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经历过车祸的人呢。呵,到此为止了吗?我...要死了吧。脑海里突然这样想到,浅浅呼吸顿时一滞,昏昏沉沉的大脑反而清醒了几分。
预料之外的,脚步声突然停住,像是发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一样,来人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过了大概有一分钟的时间,脚步声才再次响起,然后踉踉跄跄的跌坐在浅浅身边,紧跟着就有一只温热的手触向浅浅的颈动脉。
浅浅立刻条件发射的全身紧绷,不知不觉的屏住了呼吸,倒显得触觉分外清晰。
时间似乎静止般,那只手在浅浅颈动脉处停了一会,突然颤抖起来。浅浅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听到来人低低、满怀愧疚的声音,“对不起,我不知道车上还有其他人。对不起...对不起....”
不是组织的人!在彻底绝望的时候,却发现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浅浅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神智马上迫不及待的一点一点离自己远去。
脸上一凉,似乎有什么滴落在自己脸上。浅浅怔愣了一下,硬拽着最后一丝神智想看清来人是谁,可努力了半天,依旧只能看清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对不起,害死了你。我知道你听不见,不过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到时候,我会亲口和你说声抱歉。”
喂喂喂,这话什么意思?!浅浅听着不妙,下意识的想说话,可还没等自己张开嘴,就感觉到温热的手掌突然盖住了自己的眼睛,然后轻轻一抚。
这...这人,不会以为我是死不瞑目吧?!我的脉搏有虚弱到让人以为我死了的地步吗?!浅浅顿时傻眼,想要说出口的话还没到嗓子眼就又被噎了回去,反应不能的顺着手掌的力道合起了眼皮。
谁知道刚一闭上眼睛,积攒在身体里的疼痛和疲惫就好像找到了出口一样,瞬间爆发,浅浅连□的功夫也没有,就晕了过去。只是在彻底失去知觉前,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像石子一样砸在自己左手上,于是下意识的收紧了手心。
可能是潜意识里记挂的事情太多,浅浅并没有昏迷多久。意识回笼的时候,全身上下还在隐隐作痛,空气里也照旧飘满了汽油味。
□着睁开眼睛,浅浅一开始还以为是天黑了,过了一会才发现不对。发黑的地方始终是视线正中,就像是坏屏一样,自始自终都有块黑斑不偏不倚的挡在那里。不会是...要瞎了吧?恐慌一下子袭上心头,挣扎着抬手去摸眼睛,结果不小心碰到侧脑的伤口,顿时痛得整个人蜷缩了起来,眼前更是一阵阵的发黑!
“疼疼,原来是脑震荡引起的暂时性视觉障碍啊。”一边吸着冷气,一边飞快的摸了摸身上几处痛得比较厉害的地方,没发现有什么致命伤之后,浅浅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挣扎着爬了起来,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左手里还握着什么东西。
四棱四正的长方体,小巧的刚好能握着手心里,其中一个面上似乎还刻着什么图案,可惜浅浅摩挲了一会,只是隐隐的觉得熟悉,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这东西叫什么!脑侧的伤口又开始一下一下的刺痛,浅浅一边抽气一边随手将正方体塞进衣兜。
闭目仰天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感觉好了一点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视线总算清楚了一点点。除了偶尔会黑屏一下之外,眼前的东西总算能看个大概了。眯着眼睛扫了眼四周,忽然看到不远处翻到着的银灰色汽车,浅浅的心忽然就像被浇了桶冰水,一凉到底!
短短的几米距离,不知道摔了几次才奔到车前。浅浅紧抿着唇,抖着手朝视线里模糊的人影摸索过去,可还没等摸到对方的脉动,就先摸到了一手粘稠的红色液体。浅浅顿时僵在那儿,嘴唇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叔..叔叔?!叔叔!”
一分一秒都像是在受煎熬,忽然听到低不可闻的咳嗽声时,浅浅的眼泪唰的就掉了下来。看不清藤本父亲的伤势,什么急救措施也做不了,浅浅一边告诫着自己镇定,一边凑过去摸索着去解困住藤本父亲的安全带,嘴里还不断的念叨着:“叔叔,你伤到哪儿了?振作点,我这就带你去医院,还有美保...”
解了几次也解不开,浅浅索性从地上摸起一块玻璃,也顾不上手被划伤,使劲去割。半响没听到回应,浅浅的心一沉再沉,几乎就要绝望的时候,手腕却忽然被抓住,然后整个人被拽到了藤本父亲跟前。
“美保!”
压抑到令人窒息的空气里,藤本父亲用力的这么叫了一声,随后却像用完了所有力气一样,松开了拽着浅浅的手,一边咳嗽,一边费力的喘息起来!
浅浅一怔,狠命咬着唇才压下心底骤然翻起的绝望,猛地垂下头去,“叔叔,是我。放心,美保不会有事的。”
“你是...”虚弱的看了浅浅一会,藤本父亲这才认出眼前的人,急促的喘息了几声才接着说,“我只和那位大人说会带着sherry去见他,约定在鸟取县碰面,却并没有说sherry就是你。趁着抢险车还没来,快走,他们不会知道你在我车上的。对不起....不要怨我!”
“好..好。”浅浅手指一颤,点头,“我不怨你。”
“组织..记忆卡..我分成了两份,一份在..刚才被抢走御守里..一份被我藏在公司..正装修的资料室..储物柜.13号,两份..一起才能看到..真正..内容..”
后面的话越来越虚弱,浅浅使劲点着头,猛吸了口气重复,“御守和储物柜,两份一起才能看到内容,我记下了。”
“美保她什么都不知道,求你,去救她!”
这一句话说的分外清楚,浅浅眼泪再次不受控制的滑落,除了一个劲的点头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好,我现在就去救美保。”
浅浅话音刚落,藤本父亲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握住浅浅的手腕,“别让美保...知道我是组....”
即使看不清眼前藤本父亲的脸,也能感觉到对方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分量。浅浅紧抿着唇,重重点头,“好!”
闻声,藤本父亲的手一下子垂了下去,喘息的声音也越来越弱。浅浅忙擦了把眼泪,凑过去问道:“是谁抢了御守?”
“奈..奈奈...”
轻不可闻的声音像是突然破碎在空气中,再也没有了声息。浅浅猛伏在地上,狠命捶打着地面,想喊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胸部好像有什么在激烈冲撞着想要发泄,顶的心口一阵阵的疼。
为什么我总是要见证别人的死亡?为什么,都要一个个的死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