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你起码还有两?趟呢。”
纱羊痛苦地抵上杯沿,累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趟把纱羊折腾惨了,几个孩子倒是得?了启发,拉着自己买来的东西,在停云峰的湖边商量。
“那师傅说,舞狮的两?人,后头的要比前头的高一些,这样才能把狮皮撑开。”
他们?围圈而坐,中间堆着花花绿绿的狮皮、锣鼓,那正是几人这一天的收获。
宁楟枫看向凌五,“我和小五个头差不多高。”
几人的目光随之移到了恒乞儿身上。
这之中恒乞儿的年龄是最小的,个子也最矮。
只?有他能担任狮头一职。
宁楟枫搭上恒乞儿的肩膀,“你行吗?”
当狮头不是简单的事,整只?狮子都交由?狮头控制,动作上比狮尾复杂很多。
恒乞儿点?点?头,嗯了一声。
倒不是他对?自己有信心,只?是他向来习惯“嗯”了。
“那我来当狮尾。”凌五主?动请缨道。
狮子的人选暂定了,几人的目光又落在了三样乐器上,这三样分?别是鼓、锣和小钹,也是舞狮时?必用的乐器。
蓝瑚和紫竹是只?能用锣和小钹了,敲鼓的事情落在了男孩头上。
蓝瑚迟疑地看了眼红彤彤的鼓和宁楟枫,“要不……还是楟枫哥哥你来当狮尾吧。”
她实在不能想象宁楟枫站在台上敲鼓的样子。
这要是传出去,宁伯父的胡子都得?气歪了。
宁楟枫同样想到了蓝瑚的顾虑,他摸摸鼻子,有些尴尬道,“也好。”
司樾的这一提议着实难为了这两?个巨室之子,不论是站在台上敲锣打鼓还是埋在别人屁股后当狮尾,都太过不雅。
相较之下,当狮尾至少不用露面,可以掩耳盗铃地保留下宁二爷的脸面。
各人都有了分?配,便操练起来。
乐队由?蓝瑚领着,她带着两?人回了屋里谱曲。
饶是蓝瑚学了四年乐理?,这锣鼓钹三样却从未碰过。
她伸手?,正要触碰,紫竹倏地把她拦下。
“小姐,待我拿去洗洗。”
这上面不知?道浸了多少男人的泥汗,连绸子都发黑了。
蓝瑚皱了皱眉,眸中几番挣扎,终是摇头,“不好,它们?到底是器乐,怎么能随意沾水。只?把那红绸洗洗就是了。”
“这算是什么器乐。”凌五也道,“不过是听?个响罢了。”
蓝瑚摇头,“所谓八音,金、石、丝、竹、匏、土、革、木。这锣和钹是金,鼓是革,自然算得?器乐。既是器乐,便只?有人污了它们?,没有它们?污了人的道理?。”
她伸手?向那一对?污迹斑斑的拨。
指尖带着颤,可最终还是落了下去。
“小姐…”紫竹看得?心慌,那钹巾脏得?透黑,若只?是沾灰便罢了,可她们?都知?道,这钹巾不知?被?多少男人捏在汗津津的手?心里过。
蓝瑚暗咬着牙,那通话不止是说给凌五,更是说给自己听?。
她心下一横,动作利索起来,两?片拨在胸前一碰,发出一声清晃晃的大响来!
她试了钹,一鼓作气把三个都敲打了一番。
对?着这三个家?伙,蓝瑚颇似秀才遇到兵,一时?间无处下手?。
“紫竹,这小锣给你。”她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动了起来,“我来擦钹。”
紫竹接了,凌五自然站去了鼓那一侧。
蓝瑚拿起了那对?扎着红绸带的小钹,这三样乐器上都绑着红绸,乐器旧,红绸也旧。
“小姐,要不还是算了吧。”看着蓝瑚双手?拿钹的样子,紫竹颤巍巍道,“要是老爷夫人知?道您大庭广众下打这个……”
“你不说,谁会知?道。”蓝瑚摸了摸钹上的锈痕,“真人亲自命题,楟枫哥哥和恒大都应了,我再临时?反悔,算个什么事。”
她轻轻扣了两?下钹,马上发出清亮的声来。
蓝瑚将这三样物什的音都试了,脑子里回想起今天在街上看舞狮时?听?见的声音,拿了纸笔,开始编写。
这厢蓝瑚带着人和三件乐器去了屋里谱曲,另一边的宁楟枫和恒乞儿则在湖边练习。
“咱们?从甩头开始。”
今日他们?不仅花钱买了这些旧物什,还花钱请那师傅教了几个动作。
宁楟枫问恒乞儿:“你还记得?甩头是怎么做么?”
恒乞儿点?点?头,嗯了一声。
“那你还记得?怎么跑吗?”
恒乞儿点?点?头,嗯了一声。
“你能说点?别的字吗?”
恒乞儿停顿了一下,“摆头、跑动、舔腿、追尾、定势。五个,我都记得?。”
“带上你可不算亏。”宁楟枫笑了下,又道,“你真能把看过的东西全都模仿出来?你父母是什么人?”
恒乞儿摇了摇头,他也没见过他父母,不知?道是什么人。
“那你家?里可还有兄弟?”
恒乞儿又是摇头。
“那你怎么会叫恒大呢?”宁楟枫奇怪道,“既无兄弟,就是独子,还排什么行辈?”
“山长取的。”
“你再没有别的名字了?”
恒乞儿摇头。
宁楟枫愈加奇怪。
第一个孩子,且是独子,就算是女孩也该有个闺名,恒乞儿怎么会没有名字?
他心里奇怪,可直觉不能再问了,便道,“这也不要紧,恒大这名只?是山长取了为了叫你的,你的名字得?由?师父来取。
“还有一个月你就成为裴玉门的正式弟子,到时?候内务给你登名刻牌,必是要由?司樾真人取一个像样的名字的。”
名字……恒乞儿眨了眨眼,师父给他取名字?
比起名字,他更想起了师父。
宁楟枫这话又提醒了他。还有一个月就是拜师大典了,他到底要什么时?候去和师父讲明自己的身世?……
眼见恒乞儿的脸色愈加晦暗了,宁楟枫连忙道,“好了好了,别闲话了,快练罢。咱们?先不套皮,把那几个动作空手?做一遍试试。”
他走到恒乞儿身后,低头弯腰,抓住了恒乞儿的腰带,催促道,“你开始吧,我跟着你。”
恒乞儿扭头看他,有点?不习惯被?人从后抓着。
两?人在裴莘院当了一年的剑搭子,各种剑势都练过,但恒乞儿却是头一回见到宁楟枫这个姿势。
他的头顶着自己的后腰,黑发往两?边落下来,露出一截后颈,脖子后是平直的背,即便弯腰,宁楟枫的背也是笔直。
看着那垂下的黑发和露出的一点?脆弱后颈,恒乞儿眼前一晃,忽然间,有什么景象从他眼前闪过,令他怔在了原地。
“怎么了?”他久久不动,宁楟枫抬头,“你不是忘了吧?”
在宁楟枫抬眸看他的时?候,那奇异的画面又闪过了一回。
仿佛恒乞儿从前在哪里见过这个姿势的宁楟枫,也是这样黑发散在两?侧、俯身露颈、且抬头看他。
只?是那眼神似乎与现在不同……
恒乞儿闭眼甩了甩脑袋,再睁眼时?便没了异象。
他抬头看天,觉得?大概是太阳晃了眼,遂摇头,“没。”
“那就开始吧。”
恒乞儿转过身来,双手?稍举过头顶,在两?侧虚握,假装自己握着狮头套下的杠,左右来回抡圈。
等套上狮头,这就变成了狮子摇头晃脑的摆头一式。
练了摆头,便可跑动。
狮头摆头的同时?,两?人一起后踢,绕着圈地跑。
宁楟枫抓着恒乞儿的腰带,双脚后踢,觉得?自己像头拉磨时?尥蹶子的驴。
到了日落,司樾在院子里敲着碗喊,“开饭了开饭了,小祖宗们?开饭了——”
好一会儿的工夫,几个孩子才出现了身影,一边走还一边讨论着曲子和动作,一直到了司樾跟前才停下讲话,纷纷行礼。
“看你们?眉飞色舞的,进展还不错?”纱羊问。
几个孩子坐了下来,宁楟枫笑道,“不出五日,就可请真人和师姐看好戏了。”
“这么顺利?”纱羊有些惊讶,接着又松了口气,“这就好,这就不算辜负了我今日的辛劳。”
“行了,吃饭。”司樾拿起筷子,“菜要凉了,有得?是你们?聊的时?候。”
几人笑着应道,“是。”
翌日一早,几个孩子在天亮前便乖乖起床。
他们?抄经、练剑、入定引气后司樾还没起来,便自己去湖边排练了节目。
这一日,司樾又是睡到正午开饭。
中午饭桌上,宁楟枫在蓝瑚的暗示下,开了口,问:“真人,我们?也来了几日了。恕弟子们?愚钝,修行上还未有进展。”
他们?来停云峰可不是光为了好玩的,是奔着名师指点?才来的。
“嗯。”司樾塞着肉,点?点?头,“没事,我不是山长,没进展也不会拿戒尺打手?心。”
宁楟枫一次不成,不好再提了,讷讷地看了蓝瑚一眼。
蓝瑚抿唇,没有说话。
司樾没有吩咐,孩子们?下午的时?间便用来重复上午的内容,第二日亦是如此?,抄经、练剑、入定、排练,往后连着三日都一成不变。
虽然事情不少,终日有事可做,但一想到别的孩子在裴莘院都有先生指导,他们?却只?顾着温习,再没有学习新的内容。
逆水行舟,宁楟枫蓝瑚心中不免有些惶惶。
上回宁楟枫失败了,这一回,蓝瑚守在了门口。
中午司樾一出门,她便迎了上去,对?着司樾盈盈一拜,“真人。”
“什么事?”司樾扛着她的鱼竿,又要下去钓鱼。
蓝瑚微低着头,“真人,蓝瑚冒昧,在此?打扰已有数日,不知?园中可有什么是我等能分?担的?”
“啥事没有,你且住着吧啊。”司樾抬脚就要走。
“嗳,真人!”蓝瑚又唤住她,“真人体谅,可终日闲散着,我们?几个也无聊,还是分?些活儿给我们?罢。”
她如此?明示,想司樾必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可司樾却毫不停顿,大步走开,背对?着她挥手?道,“你去找那小虫问吧,事都是她在忙。我有急事,先走了,回来给你们?带糖哈。”
蓝瑚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唤了两?声“真人、真人——”
司樾头也不回,转眼间就消失在了树后。
紫竹伴着蓝瑚眺望司樾的背影,“这么多天了,真人别说指导一二,就连问都不过问一声。小姐,我看还不如回裴莘院让山长教导呢。”
蓝瑚摇头,“耐心些。”
“我倒是不急,可没多少日子了。”
蓝瑚并非心浮气躁之人,怎奈眼下时?间不等人,她已经磨了司樾一年了,哪里还有第二个年给她磨。
女孩幽幽轻叹,抬眸望了眼停云峰的天。
她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只?得?转身回屋了。
几个孩子来到停云峰已满一旬,这时?候宁楟枫和恒乞儿已经能套上狮皮完整地走上一段,蓝瑚的曲子也谱好练熟。
两?相配合,第一次演出便十?分?顺利,比预计早结束了半个时?辰。
“哈哈蓝瑚,”宁楟枫脱下狮皮,“我倒没想到,有朝一日能看见你和紫竹擦钹敲锣的模样!”
“二爷还取笑我们?!”紫竹瞪了他一眼,“也不想想我家?小姐这么放下身段是为了谁。”
“失礼失礼。”宁楟枫对?她俩拱手?作揖,又去了凌五身前,拿了他手?里的鼓槌,在鼓面上敲了敲,“这还挺有趣的。”
凌五道,“那主?人和我换换?”
宁楟枫抬手?,“免了吧,我好不容易才接受了恒大的屁股,要是换了,这几日的苦可白费了。”
听?见这话,恒乞儿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他也不想再多一个顶着自己屁股的头了。
“今日辛苦,好在结果不错。”宁楟枫放下鼓槌,“先把东西收了吧。”
收拾乐器狮皮的时?候,蓝瑚在宁楟枫身边小声道,“司樾真人还不曾布置功课,你去问问恒大吧。”
宁楟枫回头,看了眼抬袖擦汗的恒乞儿。
他依言走了过去,问道,“恒大,你说真人什么时?候才会教导我们??”
恒乞儿动作一顿,看向宁楟枫的眼神有些警惕。
“不知?道。”他说,“师父也没有教导过我。”
除了那句清洁咒外,司樾的确再没有教他什么。
宁楟枫料到司樾素日对?恒乞儿的课业漠不关心,可没想到这么久了,竟然真的什么也没教他。
他发愁道,“那我们?还能得?到她老人家?的指导吗?眼下也就不到二十?天了。”
恒乞儿摇头,他哪里能知?道。
“主?人,这么猜来猜去也无用。”凌五说,“还是直接问来得?有效。”
“上回问了,又有何用。”宁楟枫叹气,练习成功的喜悦也没了,“罢了罢了,这事强求不得?,只?能随缘。”
几个男孩提着东西回房了。
蓝瑚和紫竹留在原地,紫竹低声道,“小姐。”
“我知?道。”蓝瑚轻叹一声,“可我们?是晚辈,又还不是正式弟子,哪有晚辈逼着长辈的道理?。”
她眸光一瞥,余光扫到了旁边的花林,忽而灵光一闪,福至心灵。
这天傍晚,蓝瑚命紫竹熬了莲子桂花粥,莲子和桂花的香气一下子吸引了路过的纱羊。
她刚照顾完满山的花草,回来给孩子们?做饭。
这香甜的气味勾得?纱羊走迷了路,跌跌撞撞地飞到了蓝瑚的窗前。
小蜻蜓从窗柩上探出一个脑袋,蓝瑚正坐在窗前,见了她笑道,“师姐。”
“你们?在煮什么好东西?”纱羊扒着窗柩问道,“好香呀。”
“是莲子桂花粥。”紫竹盛了一碗送到蓝瑚面前,让纱羊看见。
“师姐也要来一杯吗?”
“好呀好呀。”纱羊扇扇翅膀飞进了屋子,“谢谢你们?。”
紫竹给她拿小金杯舀了半杯,纱羊绕着飞了一圈后,坐在了桌上,抱着金杯,拿出自己的小勺子往嘴里舀。
她吃了两?勺,蓝瑚斜了眼紫竹,紫竹收到暗示,立刻上前,笑着问:“师姐,好喝么。”
“嗯,有种让人怀念的味道。”纱羊点?头。
她这些年不是吃裴莘院的水煮菜,就是跟着司樾大鱼大肉,很少能吃到这么清雅的滋味了。
蓝瑚笑了起来,“紫竹平日里就喜欢捣鼓这些东西,我一个人又吃不下,师姐要是喜欢,以后日日都来呀。”
“好呀好呀,”纱羊连连点?头,嚼着莲子,“那感情好。”
“可是师姐,”紫竹转了半圈,靠坐在了纱羊身旁的桌沿上,“我们?的东西也不是白吃的。”
纱羊一愣,腮帮子停了下来,“要钱?”
“瞧师姐说的,”蓝瑚弯眸,“钱是什么东西,哪有让师姐付的道理?。”
纱羊不好意地笑了两?声,“那你们?想要什么?”
紫竹道,“我们?要的,是师姐的金口玉言。”
“嗯?”
“唉,”紫竹叹息道,“师姐,您也知?道,马上就是结业大典,我们?在停云峰能待的时?间不多了。可这么多天,还未曾得?到司樾真人的一句点?拨,您看看……”
“原来是为了这事。”纱羊放下勺子,“司樾她……呃,可你们?来后不是每天都很充实吗,又是入定,又是练剑的,体内的灵气也日渐充裕了。”
“若仅是这样,何苦来呢。”紫竹道,“师姐,您就行行好,帮帮我们?吧。”
“不是我不帮,只?是司樾的道法不太适合你们?。”纱羊也跟着叹气,她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司樾这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把小魔头引上仙途呢——司君干嘛要派司樾呢,司樾她自己都成不了仙。
她对?着两?人道,“你们?终归是要走的,剩下的日子好好玩乐不好么。”
两?人一愣。
“师姐……”
“我知?道的。”纱羊打断了蓝瑚的话,“你们?几个都是再聪慧不过的孩子,又有一身的清高。”
“按理?说,你们?通过裴玉门的考核不成问题,大可以在拜师典礼上选择心仪的师父。可这一年来,你们?见司樾没有半点?收徒的意思,所以也不想强人所难,逼着她收下你们?。”
纱羊道,“司樾若不收你们?,那以你和宁楟枫的资质、家?世?,留在裴玉门实在可惜,家?里人恐怕也不会同意你们?拜在金丹修士门下。”
她看得?明白,几个孩子若拜不到司樾,必要回三大仙宗。
因为这个缘故,他们?这一年才对?司樾如此?殷勤。
蓝瑚半瞌,眉间轻蹙了起来。
“师姐是聪明人。”蓝瑚低吟着,“我也知?道这段时?间我有些心浮气躁,可是…可我是真心喜欢这儿,离了这里,哪里还有师父会同我们?一块儿打牌、一块儿玩耍嬉戏呢……”
“楟枫哥哥能应下舞狮,也是因为这是他最后一次不守规矩了。”
她这一低头,空谷幽兰似的哀愁,看得?纱羊一怔,心都有点?揪了。
“缘分?强求不来,师父缘分?亦是如此?。”虽然如此?,可她到底不能擅自改变他人的命运。
“你们?还小,跟着司樾眼下是快乐,日后就未必了。你和宁楟枫是天之骄子,去了大的宗门,会变得?更好,修行无岁月,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说不定司樾哪天脑子一抽,就跑去三大宗里待着了呢?”
后一句是纱羊编出来哄蓝瑚的。
蓝瑚抬眸,冲她笑笑。
她也知?道,这是纱羊编出来哄她的。
司樾是一只?闲云野鹤,断不可能待在高墙深院内。
她这笑容让纱羊不敢再看她,更不敢看紫竹。
一转眼,她看见了屋子里搁着的小钹和小锣。
扎着红绸的两?件东西分?外醒目,这些天山上总能听?见锣鼓的响声。
纱羊明白,对?于蓝瑚而言,把这种东西放在自己的闺房里,实在是下了大决心的。
她已极尽所能地讨好了司樾。
“师姐的话,我听?进去了,回头也会转告楟枫哥哥。”蓝瑚挽起了帕子,“若大局已定,那至少让我们?带走些什么,做个念想。金可销,石可烂,唯独学到的本领是一辈子忘不了的,您帮我们?说几句好话,等我们?走了,日后用到,便可感念了。”
“好吧,你既这样说,那我就帮你们?问问。”纱羊起身,鼻子发酸,不知?是为了分?别,还是因为想到了这些孩子日后在昇昊宗里的命运,所以于心不忍。
蓝瑚起身,和紫竹对?着纱羊一拜,“多谢师姐了。”