眙了,然后以盱眙的多丘陵地貌,红巾军就是想再追上去消灭火器营,可能『性』也极小了。可以说,现在额勒登保部已经是安全了。
将报信之人挥退,松筠望着书房后壁悬挂的地图,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嘲弄,“不管怎么说,我总算是保住了火器营。”脸上接着现出一丝惨然。
好半响松筠才稳定下心神,坐回书桌前椅子上,铺纸磨墨,心中习惯『性』的酝酿了一会儿文思,接着写出了他这一生最后一封的上奏皇帝折子。是‘表罪’折子,也是写他这一战的少许心得。
心情彻底的平静了下,松筠罢笔,命一名亲信携带奏折潜出城去送递北京。自己走进总督府大堂,对着外面站在台阶上把守着堂前的亲兵说:“传令下去,令城中所有文武官员皆前来,本中堂有事要与他们说。”
“扎!”一亲兵得令退身下去,就去唤城内文武官员们前来。
越来越多的官员聚集到总督府,其中自然是武职人多,不少更是总兵、副将衔的。
高邮一战虽然清军是大败而逃,可是折损的更多的是小兵和低级武官,总兵、副将一级的高层,早在见势不妙时就溜之大吉了。
几名总兵汇集到一块,眼神相互看着,却没说的多深。额勒登保率部逃去安徽,瞒得住底层的小兵,可万万瞒不住他们这些大员,对于明显是拉自己等死的松筠,几名总兵心头如何会没有怨气和恼恨?
就是登州镇总兵满人舒泰,心头对松筠也是恨得要死。可他的心与另外几个汉人总兵官的心情又是不同,他便是再恨松筠,也绝不会想着去投降红巾军。
这就是满汉之间的最大差别。
松筠‘哼’了一声,从大堂后转出。一众文武立刻噤声,按照自己的官位和资历迅速在两侧站好位子。松筠坐上大位,目光扫过了大堂上众人。缓缓开口:“诸位,今我淮安危急,乃是我松筠无能,有愧于太上皇、皇上的重托和器重,使得数万大军毁于一旦,万死不能赎罪。可是这于我大清到底只是一时之困尔。我大清地广物博,兵粮饷银充足,一战不行,再战即是,再不行三战还犹未可,终有一天能平定逆匪,克复江南。
诸位,是偷一时之生留万世骂名,还是守节殉国,遗芳子孙后世,还是要想想清楚。”
『逼』人的目光扫视着堂下的所有文武,尤其是武将,一个接着一个的看,让些许心生二意的武将后背冷汗频出不止,只感觉自己心肺似乎都被松筠看透了一样。
“本中堂已决定死守淮安,城破之日便是殉节之时……至于诸位大人,望三思行之,不要辜负了皇恩,贻误了自家清名和族人。!!”
很独特的一番话,敌军兵临城下,松筠不向着聚集人心守城退敌,却一口一个殉节,一口一口死字,中国几千年的战争史上,这样的事情应该是绝无仅有,独此一例的。
却是因为松筠对这些文武官员们实在是太了解了,而且淮安的颓势也不需要再做遮掩掩饰,堂中的众人绝大多数都了解的很。
所以,松筠直接就是满口的威胁。就差直白的说——想投降,想想以后,想想家族,想想后果。承担不起,那还是跟我一起尽忠守节吧!
一众文武,不管是总兵还是县令,被松筠的这番话说得脸『色』都变了。松筠,中堂大人,会如此说话,确实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一些武将对视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中惊讶,他们还以为松筠召集众人前来是要鼓舞一番呢!
舒泰看着松筠冷笑了一声,但是脸『色』却一片傲然。根本用不着松筠来说,他早就打定主意跟淮安城同殉了。只是对松筠如此明显的袒护额勒登保看不惯而已。
“中堂大人放心,我兖州镇上下必尽忠尽责,死战到底,以报皇恩。”不曾想,舒泰都没发话呢,兖州镇总兵韩进韬却先一步抢出来表了忠心。
松筠看着韩进韬,犀利的目光都有些刺眼了,可韩进韬坦『荡』『荡』的回视着松筠的探视,不躲不避,显得无比的问心无愧。
“好,韩将军,本中堂就拨一千散兵给你,望将军能多多斩杀敌逆,报效朝廷!”
松筠欢喜的笑道,他感觉的韩进韬真的是坦『荡』无愧,自然满意极了。当下将城中已经收拢的两千来散兵,一半拨调给了他。
兖州镇在高邮大战时就打的是先锋,全镇六千多人,败回淮南时只剩下了一千不到,在四镇绿营中属于倒数第一。可眼下被补充了一千人,这兵力一下子就蹿升到了全城第二位,比之登州镇只是少了二三百人。
松筠逃回淮安一万五千人的残兵败将,剥去火器营的六千余人,再除去三千骑兵,三万绿营兵逃回来的连五分之一都不到,随后的时间虽陆续又有一些残兵逃回,可大部分回来的散兵都被松筠本人给把握了起来。四镇绿营,看起来架子不小,可都空『荡』的很。
如今韩进韬一下子被补充了一千,唰的一些就往上蹦了两位。
舒泰眼珠子往前一凸,也没想到松筠对韩进韬会如此的大方。只是他并不感觉的妒忌,韩进韬本人之前的大战中出力很大,不然的话兵力不会折损如此严重,是以在他的眼中韩进韬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请中堂放心,我等必尽忠尽责,死战到底,以报皇恩。”余下的文武齐声说道。
城外。
淮安外围的清军据点完全抵挡不住红巾军的兵锋,到傍晚来临时,整个淮安城外的清军据点就已经被红巾军给一扫而光了。些许残兵连带着骑兵全部逃回了淮安城。
再过一晚。
松筠完全无法入睡,闭上了眼睛也最多是假寐而已,外面稍微有点声响就能把他惊动。
天『色』放亮,喝了一小碗粥,松筠两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感到脑袋一阵阵疼痛。
“中堂,你是不是再睡一会儿?”一个心腹小声说道。
松筠淡淡的摇了摇头,“睡不着了,睡不进去了。”天『色』已经放亮,红巾逆匪攻城在即,淮安城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今天这一日,他哪里还有心思去睡觉?
按了按太阳『穴』大约是舒缓了些头痛,松筠半眯着眼睛,缓缓的对心腹说:“一会老夫就会去南门,我要带着人亲上城头,要看看红巾逆匪如何能破了我淮安!”
正在此时,从外面奔进来了一个武官,是二品的顶戴,看的出他和屋内的这人一样都是松筠的心腹。这样的人,是可以在有急事时,不经通传就可以直接入内的,这时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