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 / 1)

唐朝公务员 水叶子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名的王谢家族中好棋者更是代不乏人,王导、王悦、王羲之,王坦之,谢安等人都是一时名手,不仅是王谢,当时名士如大德支遁等人几乎无一不好棋,南朝在位时间最长的武帝萧衍更是嗜棋成癖,每每通宵达旦于此。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这些王公显贵爱好此道,必定会影响到整个士林风潮,由此天下好棋也就不足为奇了”,这一条原是唐缺想当然的回答,但越说他自己越是肯定。

恰如文学史一样,如果王公贵族极力推崇某一文体,则此体必将对整个文坛的创作产生巨大影响,宫体诗的兴盛就是最好的例证。围棋自然也不例外。

唐缺说完第一条,就偷眼瞥了一下严老夫子,见老夫子正抚须含笑点头,当即就放下心来。那张县令及林学正虽然知道唐缺必能有所回答,却没想到他开口答的竟然是这么一条,答案本身倒没什么,但要想到这一条时,回答者本身俯瞰式的思维角度却实在的显露出了大气与高度,再一想到唐缺生活的环境,这一点就显得尤为难得了。

张县令微微一笑,手持茶盏道:“立论甚高,言之有据,这一条说的不错,你接着说就是”。

“至于第二条却是因为南朝时政治黑暗,政乱频仍,上至帝王,下至士人百姓多有生命苦短,朝不保夕之感,其时出路无门,士人们借围棋坐隐避世也是促进南朝弈棋兴盛的重要原因”,唐缺这条刚刚说完,林学正已是颔首相应,“听你话里的意思是还有第三条原因?”。

“是,依学生想来,这第三条原因就在于围棋自身,不仅仅因为纵横十九线的棋枰定型,更在于‘品棋’的推广,早在魏蜀吴三足鼎立时期,魏人邯郸淳在《艺经》‘棋品’篇中就将围棋棋艺定为九品,一曰入神,二曰坐照,三曰具体,四曰通幽,五曰用智,六曰小巧,七曰斗力,八曰若愚,九曰守拙,正是这种围棋等级制度的出现和推行,使弈棋的竞技性更强,刺激了棋手竞争,从而促进了南朝围棋的发展与兴盛”。

唐缺回答这一条时所站的角度完全是后世视野,以后世竞技体育的角度来论南朝围棋的兴盛,这与张县令等人观念中围棋雅淡坐隐的观念大有冲突,以至于三人听完后思忖良久,最终张县令率先开言道:“南野,你以为如何?”。

南野是林学正的字,听张县令发问,林学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严老夫子道:“教谕以为如何?”。

“立论新颖,也算得是一家之言”,严老夫子说话间看向唐缺的眼神中已有了告诫之意,“不过,以孔孟二圣论棋所言观之,弈棋之道的真意在于修身养性,若存了竞技之心,未免就落了下乘,更不可以此之心沉迷棋道”。

严老夫子这番话学究气甚浓,隐隐已有了师徒问答的架势,唐缺也只能起身肃容受教。

原本是月下闲适清谈,严老夫子弄了这一出后,就让现场的气氛有些变调儿,至此林学正两人倒不好再说什么了,张县令索性也打了个哈哈道:“言者无心,闻着足戒,严师出高徒果然不假。倒是唐成年纪轻轻别有一番见识,确属难得,昔日我在京时也曾结交了几位好棋的贤德,异日若有机缘,唐成你倒不妨与他们见见”。

林学正心下也怪严老夫子食古不化,坏了张县令的好心情,此时自然顺着张县令的话音笑问道:“现下围棋国手当以冯汪风头最劲,大人说的可是他?”。

“此人太过傲气,听说有好事者当面赞其天下无敌时,冯汪竟然面有得色而毫无谦逊之意,说来也只是有棋无品罢了,这样的人当不得国手之誉,倒是新近人物王积薪品艺俱佳,来日必有大成就”,张县令说冯汪时一脸的不以为然,“要说在京城时所见同好,倒是安国相王府上的三郎最为超卓”。

说到这个三郎时,张县令眉眼间满是赞许之色。

唐缺虽然也学过历史,但毕竟学的是文学史,对“三郎”这个称呼就不熟悉,还是林学正的一句话让他对此人有了全新的认识,“安国相王府三郎,大人说的可是曾被先皇后誉称为‘吾家千里驹’的李三郎李隆基?”。

“可不就是他!此人年纪虽少,但为人慷慨,与之相处实有如沐春风之感,只可惜他既不是相王府嫡长子,生母地位又卑贱……”,张县令许是想到私论王族不妥,言至此处后猛然刹住了话头儿,“来,品茶”。

第三十五章 啷格粗一条大腿

其时中宗李显第二次登基不过年余,这中宗跟他的老子唐高宗一样,虽然顾念旧情,却是个懦弱没有主心骨的皇帝,而东宫韦皇后又是有心效仿婆婆武则天的强势女人,与朝中实力熏天的武三思一党内外呼应。东宫太子李重俊为自身地位计,正与武三思斗的你死我活,旁边还有潜势力极大的太平公主虎视眈眈,这样的朝局格式难免让时刻关心着朝局的官员们忧心忡忡,在闲话朝局时也就有了更多的顾忌。

林学正自然知道张县令的心思,是以也就没再说李隆基,顺风将话题转到了初春美景,圆月正赏上来,只是林、张、严三人都没注意到,自听到李隆基这个名字后,刚刚表现还很活跃的唐缺失神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番品酒赏月直到月亮高高的跳上柳梢后方才结束,唐缺离开前,带着酒意的张县令很是劝勉了几句,林学正也送了他几步,嘱他安顿好家事后就到县学报到。

从刘里正家出来,唐缺先把严老夫子送回家后,这才往自己家走去,披着一袭月光走在乡村小道上,夜风如水,看着朦胧月光下浅白一片的群山及田地阡陌,由不得唐缺不生出些感触来。

一个县学名额,若在后世翻着唐朝的史书想来时,定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为难和了不起。但真正穿越来唐,尤其是处身他这样最底层的环境中后才明白这到底有多艰难,若说后世里七八十年代农村人进城难,那么在这个人口流动性极小的时代,一个贫苦的农村人想要摆脱土里刨食的命运就更是难上加难,而进入县学就是脱离土地的第一道门槛儿。

在方圆三五个村子里,他是二十年来第二个成功进入县学的人,他是怎么得到这个名额的?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有了跟县令相处的机会而已。一件在农村人看来难比登天的事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