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了!你准备好了吗?”
曾晓慧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刚好抬头看见了她的眼睛——那里面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像要焚毁身边的一切似地。
我直视着那双眼睛,在心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默数了三秒,答道:“走吧!”
得到我的回应,曾晓慧眼中的那团火焰燃烧得更加猛烈了。她不再言语,径直朝我们解术的房间走了过去。
我跟着她,站了起来。可是我的**刚离开座位,我的左手就忽然感到了一阵拉力。我回头朝拉力的传来的方向看去,紫紫一双盈满了担忧和泪水的眼睛随之映入了我的眼帘。
我看着紫紫的眼睛,胸中忽然一阵翻涌,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我知道,等会儿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会一直支持着我,对于这一点,我一点儿都不怀疑。但同时,我也晓得,紫紫担心我!毕竟这是生死时刻,不比平常!
而在这种时刻,面临最后的赌博,我的心里其实也是矛盾而复杂的。我不是英雄,我也不是狗熊,我只是一个凡人,被命运逼到了这个份上。你说我一点儿都不害怕,那是骗鬼的。但是我无路可退了啊!凶徒的刀都架在我脖子上了,不搏一搏,难道抹脖子?
想到这里,我横下心,一把甩开了紫紫的手,忍住了胸中翻涌的情绪,一扭头,跟在曾晓慧身后,进入了那个命运的房间。
那个房间的陈设还是和前几次一样,木桌上照例点着十三支蜡烛,它们排成的诡异形状,对我来说就像一道生死符。如果我能熬过今夜,破了曾晓慧的奸计。那么她之前对我做过的一切将永远付之东流;然而,如果我熬不过去,等待我的就将是牛头和马面。
我深吸了一口气,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曾晓慧一根根点燃桌上的蜡烛。烛光映照她的侧脸,让她的脸看起来娇柔中带着一层金黄。今天的曾晓慧真的很美,可是一想到我自己的处境,以及曾晓慧对我做过的一切,我的心就一阵绞痛!在我看来,曾晓慧就像一朵曼陀罗花,美丽的花瓣中,藏着致命剧毒。
当所有的蜡烛都亮起来以后,曾晓慧从沙发旁的矮柜里取出了一根较粗的干草放在了蜡烛的中间,靠左的位置;然后,她又从矮柜里取出了一根较细的干草,放在了蜡烛的中间,靠右的位置。做完这些后,曾晓慧安静地走到了沙发前,一**坐了下来,便不再动作了。
“学姐,这是什么东西?”我好奇地问道。
“这叫阴阳草!今天的解术全靠它了!”曾晓慧说着,对我眨了眨眼睛。
“靠它?两根干草?”曾晓慧的话让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在我的设想里,这是曾晓慧的最后一搏,她应该会整出点什么大动静来。可是没想到她的大动作竟然只是两根干草。
“嘘!”曾晓慧将手指放在嘴巴前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后,轻声说道,“可别小看这两根干草哦!一会儿,你就会知道它们的厉害了!”说罢,曾晓慧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整个房间里,静得出奇,似乎只剩下了我的心跳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到最后直接变成了一阵尖利的耳鸣。我神情紧张地看着曾晓慧,右手紧紧地攒着我裤包里的瑞士军刀,手心里都是汗。
事实上,来之前,我下了一个决心。不管我今天能否逃过这一劫,我都决定杀死曾晓慧。我不清楚曾晓慧究竟是怎样学会这些害人的邪术的,但她所懂得这些邪术,注定会给人带来灾难。到目前为止,刘丽和陈胜国教授已经因为曾晓慧和她的邪术而丧命了。今夜,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第三个因此而丧命的人,但我希望,无论我是生是死,都是最后一个因为曾晓慧而丧命的人。
想到这里,我心一横,对着曾晓慧举起了瑞士军刀。
第二十七降.阴阳血降(下)
就在我手起刀要落的时候,曾晓慧突然打了个喷嚏。她一动,我手中的刀便砍了个空。我本来就将全身的力量用在了这一砍之下,再加极度紧张,这一刀没砍中曾晓慧,倒让我一个重心不稳,向前跌了去,刀“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一声,让曾晓慧猛地睁开了眼睛。看见我狼狈的模样和掉在地上的瑞士军刀,曾晓慧先是愣了一头,然后便反应极快地从沙发上跃了起来,跳到了桌子的另一侧。
“李飞,你要干什么?”曾晓慧隔着一张桌子对我大喊。
事情败露,我也不想再装了,迅速地捡起地上的瑞士军刀,刀尖对着曾晓慧,喊道:“学姐,别装了!你对我做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我有今天全是拜你所赐!”
听见我的话,曾晓慧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置信的表情。但那样的表情,在她脸上仅仅如流星划过天际一般,只存在了一瞬间。很快曾晓慧又换上一贯的担心我的脸嘴,柔声地对我说道:“李飞,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你究竟怎么了?”
我冷冷地看着曾晓慧,心都凉到了谷底,“曾晓慧,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演戏?宝翁教授将一切都告诉我了!刘丽是你指示南建国杀的!我身上的唤术是你亲手下的!而我还像个憨贼一样,屁颠屁颠地围着你,对你千恩万谢,等着你给我解术!”
“宝翁教授?”曾晓慧脸上的笑容在听见这四个字的时候,刹那凝固了,“李飞,你是不是产生什么幻觉了?宝翁教授早就死了!”
“人算不如天算!宝翁教授不但没死,还将事实的真相都告诉我了!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你——曾晓慧!是你!是你策划了一切!现在你顶着‘解术’这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不过是想完成你邪恶的‘五降’仪式!”话说到这里,我已声嘶力竭,仿似借着这一声奋力的吼叫将发生异变以来的所有怨恨都发泄了出来。
听见我的话,曾晓慧沉默了,我看见她脸上的表情由讶异转为了冷肃,然后是冷肃过后的鬼魅,最后,曾晓慧默默地笑了——她的笑森冷而诡异,没有声音,却好像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让人忍不住阵阵发寒。
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我的心突然震颤了一下,方才那一鼓作气想致她于死地的勇气,瞬间泄去了许多,握着刀的手竟然开始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我和曾晓慧就这样僵持了几秒,曾晓慧脸上的笑容陡然收了。然后,她忽然抬起了头,目光冷然地看着我,淡淡地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一切,我便不再说什么了!”
曾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