手机。

彼德也听见了,他关掉手机,歌声仍在。

“你听!”明荣夏要彼德保持安静。

他望向星空,闪烁的群星似有旋律。“你听!那里有莉娜的歌声,很远很远……”他深深凝望宇宙繁星,银河璀璨,泛着银光。

……

“我要去找她。”明荣夏在星空下宣布。

“她在很遥远的地方,任何人都触及不到。”彼德说。

得到消息赶来的死神与德桑也在他身边。死神说:“既然决定了,那就快去做!这歌声断断续续,她的神力已经很弱了。”

“虽然时有时无,我仍会寻着歌声找过去的。这歌是为我而唱,她希望我去找她。”明荣夏望着星空微笑,眼中的迷茫与失落消失殆尽。

他将神刀伊斯特利交予彼德。已经继承魁扎尔科亚特尔神力的他不需要这件神器了,而现在的金蜂鸟部落更需要神器保护。

“无论结果怎样,我们等你回来。”德桑问。

明荣夏想了想,此行他也缺少把握。“我会回来的!”他点头说。

身后突然张出银色的光翼。它的光辉犹如满月,只不过地球的夜空已没了月亮,它的光茫因此更加迷人夺目。光翼腾展,明荣夏腾空而起,化作银色星辰,奔向了无尽的银河。

终之节 飞向银河彼岸的银翼

“他还会回来吗?”德桑依旧发问。

死神与彼德同时沉默。

良久之后,彼德说:“金蜂鸟的日子还得继续。德桑,明天举行祭祀。”

死神对这位大祭司投去了冷笑。

“我叫你们抓的人还健康吧?我需要健康的心脏。这是我第一次主持祭祀太阳的仪式,不能搞砸了。”彼德冷冷地嘱咐。

“遵命,彼德殿下。明天的祭祀一定成功,所有会出现的状况我已经预料到了。”德桑向着大祭司微躬身子。

彼德摸了摸胸口,手掌虚握,像是抓握着什么跳动的东西。一股久违的兴奋感涌上心头。

银色的星辰还没有离开地球,它绕着地球飞行。

“流星怎么倒着飞,反而往天上去了?”一个老太婆望着极速移动的星星发愣。或许是自己的病更严重了,产生了幻觉。

想到这儿,她认为自己更加该吃药了,于是握着石块向地上的金属盒子更猛力地砸去,药就在这个盒子里。但这个盒子太坚固,除了刮伤,什么也没留下。老太婆扔掉小石头,搬了块大石头砸去,由于身体虚弱,她差点闪到腰。

石头落下,金属盒子变形了,老太婆喜出望外。盒子虽变了形,开了条缝,可仍然没打开,老太婆看得着急,手指伸进缝里,不想却被卡住了,更是着急。

“找到了!她在这儿!”

三、五个年轻人围了上来,他们个个都有枪。“大祭司怜悯你,让你住在村里,你居然敢偷大祭司的东西!”带头的青年说,“东西在哪儿?”

老太婆护紧盒子,“这是我的东西!本来就是那位神童给我的药,是你们大祭司抢了我的!”

“还敢顶嘴!”

几声枪响,青年开了枪。老太婆死了。

“不要碰她!大祭司说她有传染病!”带头的青年提醒,另几位刚想触碰尸体的人立刻缩回了手,“大祭司说,尸体烧掉,但他的东西要带回去。”带头青年示意他们去取盒子。

有人用衣服裹了手,伸向老太婆,抓住那只盒子,可是老太婆的手指还卡在缝里。年轻人用力拉扯,盒子总自从老太婆手中夺了回来,但经过这样的猛烈抖动,里面的东西似松动了,有粉末从缝里撒了出来。

“什么东西?”青年们紧张了。

风吹起这些粉末,他们打了几个喷嚏,像是吸入了些物质,浑身一股严寒……

“那是……”皮埃尔望着星空迅速移动着的一颗极亮的星。

“怎么了,皮埃尔先生?”凯特也同样仰望,那颗星令她同时感到安祥与不安。

正当他们观察星空时,突然有人说话了。“两位总算回来了,汉普顿夫人还担心两位不会回来了。如果没有医神为她接生,她怎么也放不下心。”

皮埃尔与凯特回头没看见说话的人,但他们知道他藏在树后的阴影中。

“维维科约特尔吗?你怎么不以真面目相见呢?我们还从未见过你的模样。”皮埃尔对着那棵树问。

声音从树后传出,“我身为欺骗之神,如果被人看见真在目,以后怎么混呢?”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凯特问。当他看到从军营里出来的另两人时,立刻改口说,“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从墨西哥政府军营地里出来的正是腹部隆起的玛丽·汉普顿和一位和尚。

“觉慧大师,原来你也没死。”皮埃尔不意外他们还活着,意外的是黑暗神的两名老部下居然投奔到了这儿。

和尚合掌说道:“一位新神即将诞生,我等寻着光明而来。”

玛丽·汉普顿骄傲地抚摸隆起的腹部,“维维科约特尔与觉慧师傅是来帮助我儿子的。将来他要统治世界,不仅是你们四位,还会有更多的神来辅佐他。他将建立一个文明程度不逊于从前的新文明。”

“统治世界还轮不到他吧?”凯特·戴维森极度怀疑。她到这儿来是为了监视这个即将出生的婴儿,而不是来帮助他夺取世界的。

“戴维森女士,你的问题提得很好。有明荣夏存在自然轮不到我的儿子,但如果明荣夏不存在了呢?”玛丽傲慢地浅笑。

树后阴影里的维维科约特尔说:“诸位请看那颗快速移动着的不寻常的星。”

众人抬起头,银色的星离他们越来越远。几乎要与银河众星融为一体。

“他要去哪儿?”皮埃尔心中起了焦虑。难道他要离他们而去吗?

“不知道。不过他要离开地球是肯定的。”维维科约特尔回答。

“地球不能没有守护者。他既然抛弃了地球,那么我的儿子将接替他的位子,成为魁扎尔科亚特尔,这不是很正常吗?”玛丽再次抚上肚腹,肚里的胎儿动了动,令孕妇微皱眉头。玛丽轻抚,让胎儿安静。她仰望星空,银河横跨天际,“诸位知道在阿兹特克的语言中,银河怎么发音吗?”

众人心中已有了答案。

蜿蜒的银河如同一条巨大的蛇,无数繁星是它身上的鳞和羽。

那颗星越去越远,他绕着地球转了几圈,似乎恋恋不舍,然后突然脱离引力,直归浩翰。

——————完——————

田中广志的梦想

田中广志是个平凡人,平凡到不可能将他与拯救世界的壮举联系起来。大学毕业后便开始从事记者的工作,没有突出的才华,似乎一辈子只能在小报社、小杂志社做个不起眼的小记者。田中广志又是个不甘平凡的人,普通外表下隐藏着澎湃的心,他在等待,也在寻找,或许有那么一个机遇,能让他发现大新闻——独家大新闻,那么他就能一举成名了,甚至成为一代名记。

一架美国飞往中国的客机迫降在日本境内,机舱里发生过什么事,那是个等待解开的迷,田中广志接受了采访任务,他就是要将这个迷团解开。但当他来到接收伤者的医院时,才知道身为小杂志社的记者多么微不足道,医院禁止记者入内,路透社、美联社的记者虽然进不去,但有专人引导,而他这样的小记者什么也没有,就连便当也得自己跑腿去拿。

越是戒备森严,越让田中广志感到采访有价值。飞机被控制起来,外人根本见不到,而机上的乘客除几十个墨西哥人和一个美国人外,其余的不是命在旦夕,就是已经死亡。有消息称他们吸入了毒气,不管消息是不是真的,田中广志坚信只有采访到幸存者才会知道。

他与其他敬业的记者一样,整天在医院外蹲点守候。有几个记者冒充病人家属,甚至自己装病,企图混进医院。他们的想法很好,可是不够走运,被识破了。几个可怜人不仅被赶出医院,听说还会被取消记者资格,总之上面的态度很异常。田中广志开始有所动摇,眼看社长批准的出差期限就快到期,采访毫无进展,他可能没法完成这次任务。

怀孕的妻子滋子每天为他送便当,田中广志几次叫她别来了,但滋子就是不听。或许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滋子在一次送饭途中遭遇了车祸,虽然只是小事故,没有大碍,也让他心急了一把。不过他立刻有了新身份——伤员家属。两位帮助滋子的年轻人把她送到了这家医院,现在他终于能进去了。

妻子希望他向两位恩人道谢,田中广志也认为理应如此。然而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那两位恩人竟是偷偷溜出医院的空难幸存者。这又是上天给他的绝好采访机遇,田中广志非常激动,多少名记、大记者都渴求不到的机会摆在了他面前。

可是事实没这么顺利,幸存者拒绝采访。田中广志是不会死心的,不信他们不开口,他要抓紧机会。浓雾笼罩了医院,神秘降临的雾仿佛预兆着某种变革。这是毒气——那些幸存者这样断定。田中广志带着妻子在恐慌中转移,医院出不去了,底层已经被毒雾入侵,他们躲藏在密封的实验室中。

他放不下那些幸存者,他们充满神秘,全身都是迷,这场奇特的雾也与他们有关,更重要的是他的记者直觉告诉他,这里有大新闻,绝对惊世骇俗。他不顾妻子的反对,戴上防毒面具和相机出去了。这是个冒险的决定,田中广志后来回想起来,正是这个决定改变了他的平凡人生,几度使他的生命陷入危险境地。

透过迷雾,他看到了两帮相互敌对的人,他们只是看起来像人而已,血肉里隐藏的不知是何种生物。一个控制雾气的少女,不将生命放在眼里;一个将雾化为刀刃的青年武士与一个手持闪光短矛的印第安人对战。他的手不断按下快门,心中惶恐而害怕。如果写出文章,不知会不会有人说他在杜撰;如果公布照片,不知是否有人猜测这是伪造;有没有人会说他是疯子,得了妄想症?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会不会是吸入毒气后产生的幻觉呢?

直到照片冲洗出来,他才确定那不是幻觉。理智告诉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公布,他需要掌握更多证据才能说服世界。

明知很危险,他依旧做了。照片中的年轻武士是他曾经采访过的人,当时他正在做关于日本道场现状的系列专访,于是他以制作第二季为借口找上了门。

主人有客人,需要他等待一会儿,于是他在庭院中闲逛。闲逛也只是借口,是为了探查道场内的情况,却在无意间听到了奇怪的对话。

他被抓住了。袭击医院的冷血少女要杀他,另一个女人救了他。这个女人从一扇闪光的神奇之门中走出,她支走了那群怪物,向他亮出证件,她是潜伏在怪物中的FBI。一切真是太突然。女人要他对所闻所见保持沉默,并有与他合作的意向。

田中广志在他的文章中隐去了空难事件真相,平淡处理了这个新闻,但凭着FBI女特工向他透露的其它消息,连续发表了数篇揭露政治内幕的报道,一时引起轰动。这些内幕不仅带来了经济利益,也使他渐渐有了名气。他离开了小杂志社,进入了朝日社,田中广志似乎在突然间实现了成为名记者的梦想。

但田中广志是个不知满足的人,他很快有了新目标。他已不仅是朝日社的大记者,同时也为美国政府工作。他的新搭档是位拥有特异功能的美国女特工,与她在一起时总能听说从未听过的名词与离奇事件,她把他带入了一个存在着天神的神奇世界。田中广志的梦想不再是做知名记者,他的人生被改变了,他发觉人类多么渺小,在人类之上还有未知的生物俯看着世界。从此以后,他和他的搭档开始追寻世界的未来与众神的真相。

伽兹的起落人生

伽兹生于印度一个富裕家族,家中的独生子,在众人眼中他是幸运儿,年纪轻轻便继承了丰厚遗产。伽兹没有商业头脑,更不懂经营,但他招募了一批有能力的人为他打理公司,所以他的工作除了偶尔去公司逛逛,就只剩下花钱了。

在上流社会,他是品味高雅的绅士,这种品味建立在金钱之上。伽兹出手从不吝啬,对朋友、对情人皆是如此。他总会借着各种名头举办宴会,在五星饭店、在豪华邮轮。无数人争相想要成为他的知己,总有美女主动*。

在平民的闲谈中,他是阔气的花花公子,民间流传着他的风liu韵事。花边新闻的追逐者整日跟踪,为的是要窥视他的新女友究竟是哪位明星。

伽兹喜欢花钱的感觉,那样能使他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无论称赞与鄙夷。再说公司事业蒸蒸日上,钱越来越多,他的挥霍算不了什么。

新女友是位电影明星,但不是很有名的那种,演过几部电影,可惜没有引起轰动。她盘算着,如果能主演一部大片,名气将大大提升。宝莱坞正要筹拍这样的影片,她希望伽兹能投资这部电影,以便为她在片中谋得角色,甚至谋得女主角。伽兹不太愿意投资,一是认为投资过大;更重要的是听说这部电影中有亲密镜头,他的女友出演这样的角色对他的声誉有影响。两人为这事大吵了一场。

朋友带着他去南印度旅行散心。当然,费用由伽兹承担。狐朋狗友们给他找来各式各样的女人,女模特、女歌手,应有尽有。伽兹见到女明星就心烦,抛下作乐的朋友,独自出去了。

不过他也不会去什么正经地方,去了从前不会去的街边小巷,有许多女人在黑暗中等待客人。他看中了个女人,这个女人三十出头,妆化得很俗气,但总体来说容貌和身材还算看得过去。他与这个女人在小旅馆渡过了一夜。伽兹此时并不知道这个妓女已经是一个男孩的母亲了,而这个男孩会让他遭受十年困苦,并在十年后给他带来一段惊悚离奇的经历。

伽兹和女友分了手,这个女人趁他不在时找到个愿意为她投资的老男人。伽兹十分大度地给了她笔分手费,他从来不缺女人。

一年以后,一个抱着婴儿的老土女人找到了他,硬说怀中的女婴是他的女儿,她就是那夜嫖宿的妓女。她得了绝症,活不长了,担心死后女儿无人抚养,幸好在报纸上看到了他的照片。

伽兹不能认这个孩子,一个妓女与多少男人睡过,凭什么说孩子是他的。他认为这个婊子想诈骗他的钱财,但女人什么也没要,不辞而别了。伽兹半信半疑,给他和婴儿做了鉴定,反正对他来说花不了多少钱。

那的确是他的女儿。得知结果后,伽兹万分高兴,他的女人不少,但三十多岁了依然后继无人。现在他有女儿了,这一刻,他甚至想到结婚,他不愿让别人分享他的财产,不过孩子需要家庭。他请来受过高等教育的保姆,千挑万选出奶妈,给孩子取了“茱迪”这个西方名字,认为这才像豪门千金。

但孩子的情况很不妙,她总是哭,还时常昏迷。佣人们都说小姐得了病。伽兹送孩子去医院,检查结果令他震惊,茱迪先天心脏功能不全,需要手术,造成这种病的原因可能与母亲怀孕时乱吃药有关系。伽兹这才相信那个妓女真得了绝症,而不是等到他将孩子养大后再来向他要钱。他试图寻找这个女人,可此时已经找不到了。

对于茱迪的病,伽兹不在乎钱财,什么都准备最好的。手术在即,但公司偏偏在此时出了问题,一个名叫哈里曼的资本家成了公司大股东,伽兹认为最忠诚于自己的代理总裁也在这时背叛自己,投靠这个哈里曼了。对公司事务向来极少过问的伽兹面对这样的变故,感到措手不及,竟拿不出办法。

哈里曼的名声伽兹曾偶然听说过——他是最近才在金融界崛起的投机者。伽兹从未想过他会插手自己的公司。哈里曼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将老板伽兹赶出公司,霸占他的产业。

股东大会使他失去了总裁和董事长的职位。各种投诉随之而来,有人揭发他在担任总裁期间私自挪用公司财物,以满足个人yu望,严重损害股东的利益。伽兹大声辩驳,这家公司由他的父亲创建,再由他继承,他用自家的钱,谁能指责?但这样的反驳无用,他将面临起诉、被罚款,甚至没收财产。想到还等着就医的女儿,他妥协了,将公司转到哈里曼名下。至少自己手里还有股份,靠着分红也不愁吃穿。

但伽兹万万没想到人一旦走了背运,没有雪中送炭,只有落井下石。哈里曼得到公司后很快背信弃义,他向伽兹提起诉讼,要求返还过去私自动用的公司钱款。伽兹现在哪有那么多现款,他只得以股份来偿还。他掌握的股份全数落入哈里曼手中,银行帐户被冻结,房产也被没收。一夜间,他一无所有。哈里曼无心经营他的公司,不久后变相转移财产,公司也宣布破产。

从前的朋友把他当作了陌生人,没人愿意收容一个破产的穷鬼。他抱着女儿在街头游荡,最可怜的是这个孩子,本来有希望治愈的疾病因这件事而中止治疗了,不知她还能活多久。

这个女儿现在成了伽兹的唯一。他靠乞讨来维持他们的生活,过去的风liu阔少变成了灰头土脸的乞丐,他故意留起大胡子,以遮挡容貌。

在最初的几年流浪生活里,他除了每天祈祷茱迪健康成长,就是诅咒哈里曼。那位投机资本家实在神秘,伽兹至始至终只见过他的代理人和律师,从未看见本人,以至于他在怨恨时连找人寻仇也做不到。

岁月流失,心中的仇恨神奇地被时间冲淡了。茱迪虽然身体很差,但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伽兹已习惯现在的生活,没有豪宅名车,没有美女相伴,却和女儿过得快乐。如果讨到的钱比较多,他们就去餐厅狠吃一顿;如果一无所获,他们就去救济站。救济站是个有吃有住地方,但那里不自由,父女俩都不爱去,他们最近的住址是德里市郊一处拆了一半的破房子。

这一天有位好心人看着茱迪可怜,多给了他们一些钱,吃了顿好的还有剩余。伽兹给女儿买了面包,用作宵夜或明天的早餐。他看了眼店里的日历,已经过去十年了。十年以前的生活就是场梦。

他提着面包往回走,漆黑的小巷里闪过一道光,像是有东西掉在里边,可能是猫撞翻了垃圾筒,但持续的光辉使他又不得不注意。

他走进小巷,发现一块发光的宝石,这是颗奇特的石头,有光如水般从上边的裂缝流出。还有一把黑曜石制成的刀放在旁边。他又发现了一个人,还活着,可能是日本人或者中国人。他救了这个人,带走了宝石与石刀。

刀是好刀,会卖个好价钱,而那块宝石太诡异了,他将它藏了起来。伽兹带着石刀,半夜里走向古董街。他只希望卖掉石刀,给女儿治病,但一场车祸把他的如意算盘彻底颠覆。德里市首富的轿车撞倒了他,这个人认出他是十年前的风云人物,将他引荐给一位年轻商人。

愿意买刀的青年出手阔气,有他当年风范。伽兹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位大方青年有好几个名字,其中一个叫“哈里曼”。当年强占别人公司时不过才十多岁,他是那个妓女的儿子,茱迪的异父哥哥。他是巨富,也是恶魔,表面是正经商人,暗地里是心理扭曲的杀人狂。他以不可思议的神奇能力驰骋商界,不是为钱,而是为了复仇,向所有欺负过他那贫穷一家的人报复,钱是他的武器,他用钞票活活将人压死,以黄金当石头砸死活人。

很不幸,伽兹给他的母亲带去过耻辱,因此伽兹的命运在买下那妓女一夜时已经决定了。他以为自己能拿到钱,为了钱,他出卖了刀,出卖了他救回的中国人,出卖了他自己,然而得到的是子弹。

人生本应如此结束,偏偏有人救活了他。他望着医院的天花板开始反思自身。

那位青年又来了,这次他像发了疯,见人就杀,鲜血溅湿衣襟。他是来找妹妹的,所有阻碍他的人都得死。伽兹相信他见到的绝不是人类,他以为自己这次非死不可了。这个之前要杀他的恶魔现在竟然说出感谢的话,谢谢他照顾了他的妹妹。茱迪因受惊吓而发病昏倒,这次发病特别严重,伽兹担心她会死去,但他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她被哥哥抱走。

后来……后来他从警官那里得知那位疯狂的青年死了。怎么死的,连警方也不知道。不过他有遗愿——将心脏捐赠给妹妹。茱迪不仅得到了健康,还得到了异父哥哥的巨额遗产。

十年前的老房子被重新装修,伽兹和女儿搬回了这幢似曾相识的豪宅。茱迪不知道自己曾有个哥哥,伽兹也不打算告诉她。什么也不知道,这样无忧无虑地在花园里奔跑不是很好吗?

注:外传不是有意打错字,是因为有禁用词-_-||||那些在不该出现“口”字的地方,出现了“口”,就是原词被禁用了。

本来该更新正传的,但今天回来晚了,只得上早写好的外传……

亚伯的自述

以下内容摘自一位奇怪少年的博客,博客人气极低,其中内容更是匪夷所思。

我叫亚伯,这是真名,姑且算是真名吧!世上唯一的亲人是我的哥哥,他叫该隐,其实他算不算我的亲人我也不知道。我们的名字来源于《圣经》里的农夫和牧羊人,可我不牧羊,什么也不牧,我的工作是跟随该隐哥哥,照顾他,保护他。

该隐哥哥很了不起,他才十二岁,已经被称为大师。他的专长是机器设计与制造,在这方面,即使是在天才如云的“羽蛇”中也数一数二。他亲手打造了“羽蛇”的全新机械化部队,在组织里享有崇高声望,他是我的偶像。而我,我没有那种天份,科学领域里我很平凡,之所以能存在,仅是因为该隐哥哥需要生活上的照顾。

科技天才该隐——我的哥哥,其实在生活上很糊涂,许多人都不知道这个秘密。学员和助手们把他的研究所整理得很干净,但他的家却像垃圾场——如果没有我,那就会变成真正的垃圾场。哥哥从研究所回来,只管吃饭、洗澡、睡觉,其余事全交给了我,有时我做得不好,哥哥就会大呼小叫,不过我不介意。

听说在我出生前,照顾哥哥的是位姐姐,名叫莉莉丝。她是哥哥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姐姐。这位姐姐为什么不在这儿了?我听说她死了。她为了保护哥哥,牺牲了性命。那是几年前的事,哥哥刚进入“羽蛇”,他初露锋芒,引来了同行忌妒,发生了场战斗。虽然赢了他们,可莉莉丝姐姐彻底死去了,死于一种病毒。她的身体消毒后,目前被另一个女人使用着,关于这个女人,我以后再说。

讲到这儿,或许有人会发出疑问——你与该隐不是双胞胎吗?怎么在你出生几年前他就已经存在了?这不奇怪,我与哥哥并不是同一天出生,哥哥是自然生养,而我是制造出的“产品”。什么?还不明白?在“羽蛇”里不明白的事多着呢,不要纠缠于一点。

也就是说,我不仅要当保姆,还得当保镖。虽然哥哥的地位显赫,但忌妒他的家伙依然不少,特别是某些新人,为显示自己的才能,经常向哥哥挑战。每到这时候都得由我出面,前不久我才干掉了个这样的蠢货。

恐怕又有人要惊讶了——我们年纪这么小,对杀人不感到惧怕吗?

当然不会!我出生时就有意识,所有生活必须的技能那时就存在于脑子里了,但除此之外,我对感情很淡漠。对哥哥的服从和崇拜一出生就有,如同生物的本能,而对其他生物,我看待他们就像看待石头与金属。至于该隐哥哥,他一心钻入研究,早对俗世没了感情。

不过我们也不是对其它事物全不关心。我和哥哥信仰着同一种宗教,叫做“科学”,我们疯狂崇拜着一位神——魁扎尔科亚特尔——是他将科学带到了人间。哥哥对他的崇拜非常狂热。他说只有这位神才能提升他的智力,有了更高的智力,他才能将研究推向更高的高峰。只不过目前这位科学之神还未觉醒,哥哥的愿意还不能实现。但是,哥哥看见了希望。这位神的继承人已经找到了,他的名字我不方便透露,从人类的角度看,他有一半东方血统,一半西方血统;从神的角度看,他有一半神血统,一半人血统。哥哥爱他爱得发狂,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跟着哥哥,所以多次得见这位魁扎尔科亚特尔的继承人,他没有特别之处,只是个脾气很大的大男孩,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哥哥和其他科学家看走了眼。

就拿最近发生的事来说,这位候补神发动了场革命,意在推翻他的监护人,为了他小小的权力欲,把整个“羽蛇”一分为二。难道他不知道他的地位其实是监护人给的吗?他不知道他的监护人有多大的力量?没有他的监护人,就没有“羽蛇”现在的强大。因为他不知道,所以他被抛弃了。他的监护人重新选定了魁扎尔科亚特尔的继承人——某个拥有完全东方血统的男性。

为这件事,我们的候补神大发雷霆,哥哥也跟着愤怒。我很清楚,哥哥内心并不爱那小子,他爱的是魁扎尔科亚特尔的神力。可我更加担心他,上错船是致命的,假如那位候补神不能继承神位怎么办?哥哥似乎从未考虑过。魁扎尔科亚特尔是智慧神,智慧神不会让自己的继承问题吊死在一棵树上,一定会为自己安排许多继承者,以便从中选出最好的、最适合成神的。所以从现在起,我要为哥哥找到条后路,假如他失败了,依然可以全身而退,至少保全性命。

我通过同类中的三位领袖与监护人取得联系,如果可以,我会为他提供些情报。这不违反我的原则,我也不是叛徒,我的职责是保护哥哥,这样做就是在保护他。

或许有人注意到我使用了“同类”这个词,难道我不是人类?没错,我不是人类,可能连生命也算不上。我们这个族群有三位领袖——蛇母、深思、雷。

雷有一头黑发,看起来与我同一类型,外表很沉默。其实他与我一样,内心世界丰富多彩,而且比我激烈好几倍。深思的头发像大海般深蓝,据我了解,他冷静而残酷,有点古板,最缺人情味。他下达的命令全是按照最大损害后果来制定。听说深思在新亚特兰蒂斯搞出个“思想过滤”的清洗运动,以最大范围的标准去划分叛徒,造成诸多冤案,这就是他的风格。蛇母是监护人的死忠派,也就是她在我姐姐死后使用着姐姐的身体。那具身体是哥哥的杰作,但听说蛇母居然以自爆这种野蛮方式毁了它,实在惋惜。

这三位在我看来都是能看穿真相的智者,他们同时支持监护人,而反对候补神,一不定期是觉察到某种真相。所以我上他们的船是不会错的。

最后不得不提到一个中国人——不是那位叫明荣夏的,他已经非常引人注意了,不需要我来提及;我说的是另一个,叫占辉的那位。他作为盟友,目前与我们同一阵营。虽然只见过一次,可我却感到害怕。是的,我也能害怕。那个中国人穿唐衣、握念珠,有一股平静表面下的狂暴毁灭气质。蛇母叫我特别留意他,我不明白是什么让她担心;但只要做了,将来哥哥能有活命机会,为什么不做呢?

我只感到一切尚未开始。哥哥正在开会,为要不要对监护人及其支持者使用武力争论不休。他们已经吵了几天,这期间,那个叫明荣夏的成立了新组织,似乎想与“羽蛇”抗衡,尽管目前他的实力很弱小,可我们“羽蛇”却在内斗中消耗,让我想起监护人说过的话,他总说,我们这样的组织敌人对付不了,只能自我毁灭。我坐在会议厅门外实在感到无事可做,写下了这篇无聊的文章。

作者的话:下班回来晚了,只好把外传拿出来更新。滥竽充数吧!!

生死一年

今天是姐姐的生日,明荣夏寻思着该为她准备怎样的礼物。其实不管他送什么,姐姐都会喜欢的,姐姐是那么疼爱他,明荣夏知道。不过正因如此,礼物才要更加精心挑选。

街边一间小店的橱窗吸引了他,这是间专卖女孩子喜爱的小饰品的小店。橱窗里展示着一只玻璃球,手掌大,如巫师的水晶球般神秘漂亮,球内有水,一只色泽鲜亮的小鱼在里边游来游去。姐姐最喜爱小动物。

“老板,这个怎么卖?”他指着玻璃球问。

“五十。”店里的人回答。

“这么贵!便宜点!”

“同学,已经是最低价了。你看,做这个东西可不容易。”老板将玻璃球从橱窗里取了出来,“瞧,连个接口都没有!”他将玻璃球翻转,里边的水和鱼也随之摇荡转动。

果真没有接口。那么鱼是怎么放进去的呢?明荣夏越看越觉得神奇。

“这是高科技。五十块一点儿也不贵。”老板劝说着。

“可是我该怎么喂它呢?”明荣夏疑惑地问。没有开口的球体,不能换水,也不喂食,鱼怎么办?

老板开始夸口介绍,“都说了是高科技术,这水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营养水,不用换,也不用喂食,鱼可以活一年。它要是没活到一年,你尽管来找我!”

明荣夏将信将疑,不过他真的觉得这东西很有意思。从书包里掏出五十元给了老板。

回到家,姐姐还没放学,他小心地以衣袖将玻璃球擦了个透亮,又找来只小碗当它的架子,再用皮鞋盒罩住。等姐姐回家。

姐姐回来了,母亲准备好丰盛的晚餐和生日蛋糕。吹了蜡烛,明荣夏拿出了礼物,揭开皮鞋盒,灯光下玻璃球闪闪生辉,球里的小鱼游动,鳞片如洒在水中的般闪动着。

明荣夏知道姐姐一定会喜欢。姐姐看见了它,先是一惊。那种神情不似惊喜,更像是震惊,脸上没有一丝喜色。她捧起了球,仔细注目;她的手很平稳,不忍心引起水面的晃动;然后,她哭了。

“怎么了?怎么了哭了啊?”母亲被这突然的变化惊骇。

姐姐却越哭越伤心,把玻璃球抱入怀中。

明荣夏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要这么伤心,她不该伤心的,他真的不明白。他猜想,或许是因为姐姐太喜欢这个玩具了,感动得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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