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转机（四）
秘书再次来敲门了，程朋立即收起了这些不安的思绪，朝秘书尴尬的笑了一下之后，就提起了公文包走出了办公室。霍安东正在大厅里等着他，汽车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他们将直接乘坐霍安东的利尔喷气式私人飞机前往伦敦，而不需要到洛杉矶国际机场去搭航班。
这种小型的商务飞机虽然最多只能容纳二十名乘客，但是上面的豪华与舒适程度一点都不亚于最宽体客机的头等舱，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另外，这种飞机的速度也要比一般的航班稍微快一点，在满油时，航程超过了一万二千公里，可以从洛杉矶出发，不需要做中途停留，前往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
飞机飞跃美国本土，再飞跃大西洋，大概需要十个小时的时间，因此飞机上准备了两个床铺，如果乘客累了的话，还可以在上面睡上一觉。程朋原本就有这个意思，他也知道睡觉是调整时差的最好办法，但是在飞机起飞之后，霍安东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其实，金钱在带来更多的物质享受的同时，也能够带来方便！”霍安东一直保持着微笑，“比如现在，我们可以想去哪就去哪，而不需要担心误了航班，更不需要担心到了目的地后不知道去哪里。这些就是金钱带来的好处！”
“但是金钱并不能带来所有的东西！”程朋勉强的笑了一下。
“对，这点我非常赞同，所以我把金钱当做了工具！”霍安东这次放声笑了起来，“但是，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想，有多少人为了金钱而不惜以身试法，又有多少个家庭为了金钱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上个世纪末的东南亚金融风暴，就有多少人因为破产而寻短见，这些人全都成了金钱的奴隶，而我们却应该认清楚，金钱是我们的奴隶，真正的成功者，是懂得驾御金钱，而不是被金钱驾御！”
“老霍，看来我更应该向你学习这些价值观！”程朋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并没完全赞同霍安东的论调。
霍安东笑着摇了摇头，对于程朋的真实想法他很清楚，毕竟他们是两代人，而两个年龄差距几乎有三十岁的人是不可能有共同价值观的。“好了，小程，你这次的计划确定了吗？”
“大部分应该已经确定了吧，但是很多细节方面的问题我仍然在考虑之中！”程朋看了一眼前舱，杜尘那几个随行人员就在前面。“时间太仓促了，我现在只能够订一个大体的计划出来，具体怎么实施，还要看具体情况而定。而且，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我也不想现在就把一切都定死了，没有转圜的余地！”
“好吧，这些事情由你安排，我也不多过问了。只不过，这次前去的各国富翁至少有数十人，都是些有复杂背景的，所以你最好多留几手！”
“这点我清楚，我会安排好的！”程朋皱了下眉毛，问道，“关于黑龙会派来的代表，有进一步的消息吗？”
霍安东耸了下肩膀，说道：“现在我唯一知道的是，黑龙会的代表应该是日本民族资本家的一个。其实，黑龙会与日本资本家有着很多的联系，几乎所有战后发展起来的新兴资本家都得到了黑龙会的支持，涉及到了各行各业，因此，黑龙会在日本商界有着极深的背景。这次，他们不会派一个强硬人物出面，不然就太招摇了。但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他们肯定会多准备几手，因为他们也不能容忍失败！”
“我得重新考虑一番了！”
“我看，你现在应该抓紧时间多休息一会，不然到了伦敦，你恐怕得被人扶着下飞机了！”
程朋笑了起来，然后伸了个懒腰，就到后面的床上躺了下来。最初，他还显得很兴奋，身体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之中，所以一时没有调整过来，满脑子想的都是行动计划的事情。但是，没过多久，程朋就沉睡了过去，身体完全放松下来之后，睡魔侵蚀了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直到飞机开始下降的时候，他才被惊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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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了卡迈隆的电话，方丹立即就赶到了事发现场，五具尸体已经开始变色了，即使他不是专业的法医，但是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五个人应该是在几个小时前，即昨天晚上被人杀死的。从现场的痕迹判断，凶手大概只有一个人，或者说最后杀死这五个黑人青年的只有一个人。
“嗨，克拉克，我想这里找到了一些东西，你会感兴趣的！”
方丹出示了证件之后，越过了警察设置的封锁线，走到卡迈隆旁边蹲了下来，说道：“你有什么发现？”
“我们在这上面发现了半个指纹，”卡迈隆戴着手套的左手拿起了那把血迹已经完全凝固了的匕首，右手把笔记本电报转到了克拉克的方向上，“然后，我们对指纹做了对比，与我们在旅馆房间里发现的指纹吻合！”
“也就是说，杀死这几个黑人的正是那名国际通缉犯？”
“对，另外，我们在这根钢管上有发现了相同的指纹，而且证实，有四名死者正是被这根钢管猛击了头部而致死的。更重要的是，凶手打击的部位非常的准确，”卡迈隆在电脑上调出了几张照片，“你看，钢管击中的部位都在头骨最软弱的地方，全是一击致命！”
“很有经验，而且下手狠毒，不给对手一点机会！”方丹站了起来，然后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从现场的痕迹来看，应该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同伙！”
“对，我们已经证明了这一点，现场的所有痕迹都证明，出了五个受害者之外，就只有凶手一个人留下的痕迹了！”卡迈隆也站了起来，“从前面警察的描述来看，嫌疑犯的身高不过六英尺半，体重只有一百五十磅，而你看这五名受害者，都比他强壮，而且明显是这一带的地痞流氓，他一个人能够轻松的干掉五个人，而且没有受伤，至少我们没有在现场找到凶手的血迹，除了职业杀手之外，我很难想象什么人有这么厉害的身手！”
“那我们就必须要尽快找到他，不然还会有更多的受害者！”方丹看了一眼正在旁边与一名警察攀谈着的搭档，又对卡迈隆问道，“还有其他的线索吗？”
“暂时没有了，如果有新的线索我再通知你吧！”
“那就太感谢你了！”
方丹叫上了搭档，两人上车之后，他才问道：“你从警察那里了解到了什么情况？”
“没有目击者，报案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在早晨起来锻炼的时候发现了这五具尸体，吓了一大跳。另外，根据现场的勘察，凶手应该是从巷子的另外一头逃离现场的，他也许带着什么值钱的东西，不然这些街头小流氓不会去招惹他！”
“五万美元，不是个小数目了！”方丹笑了一下，说道，“如果你是他的话，现在应该怎么办？”
斯坦尼愣了一下，然后说道：“离开洛杉矶，这里已经不是他能够继续呆下去的地方了！”
“对，那你会选择什么样的办法离开洛杉矶？”
“长途巴士，列车，或者是去买一辆二手轿车！”
“前两种方法我不会考虑，长途巴士站以及列车站都有监视系统，而去买一辆几百美元的二手车是最好的选择，大部分二手车商都很乐意收现金，而不是支票！”
“看来，我们现在应该知道做什么了！”
方丹笑着点了点头：“希望我们的行动不要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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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郊区有很多二手车市场，大部分美国家庭都有两辆以上的汽车，这些汽车一般只能使用五年左右，然后就会因为性能不好，或者是油耗太高，或者是赶不上时代等等原因而被淘汰掉。当然，这指的都是富裕的家庭。从这些美国人手里淘汰下来的汽车就会集中在二手车市场，然后以数百到数千元不等的价格被出售给一些无法买新车的家庭。大部分二手车的车龄都在十年以内，但是也不乏一些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生产的老爷车！
松本用五百美元轻松的从一个二手车商的手里购买到了一辆02年款的别克轿车，开上这辆离开了洛杉矶。购买二手车还有一个巨大的好处，大部分二手车经营商都不会问太多的问题，甚至不会管购买者有没有合格的驾驶证，而这些地方也不会安装完善的监视设备。所以，松本也不用担心被人跟踪。
离开了洛杉矶之后，松本沿着西海岸滨海公路直接向北开去，他准备去旧金山。旧金山是美国西海岸地区最大的华人聚居区，第一批登陆美洲大陆的华人就生活在这里。现在，这座只有不到三百万人口的港口城市里，生活着至少一百五十万的华侨与华裔，而且华人已经连任了好几次市长。可以说，这里简直就是一个美国版的中国人的社会了。松本能够说一口流利的汉语，而且还懂几种地方方言，从相貌上来讲，日本人与华人没有明显的区别。因此，在华人社会里，他更容易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隐蔽起来，等到他计划好了下一步的行动，再返回洛杉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