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跟在来访者身后而已。”
来访者——赫密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是指从其他国家来的人吗?)
赫密特解读成如此。他非自愿地听着两个人的对话,虽然无意偷听,但自然而然就听得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是吗?那就照你所能理解的去做就好了,反正我顶多只要收集说书的题材——咦?”
戈达发出疑或的声音。
赫密特对此有所反应,也从床上站起身来。
“——安朱,如果是我看错了,希望你明说……窗户外的御柱上方是不是发出模糊的光芒?”
可以听见戈达正在说话,还有两人走近窗边的脚步声。
赫密特走向隔壁房间,戈达与安朱背对着吊灯的光正看着窗外,赫密特也站在他们身后。
朝天垂直而立的御柱,在最接近天边的附近,发出极为淡薄的光芒。
刚开始还让人误以为是月光的反射,不过天空乌云密布,根本看不见月亮。
那光芒跟火的明亮又有些许不同,像是从黑色的柱子内侧渗透出来的一样——淡淡的,不注意还看不见。
“是赫密特吗?你看了有什么想法?”
戈达边眯起眼边回过头问道。赫密特点点头说:
“戈达大人,那看起来的确像是在发光。以前有发生过吗?”
“没有,据我所知是第一次。真是奇妙啊——”
光亮像摇晃般略微增强了。
赫密特的胸口因莫名的不安而悸动不已。
凝视着御柱的安朱,发出小小的呻吟声:
“你们看。刚刚——虽然只有一瞬间,那侧面看起来像不像是‘人脸’?”
赫密特凝神望去。虽说柱子发出模糊的光芒,但因为夜晚外头很暗,加上柱子又距离很远,应该是看不到那么小的东西才对……
可是——
下一个瞬间,他感到毛骨悚然。
柱子稍稍发出了强烈的光芒——
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但在那一瞬间,柱子的侧面就有如生物的肌肤般开始蠢动。
在淡淡的光芒中,平常是无机质的黑色柱子,看起来就像布满了鸡皮疙瘩一样。
赫密特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对这维持一秒钟左右幻觉般的光景,戈达在一旁也绷紧了脸。
安朱说:
“……刚才你们都看见了吧?”
“喂!该不会是——”
戈达呻吟道。安朱点点头:
“在我看来,‘那’就像是一张一张的脸。虽然没有办法确认表情等细节,也或许是眼花看错了……但有时不是会有‘来访者’从那柱子跑出来吗?”
赫密特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等一下!那个柱子真的会跑出人来吗?”
安朱歪了歪头:
“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不过我见过自称从里头出来的人,而且王子他们也承认了!神殿好像把那些人称为来访者,对世人隐瞒他们的存在并加以保护。从好几百年前开始,来访者就有时会来到这儿……”
赫密特哑口无言。
他在探寻父亲死亡真相时,听说过许多在拉多罗亚进行的研究。
虽然其中几项的内容脱出常轨——但他想起了其中一个特别像是白日梦的研究。
他心想:“不会吧?”不过——如果那个研究真的成功——
全身冒出冷汗……
非加以确认不可!
戈达不知赫密特在想些什么,低声说道:
“好——我去通知威士托刚刚的异常状况,然后再到神殿附近看看,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进去……你们呢?说不定会有危险,所以我是不会主动邀你们来的喔!”
“我要去!”
赫密特立刻回答。令人不快的预感填满了他的胸口……就这样放着不管去睡觉,他是办不到的。安朱在一旁也点了点头。
戈达快步走向门口:
“我知道了。到时再看情况,说不定让菲立欧大人他们暂时离开神殿会比较好……”
戈达的眼神变得危险得不像是个老人:
“看到刚才的光景,我有预感要大难临头了,等到真的发生什事么就太迟了……关于那御柱的事——就连蒙受其惠的我们都完全不了解。那究竟是谁为了什么而制作的,为什么会一直生产辉石——谁都不知道。尽管神殿将它当作神一样地崇拜——快一点!我去叫威士托来,你们在楼下等我。”
戈达几乎是快跑起来,朝向在另一个房间休息的威士托那里冲去。
赫密特将手放在腰间的刀上。
在旅途中,这把刀也救了他好几次。不只是保护自己,他也靠这把刀守护了周围的人们。
在王都榭拉姆,他救了一位像是佣兵的王宫骑士;而在这分公司,他也曾为了戈达而挥刀。
赫密特握紧了刀柄,他有预感今晚会再度挥舞这把刀。
安朱也从房里取出弓箭:
“要是没事就好了——”
赫密特听着安朱的这句话,心里也是如此期望——但他也知道,这期望并不一定会实现。
御柱似乎只是暂时发出淡淡的光芒,现在已经停止了,柱子再度沉入夜晚的黑暗中,俯视着神域之街。
赫密特应该要对变化停止感到放心,但却反而感到不安。
第六卷 二十七.来自御柱的人
乌路可正睡得安稳。
凉爽的风从开启的窗口吹入……
照亮夜空的月光是天蓝色的,那蓝色衬托得风更加凉爽。
“乌路可……乌路可,起来!”
有人在小声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被呼唤的乌路可稍微睁开了眼睛……
在月光的背景中,她看见了某人的身影——
那正在眼前窥视着自己的少年。
月光太过耀眼,让乌路可眯起了眼睛。她看不清少年的脸,他的声音虽然温柔,但她还是不知道他是谁。
“——你是哪位?”
乌路可以尚未清醒的声音问道。
“是我。乌路可,你应该知道吧?”
少年小声地回答——想要压在躺着的乌路可身上。
乌路可惊讶地停住了呼吸:
“呀……你、你要做什…………”
就算在月光下,她也看不清少年的脸。但是她看见了他紫色的头发,并感到困惑不已。
她还躺在床上,被少年紧紧抱住,无法动弹。
少年在挣扎不已的乌路可耳边低语:
“这可是你邀我来的喔!还是你到现在才感到害怕?”
“你胡说……!我才没有邀你来!不要!放开我……”
“……要是你真的不喜欢,那就不要好了……”
听见少年的话,乌路可吓了一跳,肩膀微微发抖。
“既然乌路可你不喜欢,那我就不做了,这样比较好吧?”
乌路可听他这么一说——不知为何就放弃了抵抗。
她想不起这个少年的事,不过,她知道他的名字。
在丧失记忆后,乌路可照依莉丝等人所说的,向他告别。
心脏激烈地跳动着。她并不讨厌他,只是——
少年的手轻抚她的脸颊,乌路可闭上了眼睛。
胸口好闷——但她并不觉得害怕,只是有种被填满的感觉。
她没有推开压在她身上的少年,却把手环上他的背……她竟然会对不太熟悉的人做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