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地一点子不高兴。却使金州驿馆昏天黑地地好一通忙活。万幸地是于东军回来时脸色虽然确实阴沉。却也没有顺势发飙地乱找茬儿。
一路送着于东军回了屋之后。长出一口气地明辉再没了心思喝酒。也没回家。就守在里院外边儿。他娘地。老子还就不走了。好歹也得守着观察使大人地心情好起来之后再说。谁知道这中间还会不会出啥意外?
因是怀着这样地心思。当听到院子里边传来于东军地笑声后。明辉自己也跟着笑了出来。
脸上笑着。明辉透过小看着一条缝地窗户看去。居然让他看到了更为吃惊地一幕——观察使于大人竟然也亲自送人了。
这实在怨不得明辉大惊小怪。说起来于观察今天住进来地时间虽短。但来拜会请见地人可是着实不少。到目前为止。还不曾见他亲自送过一个。就连本州姚使君也是一样。论说起来。眼前这可是头一遭儿。而且观察使大人亲送到院门口儿地这人竟然还……还如此年轻!
看这年轻人的相貌,怕是连二十都不到吧?再细瞅瞅这年轻人的容貌,尤其是他跟于观察一起走着时那不卑不亢的神情气度,明辉脑海里猛然浮现出个念头来:
莫非是京中地那位王孙公子微服到了金州?
在里院的月门处看着送他出来的于东军重新回了屋子之后,唐成紧紧捏着的手重重一挥,继而又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胜利的V字型手势后,这才将心底的兴奋之情发泄出了一部分。
兴奋发泄过后,唐成这才想到刚才的举动怕是有些不妥,先是往左右瞅了瞅,继而负手于后,缓步向外走去。
屋内,明辉看着唐成去远后,转过身来伸出食指与中指比划了一个同样的V字型手势,却左看右看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庞五,你说这是啥意思?”。
“大人,咱可不能说了不算”,看到明辉这姿势,庞五的脸色立马儿就变了,拖着哭腔道:“年前借那两贯钱时,大人你可是答应了到端午地时候再还地”。
唐成刚走到驿馆没几步,迎面有一辆轩车驶了过来。
这辆车看着眼熟的很,“这不是姚使君地车嘛!”,唐成心里刚自语了一句,便见轩车的帘子给掀开了,“唐成,上来说话”。
这探头出来招呼唐成上车的可不就是金州刺史姚荣富。
“先不去驿馆了,继续前行”,唐成上了轩车,姚荣富向车夫吩咐了一句继续后,转过身来道:“你刚见了观察使大人?”。
闻言,唐成回答的很仔细,“衙内公差传话说使君大人要见我后,属下便即刻到了万福楼。出来时正好碰着观察使大人谴来召我的录事,因就随着到了驿馆”。
“恩”,姚荣富的手探上了颌下的三缕长须,“观察使大人召你都问了些什么?”。
“观察使大人问的是田亩之事,先后问了两个地方。第一个是本州下辖郧溪县的黑虎。此地恰与房州交界……”。
“嗯,我知道”,姚荣富打断了唐成的话。若要选择黑虎就意味着通往房州地道路需要由金州贯境而过,这一点他这个使君自然是知道的,“于大人怎么说?”。
姚使君的话问得有些急,此时,你很难从他身上看出“务清简,尚无为”地气度来。
“于大人说要经过黑虎的话,道路会更崎岖。且还要多修出近百里的路程”,唐成只是将于东军的原话复述出来,没有加任何评论。
姚使君脸上刚刚涌起的希望顿时被失望所代替,手中一顿,抚着的长须已是断了一根,姚使君低头看了看那根断须,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于观察还问到那个地方了?”。
“本州下辖地竹山县三官地方”,唐成的目光从那根油光水滑,保养的极好的断须上移开。不等姚使君再问,已接续道:“属下说的是此地山大林密,大量青壮难以展开。且此地百姓半田半猎,民风极其彪悍”。
“嗯,说得好”,姚使君轻轻将那根断须捻了起来,侧身之间给了唐成一个赞许的笑容,“对你的说法。于观察是如何应对的?”。
“于观察谴了一个小校前往竹山三官实地探看地形,一并还要传见竹山县主簿,至于观察使大人进一步有何举动就不得而知了”。
“什么事儿非得自己亲自核过才行,观察大人还真是细心的很哪”,虽然说的是赞颂话语,但姚使君语气里地那股子不满老远就能听出来,显然,他将此视之为于东军对自己的不信任。
了一句牢骚之后,姚使君一脸和煦的扭过头来。“唐成。不错!你回答地甚好”。
“我是金州衙门的属员”,唐成笑着回了一句。“大人若无别事,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看的出来,姚使君对唐成的这个回答非常满意,微微点了点头,待唐成起身已掀开帘子时,他又极轻极淡的问了一句,“适才召见你时,观察大人可曾提到本使”。
“不曾”,唐成摇了摇头,“于大人只说他现今的心思都在房州地那条路上”。
“好,你去吧!”。
闻言,唐成挑开帘幕下了车,不过他却并未就走,而是退往路边目送着姚荣富的马车去远。
马车上,姚荣富微微将后车窗上的帘幕挑开了一条缝,看着唐成站在路边目送他远去的身影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老爷,咱们这是去那儿?”,车夫的声音透过帘幕传了进来。
“到前面那个巷口就折回去,回驿馆”,因着唐成最后那句话,姚荣富心里轻松了不少,虽说他在酒宴上使的推手儿有根有据,但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如今的于东军正是最得圣眷的时候。
该顶地也顶了,刚不可久,在皇城混了几十年,姚荣富对这个道理是再明白不过了。只是想到于东军在酒宴上拂袖而去地情景时,姚使君抚着颌下美苒的手一紧,那油光水滑地须发便又断了一根……
那小校的马程却快,第二天下午时他便已经回来了,随同其一起到的还有竹山县主簿老许。
只看老许一脸土色的样子,便知他这趟行程实在是算不得舒服,可怜见的,快六十的人了,几乎是近十年都没再骑过马的人,这次差点没把骨头架子都给拆了。
他来的艰难,面见观察使大人的时间却短,这其中还因为走的匆忙,那小校又没跟他点明关窍,以至于许县尉回起话来就甚是模糊,时令分明是乍暖还寒时候,但他头上的白毛汗始终就没断过。
三官有多少地?多少百姓?这手头又没个文卷的,谁能知道!那兔子不拉屎的鬼地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