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那点儿比你想的差了”。
“你这人……说这没用的弄啥?”。
平日少言寡语地唐栓难得有这样吃瘪地表情,见状唐张氏与唐成忍不住都笑起来,笑过之后唐张氏点头道:“恩,成儿你说的跟我们想地差不多,只是怕李英纨那里……她毕竟是……”。
“放心,这事儿由我去说”,唐成拍了拍唐张氏的手示意她别担心,随着又想起件事儿来,顺手把怀里那张三贯钱的飞票掏了出来,“对了,成亲的花销你们也别熬煎操心,都有我呢!这是三贯钱,娘你先收着”。
“三贯!”,唐张氏借飞票的手猛然一抖,“成儿啊,你这才当差几天?咋就有这么多钱?”。
“衙门里发的,您就放心的收着吧”,唐成把飞票塞进唐张氏手里,笑着道:“到八月十八还有四个月,以后我每月的俸钱留两贯交在这边灶房,另外一贯六也由娘你帮我存着,再加上衙门里平日发的钱都攒上,四个月下来成亲的钱也尽够了”。
唐张氏拿着那张三贯钱的飞票正瞅瞅,反瞅瞅,掂兑了好一会儿后,却把它交给了唐栓,“当家儿的,这你收着,三贯哪!捏着手里总感觉心里虚的慌,我性子毛躁些,万一要是掉了咋得了?”。
“恩”,唐栓接过飞钱,仔仔细细的折了两个对折,别进腰里后又重重的拍打了两下儿后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唐成,“成儿啊,这个钱哪我们就收了,攒下来给你备着娶媳妇儿用,以后要是再用衙门里发这样的钱我们也收,但说到那三贯六的俸钱,你就别给你娘了,除了自己身上留点零花的之外,其它的都交在这边灶房上”。
“你这边儿吃的什么伙食?顿顿都有三四个碗儿,还顿顿不断荤腥儿,我跟你娘约莫过了,交灶房三贯六是个正好的数儿,咱家底子是薄,但这钱不能省,咱不能还没成亲就让儿媳妇儿给看小了”,跟刚才一样,唐栓也没容唐成插嘴,“至于成亲的钱你不用担心,至不济咱不还有七亩地?卖两亩尽够了,如今家里就我跟你娘两个人在。一年能要多少嚼谷?”。
就跟当初卖房子给儿子治病一样。现如今的唐栓是宁愿卖地也不愿儿子被没过门的媳妇儿给小看了,唐成看着眼前地唐栓真不知说什么好,他这人走几十里地上城,要不是饿地狠了连个一文钱的炊饼都舍不得买,但要真大方的时候能吓死人!
唐栓说完,根本就不容讨论,挠的头发的手猛的一挥,“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唐成心底自然不会再让唐栓卖地,但现在嘴上却没说什么,毕竟还有四个月的时间。等他这边钱弄够了,卖地的事自自然然就撂一边儿去了。
这晚唐成没去书房,吃完饭陪着说话。说完话后唐张氏更亲自把他书案上的书都给捡捡抱走了,“人的眼睛水儿都是有数地,可不敢天天这么熬。好歹养养”。
听着这熟悉的话,唐成又想起了去年刚刚到村学的时候。那时候唐张氏看他熬夜练字时说地也是这样的话,转眼一年过去了,再听到同样的话语,心中那股子润润地温暖真是没法儿用语言形容。
这一晚,唐成少有的睡了一个踏踏实实地混实觉,即便睡着之后,他唇角的那抹笑意依然没有散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唐成见着唐张氏两口子早就起了身。就连他早上吃的饭都是唐张氏亲自动手做的搅面鱼儿。
一口气连吃了三碗。肚子撑的溜圆的唐成去了县学,他到县衙正式入职已经两天了。尽管他在学校里行事低调,但这消息依旧还是传了过来,这不,他走在学中路上时几乎每一个路过的学子都会特意的扭过头来盯着他看看,而这看他地眼神儿里有羡慕,但更多地却是嫉妒。
及至走进本班所在的校舍,变化就更大了,除了同样地眼神儿外,要么就是有同学特别热情的上来说话,要不就是干脆不理他,这跟前些日子同窗们将他视为老大哥的感觉迥然两样,直让唐成甚是不习惯。
上午的课正上到第二节的时候,就见有杂役到门口跟授课的先生说了两句什么,随即先生转过身来道:“唐成,刘学监有事找你,现在就去吧”。
唐成在同窗们的注目中出了校舍,跟着杂役到了刘学监的公事房中,他来时还在猜度学监怎么会突然找他,及至进了房之后,才发现在这里等着他的却是县衙老刘和另一个头发近乎全白的老者。“唐成来了!”,刘学监见是唐成到了,笑着起身相迎,“来,坐坐坐,这两位一个是刘录事,想必就不用我再绍介了,至于另一位却是县衙里的老文吏林道涵林录事”。
“姓林?”,唐成听到这个姓氏心头一动,借着拱手还礼的机会仔细瞅了瞅这林道涵的容貌后,当下心中有了明悟,“此人该就是林成的老爹了”。
刘学监绍介完后,就没再多留,找个由头转身出了公事房,走时还特意把房门给带上了。
看了看掩上的房门,老刘直接开门见山道:“唐成,林录事既是前辈,同时也是县衙林成的父亲”。
那林道涵一等老刘说完,竟上前躬身拱手一礼道:“犬子无状,生性浮躁而口业不修,前事多有简慢得罪之处,还请唐录事多多见谅”。
唐成刚才既然猜出了林道涵的身份,也就知道老刘此来是说合林成之事的,只是却没想到这林道涵的姿态能放的这么低,毕竟他有着前辈的身份,加上又是这么大把年纪的老人呢,这么一弯腰赔礼下去,只让原本还想抻一下的唐成再也坐不住了。
旁边站着的可还有老刘哪!人林道涵能把姿态放的这么低,他唐成要是再倨傲着,话一传出去可就真是把县衙西院儿那些刀笔吏们给得罪狠了,而且他这“鼠肚鸡肠,小人得志”的考语也必定是少不得的。
这话平时听着没啥,似乎不用太在意,但一旦众口铄金之后,那可就要命了。更别说不尊长者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最容易遭人诟病的说辞。
“林录事这不是打我的脸嘛”,唐成起身扶住了林道涵,“您是前辈,该我先给你见礼才是”。
“老朽在县衙干了大半辈子,却教出来这么个蠢儿子,惭愧,惭愧呀!”。
见唐成似乎还要说客气话,一边儿的老刘笑着插话接了过去,“都是吃公门饭的,何必这么客套,唐成,今个儿林录事当面,我颜做个和事佬,你跟林成之间……”。
“有刘叔和林录事当面,我和林录事那点小事还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