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来,这位县尊活是个杀神,连奚蛮子都不惧的,他俩又算个甚?
灰溜溜而走地这两人成了贾旭整顿东院儿最好地助力。此后重新分派职司。调度人手将各曹配置均衡;再然后就是县尊一连串儿地任务分派下来。刚刚调度配置完毕地东院儿各曹以前所未有地勤力投入了新地工作。并在这一过程中逐渐磨合并适应了新地架构安排。
吸吸溜溜喝水地声音少了。有事没事往茅房溜达溜达地人也少了。至于闲磨牙。天可怜见!现在手头上地事情都忙不完。谁还有心思说闲话?一天地忙碌下来。众吏员们看着手边做成地事情。前所未有地享受着工作带来地成就感地同时。猛然现这东院虽然少了一半地刀笔。然而不仅没有出现预想中地耽搁公事。这分派下地公事反倒是越做越快了。现在再看县尊大人不增加一名吏员地决定。众刀笔们相视之间俱都无言。
随后又一个消息流传了出来。据说唐县尊有意仿着钱三疤等十二公差地例也将刀笔们地月俸钱粮翻上一倍。这消息一出当真是群情振奋。如今这差事忙是忙点儿倒也过地充实。要是再真有两倍月俸下。实实在在是有干头啊!
一边热闹一边安静。这样地热闹与安静结合一处正好构成了龙门县衙地新风貌。此前几十年里都没出现过地新气象。虽然县尊大人上任地时间并不长。但这个一度只是个摆设地衙门终于真真正正地有了几分衙门该有地样子。
扎扎实实熬了四天时间。钱三疤总算初步完成了公差招募地事情。捧着由专配差房地刑名刀笔拟好地文报。他仔仔细细地将之读了一遍。其间说不得有些不认识地字要仔细问清楚记牢了。唐县尊不比前面那些官儿们好混。最是个对公事认真地。憋着劲儿要干好总捕差事地钱三疤可不愿在这小事情上丢了脸面。
磕巴巴地看完文报。钱三疤长吐出一口气。这份文报9T是按着唐县尊在东院定下地规矩写成地。通篇没有一句老案牍们提笔就爱来地顺手官话。一字一句都合着“有事说事”地新规矩。等稍后呈报完县尊大人点头之后。招募工作可就算正式结束了。想想这几天过地日子。钱三疤还真是累惨了。
舒心的吐完一口长气后,他没耽搁的拿着文报就向唐成设在公堂后的公事房走去。
“三疤来了,坐!”,自打那天叫了三疤之后,唐成就惯用了这个称呼,钱三疤对此不仅不在意,心里反倒是热乎乎的,做公差的谁没个浑号,但就连老上司贾录事在内,除了他之外县尊大人可还这么叫过谁的浑号?
上任以来素以沉稳冷峻示人的县令大人独对他如此和煦,钱三疤虽然只念过四年,脑子里却也油然翻出那么句“士为知己死”的老古话来。
见礼毕,钱三疤将手中的文报呈于唐成面前后,拿捏着手上的动作提袍轻身的板着腰脊坐了下去,眼前的县尊大人虽依旧是一幅沉稳模样,但钱三疤还是明显感受到了他眉宇间隐隐蕴含的焦躁之意。
“唐大人有什么烦心事?”,钱三疤心里寻思着,只不过县尊大人既然没说,他也不好多问。
“公差招募的事情办完了?好!”,唐成翻开文报,扫了扫上面写着的拟招募人名单后就将之放到了一边儿,“这些都是你以后要用的人,合不合用由你说了算,本官只有一条,将来这些人中谁出了问题,你这一手将他们招募进来的人也跑不了责任”。
县衙里一下子招进这么多人,这该是多大件事,没想到这样大的事情县尊居然委给了他全权,如此毫无保留的信任让钱三疤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直到唐成叫了他一声后,钱三疤才回过神儿来答应道:“属下的确还有另外一件事,听贾头儿说大人正要征集徭役给天成军修训练场地,属下因就想着能请大人出面跟江都尉说说,把衙里的这些公差也送去跟着训训,新招的和前面留下的老人手儿正好分做两拨替换着去,不管是拳脚和弓刀都好生练练,万一再有前几天的事情大人也用得上”。
想想公差们当日射箭时惨不忍睹的表现,钱三疤这一提议实在是大有必要,唐成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后笑着道:“想的周全,本官稍后就给江都尉招呼,你尽管放心就是”。
钱三疤咧着嘴笑了笑后站起身来,走的时候几度张口想问县尊大人有什么为难事,有没有能用到他的地方,最终因是想着贾旭“县尊大人面前不可多嘴”的嘱咐才勉强忍住没说。
怀着心事从唐成公事房里走出来,低着头的钱三疤没防着让人给猛然撞上了,抬头一看却是他的手下,前两天被县尊派到下边去的李柱。
“钱头儿,对不住了啊,兄弟急着要回复县尊大人”,气喘吁吁的李柱子说了一句后就忙着向唐成公事房走去,钱三疤见状停住了脚步。
果不其然,没多一会儿他就听到公事房里传来唐成吩咐杂役去找他和贾旭的话音。
没等出来的杂役多说,钱三疤摆摆手往东院儿指了指后重又回了唐成的公事房。
虽然县尊大人的坐姿神态没什么变化,但他眉宇间的焦躁却已被欣喜所代替,此时的他正专心致致的看着一副画卷一样的物事,但因是隔得有些远,钱三疤也看不清楚上面究竟画的是什么。
什么画能让唐大人高兴成这样?
可惜,直到贾旭应召而来,钱三疤的这个疑问依然没能得到解答。
贾旭一到,唐成就开始雷厉风行的下起了谕令,东院儿即刻向本县辖区各里下文告,着各里察举本里范围内最善种田的老农一至二人前往流官村议事,除此之外,凡地方有精擅木工亦一并察举前往。而钱三疤领受的任务则是派人往各里送这些文告,并将各里察举出的农人及木匠护送到流官村。
听到这样的谕令,钱三疤与贾旭两两对视之间莫名所以,召集老农及操贱业的木匠……议事?自打他们记事以来何曾听说过这样的事情?这些人连大字都不识一个的,他们知道什么事儿,又能议什么事儿?更别说这道文告还是县尊大人以自己的名义“请”他们来的!
邪性啊!自打唐大人上任以来霹雳啪啦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