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难。
领土相连接的邻国之间,本来就容易产生利益冲突。
若轻易地与邻国缔造友好邦交,总有一天会由此瓦解。
而如果两国敌对,当然会由此掀起纷争。
那么,该如何做才好呢——
鲁思塔所获得的结论,就是订定“互不侵犯条约”,然而当还在制订法律,刚向吉哈哈提出此案的时间点,他就已然丧命。
而达古雷就是继承其遗志的政治家。
“因此,菲立欧大人和乌路可大人被期待完成的任务,决不是当个‘友善的使者’。”
赫密特小声地低语。
西瓦娜默默地眯起了眼。
“了解彼此的资讯交流非常重要。但在目前的拉多罗亚,有太多人看不起吉拉哈、并对其领土和神殿抱持野心。而这么危险的国家,吉拉哈也不可能放任不管。换句话说,只要今后拉多罗亚的本质不改变,两国之间这种一触即发的状态就会持续下去。这不是一、两位使者就可以改变的问题,要花更长的时间,逐步从政治方面下手解决。”
“这样啊……赫密特,我大致了解了。”
西瓦娜耸了耸肩:
“我虽然喜欢炼金术方面的困难话题,但这种话题还真让人浑身不自在啊——换言之,菲立欧他们不需要强硬要求缔造友好关系。说得极端一点,招致反感也无所谓。他们只要向议员们说明吉拉哈并没有侵略意图、与拉多罗亚的战力也不相上下,还有吉拉哈并非蛮族,而是一个政治强国——”
想到一长串的复杂目的,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如果能让他们了解,大多数议员自然都会转为非战派——就只是这样吗?”
赫密特点了点头:
“修奈克也说过……这件事真的是拉多罗亚的耻辱。为了这种事而劳驾菲立欧大人和乌路可大人前来,真是很过意不去。”
西瓦娜笑了:
“这确实很丢脸,但我也了解到这边同样背负了国家单位的风险。还有,考虑到将来,拉多罗亚的敌视政策确实也该是改变的时候了。不过,达古雷议员还真辛苦哪!”
刚进入拉多罗亚没多久,赫密特就立即与西瓦娜一起造访达古雷的宅邸。
达古雷那时恰巧被卷入占据议会厅的事件,但在他被释放后,赫密特也得以见到他和哥哥拉杜卡。
赫密特为自己逃亡而道歉,西瓦娜则只有寒暄几句,但那时达古雷曾如此问她:
‘西瓦娜小姐,你如何看待拉多罗亚这个国家呢?’
西瓦娜毫不犹豫地立刻回答:
‘就像是一个只有强大力量、却任意妄为的小孩。现在虽然无法离开家,但一到外面去就会欺负邻居。’
她这番几近侮辱的话让赫密特倒抽了一口况气,但达古雷听了则是大笑:
‘我好像跟你很合得来。如果办得到,我想扮演那个小孩的父亲,好好管教这个国家。其实这原本是这位赫密特的父亲鲁思塔元首的责任……也罢,今后政局不知会如何发展呢?’
两人在这场对话中意气相投,而赫密特和拉杜卡就只是呆呆地望着他们。
这么说来,赫密特几乎不了解达古雷这个人,他们虽是亲戚,但很少有机会交谈,就连达古雷继承自父亲的政治理念,赫密特也很难说完全理解。
‘我喜好剑术,所以不太关心政治的事——’
这一点让他心中隐隐作痛。
正当父亲和哥哥费尽苦心想将这个国家引导至正途,身为至亲的自己却埋首剑术之中,对其他事置若罔闻。
而在父亲遭人杀害后,赫密特才总算意识到拉多罗亚政治的黑暗面。
为了凭吊父亲——也为了保护那些他在前往阿尔谢夫旅途中所遇见的东方人们的生活,如今他想尽全力阻止开战。
而他想要保护的对象,当然也包含了走在身边这位银发女子。
“……西瓦娜,到了。就在这围墙的另一边。”
埃鲁家宅邸外围被一堵比人身高更高的围墙所包围。
他们没有自正门进入,而是跟进入巴托鲁宅邸时一样偷偷越过围墙,免得在等待开门时引人注目。
赫密特在与西瓦娜一起行动的这段时间内,已经完全习惯了隐密行事。
庭院里正好有人手持提灯在巡逻。
只要一进入宅邸土地,就不需要遮遮掩掩的了。赫密特和西瓦娜一边走向手持提灯的人,一边挥手。
“……谁?”
在灯光旁的脸孔,是两名熟悉的骑士。
那是肌肤微黑的女骑士和金发的青年骑士——这两个人似乎总是一起行动。
“莱纳斯迪,黛梅尔。是我啊!你们还是一样感情融洽。”
西瓦娜爽朗地说着,两位骑士立刻解除了戒心。
莱纳斯迪放开了原本握住剑柄的手,开心地笑说:
“啊!是西瓦娜大人还有赫密特大人,两位是来找菲立欧大人吗?”
“算是吧!你们经过这趟长途旅行,还真是辛苦了。身体已经没事了吗?”
赫密特和西瓦娜前往拉多罗亚国境迎接丽莎琳娜和穆司卡等人时,骑士莱纳斯迪恰巧因发烧而卧病在床。
这位青年骑士笑眯眯地亲昵说道:
“是的,我已经完全康复了。请听我说,这位黛梅尔一直在身边照顾我呢!不但帮我准备水壶,还一直帮我更换拧干的毛巾,就像舞会那时的侍女一样勤快——”
当莱纳斯迪说出不该出口的话,黛梅尔的一记铁拳瞬间飞了过来。
莱纳斯迪抱住了头,当场蹲下。
“少说废话。我如果不照顾你,菲立欧大人和乌路可大人很可能说要亲自动手。怎么能麻烦他们来照顾你这种家伙,所以只好由我来做了。”
黛梅尔边叹气边说道,又转向赫密特与西瓦娜:
“这家伙之所以会发烧,全都是自作自受。在旅途中,他跟神殿骑士比酒量比过了头,喝醉了睡在郊外,隔天一早就——”
“所、所以我已经道歉过了,我也有在反省啊!”
莱纳斯迪边摸着头边站起身,苦笑着说道。
从阿尔谢夫到吉拉哈的旅途中,菲立欧也曾发烧过,但可以想像出那是因为不习惯旅行。但莱纳斯迪的状况则有点不同。
听到两人的对话,赫密特不禁笑了出来:
“总之,你们平安抵达,真是太好了。菲立欧大人他在本邸吗?”
黛梅尔点了点头:
“是的。就在那边——啊!赫密特大人您对这里应该比我们清楚得多。让我们陪您一起去菲立欧大人那里。”
正如黛梅尔所言,这里是赫密特的老家。
虽然是自己怀念的老家,但有点太过辽阔,赫密特也有点近乡情怯。这里还有他与父亲起了争执而离家出走的回忆,要不是有事要办,他还真不想接近此处。
在两位骑士的引导下,赫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