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提前就提前,你心里要有数。”
“我有啥数?”
谈让看傻子似的,“你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的,你都跟人同房了,就不怕中了?”
周璞倒吸一口凉气,对啊,他怎么没想到这个!
城门校尉上任不过才十天,就赶上了一桩好事。
这事是有人求他头上的,洛阳城里有一家布料铺子从番外贩了一批货进来,因为朝廷暂时对外禁商,所以属于不合规矩贩卖,过城门的时候必然要被拦下,没准儿还要罚钱坐牢,所以想要求张随通融,好处是少不了的,而且非常丰厚。
当时张随一听数额,险些背过气去,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基本上得了那笔好处,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说不动心是假的,但他胆子着实不算大,第一回干这样的事难免心虚,便回家跟婆娘商量。
阿瑶听他这么一说,当场抽了口气,“当然答应啊,你傻啊,这好处不捞才有毛病吧?”
“可是,你不怕被查到吗?”
“查你个脑袋啊!”阿瑶恨铁不成钢道,“一看就没当过官,你以为之前的城门郎就没干过这事吗,这年头贪官多了去了,查出来的都是得罪人才倒霉的,你这点好处才哪到哪,只要你不在大街上嚷嚷,谁能知道?”
“你说的也对,可我还是担心,我这辈子就没遇上过好事。”张随提心吊胆的。
“你个没出息的,就因为你这德行才遇不上好事,但凡能发财当大官的,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你拒绝别人一回,下回谁还来找你,没有人情往来,你就老死在城门口拉到了,烂泥扶不上墙!”
张随这辈子已经窝囊够了,不想后半辈子再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再一想到那些钱,一咬牙豁出去了,“成,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应了人家!”
作品正文卷 165眉目
这日沈令菡跟何秀秀一起来街上,准备在洛阳城盘一间铺子,不过不是为自己,是为了刘泉。前段时间她跟阿让商量的,想把刘泉一家被接到洛阳城,预计要不了几日就该来了,如此既能给刘泉治病,也能就近照顾刘叔刘婶,家里的独子残疾了,两个老人便没了照应。后来跟何秀秀说了之后,便决定在洛阳城盘间铺子,钱由何东家出,还是交给刘掌柜照看,等刘泉稍有好转,也能在店里帮忙,一举两得。
“娘,咱还开药铺怎样?刘泉以前学过药理,我想他能做好,等他有了营生做,就能弥补心里上的创伤,省的闲在家里养废了。”
“得先看看行情,做生意不能只凭臆想,洛阳城里龙头老大太多,咱们初来乍到不懂行情,很容易得罪人。”何秀秀一边看一边教他,“你瞧这些看起来生意特别好,门帘尤其像样的铺子,基本都是官太太或是大家族名下的产业,哪家背后连着什么势力,有什么门路,这些你都得知道,你以后若想置办家业,基本的功课都要提前做好,省得触了谁的忌讳得罪人。”
实在是太复杂了,沈令菡这脑子想不了太复杂的事,什么关系人脉,谁家跟谁家是姻亲,谁跟谁又有过节,谁跟谁只是表面上的面子情,她一样都搞不清楚,每次出去交际应酬都是一个头两个大。幸而谈大人不需要她在后院长袖善舞,当然,需要她也干不来,索性就随她高兴,不必顾及什么利益关系。
如此倒并非全无好处,她越是自然的与人交往,越容易给人好感,毕竟这些妇人都是人精,谁跟自己玩虚的心里都清楚,要论起玩虚的,那些人精们才是高手,反而不讨好。沈令菡一般不与人结怨,只要不是特别针对她的,都能相处的很融洽,时日久了,大家都乐意与她往来,倒是博了个人缘好的名声,极好的弥补了谈大人活阎王的名声,也因此给他在官场上结了不少人脉。
“还是娘你有经验,我反正是搞不明白的,你也别教我了,白费功夫,以后都交给管家去做好了。”
周四前两日给谈大人赐了宅子,没挨着侯府,但也没多远,正在抓紧收拾。侯夫人特意将侯府的一个老管家给了他们,还调了几个得力的官家媳妇里外帮衬着,一点没用沈令菡操心。
“阿让说了,说以后就让刘泉一家住在府里帮忙,再找几个办事的媳妇嬷嬷,家里的事就不用我上手了。”
何秀秀戳她脑门,“你也好意思说,堂堂一个尚书令夫人,在家里混吃等死,家业都交给别人打理,不怕别人笑话?”
沈令菡不服气了,“谁爱笑话谁笑话去,我男人愿意就行。”
“迟早给你惯出懒毛病来。”何秀秀气笑了,“傻人傻福。”
“有福就行,傻也认了。”沈令菡揽着娘的胳膊,脑袋搁在她肩膀上,“哎,娘你看那家布料铺子,生意也没多好,进那么多货做甚?”
那铺子门脸一般大,生意不能说不好,不过在洛阳城里门庭若市的铺子不少见,相比较起来就不那么热闹了,倒是朝后门拉货的车不少。以沈令菡有限的经验来看,这少说得有以前娘的铺子里一年的进货量。
何秀秀也看出来不对劲,不过没有多说,领着沈令菡进铺子转了一圈,问了几样布匹价钱之类的就出来了。铺子掌柜是个内行,说得头头是道,表面没看出什么问题来,但这样大规模进货肯定不正常,看来日后要多留意一下。
“有可能是私贩货的。”何秀秀说,“也有可能不止贩布料。”
“贩货?”沈令菡想了想,“那不就是城门吏的责任?”
“就算不是也跑不了帮凶之责,我听闻最近阿瑶家男人才当了城门校尉,你可别上门去问,这事得私下里查。”
“我知道知道,我有那么傻吗,有舅舅舅母在,问也没用,只要有便宜可占,他们是没有顾及的。”
迟早把自己给作死了,洛阳城那能跟琅琊郡似的小打小闹吗,便宜岂是那么容易占的,稍不留神就能沾上要命的事。
回家之后,沈令菡便将今日的事告诉了谈大人,“我娘的意思,叫你暗中查一查,要是只贩货就罢了,就怕贩了别的。”
谈让一听便联想到了张随当上城门校尉的事,这两日陆行才查到给大司马举荐张随的人,是大司马的一个亲信中郎将,估计大司马压根儿不知道什么情况,就稀里糊涂同意了,反正一个城门校尉而已,不是什么要紧的职位,送个人情的事。
但这职位给张随就很叫人奇怪了,一个没有人脉籍籍无名的侍卫,若非想要利用,谁能看得见他,故而从一开始,谈让就肯定这里头有牵扯,只是一时间没找到头绪,陆行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