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几乎都是在关中”。
关中就是指长安所在的关中平原,最是膏腴之地,当初李唐打下江山之后实行府兵制,其中在给立功最大的精锐之师们授田时就分在这块地方,这个唐成倒是知道,只是如此以来他就更想不明白了,“关中膏腴,那些个军士的家人又怎会舍得搬来此地?”。
“关中是好地方,可是那块儿田地太少啊”,自打跟了唐成之后,来福还真是很少看到唐成迷惑犯糊涂的样子,此时终于见到这景象,脸上虽然还绷着,心底其实早忍不住笑出声来,“从太宗爷爷朝到现在,要说天下人口增长最快,授田最少的地方就是关中,听白阳镇上那些个军士们说,关中要是一赶上灾年,就连皇帝也得往东都趁食”。
来福嘴里蹦出的这么个新鲜词儿唐成后世里在史书中看过,也有另一种说法叫“就食”,说起来唐朝的关中就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北京和上海,地方太好,所以极容易在狭小的区域内集中大量的人口,这时候的农业生产与运输能力又远远无法与后世相比,结果就是一遇灾荒之后,面积并不大的关中地区粮食供应就接济不上了,到这个时候皇帝就带着宫人及大臣往东都洛阳趁食,从高宗朝开始这样的事情就发生过,前朝就更不用说了,则天武后之所以几度欲迁都洛阳,除了个人喜好之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出于保障都城粮食安全的考虑。
至此,唐成已是恍然大悟,合着这些军士们的家人想迁往州的原因倒跟龙门县中的很多人一样。
“也不仅仅是为了这个”,来福一边点头一边补充道:“十五成丁之后,这些府兵户出身的边军就要开始服役,直到六十岁才算了结,这其间每三年里就有两年时间不是在边塞就是在往返边塞的路上,家人们实也是耐不得分离之苦,既然留在关中生活也艰难,倒不如搬过来好歹换一个家人团聚,这些壮年边军其实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住的近些也能给家里有个照应”。
嗯,这倒跟后世的随军一个性质,彻底搞明白之后,唐成再看来福那张说得兴起后眉飞色舞的脸就有些不舒服了,“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不早说?”。
“啊!”,来福闻言一呛,刚才你不是正跟夫人说话嘛,我能随便插嘴?咂了咂嘴,熟知大官人脾性的来福终于什么都没说,而且就跟变脸一样迅速的收起了那眉飞色舞的表情。
“不错,这次的差事的确办的不错,记你一功”,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将来福带来的消息完整的捋了一遍后,唐成再次抬起头时只觉天空都比前几天明亮了很多,而这些日子一直压在心中的沉闷铅云也悄然露出一线光明来,长长的吐出一口憋了许久的闷气后,他转身之间大步向马车走去,“凌意,上车,咱们走”。
“去哪儿啊?”。
“到锁阳关见贾子兴”,脚步沉稳有力的唐成咬牙切齿道:“无论如何,广边军士的这些个家属本县是要定了,一个都别想跑!”。
…………
PS:这章基本是九千字,二合一连昨天那章一起了。
另推荐一本功底非常扎实的穿越历史《宋伐》,书号:1358791,写这本书的就是《天宝风流》中的,其实这是个笔误,正确的应该叫锅锅,看过这本书的想必还能有些印象,锅锅是历史专业出身,历史功底实让我自叹不如,有兴趣的朋友不妨看看。
现代历史研究生,
穿越到南宋,却附身在金国人身上。
想回到宋朝,可老是不能如愿。
老子豁出去了,索性就在金国大闹一场。
让所有人都看看,汉人的血还没冷,
在金国的汉人,一样是大宋的子民,
宋伐,
现代人率领汉人,在金国发动的一场—北伐!
二百二十四章 贾都尉,咱们打个赌吧
福带回的消息改变了唐成的行程,在焦躁了很长时间T线光明后,唐成就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迅速改向锁阳关扑去
相较于来时平稳的车速,现在正驶向锁阳关的马车简直就是在飞奔,这时的马车又没个减震,在崎岖的山路上一跑起来之后其颠簸程度可想而知。坐在马车里紧紧抓住唐成的胳膊,郑凌意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被摇散了,当高速的马车硌上一块石子猛的弹起时,从不曾有过这种经历的郑凌意再也忍不住的惊呼出声。
这番颠簸直让唐成也是脸色发白,后世里从没晕过车的他现在只觉胸中发呕的往上翻腾,没有减震就是不行啊,这见鬼的马车一旦跑快些之后简直比坐拖拉机还颠人。
郑凌意的失声惊呼让唐成再也忍不住了,脚下重重一踩车厢内的踏板,车夫“吁”的控马声随即响起,待马车渐渐停稳之后,唐成揽着郑凌意的手紧了紧,“路况太差,我先骑马走,你坐马车缓缓跟上来就是”。
唐成说完之后安抚的拍了拍郑凌意的肩膀,自忖耽误不起时间的他下马车换上郑五的健马后,便带着来福向锁阳光狂奔而去。
这一路上若非必须要花时间停下来休息以蓄养马力,来福看唐成的架势真恨不得是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停的赶路,大官人都拼了命,他这贴身长随即便是再疲惫不堪也只能咬牙忍着。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十一月初的龙门寒意冷然,在这倾尽马力的飞驰中,搅起的北风就如同千百把小刀子迎面剐来,唐成黑色的大氅如一面旗帜被朔风平托起来烈烈作响。
脸上早已被风的吹的麻木,进德冠下整整齐齐的头发也散出了几绺在额头上凌乱的飘飞,紧紧抓着缰绳的双手早已冻僵,而夹着马腹的双腿也如同被上了螺丝一样僵化的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这一切唐成都感觉不到了,脸上虽被烈风严寒侵蚀,但他那双眼睛却亮的可怕,直直的盯着前方的道路,除了快些,再快些之外,他现在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迎面而来的冷冽寒风就如同燥热夏日的一盆冰水,吹冷了身体的同时也浇熄了唐成压抑多日的郁闷与焦躁,还有那份无法与人言说的耻辱——当日迫使呼梁海做顶缸人的耻辱,虽然清楚知道自己当日的做法是最现实的,他耻辱的甚至也不是对呼梁海所用的逼迫手段,而是那种无能为力后不得不逃避的感觉。
不管是那种无力感,还是逃避本身都令他深恶痛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