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将莱纳斯迪推向逃跑的方向,自己也越过女子身边。
从女子的一只手,向菲立欧伸出一道道微细的光线,每只手指各一根,总共有五根像蚕丝般的线伸出,追向菲立欧的脚边。
简直就像被绳索绑住一样,菲立欧当场跌倒。
那不只是光所构成般的线,还伴随柔滑的质感。
“不可以逃走喔!夜晚还很漫长,对不对啊?”
女子低语般地说道。菲立欧没有拔刀出鞘,反而先捡起了莱纳斯迪掉在附近的剑,而莱纳斯迪还在他前面不远处,捂着眼睛呻吟着。
菲立欧打算以捡来的剑斩断女子所伸过来的奇妙之线。但是,光之线一碰到刀刃就拉得更长,完全不像切得断的样子。
女子咻的一声抽手,脚被线所缠绕的菲立欧也跟着被拉了过去。
这力道之强,让人无法想像是出自这女子之手。菲立欧毫无抵抗能力地倒吊着被拉到接近天花板处,就这样被绑在铁窗上。
“唔——”
菲立欧的肩膀撞上铁窗,因受到冲撞而呻吟起来。
菲立欧这才想到,刚才她将正妃的身体抛过来时——就是用这种线。虽然他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何几乎没有听见衣服摩擦之声,但若是以这种线的力道,一个人就可以办到了。
在眼前还一片混乱之际,菲立欧把手中莱纳斯迪的剑对准那女子抛去。
女子柔软地一扭身子,闪过了那把剑。
紧接着,菲立欧拔出腰间的刀,切断了吊住脚的光之线。
这次却不可思议地一刀即断。
菲立欧头下脚上地往下掉,他蜷曲起身子,用手臂保护自己。
光之线在被切断的瞬间就消失了,女子再度伸出手来。
菲立欧迅速地站起身,推着莱纳斯迪一起飞奔出去。
在女子伸出光之线前,菲立欧早已逃离现场。
在不了解对手实力的状况下交手,实非上策。就算是可以打倒她,万一菲立欧等人受了伤,耽误了逃走的行动,那就结果而言,还是中了雷吉克的计。
菲立欧拉着莱纳斯迪的手,一个劲儿地奔跑。他们穿过地下牢狱、来到王城走廊,然后来到中庭——一边祈祷着不要被卫兵发现,一边跑向城外。
总之现在只有先逃出城外,再与拉希安等人会合。就算暂时会背上杀害工妃的污名,为了要洗刷冤屈,也只能先逃再说了。
——冤屈——
菲立欧在那一瞬间想道,自己真的是无辜的吗?
最后斩杀正妃的,正是自己的刀。
“杀害”正妃的,当然还是那个女子。女子的行动和话语,都是为了要让自己动摇而刻意所为,这道理他也懂——但是,他的手上还残留着斩杀正妃的触感。
这不是他第一次砍杀别人,过去他也曾经与盗贼之类的恶徒交战过……但是,对没行交手之意、或失去意识的人下手,这还是第一次,虽说他几乎算是不得已的。
正妃在被菲立欧斩杀之前,很有可能就已经死了。就算她一息尚存,被一剑从喉头深深贯穿而入,也是不可能获救的——但是这种讨厌的感觉就是挥之不去。
“呜……菲立欧大人——?可恶!我的眼睛——”
莱纳斯迪一边用力地眨着眼睛,一边低声呻吟着。他的视力似乎一点一点地恢复了,脚步也确实愈来愈稳。
“你没事吧?总之我们先退离。没能救到威士托卿和达斯堤亚卿虽然很可惜……但今晚我们是办不到了。”
菲立欧的声音自然而然地变得很严肃。女子没有追来,但是可以预料到的是,卫兵们立刻就会赶到了。
菲立欧一边奔跑,一边用手触摸刚刚战斗中唯一所受的伤——就是女子在他脸颊上所留下的伤口。掌心传来湿润的血之触感,竟然流了这么多血,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可能定心情还很激动,他不太觉得痛,也有可能是因为痛觉已经麻痹了。
莱纳斯迪不甘愿地说:
“那个女的——就是雷吉克大人所雇用的暗杀者吧?”
“应该是吧!不过,她似乎很多嘴——”
女子那目中无人的话语,现在还萦绕在菲立欧耳边。
他所在意的,不只是她的话。
还有围绕着她手的淡淡光芒——
亲眼见到那光芒的菲立欧,想起了在佛尔南神殿杀了父亲与兄长的来访者们。
女刺客的手上看起来不像戴有手环,而且她自己也说那是“死之神灵的力量”、“拉多罗亚的新技术”等,但是这两者的本质在他完全不了解的这一点上是相通的。
说不定,她也是“来访者”——菲立欧虽然如此想,但下一瞬间联想到另一种可能性,不禁一阵颤栗……
如果她并不是来访者,而是“这个世界”的人——
并没有证据显示,来访者所使用的特殊能力是他们所独有的,那也正因为至今他们的能力并不为人所知……如果这个世界的人也可以使用“那种”不可思议且逸出常轨的能力——
拥有这种能力的国家,和不具有这种能力的国家,两者之问的军事能力高下立判。
“拉多罗亚的新技术”——
他非常在意女子所说的这句话。
拉多罗亚在这片大陆拥有最广大的领地,是遥远西方的大国。由阿尔谢夫看来,他们与拉多罗亚之间还夹有其他国家,所以几乎没有直接的关联。
拉多罗亚对于以威塔神殿为中心的御柱信仰,是敌对的关系。
因为其领土内并没有生产辉石的御柱,虽然本身是个大国,但在国力上却只跟塔多姆、吉哈拉势均力敌。表面上他们似乎禁止与他国进行贸易,其实是因在其国境附近经常发生许多小纠纷,所以前往旅行的人也极少。
塔多姆和吉哈拉一带,似乎随时都在绷紧神经提防拉多罗亚进攻,但对菲立欧等人来说,只不过是隔岸观火。
菲立欧一边感到隐隐约约的不安,一边加快了脚步。脚下突然不听使唤,差点就要摔倒。他稍稍踩了个空,还是勉强继续向前奔跑。
莱纳斯迪也注意到他的样子不对,问道:
菲立欧大人,您受伤了吗……?”
“没有,只是被短剑划伤而已……”
菲立欧立刻回答。莱纳斯迪边揉眼睛边表示他的不解。他那被光刺伤的双眼,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
“您的脚受伤了吗?”
“咦?不,只是脸上有擦伤……”
菲立欧才刚如此否认,脚下又绊了一下,差点就要狠跌一跤。莱纳斯迪慌张地从旁扶住他呻
“您在恍惚啊!菲立欧大人。您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呢?”
“不……我没……”
眼前的世界在摇晃。
菲立欧茫茫然,总算察觉到自己身上有点不对劲。
视野狭窄得很奇妙,而且不听使唤的双腿也失去了力气,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